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喜歡喜歡就是喜歡

日頭在黃河的盡頭沒水中,翻涌的河水被染了絢爛的。

陸守儼牽著初挽的手，沿著河道往外走。

腳底下是堆積起來的落葉，松，打著旋兒在空中飛,翩翩猶如金的蝶。

初挽：“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想和我結婚？”

陸守儼：“沒有,小時候傻乎乎的,能懂什麼。”

初挽好奇：“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陸守儼側首，看了一眼：“忘了。”

初挽：“忘了？”

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他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陸守儼道：“這是幾個問題了？”

初挽便別過臉去，有些幽怨地道：“我真可憐。”

陸守儼：“你怎麼可憐了？”

初挽：“別人都要談對象然后結婚,你都沒和我談過,直接和我結婚，我都沒有過好的！”

陸守儼聽這話，手指輕輕挲著的指尖,俯首看著：“那你想怎麼樣？”

初挽要求道：“多說點好聽的哄哄我。”

陸守儼眸中便泛起笑：“帶你去吃好吃的可以嗎？”

水浪翻滾，風很冷,不過他的聲音卻很暖,語調中都洋溢著寵。

初挽便覺自己整個被暖融融的甜包容著。

不過還是得寸進尺,笑道：“當然不行，質和神的需求是不一樣的……”

陸守儼便也笑了：“那你要怎樣才算是滿足神需求了？”

初挽臉上便有些熱熱的，看著眼前的落葉，聲音變得格外輕：“比如你可以說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我的？”

說完這話,只覺得耳朵發麻發,聽覺好像失去了，黃河滾滾浪濤聲也變得遙遠起來。

陸守儼握著的手,繼續往前走，卻沒說話。

便不依了：“你說話啊。”

陸守儼低聲說：“應該在某個時候，突然意識到吧。”

初挽自然不滿意：“那是什麼時候？”

陸守儼：“反正肯定比你早。”

初挽：“你怎麼這樣！”

他就是故意不說。

陸守儼側首看著，認真地道：“你讓我說什麼？非得說我心里已經開始在意你，你卻轉頭和別人談對象嗎？挽挽，在我沉默地看著你的時候，你邊有很多人，你沒有回頭看過我。”

初挽聽這話，陡然過去，卻見他黑眸中的緒不加遮掩，幾乎一覽無余。

的心便驟然被一種而磅礴的緒所挾裹，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幾乎被淹沒了。

怔怔地注視著他：“可是你又沒有告訴我……”

陸守儼靜默地看著，他看到風吹起的發，這讓的臉龐變得迷離而朦朧起來。

他俯首下來，在發輕拂過他臉頰時，在耳邊道：“挽挽，我們之間從來都是不對等的，你非這麼挖我的心嗎？”

初挽聽這話，心里有些發慌。

張了張，想說什麼，卻說不出，最后只能摟住了他。

有些貪婪地將臉埋在他膛上，幾乎想將自己鉆到他的里，和他融為一。

陸守儼覺到的在，自然不舍得，一時也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話。

說這種話的樣子實在太難看，好像在索要什麼。

他反抱住：“挽挽，我就說說，別在意。”

初挽心里難過，那是一種被酸甜包裹著的痛，埋在他懷里，低聲喃道：“我怎麼會不在意，我心里最在意你啊，你要相信我……”

陸守儼確實后悔了，他不該那麼說，他忙捧著的臉道：“挽挽，我知道，我相信。”

然而初挽就是想解釋，迫不及待地想說服他，讓他明白自己的在意。

勾住他的脖子，惦著腳尖想親他，很迫不及待。

陸守儼便俯首下來就，齒纏間，吻得主而激烈，像一只貪婪的小，了很久，裹纏著不放開。

最后還是陸守儼怕不過氣來，著的后頸，略撤開一些。

初挽雙潤，眼神便有些可憐的：“我最在意你了……”

并不是不善言辭的人，和史斯，和刀鶴兮，或者和其它人，都可以引經據典高談闊論，可是現在發現自己就是不知道自己說清楚自己的在意。

想了想，終于道：“小時候你對我好，我也最喜歡你，但是后來……”

陸守儼：“后來怎麼了？”

初挽將臉悶在他膛上：“我很害怕太爺爺失，總擔心自己表現不好，所以我只能離你遠點。”

陸守儼默了下，低聲說：“可你和鐵生玩得很好，那一次我過去找你，你一口一個鐵生哥著，卻不理我。”

初挽聽著，默了片刻，便輕輕打了一個，有些怕冷地埋首在他懷中，悶悶地說：“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看到你我就心虛，鐵生哥也對我好，但我看到他，我不心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可能從很小時候，在心里，他就是特殊的存在，會讓自己變得依賴和弱。

