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燭問：“那人是誰？”

曲棋猶豫。

如果把大魔頭的事告訴貓主子,不知道會不會把對方拉下水。

原書中，反派在中期才會出場，且一出場便悄無聲息地偽裝了問劍宗的弟子。等主終于揭穿的份時,問劍宗已傷亡慘重，上百名弟子尸骨無存，還有兩名長老被廢掉修為，蓬萊島就此淪陷,本無力抗衡。

最后還是主出面,與的幾個攻略對象一同聯手，才將大魔頭盛西燭趕出蓬萊島,避免了開局即團滅的壞結局。

曲棋看書時都忍不住吐槽，主作為正派人士,抱團以多欺，竟也沒占到盛西燭的便宜，只是把打傷而已。

由此可見大魔王實力之變態。

自己和小貓咪在面前，可能就是飯后甜點的水平而已。

曲棋糾結片刻,道：“我還是不說了。”

不想要黑貓一起來趟渾水,要是以后真被盛西燭抓到，也會想辦法先把小貓咪送走。

盛西燭垂下眼,眸莫測。

又聽見曲棋道：“這話我只跟你說，你別告訴其他人。”

孩四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過來，俯近耳朵,煞有其事地說：“那人要害我，是因為……因為饞我的子。”

當然，是字面意義上的那種饞。

盛西燭：“？”

抬頭凝視曲棋，冷淡目中出一罕見的迷茫。

片刻后,盛西燭似乎明白了什麼，兩頰泛起一抹嫣紅，視線落在曲棋的臉上，又往下劃落。

前幾日的夜晚不合時宜地在腦海里冒出，孩抱住自己時蓬的心跳，灼熱的呼吸和那纖細溫暖的軀……

曲棋在的目中驟然熱了臉，小聲解釋道：“不對不對，我說的不是那種吃！是真的吃掉，往肚子里咽的那種。”

怪剛才說得太有歧義，連貓主子都想歪，這是小貓咪能聽的嗎？

盛西燭咽滾，匆匆別開眼。

氣氛忽然變得奇怪，曲棋紅著臉撓頭，主岔開話題：“哈哈哈，這個道長講得還好，就是有點聽不懂。”

松庭齋大多都是些筑基前中期的門弟子，正是需要打基礎的時候。臺上的修士正侃侃而談，教導大家如何掌控靈力、創造法訣。

嘗試著按照修士所說的那樣，將靈氣注掌心，再用神識去改變它的形狀。一團淡青的流浮現在手掌上，一會兒變一片鮮紅似火的楓葉，一會兒化作一只振翅飛的鳥。

似乎只要自己想象得出來，就可以結合五行，把靈氣任意形狀。

曲棋屏住呼吸：這就是打開創造模式的快樂嗎？

如今金丹中期，神識遠比其他弟子穩固。其他人還在忙著嘗試著創造的廓，曲棋已經開始給換了。

曲棋眼底倒映出靈氣運轉時的流，揚起角，笑容明亮又生。

變出一朵絢麗綻放的紅鮮花，遞給盛西燭：“來，鮮花贈人。”

盛西燭一頓，手接過花枝。

然而當的手指剛到花的一瞬間，一片片花瓣飛快地枯黃凋謝，最后零落四散泥塵，無聲消弭在空氣中。

曲棋傻眼。

您這是百草枯了？！

盛西燭：“你靈氣不足，做出來的東西空有而形無神。”攤開手掌，幻出一只純金的小小蝴蝶。

蝴蝶撲閃著近乎明的翅膀，輕輕落在曲棋的鼻尖上。

曲棋：“哇！”好可！

看著蝴蝶在鼻尖慢悠悠地晃悠小角，曲棋不知不覺又了斗眼。

忽然，一片細小的金末從蝴蝶的翅膀上抖落下來，如疾風驟雨般飄向。

“！”

曲棋覺雙眼好像進了什麼東西，瘋狂瘙起來。

立刻捂住眼睛：“你襲！不講武德！”

