“妖沒了妖丹，沒有聽過還能修煉。”

到了晚上，姜茶茶房間里來的不止是啾啾，四師姐和六師姐也來了，四師姐懷里抱著啾啾，搖頭嘆道。

六師姐手肘撐著桌子，托腮凝著姜茶茶白的臉頰，吞咽了一口唾沫，跟著道：“應該是沒有辦法的，若是沒了妖丹還能修煉，只怕百姓對這些妖和妖人更為忌憚了。”

“是啊，反正我們都是聞所未聞，師父早些年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說不定聽過，但是……”四師姐頓了一下，看向翡翠，言又止。

“師姐有什麼話盡管說，翡翠是我的丫鬟，平時只聽我的話，不會把師姐的話說給旁人聽的。”

這個世界有鬼怪妖，沒有墜魔這麼一說，即便是靠著吞噬怨念來修煉的妖也只是被稱為惡鬼。

妖沒了妖丹，里就沒辦法自行運轉妖力，自然也就沒辦法修煉。按照原定走向，晏辭在人類手中遭到各種凌辱待，滋生出滔天的怨念，召來了惡鬼，它不惜將自己的靈魂拿來與惡鬼進行易，以半妖半鬼的形態為一大殺，為惡鬼所驅使。

除了這個，姜茶茶還真知道一個別的法子，那就是剖出別妖腹中的妖丹為他所用。

只不過方法有風險，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會暴斃而亡。

若是都能順順利利把別的妖的妖丹剖出來，嗷嗚一口吞下去就能為自己所用，只怕妖族早就了套了。

翡翠：“……”

心虛垂下眼瞼，背對著們，佝僂著脊背做出在收拾東西的樣子，平時為了幾塊糕點，可沒在小灰跟前說的事。

不過，說的都是三小姐的好！

這麼一想，后背不直了。

“那我就直說了。”四師姐規勸道，“若是為了你邊那個小狼妖，就沒必要問師父了，咱們沒有師父這麼大的本事，萬一小狼妖修出來了本事，你再想控制他指使他做事，就比登天還要難了。”

啾啾用蹬了一爪，語氣里蘊含著薄怒：“虛偽！”

不痛不。

四師姐順著它油蹭亮的羽，又往它里喂了兩粒瓜子仁：“我這不是為小師妹考慮嘛，你說萬一的妖仆長本事了，生了異心，報復把宰了，以后你可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糕點了。”

殼殼抱著一顆剝了殼的胡桃在啃：“小七啊，你四師姐說得對，有時候好心換來的只會是報復。”

六師姐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先不說報復不報復的事兒，我們也都沒有妖丹啊，你說就我們學的這些，小灰是不是可以也跟著學？”

“……小六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也要煉化氣，煉氣化神，修出丹，沒有丹，人就相當于四分五裂的爐鼎，靈氣都沒辦法儲存，還怎麼結陣畫符？”四師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

“就是就是。”殼殼點著小腦袋，“我們妖的妖丹呢，有一些是投了個好胎生來就有，更多的和你們人類一樣，都是修煉而的，但無論是哪以一種，大家一樣的是妖丹和丹只能有一顆，沒了就徹底沒了。”

四師姐挲著下，想到了什麼，噗嗤一笑，“再說了，妖修什麼捉妖的本事？方便自己收自己嗎？”

這麼一說，六師姐也跟著笑：“自己收自己可還行。”

姜茶茶到底還是問了蒼玄。

知道那小妖怪與締結了契約，倒沒有說什麼會傷害還是什麼，躺在搖椅上的他閉著眼睛淡淡道：

“辦法是有，但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事，你來玄清宗是為了自己學藝，什麼時候修為超過了你大師兄，再來問我怎麼讓那個小妖怪修煉的事吧，還有別的事嗎？”

姜茶茶說了句沒有，蒼玄便道：“退下吧。”

剛說完又把人喊住，拋給一個小瓷瓶。

“這是？”

“以后你下山不了要讓他作陪，頂著那對招人眼球的耳朵不方便做事，里面的丹藥能夠暫時遮住他上的妖氣，讓他耳朵變正常的模樣，一粒丹藥能維持個……五六七八吧，沒了再找我要。”

