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畔的哭啼聲, 程湛像是從夢中驚醒了一樣，低頭看著在自己旁邊躺著的人。

他嗓子沙啞，在臉頰上親了親, 低語道：“老婆, 辛苦了。”

向月明虛弱地眨了眨眼，勉強的出一個笑, 讓他安心。

程湛開被汗水浸的頭發, 低聲道：“謝謝。”

謝謝你，給了我一份這麼大的禮。

程家小棉襖比想象中要安靜，不像是在向月明肚子里時候一樣折騰。

整來說，比一般的孩子要安靜, 不怎麼哭鬧，只會瞪大眼睛看著你, 看著讓人心都能融化。

生下小棉襖后，向月明在醫院住了幾天，又轉去了月子中心住了一個多月, 這才回家。

小棉襖小名乖乖。

但這小名, 不是因為現在很乖取的，而是因為之前在向月明肚子里老是折騰, 就取了個小名，希能乖一點。

程湛對小名沒什麼意見，反正什麼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是他們家的小寶寶。

程乖乖一直都很安靜，從最開始紅彤彤不漂亮的模樣, 漸漸地, 變得白皙，變得亮眼了。

向月明有一天看得時候突然發現, 這孩子其實長得很像程湛，但又有點像是自己。

到這個時候才恍然，原來這就是自己孩子的覺。

會像自己，甚至于在自己靠近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對著自己笑。

還不會認人，可就是知道，是的媽媽，程湛是的爸爸。對他們，有種天然的親昵。

向月明和程湛，每天都陪著寶寶長大。

一天一個模樣，偶爾一天沒見，好像又長大了很多。

有一次程湛出差了三天，回來時候很驚訝看著向月明，低聲道：“我覺小乖變了。”

“啊”

向月明一臉震驚：“哪變了”

程湛指了指：“說不上來，就覺得又長大了很多。”

向月明笑：“小孩就這樣，媽說你小時候也是，一天一個模樣。”

程湛覺得驚奇。

他手，了小乖的手，輕聲告訴：“小乖，認識我嗎我是爸爸。”

向月明垂眸看著不遠的一大一小，總覺得很奇妙。

程湛在孩子面前，總能第一時間卸下自己的冷漠，變得溫，變得強大。

著，無聲地彎了彎。

就突然間，覺得很幸福。有丈夫有孩子。

向月明在程乖乖出生三個月之后，漸漸地開始臉工作了。

接的工作不多，大多數也是在市區，至要保證晚上能回到家。

有了孩子，事業固然會忽視不。但向月明該做的，該爭取的還是照舊。

只不過，確實想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孩子上。還是心甘愿的那種，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們家的小寶寶。

向月明復出工作，最開始還能每天回家看程小乖，但漸漸地，也開始忙了起來。

偶爾沒見到，程小乖也不哭。

有次，向月明不得不出國拍廣告，去了四天回來，程小乖竟然還不認識了。

站在程小乖的小床旁邊，整個人震驚不已。

“程湛”

向月明看著程湛：“為什麼不認識我了”

程湛：“”

他頓了下，了兒的臉：“認識。”

他哄著：“小乖，看看這是誰，這是媽媽。”

程小乖給了向月明一個眼神，很冷淡地收了回去，低頭玩玩。

向月明噎住半晌，整個人腦子是炸裂的。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經歷了什麼。

蹲在程小乖旁邊，了嘟嘟的臉：“程小乖，看看我是誰。”

程小乖不看。

向月明很是生氣，哭喪著臉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媽媽不過是離開了幾天，你就不認識媽媽了。”

說著，自言自語問：“是不是爸爸給你帶了其他漂亮姐姐回來了”

“”

程湛錯愕看著自己老婆，“老婆。”

向月明剜他眼，把在程小乖上的氣撒在他上：“別喊我，都怪你。”

程湛一臉茫然，怎麼就怪他了。

“要不是你霸占了程小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我了呢。”

程湛：“”

他默了默，竟然覺得向月明說的有點道理。

向月明手，剛想要抱程小乖，被躲開了。

瞬間，向月明真心碎了。

手懸在半空中，輕眨了眨眼，沒再有別的作。

程湛稍頓，立馬起把人拉自己的懷里。

“你怎麼不抱我”

向月明瞪他：“誰想抱你”

程湛笑了笑，低聲道：“怎麼，有兒了就不要老公了”