所以就格外排斥，在心里給自己上了枷鎖，甚至拼命地找他的不好，會把他的一丁點缺點無限放大。

想起過去，心里有些惆悵：“你一直因為這些生我的氣，是嗎？”

陸守儼聽著，忙道：“挽挽，那時候你還小，許多事你自己也沒辦法理，你想怎麼樣都是對的。我有時候是不太高興，但其實不會真生你氣，無論怎麼樣，我心里都不會怪你。”

初挽輕嘆了聲：“我早就長大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我都不太會想起來了，不過現在想想，我可能確實做得不合適，會讓你傷心。”

也可能就是故意的吧，故意這麼做。

陸守儼地抱著懷中的小妻子，將下輕抵在的發上，并沒說話。

初挽也就不吭聲了，著，著他的溫度。

過了很久，陸守儼終于道：“挽挽，你不說，我也明白你的心思。”

初挽低聲道：“那你明白什麼？”

陸守儼：“我對你好，其實你一直都心知肚明，有時候你就是仗著我對你好。”

初挽聽著，有些臉紅，也有些愧：“對，我就是仗著你對我好。”

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覺，便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襯衫：“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

陸守儼看著這樣的：“今天你和我這麼說，其實我很高興。”

有些事，他心里也明白，明白在上不開竅，也明白自己在心里必然是特殊的。

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放縱地耍小子，才會出最本來的面目，和別人不會。

所以對于那張照片，他確實在意，看著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真誤會什麼。

只是說出來，那覺到底不一樣。

初挽聽著，心里卻覺酸酸的，低聲說：“那你還想聽什麼，我都能說給你，哄你高興。”

陸守儼眸中帶笑：“那就再說點好聽的吧。”

初挽：“你得告訴我你想聽什麼。”

陸守儼：“你得自己想。”

初挽想了想，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喜歡你，喜歡你抱著我，喜歡你對我好，也喜歡你的且。”

陸守儼哪里想到這麼說，他看著，低了聲音道：“以前不是嫌撐嗎？”

初挽聽得又又喜歡，覺得都在發熱，整個人要融化了，不過還是著聲道：“可是那樣好像舒服的……”

陸守儼聽得耳都紅了，他抱著，既喜歡又無奈：“挽挽，你——”

像這樣說話直白大膽的，這世上能有幾個。

也幸好只說給他聽。

初挽當然知道，自己其實是有些太過了，不過就是想逗他，喜歡看他臉紅的樣子。

有種調戲他的覺。

況且，確實喜歡。

于是將臉越發悶在他懷里，低聲說：“其實我最喜歡像今天這樣。”

風很大，陸守儼聲音得特別低：“今天怎樣？抱著你那樣嗎？”

初挽：“嗯，抱著我。”

陸守儼：“好，那今晚再這樣。”

初挽抬起眼來看他，眼睛里都是潤的風：“還要喊我寶寶，抱著我喊。”

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一聲，就仿佛過了電，能直接飛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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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在外面吃的，陸守儼神很淡，沒太多表。

初挽便造作地讓他給自己剝蝦，他倒是很聽話，照顧得細致。

甚至還用手帕幫自己了角的水，只是依然話不多。

初挽見此，越發好奇地看他。

他這個人也許就這樣，私底下再放，但人前就是嚴肅斂，實在是別扭。

陸守儼起眼：“不吃了？”

初挽便拿了蝦來剝。

陸守儼：“我給你剝。”

初挽：“……好。”

陸守儼剝了，初挽接過來，卻直接喂到了陸守儼口中。

飯館里沒什麼人，他們坐在僻靜角落，更不被人注意，不過陸守儼神還是頓了頓。

他深深看：“大庭廣眾的，收斂點。”

初挽：“知道了，可我覺得你還我喂你的嘛！”

陸守儼：“回家喂。”

吃過飯，陸守儼帶著回去宿舍。

初挽一臉期待地看他。

誰知道他卻下西裝，換上一件很家常的工裝外套。

初挽納悶：“你還有這種服，這服真工人階級。”

現在大家都時髦起來，很人穿這種服了。

陸守儼：“上午說過，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初挽：“什麼好玩的？迪斯科？跳舞的？”

今天司機開車經過一公園，發現這邊文化生活還熱鬧的，有人拿著錄音機放音樂，一群年輕人在跳舞，還有人拉二胡小提琴什麼的。

陸守儼看一眼：“我能帶你去那里？”

初挽：“那去哪兒？”

陸守儼：“這邊有老貨市場，私底下的。”

初挽聽著，詫異：“竟然有這個？”

