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乖》第22章 記多年

郁清痊愈,魏沾卻病了。

已經過去三天,獨自住在薔薇院,獨自躺在床上,只有趙嫂過來送一日三餐,其他人本見不到,郁清沒有來看過,就連過問一句都沒有。

無疑,這千萬寵的金雀失寵了。

躺在床上,魏沾冷笑一聲。

這幾天遼城溫度驟降,昨夜下了初雪,閉的窗戶外都罩上一層冷霧,外頭是什麼景看不清,也不太想看。

發燒讓整個人有些意識不清,混混沌沌,白日里會夢,夜里卻又很清醒。

說來可笑,因為習慣了郁清在邊,也習慣郁清夜晚會抱著睡,這幾天沒有他沒在,睡得并不太好。

魏沾生病的事他一定是知道的,沒有來看,自然是因為不想來,大概是想讓清醒些,如他所說,要教導懂點規矩。

是他將這個樣子,說什麼就縱,如今卻又希懂點事,真是個虛假意的騙子。

真相一旦被拆穿,所有的答案都浮出水面,過去郁清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給下套,他是一個連都可以算計的可憐人。

趙嫂將魏沾的一切況如實告訴郁清。

房間溫暖,是不同于洋樓的冷清。

他坐在椅上,上蓋著一塊黑毯子,手中拿著書,蹙著眉翻過一頁,手指停在書頁上,“病又重了是什麼意思?”

趙嫂:“高燒怎麼也退不下去,吃藥也沒什麼用,飯菜吃不了多就吐,太太昏昏沉沉的,一直沒有說過話。”

“醫生怎麼說?”

“醫生也沒法子,說是太太自己不想好起來。”

“那就讓著,長個記。”

郁清神態平靜漠然,繼續翻頁。

他向來不喜歡被人威脅,只以為魏沾這個行為是想引起他注意,想讓他低頭認錯。

他得讓知道,縱使他喜歡,兩個人的位置也并沒有平等,他始終得是掌控方向的一方,他需要的是乖乖聽話。

郁清突然開始想念裝乖的那段時間,他們之間很甜,似乎從和他攤牌之后,倆人之間就出現了問題。

的房間里響起他輕淡的嘆息聲。

郁清心緒雜的合上書,果然啊,他還是喜歡乖一點。

魏沾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幾天的臥室不常開燈,也習慣了這樣的黑暗,總之不太想看到這屋子里郁清給準備的一樣樣致昂貴的禮,就像在嘲笑的愚蠢。

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還是燙的,藥吃了不,也打了點滴,都沒用,再這麼燒下去不行,不管怎樣小命得保住。

魏沾撐著手臂想坐起來,床的另一邊驀然響起郁清沙啞的聲音:“醒了。”

他打開旁的臺燈。

魏沾視線移過去。

郁清沒什麼變化,穿著件黑高領,戴黑細邊框眼鏡,手肘有些隨意地靠在沙發上,他皮蒼白,斯文自持。

其實仔細回想,過往他和在一起,也總是這麼冷靜的看著自己,高高在上又高不可攀,是太過自信了,以為他真的喜歡自己。

莫可曾經提醒過,郁清這樣冷靜寡淡的子,真的會為誰打破原則嗎?

魏沾當時是怎麼說的呢,要讓郁清為癡為狂為瘋狂迷哭唧唧,到頭來空夢一場,都是笑話。

只是他一手控游戲里的小丑,他終究是比能裝,也比手段高明,是輸了。

魏沾彎起

笑起來著實麗,哪怕皮蒼白無,仍舊紅齒白,黑發海藻般地散落在周,雙肩薄瘦,病弱又氣。

魏沾輕輕往后靠,輕慢的道:“郁三爺來了啊。”

郁清面不變,緩慢的起走過來,將桌上的藥遞給,魏沾垂眸看他手中端著的溫水。

“吃藥。”郁清說話很溫和。

又來了。

他這專程用來哄騙別人的虛偽畫.皮。

到底,他用這副溫潤儒雅的模樣騙過多人?

魏沾接過水,把藥放進里,就著溫水吞下去,郁清來接,沒給他,自己放在桌上。

靠在床上,閉著眼輕聲:“勞煩郁先生來看我,我真是惶恐,藥已經吃了,你先回去吧。”

魏沾表現得也十分客氣溫和,本不鬧騰,可就是這樣的疏離才更顯得淡漠涼薄,橫沖直撞扎人心。

郁清沒做聲,眼神卻冷了下去。

“還要鬧多久?”他問。

魏沾像是睡著了似的不說話,郁清輕輕蹙眉:“沾沾,我在跟你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郁清心中更添煩,他不明白,明明是搶了母親的疼,縱使他后來騙了,但是也寵了這麼久作為補償,甚至要娶,現在這件事明明是做錯,他也說過可以既往不咎,為什麼要鬧到這種地步?