……

早春二月，迎著料峭春風，路邊的花花草草不畏寒冷地冒頭舒展著子。

明個兒是姜茶茶他們來到玄清宗以來第一次下山。

來玄清宗的這三個月，姜茶茶變化不大，無論是背書還是修煉，對來說都游刃有余，和師門幾個師兄師姐們關系的也不錯。

趙修曜和姜涼城卻像是被掏空了子，被重新教了做人。

整天頂著碩大的黑眼圈，幽魂一樣聽完早課，再到后山跟著修煉。

聽大師兄他們說，曾多次看到姜涼城他們徹夜不眠背一些需要背的東西。

二人沒有打退堂鼓也是難得了。

姜涼城看的眼神了一些敵意和不屑，在他看來，玄清宗完全不是人待的地方，姜茶茶能待這麼久，也不見一句抱怨的話，自己對于那些縱任，吃不了苦，不了累的刻板印象全都有了改觀。

對于這個不惹是生非的妹妹，他也愿意抱以善意。

為此還特地問了大師兄，他這個妹妹出行不便，能不能給他準備一輛馬車同行。

大師兄十分好說話的答應的，直言這事兒包在他上，他會提前半個時辰下山準備。

晏辭背著姜茶茶與他們一同下山。

到了山腳，姜涼城在看到大師兄準備的出行工，人直接傻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師兄會準備一架牛車。

車廂是長方形，沒有車篷，上面平鋪了一些稻草，稻草上又蓋上一塊布。

“我跑了幾里路到老鄉那里租來了，車廂里里外外清理過了，保證聞不出任何牛糞的味道，小灰啊別背著了，快把小七放上來。”

“大師兄，這周圍沒有馬車嗎？”

“馬車，要去城里租了，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太長，小七是坐不慣牛車？”

姜茶茶讓小灰把自己放上去：“沒有，馬車牛車都一樣，都是兩個車轱轆拉著跑，怎麼會坐不慣。”

向大師兄道了謝之后，由晏辭牽著牛車，一行人這才出發。

三師兄勾著姜涼城的肩膀，揶揄：“平時看你們兄妹倆都是不對付，難得你小子還會心疼坐不慣牛車。”

“到底親兄妹，他再不心疼還讓誰心疼。”四師姐折了一柳條甩著玩，隨口接過話說道。

“我心疼做什麼，只是我大哥信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罷了。”姜涼城下意識看向姜茶茶，看到對方一個眼神也沒看過來，不撇了撇，大哥信中總說話，明明他們兄妹關系不好，要占大半的責任。

“呵，你們男人就是死鴨子，永遠是的。”

“六師妹，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五師兄刷的一聲打開腰間的折扇，優雅扇著風，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

四師姐瞟了他一眼：“小五啊，你很熱嗎？”

“這天怎麼會熱。”

“不熱扇什麼扇子，可別在這死鴨子了。”

聞言，六師姐樂不可支勾著的手臂：“四師姐說得極是。”

五師兄收了扇子，無奈搖頭。

趙修曜環顧著四周，等說笑的聲音停了停，才出聲問道：“大師兄，我們不去幽都城里嗎？”

聽他問起這話，幾位師兄師姐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起來。

“城里住著太多能人異士了，哪需要我們去做什麼。”

“別說是你們了，就是有十個我到了城里，也不了他們的眼，到時候別說是為玄清宗揚名了，只怕是要連招牌都砸嘍。”

“再說了，幽都城里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犯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聽他們說了許多，姜涼城能夠理解修為不夠，不去以卵擊石的行徑，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們要來一小村莊？

幾個鄉親顯然是都認識了他們，一口一個大師仙師，中間又夾雜著幾個喊天師的，喊得他們有些飄飄然。

“我養的也不知道被什麼叼走了，早晨起來，就剩一地了。”

“你們家還剩，我們家的可是一都不見啊，真是活不見，死不見尸。”

“我家的大白鵝也不見了。”

“我聽說有專門吃家禽的妖怪，是不是妖怪半夜把我們的都給吃了啊。”