他說：“果然是這樣，老公就是給你生兒的工是嗎”

“”

向月明噎住，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你也不用這麼貶低自己。”

程湛“嗯”了聲，低頭親了親的角：“那先抱我，晚點再抱。”

向月明心不甘不愿地應了聲，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也在打消自己的怨氣。

沒轍，只能抱著程湛撒：“程小乖好沒良心啊。”

程湛應著：“待會我訓。”

向月明沉默了會，低聲道：“倒也用不上訓，就是讓記住我就好。”

程湛失笑，彎了彎：“好。”

他拍了拍向月明腦袋，輕聲說：“我們家寶寶記得媽媽，就是一時間沒想起來。”

向月明嘆氣：“希是這樣。”

但知道，這話是程湛安自己的，程小乖就是花四天時間，把給忘記了

經過程小乖忘記事件后，向月明減了出國機會。

新進了一個劇組拍戲，每天空閑時候，就和程小乖視頻。

也不管程小乖能不能聽懂，看不看自己，但至要讓的聲音在程小乖耳邊回。

起碼，聲音要記住。

有時候小希都覺得很累，但向月明就是很有力。

拍戲再累，在和寶寶視頻的時候，永遠都是力充沛的模樣。

一部戲拍完，程小乖快要一歲了。

向月明和程湛商量著，等這一年的結婚紀念日，就把程小乖丟開，兩人過二人世界。

程小乖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在一歲生日過后，開始會爸爸媽媽，會朝向月明張開雙手，要求抱抱了。

向月明覺得訝異，但又欣喜。

每一次寶寶的長，都沒有錯過，這便是最大的驚喜。

特別是在程小乖開始喊媽媽的時候開始，忽然覺得，自己做出的所有犧牲，都是值得的。

那天，還很不爭氣的哭了。

程湛覺得好笑，但同樣的。

他們家的小乖，又長大了。

結婚紀念日前兩天，向月明還有點依依不舍。

“程湛。”

“嗯”程湛把人攬懷里，低頭親了親：“怎麼了”

向月明有點兒糾結：“我們真的不帶出門嗎其實可以帶出去看看的。”

程湛無奈：“你確定”

“嗯呢。”

向月明點頭：“就是會累一點。”看著程湛：“一歲了，帶去看看我們結婚的地方吧。”

程湛想了想：“好。”

他閉著眼說：“那就帶著吧。”

程小乖像是知道爸爸媽媽要帶自己出門旅游，一整天都特別興。

話說的不是很利索，但也磕磕絆絆的在講。

“麻麻”看向月明在收拾東西，程小乖從地毯上掙扎著往這邊爬：“麻麻，抱抱。”

向月明忍笑，刮了刮鼻尖：“抱什麼呀，麻麻要收拾東西，帶我們小乖出去玩。”

程小乖眨著圓碌碌的大眼睛看著，張開手：“抱抱。”

向月明撲哧一笑，實在是沒能抵抗住的萌力。

“好，媽媽抱抱。”

低頭，親了親小乖臉頰：“小乖開心嗎要跟爸爸媽媽出去玩了。”

程小乖也聽不懂說的，只蹭著脖頸，還張開手抱著親了口，又往地毯上爬了過去，玩玩去了。

向月明哭笑不得，看著不遠的爬行小，眸眼里溢滿了溫。

就很幸福。

說不出的幸福。

兩人帶著小乖出門，在飛機上，也不吵不鬧的，就瞪大眼看著窗外，時不時興地踩著程湛的大，里嘟囔著：“爸爸爸爸――”

指著外面，讓程湛去看。

程湛笑，著的小腦瓜子：“爸爸看見了。”

他著，目和：“我們小乖喜歡嗎”

小乖著他笑，也不說話。

兩人帶著小乖抵達了結婚的地方，程湛定的甚至還是當時他們結婚那晚住的房子。

一棟別墅。

小乖一下車，便興地揚手。

向月明看著覺得好笑，但又。

還不太會說話表達，但從表上看，能知道是真的開心，也知道是真的喜歡這里。

向月明忽然覺得，把小乖帶到這里來，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好興。”

程湛頷首：“也喜歡這里。”

向月明笑盈盈地：“嗯。”

說：“帶出來是正確的。”

程湛笑：“別折騰就行。”