大抵還是不能太寵,他今夜也不該來看

郁清沒有留下,之后一周也沒有再來過。

魏沾養病期間并不鬧騰,乖乖按時吃藥,按時吃飯,也沒有想著離開,郁清總算滿意了一些。

后來高燒是退了,可卻還是病著,醫生查不出到底哪里不舒服,的胃口也越來越差,日漸消瘦,一開始還會和傭人說幾句話,最近卻誰也不理會,常常整日整日的昏睡,傭人不太能醒。

郁清依舊沒有去看,只覺得還是鬧脾氣,要人哄。

宋捷畢竟是醫生,聽過趙嫂對魏沾的形容后,總歸有些不太放心,便去看看,誰知這一看,竟然看出了大問題。

彼時郁清正在商務晚會與合作商把酒言歡,如魚得水,趙耀接到宋捷的電話,把手機遞給郁清。

郁清掃了他一眼。

趙耀大著膽子:“宋醫生要和您談談魏小姐的事。”

魏沾失寵后,郁清不再過問,郁家上下都以為郁清不再想娶,沒有再喊太太,郁清也沒有糾正。

他沉數秒,與在座商界名流寒暄兩句后才放下酒杯,不疾不徐的走開。

“喂?”郁清平靜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時,宋捷正在魏沾的臥室里。

他看著枯槁灰暗的姑娘,眼神復雜,“郁清,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嗯。”

“是關于魏沾的,你有點心理準備。”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嗓音仍舊冷靜:“你說。”

“魏沾……最多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郁清立在原地,舉著手機的軀僵住。他有些不明白宋捷的意思,什麼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宋捷不等他反應,“吃的藥太混了,你知道的,有的藥不能吃,但是沒有人看著天睡得糊里糊涂,吃了什麼進去也不知道,再加上心理出現了嚴重問題,在衰竭。”

郁清的心隨著這句話墜進無邊深淵,像被鑿空,只余下個軀殼站在原地,周遭的籌錯讓他發暈,力氣像被干,呼吸像被堵住,他險些倒下去,趙耀趕扶住他。

宴會中不人往這邊看過來一眼,心嘆郁三爺的果然還是不好,風吹就能倒似的。

郁清抬手取眼鏡,手發抖,哆哆嗦嗦的取下來,用手指按住眼角,“宋捷。”

他嗓音啞得難聽:“你救救。”

宋捷:“已經回天乏力……”

“我請求你。”他近乎低吼,嗓音是發發抖的,像瀕臨絕境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哪里還有平時半分克制冷靜。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救。”

“你能救我,你也可以救,對不對?”

宋捷不語,他聽出了郁清的慌以及從未有過的懼怕,他年時也曾因為病痛丟掉命,前段時間因為吃了有問題的湯也差點丟掉命,但都從來云淡風輕。

他哪怕想活著,姿態永遠都是冷靜淡然的,不見一分一毫的心

他是因為什麼怕?

怕失去嗎?

宋捷說:“你們不一樣,你有求生沒有了……”

郁清撐著發抖的手臂站直:“我馬上回來。”

電話掛斷前,他聽見趙嫂驚恐的喊:“魏小姐你怎麼了!”

郁清剛站直的力般重重砸在墻上,心神得毫無章法,幾乎是狂奔著離開。

宴會眾人哪里見過郁三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聽他剛才打電話,猜測是他養的花瓶出事了,之前聽說已經失寵,但從今日郁清的表現看來,那花瓶哪里是失寵,是已經住進了他心里去,了心尖尖。

趙耀跟隨郁清這麼多年,是第一次把車開得這麼快。

郁清面慘白,心如麻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表,這樣惶恐不安的樣子,趙耀真是第一次見。

“先生,你怎麼樣?”

“開車,別管我。”

**

魏沾不過是想起床走走,無力從床上摔下來,趙嫂便一驚一乍。

如今的不愿再相信郁家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愿意讓趙嫂和宋捷

有些惡狠的揮開他們的手,想自己攀爬著桌子慢慢站起來,可這副完全沒有力氣,努力半個小時都沒有作用,累得微微氣

宋捷跟郁清打電話的時候也聽見了,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時間,但也不想得到他們虛偽的同

郁清趕到的時候,魏沾正坐在地上,纖細的手臂搭在矮凳上輕輕氣。

他僵在那里。

他們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魏沾瘦了很多,服穿在上空,本就纖細的薄弱得像紙片,他心底無端生怒,冷冷看了眼屋里的倆人:“為什麼讓坐在那里?”