“大師，我家的孩子這幾天每到晚上就哭，每到晚上就哭，是不是我們村真有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大師，還有啊，我昨天上山去砍柴，看到有個影子一晃而過，嚇得我柴都不要了就往山下跑，還好是跑得快，要是再慢一步，說不定就要代在那了。”

晏辭將姜茶茶抱坐在椅上。

姜茶茶兩只耳朵都支棱起來。

一邊是聽鄉親們和大師兄他們的話，一邊是聽蹲在自己前的小姑娘說話。

小姑娘扎著羊角辮，仰頭看著，懵懂的眼睛里寫滿了大大的好奇。

“姐姐，你的是傷了嗎？”

“姐姐，你們不是仙人嗎？仙人手上不是手指就能好？為什麼你會坐在這上面啊？”

“姐姐，你能讓我坐坐你下的車車嗎？”

姜茶茶滿足了小孩子的好奇心，讓晏辭把自己抱起來。

小姑娘坐在上面，屁還沒暖熱呢，就被自己娘親揪著耳朵拎了起來：“你這死丫頭，仙人的東西你也敢，小心仙人把你帶走！”

小姑娘半點都不怕，甚至還有點小興，隨著自家娘親的手收，跟著踮起腳，上還不忘了問：“真的嗎？”

在被拽走之前，小姑娘捂著紅彤彤的耳朵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姐姐姐姐，你們仙人也會吃飯拉屎的嗎？”

想要過來問茅房的六師姐正好聽到，覺得自己還能再忍一忍。

不能破壞自己在鄉親眼中神圣的形象。

村里人的問題需要一一解決。

先是隨鄉親去看了孩子，襁褓中的孩子臉蛋紅撲撲睡得正香，問了小孩子的作息時間后，大師兄給出解決辦法。

調整孩子的作息時間。

“是這樣嗎？可是，晚上他睡不著啊。”

“……先把孩子喊醒，晚上要是還哭鬧就再說。”

又去村民口中所說看到人影的山上，沒有妖氣，不見妖，倒是發現了幾只竄的猴子，經村民再細說之后，幾乎確定他口中的人影就是猴子。

還有就是家禽丟失的問題。

師門幾個各自守著養的有家禽沒有養狗的人家。

一開始也有幾個村民跟著蹲著，后來實在是冷的不了了，就各自回了房間睡覺，尋找真相的活就給了他們。

第二天鄉親起來就看到被纏粽子的——黃鼠狼。

村民們再三確定了不是妖作祟后這才放下心，有鄉親拿了一些農作送給他們道謝，還有幾個鄉親要向他們買些平安符。

趙修曜和姜涼城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夜沒睡的臉本就不好看，此刻看到大師兄他們賣給鄉親們符箓，臉就更難看了。

三師兄注意到他們神不對，又了姜茶茶一眼，卻見一件興致地著這邊，恨不得自己也參與進來。

三人真是形了鮮明對比。

三師兄走到他們跟前，用了然的語氣問：“是覺得一本事無施展？明明學的是捉妖的活，卻在這小村莊里解決這些蒜皮的小事？”

“沒有。”趙修曜說完，斟酌后，又低了聲音問一句，“畫這些符箓用不了多靈力，再加上這些鄉親都不富裕，若是分文不取送給他們，我想對宣揚玄清宗百利而無一害。”

“你和他想法一樣？”三師兄挑起眉梢，問著姜涼城。

姜涼城悶聲點頭。

玄清宗許多地方，他真的很看不慣。

他又問姜茶茶：“你也是這麼想？”

姜茶茶卻問起了晏辭：“你覺得應不應該收這個錢？”

晏辭能到方才看到他們賣黃符時的小興。

心里有了判斷，他道：“我只知道幾位師兄和師姐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姜茶茶莞爾一笑，這個回答聰明。

“我和小灰的看法一樣，師兄師姐這麼做一定有你們的道理。”

“那我說只是單純的缺錢……”

三師兄話沒說完，就聽一聲干凈熱烈的嗓音穿力十足傳進眾人耳中：“哪來的詐之徒在這坑騙鄉親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