盛西燭淡淡道：“我只是教你如何利用靈氣造，防敵人。”

蝴蝶飛回蒼白的掌心，轉瞬又碎裂金的塵埃，細閃爍。

曲棋拿下手掌，秾麗的狐貍眼尾被得艷紅，一副泫然泣的模樣。

紅著眼瞪盛西燭，看起來一點威脅也沒有，反而愈發勾人。

“我看你是故意欺負我。”

片刻，盛西燭視線從的眼尾移開，說：“是你毫無防備。”這麼弱，以后太容易被人欺負。

曲棋瞪著一雙又麻又的眼無力反駁，只能側背對：“我要單方面宣布和你冷戰一個時辰。”這混蛋貓不寵了，誰寵誰寵。

孩側著表現出抗拒的姿態，把臉埋在胳膊肘里，將桌椅的罅隙當作“楚河漢界”，似乎真的不愿理了。

盛西燭：“……”

思忖片刻，攤開掌心，變出幾本修煉功法，放到曲棋桌上。

曲棋悄悄回頭瞥了一眼：“？”

盛西燭耐心道：“勤加修煉，這些功法對你有益。。”

曲棋：“……”都說了我不可能修煉！

盛西燭見曲棋沒反應，陷沉思：不喜歡？

自己年時倒是最喜歡這些修煉籍了，每次拿到都如獲至寶。

沒聽到靜的曲棋飛快地瞄了一眼，見盛西燭兀自沉默，回頭郁悶地托著腮：連哄人也不會？白長這麼漂亮一張臉了！

氣氛陷僵持，忽然臺上的修士道：“諸位進度如何了？讓我來檢查一番。”

說罷，他環視一圈，幾乎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課，只有窗邊那曲棋歪歪斜斜地坐著，臉極差，口中也不知在喃喃著什麼。

修士不蹙眉：這曲棋雖然天賦不高，但往日好歹還算認真學習，今天怎麼頻頻走起神來？

修士話鋒一轉，高聲喝道：“曲棋，你來展示一下。”

臺下眾弟子聞言，立刻將目投了過去。

“蕪湖，有好戲看了！”

“不是才練氣期嗎？本控制不了靈氣吧？”

“有一說一，道長讓這草包來演示，恐怕是為了鼓勵我們的。”

門弟子中有個不謀而合的想法，就算自己境界再差，最后也還有曲棋來墊底。

眾人議論紛紛，就差將“幸災樂禍”寫在臉上。而一些明月山莊、結海樓的弟子見狀十分不解，紛紛向他人詢問，得知緣由后也紛紛竊笑。在他們眼中，這種境界低微、一事無的同門，只配淪為笑柄罷了！

聽著周圍輕蔑的笑聲，盛西燭微微側目，看見曲棋緩緩站起來，姿筆如竹。

修士來到邊，沉聲道：“方才你在下面走神，想必對靈力的掌控已經很練。不如給大家演示一下你的果。”

有人喊道：“先生，別為難了，能用出靈力就不錯了！”

下方一片笑聲，學堂里充滿快活的空氣。

忽然，一道輕的聲打斷哈哈大笑的眾人：“各位不要再說了，讓曲師姐安心施法。”

四周聞言，竟盡數安靜下來。

阮棠坐在一旁，雙拳默默握，見蘇扶晚出聲制止，頓時松了口氣，附和道：“蘇師妹說得對，你們先別吵。”

夏之遙也跟著贊同：“諸位稍安勿躁。”

主一發話，眾人立刻一通夸夸：“蘇師妹真是心善呀，對這蛇蝎心腸的人還如此。”

“那就聽蘇師妹的，看看能弄出什麼花樣。”

眾人將目移向面無表的曲棋。

后排的季嶺張地咽了咽嚨，輕聲吶喊：“小師姐加油！”

見曲棋站著一不，蘇扶晚狀似理解地出聲道：“曲師姐，你若做不到也沒關系……”