他連忙走過去將抱起來,魏沾瞳孔有些失焦,出手去推,剛好推在郁清的膛上,然而一點作用也沒有。

郁清驚詫的低頭看,他覺不到懷中的人有一點力道,明明想推開自己,卻本使不上勁,像在看著他,然而眼睛失焦,雙眼毫無神采,直到把抱在懷里,郁清才知道到底多瘦了。

趙嫂:“先生,我們想扶小姐起來,是不愿意。”

宋捷:“你來了就好,你看看這樣子,哪里——”

“不要在面前說這些。”

郁清輕輕蒙住魏沾耳朵:“不會有事,你想辦法救就好。”

他把人抱起來,輕得讓他心疼,“你們出去。”

宋捷和趙嫂出去把門關上。

郁清坐在床上,把魏沾抱在懷里,用被子裹住

失焦的視線終于定在他臉上,看到是他,又閉上眼。

郁清凝視面容許久,知道是裝睡,也知道還在鬧脾氣,可他卻不敢再折騰下去了。

他很是后悔,悔自己為什麼不早些來看,興許事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郁清捧起臉,在耳邊聲:“我錯了,我認錯,我不該對你說重話,你好好養,好起來之后我們立即結婚。”

魏沾不理會。

“沾沾,我知道你在聽,也知道你生氣,怎樣都好,先把養起來,知道嗎?”

魏沾甚至將頭偏離他兩寸,還是不說話。

要是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放下驕傲洗手作羹湯,什麼都不管不顧,要是不喜歡一個人,便冷漠到底,話都懶得講。

郁清卻很有耐心,像是回到最開始呵護的樣子。

他又陪說了許多話,想喚起的求生,魏沾心中無波無瀾,只把他當做空氣。

郁清嘆氣:“好,只要你好起來,我心甘愿再喝你給我燉的湯,有毒也喝,毫無怨言。往后你愿意怎麼使子都可以,我不再教訓你了。”

“沾沾,你的最重要,你要努力好起來,今后我萬事都依你。”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不該不來看你,今天開始,我寸步不離守著你,好不好?”

魏沾心中冷嘲。

事到如今他還是覺得是想害他,就因為自負邊的人不會背叛他,他甚至沒有任何疑心,都不愿意去查一查,對于雇傭魏沾接近他這回事,也毫無解釋。

他還是覺得是對不起他,搶了他母親的,可這又與魏沾有什麼關系?也只是個被人棄的孤兒罷了。

知道自己世后,沒有想著獨占魏家的財產,天南地北做私家偵探就為了找到這個所謂的哥哥,想的都是把他帶回家。

郁清早早就認識,可他是如何對的?給下套留在他邊,看演戲供他娛樂,把的心和緒盤算得分毫不差,就連上他后會產生的愧疚,他也利用著,讓心甘愿只呆在他邊。

他真是最狡詐也最愚蠢的人!

而這樣的人,魏沾實在不想跟他再有一的牽扯,他們之間能走到這一步,都是郁清自以為是。

郁清不管說什麼,都得不到魏沾一丁點的回應。

魏沾躺在他懷中,呼吸很淺。

他看著,忍不住摟

明明近在眼前,他又再次生出那種覺,他得不到,抓不住

明明已經費盡心機,不擇手段了,為什麼還是這樣呢,到底哪一步出錯了?

他只能附在耳邊,低聲的說:“我知錯了。”

他再次道歉:“是我錯,對不起,你可以不說話,但要活下來。”

話說到半夜,他嗓音已經沙啞,魏沾卻連睜開眼看看他都不愿意。

趙嫂把吃的送進來又離開。

郁清扶靠在床上,把吃的端過來,試探了溫度,喂到邊。

“沾沾,吃點東西吧。”

魏沾木然得一

“我讓趙嫂做了你吃的,嘗嘗吧。”

“要吃東西才能健康起來。”

“你好起來后,讓我做什麼,我都是可以答應的。”

不吃飯,可藥總要吃。

宋捷開的中藥,調子,他嘗了一口,很苦,該是不喜歡。

郁清開門出去,讓人拿些糖來。

屋里突然響起碗筷砸在地上的聲音,郁清回頭,魏沾用盡渾力氣推翻了桌上的飯菜和藥。累得伏在床邊輕,抬眸冷瞥了一眼郁清。

郁清立在原地。

良久后,他對門外傭人說:“再去準備一碗藥,別忘了拿糖。”

關上門,郁清快步走回,把再次抱進懷中,“還愿意發脾氣就好,沒關系,藥等會兒就來,喝了我陪你睡,我的沾沾一定會好起來的。”

魏沾真想讓他滾遠些,懶得跟他啰嗦,閉著眼掙扎著要退離他的擁抱,可那點力氣哪里真能做到什麼。

郁清許久的冷漠,現在會撒氣了,他反倒欣喜。

藥很快送來,郁清要的糖也有。

魏沾干脆把頭埋進他懷中,郁清笑著一下頭發:“知道你怕苦,我陪你喝。”

魏沾:?