但孩子，不折騰是不可能的。

當天晚上，程小乖就大哭了一場。

向月明哄半天都沒用，最后還是程湛快速地洗完澡出來，抱著在別墅里轉了一圈，才把人給哄睡。

向月明看著睡著了的兒，很是吃味。

躺在程湛懷里，酸溜溜道：“為什麼小乖只聽你的，不聽我的”

程湛挑眉，著懷里的溫香玉：“什麼時候不聽你的了”

向月明看他一臉不在意模樣，惱怒地張咬了下他肩膀，憤憤不平道：“我剛剛在你洗澡時候，哄了十分鐘，都沒理我。”

程湛失笑：“理了。”

“那怎麼不睡覺，還一直在哭。”

程湛想了想，低聲說：“是因為你前面哄了，后面我才會那麼順利。”

向月明：“”

剜著程湛，嘀咕著：“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不是。”

程湛低頭，吻著的角說：“你可能是一歲的另一個小乖。”

“”

向月明剛想要說話，程湛忽而抱著翻了個。

還沒反應過來，上的睡就已經不見了。

向月明掙扎著，咬牙提醒：“小乖還在。”

“嗯。”程湛的吻落在上，低沉又含糊不清：“睡著了。”

他雙手在向月明上游走，含著的耳垂提醒：“老婆，放輕松。”

“”

放輕松是不可能放輕松的，寶寶雖然是睡在小床上，就算是睜開眼也看不見他們這邊在做什麼，但向月明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恥和心虛。

神經繃著，手指在程湛后背留下紅痕。

咬著，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

程湛舍不得這樣，好幾次試圖讓張，都搖頭拒絕。

到最后，程湛不得不將人抱起來，進了浴室。

唯一慶幸的是，浴室的隔音還算不錯。加上有水聲，向月明小小地低出聲，聲音婉轉，和幾年前的新婚之夜一樣，沒有太大差別。

程湛心念一，結滾了滾，沒能控制地多折騰了兩次。

再回到床上時候，向月明臉頰通紅，連帶著脖子上也染上了紅暈。

拉了拉被子，嗔瞪了眼程湛。

“小乖醒了沒”

程湛很淡定自如地看了眼：“沒有。”

他哭笑不得：“老婆，剛剛聲音不大。”

向月明無語，抬手拍了他一下：“你給我閉。”

程湛低低笑了起來。

他哄著害的向月明，“好，我閉。”

向月明輕哼。

“困了嗎。”

向月明點頭：“困，但又不太舍得睡。”

程湛微怔，“怎麼”

向月明抱著他，輕聲道：“就有點舍不得，覺今年過后，小乖很快就要長大了，明年兩歲，后年三歲，要上學了。”

向月明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達，就是有點不舍。

期盼著寶寶長大，可又不想寶寶長大離開他們。總而言之，父母的緒是復雜的。

程湛了然，輕聲安：“總會長大的。”

他說：“我會一直陪著你。”

向月明“嗯”了聲，往小床那邊看了眼，掀開被子下床。

借著照進來的月，向月明蹲在旁邊看著小乖，勾畫著的面部廓，輕聲道：“就希健康長。”

程湛抓著的手，承諾：“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

向月明靠在他懷里，眺著窗外月：“今晚的夜真好。”

程湛順著去看，低頭注視著：“嗯，我懷里的更好。”

向月明彎一笑，輕聲道：“程湛。”

“你說。”

算了算時間，淺聲道：“等再過十年，我就退圈。”

程湛稍頓，低聲問：“怎麼突然這樣說。”

“我想用更多的時間來陪你，也陪小乖。”

程湛頷首，低低說：“按照你心意去走，不用這麼快決定。”

他說：“你在外面也沒關系，家里有我。”

向月明點頭：“我知道啊。”

抱著程湛，“但我就是想多陪陪你們。”

工作固然重要，可最的，還是他們這個家。

“到時候，你記得空陪我出去旅游好不好”

“好。”

“你還有好多地方沒帶我去呢，我想去看看。”

程湛笑了下，輕聲答應著：“好，你想去的，我就帶你去。”

“嗯。”

向月明在他懷里絮絮叨叨說著：“那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

程湛笑：“好。”

向月明看他：“你要一輩子都我。”

程湛吻著的角，在月下承諾：“一定。”

他一字一句說：“這輩子，只你。”

向月明蜷在他懷里，無聲地牽了牽角。月悄無聲息地挪開了，可幸福在他們這兒常駐，永不消失。

向月明最幸運的一件事，便是嫁給了程湛，和他有了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