話音剛落，曲棋的掌心忽然出一陣烈焰，學堂亮如白晝。

焰火熊熊燃放，一簇簇猶如七彩煙花般在學堂上空綻開，絢爛奪目，照亮了孩的眉眼。

眼波流轉，鮮活而明麗。

盛西燭怔怔看著。

絢麗的畫面烙印在視網上，眾人看傻了眼，回過神來，只覺得臉火辣辣地疼。

這繽紛燦爛的煙火，比他們那尚未型的造要彩生得多。

蘇扶晚更是尷尬，虧以為曲棋做不到，故意幫曲棋說話，卻沒想到這炮灰做得這麼好。

悻悻閉上，低低地嘖了一聲。

曲棋收起煙火，看向旁邊的修士，問：“可以了嗎？”

修士回過神來，目贊許之意：“很好，非常彩。”他素來要求嚴格，很夸贊學生，可見曲棋這回做的確實不錯。

曲棋微微一笑：“謬贊，我靈力低微，做出來的東西有形無神罷了。”

盛西燭：“……”如此記仇

，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修士：“小友謙虛了，以你的年紀，已經完得十分出。只不過小友為何選擇將靈力幻化煙花？有何寓意嗎？”

“表達了我的好愿景。”曲棋保持笑容，“祝福我的師兄師姐們。”

修士思考：“前途燦爛明？”

曲棋：“短暫易逝。”

眾人：“……”謝謝，有被涵到。

臺下雀無聲，倒是沒人敢再說話了。

修士干笑：“哈哈哈！小友真是幽默啊。”

曲棋淡定坐下，直直看著前方。能覺到，余中盛西燭正頻頻看向自己，似乎想說些什麼。

片刻后，早課結束。眾人收拾東西，稀稀拉拉往外走。

曲棋站起，手指忽然被輕輕勾住。

回過頭，迎上盛西燭清澈的眼。

盛西燭低聲問：“還生氣？”

曲棋看著那張清麗無暇的臉，火氣就莫名消了一半。

生氣也不全因為黑貓，那群落井下石的同門師姐師兄同樣惹人厭。自己本來就在氣頭上了，那群人還在那里賴賴，簡直是在往槍口上撞。

曲棋側過頭，不說話。

盛西燭垂下頭，一朵純白如雪的花出現在的食指與中指間。捧起曲棋的手，學著曲棋的樣子將花朵放進對方的掌心，作笨拙而認真地說：“不氣，送給你。”

曲棋看了看那漂亮的花，又看向比花還艷的人，忽然有點心。

害，一個年人和小貓咪較什麼勁，再壞也是自己當初寵出來的。

張了張，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季嶺的聲音忽然響起：“小師姐。”

季嶺小跑到二人面前，看見曲棋后的子，訝然道：“張三道友，你也在呀。”

盛西燭向他輕輕頷首。

季嶺沖拱手，又滿眼崇拜地著曲棋：“小師姐，你今天的煙花好厲害。”

學堂里還留著零星幾人正在聊天，其中一人面不屑，忽然放聲道：“以的修為真能做出那種東西？”

言語中的嘲諷意味太重，四周安靜了一霎。

很快，有人開始附和：“對啊，一個練氣期怎麼可能做得那麼好？怕不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吧。”

季嶺臉驟然漲紅，怒視幾人：“說話要講證據，你們憑什麼這麼誣陷我師姐？”

“季師弟，你別總是袒護。你想想，平日里可是連自己的本命劍都拔不出來，怎麼會一下子學得那麼好？”

曲棋：“……”

拔不出劍的事，不會全忘昔峰都知道吧？很好，新的社死方式增加了。

季嶺聞言一愣，明顯底氣不足地回答：“……說、說不定是我師姐境界大了呢？”

一人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這話也就你信了。”

他看向曲棋，笑容中多了幾分譏諷，“我剛才特意探查曲師妹的修為，竟然應不到現在的境界。我尋思著，八是用了什麼藏修為或者短時間提升修為的丹藥吧？”