還在想,他要怎麼陪一起喝。

郁清手掌抬起下頜,輕兩頰,覆上來,溫熱苦的藥從他口中渡進口中。

有些發干的被他吮吻著,耳邊響起他滿足的一聲喟嘆。

魏沾,他顧著太虛弱,也沒有用多大力束縛,有些憾地放開。

魏沾瞪著他,腔起伏洶涌。

他低下頭來,安似地輕輕吻臉頰:“對不起,只能這樣喂你了。”

一口又一口,哪怕魏沾不愿意再被他,可沒力氣推開,只能被迫的喝完一碗藥,臉都氣得發青了。以為已經結束了,他又吻上來,將一顆糖送進中。

郁清漸漸吻得又深又重。

魏沾睜著眼睛看他。

在刻意接近郁清的時候還經常腦補一出深,現在倒是真的實現了,只是深沒有,有的只有

也累了,懶得推他跟他掙扎,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總歸他今日種下什麼因,來日就結什麼樣的果。

魏沾閉上眼,郁清睜開眼。

睡著后他才離開屋子,到角落煙。

那煙不太拿得穩,他手還是抖,從知道魏沾狀況開始,他心其實沒有一秒鐘能靜得下來。

只是在面前,他收起所有緒,裝得云淡風輕一樣,怕被影響,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這小姑娘多麼怕死啊,他以前隨便嚇一嚇都怕那樣,現在更不能嚇了。

郁清出打火機想點煙,幾次點不燃。

宋捷來時便見著他這樣,郁清低著頭,略皺著眉,一次次嘗試點煙,兩只手都在抖,火苗在他蒼白的手掌里搖曳,被他急促的呼吸吹滅,他于是又打燃,周而復始,人看起來有些恍惚。

宋捷看不下去,走過去拿過他手中的打火機,幫他點燃煙。

“謝謝。”

宋捷知道他謝的不是這個,“魏沾救不活的。”

“你當初也說我救不活。”

宋捷突然覺得他有些執拗,郁清該是任何事都淡然之才對。

“何必呢,你也看到的樣子了,你——”

郁清抬眸,幽靜的眼神瞥過來,宋捷不敢再說下去。

郁清把煙完,“安排最好的醫院,不會有任何事,我不想再聽到你們說這話,像咒一樣。”

他輕輕皺起眉:“沾沾怕疼,又怕死,我不能讓死。”

郁清驀然想起莊橋山住持為他和魏沾算的那一卦,卦象顯示他和魏沾不會有善終。

怎麼會呢。

這麼多年,他抄過這麼多佛經,結過那麼多善緣,縱然不是個善良的人,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他已經活得那麼不容易,為什麼唯一喜歡的人都不能留給他?

他站在風口散盡煙味,回房,只開一盞小燈坐在床前看

魏沾睡著時安靜又乖巧,下愈發瘦削,被子蓋在上,襯得小小一團。

郁清輕輕掀開被子,魏沾還是蜷睡覺,總是這樣睡,以前有他陪著,半夜也能從他懷里退出去,一個人在床的角落,他只好重新把抱回來。

郁清躺在邊,扶起頭,讓枕在自己肩上,將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放在下的手臂收攏,便被圈在了懷里。

他側著,手掌放在腦袋后面,緩聲低語:“你問我是不是早就認識你了。”

“是啊。”

“在你年時,你校門外那個坐椅的年,你施舍過一支鋼筆的人,你該是忘了吧。”

他那時剛知道母親收養一個孩兒,已經養了許多年,便想去看看。幾次三番在學校門外等,也曾跟隨。

他們說話那天,孩兒書法課下課,滿手沒有洗干凈的墨水,背著書包站在學校外的樹下,用鋼筆用力的墻,氣的抱怨書法課太枯燥無趣,的司機彎著腰小心翼翼的哄

孩兒發覺他在看,蹙著眉走過來,擰著眉打量他的雙椅,問他干嘛看自己。

年只是看著手中的鋼筆,昂貴得他本買不起,大抵是他目太直白,孩兒把鋼筆扔進他懷里:“給你吧,我才不要學書法,真沒勁。”

微抬著下說這話,像個公主居高臨下的賞賜。

他其實沒出息,就那樣記了許多年。

又恨。

又發了瘋的,想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提示:之前趙嫂說郁清念舊還留著的一只鋼筆就是沾沾扔給他的,被他一直珍藏著,他很久就喜歡了,就是不肯屈服于自己的嫉妒

火葬場不夠?我懂我懂

who怕who啊,來互相傷害啊[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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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惡龍

把我公主排面安排上!!

明天早上九點更,沾沾當然不會死

這樣吧,這章評論多點,十點來加更,明天就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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