陸守儼又拿了兩個口罩放在口袋里，之后才帶著初挽出去。

到了外面，他拿出來，給初挽和自己各戴上一個。

初挽：“？”

陸守儼：“你說如果我被人認出來，會怎麼樣？”

初挽頓時懂了，他現在在這里，也是掌管一方的人，現在不富裕人家也有黑白電視機了，他們也有地方電視臺，也就是說，陸守儼是會在黑白電視機里面的。

萬一傳出去，那可真是影響大了。

便鄭重起來：“那還是算了，不去了，不要因小失大。”

陸守儼：“走吧，沒什麼，我穿這個，戴上口罩，一般人認不出來。”

初挽見此，也戴上口罩，兩個人到了一街道，七拐八繞的，最后到了一小巷，那里果然有一些擺攤的，天暗了下來，大家打著手電筒，一個個小心翼翼的，低聲談著。

初挽見此，多放心了，天暗下來，戴著口罩，沒人會留意誰，一個個都惦記著自家的事。

況且這地方人普遍高比較高，盛產大漢，陸守儼的高在這里屬于數得著的，但是不會特別惹眼了。

當下陸守儼陪著初挽，就往里面走，別看這晉東市地方不大，也不是什麼知名做古玩的，但是這種舊貨市場里面竟然也有不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兒。

初挽大致聽了聽，知道這里也有鏟子，是從各地收貨的，這年代的收的貨就不好說，備不住就有好東西。

初挽眼睛這麼隨便掃著，看到一個賣的紅陶，紅陶是新石時代就出現的陶了，這個鬶讀音同，是古代的炊，眼下這個，是夾砂紅陶，這種紅陶在全國各地以后陸續有出土。

眼下攤主的那些紅陶各種造型都有，不過好多都是缺胳膊了。

那攤主笑呵呵地說：“這是咱農村新收過來的，可是花了大價錢呢，農村窩里的，好東西，要不是咱眼力好，這東西可白白糟蹋了！”

旁邊有個人就打趣：“你就坑人家吧，才給人家多錢！”

他們說笑間，初挽隨意地看著，就見那些紅陶堆中，有一件格外別致，那東西做得規整，通磨，泛著潤膩。

而且看那造型，仿佛是一只豬，拱著鼻子，鼓著肚子，背上有一個弧形優的提手，尾那里還有一個注水口，造型憨態可掬。

初挽記得，以后山東博館似乎收藏過一件類似的，不過和這個略有不同。

沒直接問這件，而是問起別的來，聲東擊西漫不經心地問，對方說完整的五塊錢，要是帶了缺的就兩塊，至于那些碎陶片，一錢一片。

初挽明白，這都是干慣了這個的老手，有些人買了碎陶片，自己作假或者自己修復黏，弄不好也能掙錢，所以知道把碎陶片拿去賣，不然一般的估計就扔了。

初挽東問西問的，最后才問到那紅陶鬶，對方便說這件貴，要賣八塊，初挽還了價，最后六塊錢收了。

拿到手后，細細挲一番，確實是上等好件，這東西不圖掙錢，就留著自己把玩欣賞了。

之后，初挽還收了一件鸚鵡古玉，是一塊青玉，沁厚重，鸚鵡做展翅飛翔狀，用線刻出來尾翼，惟妙惟肖，很有神韻。

據說鸚鵡是商代的圖騰，看風格應該是商代晚期的，除了陶瓷，初挽最喜收集玉，見到這個，自然喜歡。

其實一般這種夜市不收玉，免得看不，不過眼下這個實在是一目了然，要想做假都難，再說對方只要五塊錢，也就沒太討價還價，利索收了。

就這麼繼續往前走，就聽前面有兩個人正在小聲嘀咕著，一般這種市場上，大家都不說話，看準了就下手，討價還價都用手比劃，這種規矩好像到哪兒都一樣。

這竟然有嘀咕的，估計是爭執不下了。

走過去，倒是有幾個人圍著小心打量，初挽聽了聽，似乎是在爭論材質。

初挽收了兩樣東西，已經滿足。

這收貨不能著急，著急了好賴都收，犯不著，的東西都是品，放一放，幾十萬倍地翻。

便給了陸守儼一個眼，打算就此離開。

誰知道剛走沒兩步，一個嘀咕聲傳耳中：“這上面的字彎彎繞繞的，俺也不認識，誰知道什麼意思呢！”

初挽的腳步便頓下了。

如果是偽造的，要刻字，那必須讓人認識，鏟子不認識的彎彎繞繞字，那倒是有些意思了。

便不走了，過去那邊，借著微弱的，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后，便徹底走不道了。

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遇到這種稀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