曲棋撥弄著手中的白花，漫不經心道：“啊對對對。”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那人見曲棋附和自己，更是得意洋洋：“看吧，一個草包廢，如何能與蘇師妹相提并論。”

“嘿嘿，師兄此言差矣，曲師妹長得還是不錯。”

“噗嗤，也就只有一張臉能看！連給蘇師妹提鞋都不配！”

一句句嘲諷不堪耳，盛西燭的視線倏地從曲棋臉上移開。

墻面上屬于人的漆黑影瞬間扭曲、拉長了格外猙獰尖銳的形狀，鬼魅般出現在三人邊的影子旁，猶如巨大而畸形的蛇形生。

巨蛇盤踞于三人頭頂，緩緩張開盆大口。

季嶺氣得膛起伏，滿眼憤怒：“師姐，就這麼容忍他們污蔑你不？”

曲棋嘆氣：“他們都這樣了，就順從吧。”

一人看著平靜的目，覺哪里不太對勁：“你是不是在怪氣？”

曲棋微微一笑：“呵呵，你真聰明。”

是咸魚，又不是氣包，怎麼可能連被罵的時候都躺平。

那人睜大雙眼，手指著：“你……！”

曲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正要張口吞下的巨蛇一僵，停留在半空中。

眾人：“？？？”

這人何時變得如此綿里藏針，從前不都是直接破口大罵嗎？

“你才急！”

曲棋：“你說得對，我是急了。被狗咬能不急嗎？”

男子反應過來，滿臉漲紅：“你說誰是狗？”

“乖乖，別狗。”曲棋同道，“春天還沒到就這麼激，趁早絕育去吧。”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一聲，又在男子氣急敗壞的瞪眼中連忙捂住。

眼看男子氣得直翻白眼，半天沒說出話來，曲棋拉了拉盛西燭的袖子，道：“好沒意思，回家。”

比在現代的那些鍵盤俠戰斗力弱太多了，一點挑戰也沒有。

盛西燭垂眼應下。

那三人順著曲棋的目看到了后的錦子，眼中劃過一抹驚艷。

察覺到他們不加掩飾的視線，曲棋蹙起眉，往前一步擋在盛西燭面前。

男人憎惡地看了一眼曲棋，探頭對著盛西燭喊道：“這位明月山莊的道友，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這人如此蠻橫無理，簡直人窒息。你還是趁早與斷絕關系吧！”

“是呀，我看道友姿容不凡，不如來與我們個朋友。”

曲棋：拜托？當面撬墻角，真有你們的，是當我不存在嗎？

握了盛西燭的袖子，一向溫和無害的神驟然冷淡：“照照鏡子吧你們，自己不覺得惡sin嗎？”

眾人對上的目，不由得一愣。

孩明艷的眉眼間竟多了幾分懾人的攻擊，朱皓齒，嫵近妖，真有幾分“恃靚行兇”的意思了。

連季嶺都不由呆住，還以為之前那個罵人的師姐又回來了。

旁邊的子指著聲斥道：“你、你怎麼能如此說話，半點規矩也沒有！小心我稟告長老……”

曲棋不屑：“還打小報告，你幾歲了？回家抱著你娘喝去吧。”

弟子氣得臉青紅加，但自詡高質量門弟子，不敢像曲棋一樣

罵人，只得恨恨瞪著。

眼看把三人都懟得說不上話，曲棋十分解氣，拉起盛西燭的爪子，如打贏了擂臺賽一般，昂首走到門邊，才想起什麼似的。

盛西燭一言不發，亦步亦趨地跟在后。

曲棋轉頭對季嶺道：“走。”

季嶺回過神，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他們都走出教室，那三人中最先發難的男弟子，狠狠踹了一腳曲棋的桌子。

桌子被踢到墻邊，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一月未見，那人還是這麼巧舌如簧。”

“我看比往日更囂張，要不要找幾個人好好教訓一下？”

“不可，守一長老最近在忘昔峰上，最是護短，肯定偏袒徒弟。”語罷，他話鋒一轉，“倒是邊的明月山莊弟子，你們之前見過嗎？”其他二人面面相覷，搖頭道：“似乎沒見過，前幾日也沒見來旁聽過。”

“曲棋先前一直在后山，前幾日才回來。說不定和那弟子最近才認識，不深。”男弟子若有所思，“倒是可以拉攏那位道友，讓幫我們一起整蠱曲棋。”

弟子贊同道：“挑撥離間？不愧是師兄，好主意呀！”

男弟子洋洋得意：“誰之前欺負蘇師妹？蘇師妹肯原諒，我們可不肯。這一切都是那潑婦罪有應得的！”

忽然，有人無端尖一聲：“啊！”

弟子嚇得渾一，怒斥他：“你什麼！嚇死我了！”

那人面驚恐：“地上、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三人低頭看去，潛伏在影中的黑巨蛇慢慢探出頭來，直立于三人面前，它的高度似乎快挨到天花板，微微垂下蛇首，森冷的雙眼凝視著他們。

在三人恐懼的目中，巨蛇抖了抖細長的蛇信。

弟子尖一聲，暈了過去。剩下的男弟子還未反應過來，巨蛇忽然如閃電般一躍而起，張開盆大口撲向了他們——

“啊——”

走出松庭齋的曲棋回過頭，說道：“是不是有人在尖？”

季嶺側耳傾聽，奇怪道：“沒有啊，什麼也沒聽到。”

盛西燭：“我也是。”

巨蛇飛快地游走在影，溜溜的黑蛇鱗蜿蜒而過，留下一灘灘明的，又很快如蒸汽消散。

下一秒，它便悄無聲息地融了盛西燭腳邊的黑影中。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曲棋回過頭，拉著盛西燭往家走去。

午如火，三人并肩走在落滿樹蔭的山石小徑上。

季嶺回想方才之事，臉上便寫滿崇拜：“那幾人真是過分，還好師姐今日威風凜凜，把他們堵得說不上話。”

曲棋：“對付這種人，忍讓是不行的，要讓他們意識到你不是吃素的。”勇于反抗校園暴力，從我做起！

在高中時也面臨過校園霸凌，雖然主角不是曲棋本人，而且的班長。雖然當時也盡力幫助了那位班長，但力量微薄，改變不了太多。

那位班長原本是個好學生，因為遭到霸凌績一落千丈。聽說最后高考落榜，從此消息全無，和曲棋也再沒有聯絡。

自此以后，就愈發不能容忍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季嶺宛如小迷弟一般用力點頭：“師姐說得對！”

他忽而有些憂心道：“但他們剛剛氣得不輕，以后會不會借機報復你？”

“不會，這幾天師父在，他們不敢搞什麼大作。”曲棋打了個哈欠，恢復懶洋洋的姿態，“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以目前的境界，那群人不論是打炮還是線下真人pk都占不了便宜的。

曲棋看向側安安靜靜的盛西燭，道：“張三妹妹，怎麼不說話？”

巨蛇從影悄咪咪探出頭吃瓜，又被一道利爪按了下去。

盛西燭抬眼看。

午后線過稀稀落落的樹葉隙落在的臉上，將那深黑的發染上一層淺金，蒼白的臉頰也多了些，了幾分不食煙火，多了幾分人味兒。

看上去就像個、年輕貌的小姑娘。

曲棋忍不住手了的頭。

盛西燭一怔，秉持著做貓時的習慣，下意識地往掌心里蹭。

邊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嘶……”

二人扭頭看去，只見季嶺站在一邊，雙眼圓睜，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看著們。

曲棋：“……”

一下子放開盛西燭，辯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貓咪的頭啊！

季嶺恍然：“怪不得小師姐始終沒有中意的人，我原以為你也將劍看作道，沒想到……”

曲棋手挽留：“不，快收起你的想法！我們是朋友，是高山流水遇知音，非常高尚的那種！”不許玷污我們的純潔友誼！

盛西燭僵在旁邊，眼睫輕，言又止。

“知音之間也會頭嗎？”季嶺出一臉嗑到了的微笑，給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師姐不必再掩飾，我都懂。”

曲棋面如土：“……不，你不懂。”一開口就是老懂哥了。

季嶺地后退一步，拱手道：“二位繼續，我急著回去練習揮劍，先走一步。”

說罷，他如同旋風般消失在道路盡頭，只留下一路煙塵滾滾。

曲棋和盛西燭面面相覷，前者結結道：“你、你別聽他說，不是那樣的，我沒有喜歡的人。”

盛西燭回憶季嶺的話，問：“你喜歡你的本命劍？”

曲棋風中凌：“怎麼可能，要真是喜歡，我至于拔不出來嗎？”

盛西燭：“劍修都劍如命。”生前也是如此。

曲棋主劃清界限：“我可不是那種不解風的臭劍修，我和他們不一樣的。”

盛西燭打量：“哪里不一樣？”

曲棋深款款：“我江山，更人。”

盛西燭：“……”從未見過有人能把控說的如此清新俗。

回到房間，曲棋從窗臺上找到一個干凈的陶瓷花瓶，將盛西燭送的白花放了進去。

細長的花瓣如簪頭，晶瑩似雪，又如白鶴垂首，亭亭立在細窄的瓶口里。

曲棋坐在桌旁喝茶，眼睛盯在花上，問：“這花什麼？”

“玉簪。”盛西燭說，“你把它收

起來做什麼？”

“這樣放著多好看。”曲棋托著腮，歪頭瞧，語氣幽幽，“而且，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

都說有的貓咪懂得回報主人，大半夜會叼來各種蟲子老鼠放在主人的床頭，以表意。不過不需要這麼畸形的，只要咪咪懂得口頭恩就好。

盛西燭：“造需要持續注力量，若無力量支撐，會立刻消散。”

曲棋：“意思就是，這花不用澆水施，但沒了靈氣就會消失？”

盛西燭看了一眼：“是。”

其實這朵花是用魘做出來的，注靈氣并不管用。

曲棋笑瞇瞇：“那很簡單啊，只要每天輸一點靈氣就好了。”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著，“對啦，這朵玉簪我很喜歡。”

盛西燭神微：“……喜歡就好。”“你之前是不是還想送我什麼武林籍？”曲棋笑著說，“哪有人用籍哄人的？簡直和那群不解風的臭劍修一樣，滿腦子都是修煉。”

上輩子就是臭劍修的盛西燭垂下眼：“那些都是很稀有的典藏孤本，我以為你會喜歡。”

曲棋詫異：“嘶，我連課都聽不懂，怎麼會看得懂這些東西，你對我好有信心哦。”

盛西燭：……

確實是高看了。

“不過，今天課上的東西還蠻有意思的。”

曲棋攤開掌心，變出一朵十分相似的玉簪花來，放花瓶。兩朵花相互纏繞，一左一右地垂在瓶子兩側。

曲棋連連點頭，滿意道：“嗯，這就是貫徹極簡主義的花藝。”

-

翌日。

早八的生鐘準時醒了曲棋，咕噥著轉把臉埋進黑貓茸茸的肚子里。

“喵！”

黑貓被又吸又，忍不住拿起小爪子，在孩臉上啪啪啪拍了好幾下，終于把拍清醒了。

曲棋從床上坐起，意識朦朧地手在黑貓頭頂按了一下：“早安啊，小鬧鐘。”

清晨，淡金的晨穿過木質雕花窗，落在潔白的陶瓷花瓶上。其中一朵玉簪有些蔫，另一朵神煥發。

曲棋手給玉簪充了點靈力，看著它從垂頭喪氣到亭亭玉立，沖它豎起大拇指：“好，很有神！”

玉簪彎了彎腰，好像在點頭回應似的。

在院子里用干凈的水洗臉刷牙，跑到屏風后去換校服。

自從上次被黑貓“調戲”以后，再也不敢在對方面前隨便換服了，怕給自家小貓再帶壞了，影響多不好。

黑貓趴在床上，用小舌頭慢慢梳理自己的發，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小師姐，你在嗎？”

曲棋聽到聲音，轉頭大喊：“在呢，稍等！”

迅速換好服跑到門前，打開門。

季嶺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個鼓鼓的紙包。

他把熱乎乎的油紙包遞給了曲棋，說：“這是師父讓我帶給你的早點。”

“哎呀，師父太客氣了。”曲棋樂呵呵地接過油紙袋，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放在桌上，“可惜現在我急著去上早課，沒時間吃太多。”

季嶺訝異道：“咦，你不知道嗎？今日早課取消，松庭齋暫時被封鎖了。”

停課來得猝不及防，曲棋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包，雙眼圓睜：“發生甚麼事了？！”

床上的黑貓停止，金的眼睛看向桌前的二人。

季嶺給倒茶：“長老昨晚信息網上發布了消息啊。”

曲棋木然：“……哦，我信息網被封了。”

季嶺大為震撼：“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神識被封……不過既然是師姐做的事，那也不奇怪了。”離譜中又帶著一合合理。

曲棋點點頭，又覺哪里不對勁：“你這是夸我還是罵我？”

季嶺雙手畢恭畢敬地遞上茶，岔開話題：“這事說來也蹊蹺，你還記得昨天嘲諷我們的那三個同門弟子嗎？”

曲棋功被轉移注意力，喝了口熱茶：“記得記得，他們怎麼了？”

季嶺看著，神莫測：“他們死了。”

曲棋作一頓，連包子都忘了嚼，竟然生生咽了下去。

季嶺低聲音：“尸是昨日午后在學堂發現的，首異，滿地是……據說五臟六腑都被掏干凈了，場面極其兇殘。”

曲棋想象了一下畫面，渾一，不忍直視。

“午后？那不就是我們離開后不久嗎？”陷沉思，“他們是在學堂里遇害的？”

季嶺點點頭。

曲棋猛地一拍桌：“那我們豈不是了犯罪嫌疑人？”

“確實有這個嫌疑。”季嶺苦笑道，“所以師父讓我來告訴你，吃完包子后去一趟政司堂，長老有話要問我們。”

曲棋擔憂道：“他們不會真的懷疑是我們吧？”

“那倒不至于，聽師父說，這件事或許和之前藏書閣襲有關。”季嶺安，“真正的兇手，應當就是那個殺害守藏史的人。那人實力深不可測，手法干凈利落，遠不是我們這些小輩的境界能趕上的。”

黑貓晃了晃尾，金的眼睛里劃過一嘲弄。

“不過為何偏偏是那三人襲？”曲棋若有所思，“難道兇手和他們互相認識，之前結了仇怨？”

季嶺搖搖頭：“不知，或許正好挑中了他們也說不定。”

曲棋抹去邊的油，打了個飽嗝：“哇，真可怕哦。”

季嶺看著事不關己的表，一點也沒覺到對方多害怕。

“不過，我覺得他們死有余辜。”曲棋笑瞇瞇地說，“謝謝那位殺人兇手，替我解決了一樁大麻煩。”

黑貓把小腦袋枕在爪子上，歪頭默默聽著，尾悄悄豎了起來。

季嶺聞言臉大變，低聲音：“師姐，你這話可萬萬不能在長老面前說。”

曲棋給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我有分寸。”

季嶺對不抱任何信任，小聲道：“……有分寸，但沒完全有。”

金丹境界的曲棋耳力驚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挑眉故意問：“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當然相信師姐。”季嶺一僵，“對了，這事還得告訴張三道友一聲。”

屋頓時安靜。

曲棋緩緩回過頭，和床上的黑貓無聲對視。

季嶺提議道：“等會兒我們去找吧，然后一起去見長老。”

他見沒人說話，疑道：“師姐？”

曲棋看著貓主子面無表的臉，干笑幾聲：“哈哈，好，你說得對。”

季嶺順著的目看去，奇道：“師姐什麼時候養了貓？”

“在后山上抓的。”曲棋咽下最后一口茶，猛地一拍桌，捂住耳朵，“哎呀，張三忽然傳音給我了。”

和黑貓對視一眼，飛快地說：“喂？早上好呀，妹妹！哦哦，你說在政司堂前面等我們呀？好的呀，我們馬上過去，你喲拜拜！”

一口氣流暢地說完，抓起一臉迷茫的季嶺，嚴肅道：“走吧，張三已經在等我們了！”

與此同時，黑貓悄悄地從窗臺跳了出去。

-

快到政司堂時，曲棋才意識到，貓主子本不認識路。

腦海里轟地一聲，壞了，不會走丟吧？！

正當一籌莫展的時候，前面帶路的季嶺忽然招了招手：“張三姑娘！”

曲棋吃驚地抬起頭，看見盛西燭站在斑駁樹影里避，一淺金的織錦長，黑發如瀑。夏風拂過，袂紛飛。

忽然想起了窗臺上如弱柳拂風的玉簪，纖細得不盈一握。

兩人來到盛西燭面前，季嶺拱手：“久等了，張三道友。”

盛西燭頷首，又看向曲棋，挑了挑眉。

曲棋從眼里看出一若有若無的笑意，是似乎有些得意，又知道一切盡在掌握的那種笑。

“那我們進去吧。”

季嶺地加快腳步，留下倆并肩而行。

曲棋看了一眼前面的季嶺，同盛西燭說悄悄話：“你怎麼找過來的？”

盛西燭不聲道：“問路。”

曲棋恍然大悟：“真聰明，一看就隨我。”

“……”

盛西燭強忍著給撓上一爪子的心，呵了一聲。

步大殿，曲棋一眼便看見，前方高臺上坐著一個漂亮的紅人和十分眼的白胡子老頭。

季嶺作揖垂首，恭恭敬敬地喊：“懷鹿長老、靜殊長老。”

曲棋和盛西燭跟著一起彎腰作揖。

臺上的白胡子老頭笑瞇瞇地看著們，點點頭：“曲棋，又見面了。”

曲棋詫異，抬頭仔細盯著他瞧，忽然醍醐灌頂：這就是之前把自己騙去后山守墓還沒工資拿的靜殊老頭兒！

“上次見面還是一個月之前。”靜殊捻著長須，“你看起來似乎沒變呀。”

旁邊的懷鹿輕搖團扇，出一臉吃瓜的表：“師兄認識？”

靜殊：“就是守一的大徒弟。”

“都長這麼大了？”懷鹿眼微瞇，“上次見還只有五六歲呢，時間過得真快。”

靜殊淡淡笑了笑，神逐漸嚴肅：“好了好了，說正事吧。”

他的視線一一劃過三人的臉，鷹隼般的目停留在盛西燭上。

“這位小友是明月山莊的弟子？”

盛西燭平靜道：“是。”

靜殊上下打量，目銳利：“不知小友姓甚名誰，是哪位長老座下的弟子？”

盛西燭沉默片刻，正要開口，曲棋忽然出聲，語速飛快：“張三，是司徒長老座下的。”

明月山莊實力雄厚、家財萬貫，弟子數量百上千，是門弟子就有一百多個。曲棋特意選了原書里在明月山莊很沒存在的一個長老，且那位長老此時不在蓬萊，真要詢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靜殊看向曲棋，似笑非笑：“我在問人家，你替回答什麼。”

曲棋面不改：“害，不善言辭，而且這件事把嚇壞了，剛剛見面還抱著我發抖呢。”

靜殊若有所思：“是嗎？”

盛西燭垂眼回答：“……確實如此。”

靜殊收起氣勢，一秒又變回笑容慈祥的老頭，樂呵呵道：“不必害怕，我只是隨便問幾句，并不是懷疑你們。”

曲棋：呵呵，我信你個鬼，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靜殊又問：“那幾人死前最后見過的人就是你們三個。你們當時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曲棋想了想，誠懇道：“發現他們異常不要臉，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