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吏久久都不曾言語，那蒼老的臉上，滿是失落和絕。

孟珂看得心如刀割，匍匐在地，「祖父，你打我吧，我甘願罰。」

「罰你有什麼用？罰你，能讓孟家恢復往日的輝煌嗎？罰你，能讓那些丟失的產業都回來嗎？」

「祖父，都怪我。」

「不怪你，你也不過是想重振孟家的輝煌罷了。可能是我們孟家，氣數已盡。」

當年他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陷害顧家，害顧老頭子抱恨而終。

後來為了家族能在京城闖出名頭，沒虛抬藥材價格，抬高他自己的名聲。

阿珂小神醫的名氣，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在背地裡出錢捧出來的。

阿珂的醫並不算高明，但是參與研發多種葯，在葯協會的貢獻榜上還算排名靠前，後來總算如願被秦家看中，為秦老夫人治病。

他一步步謀算，就是想把阿珂嫁秦家，他知道阿珂仰慕秦驍，這麼做，不僅滿足阿珂的願，更是想著背靠秦家，讓孟家更上一層樓。

本來孟家也的確如他所願，百年杏林世家，在京城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可一個南杳，卻把這一切都給毀了。

從阿珂剽竊研究果據為己有開始，孟家就在走下坡路了。

他只是沒想到，南杳竟然是顧老頭的孫，也就是當年他讓人綁架拐賣，以為這輩子都尋不回來的小孩。

南杳是回來報仇的！

不僅替自己，也是替顧家向孟家報仇！

孟家在他手裡，前所未有的輝煌。

如今卻也敗在了他手裡。

如今孟家賴以生存，祖祖輩輩都經營的葯業，徹底毀在他手裡。

「祖父。」

孟珂見他一臉傷，忍不住悲從中來。

「怎麼就變這樣了？好好的孟家……」

幾個月前，還風風的當的孟小神醫，孟家在京城有地位，那些富太太和名媛千金，哪個對不是客客氣氣的？

然而後來……

「祖父，我去殺了南杳！」

「站住！」

「你殺有什麼用？你是要把我們孟家置於死地？」

南杳了一點委屈，陸戰就迫不及待替報仇，把孟家往絕路上。

如果南杳真的死了，不用懷疑，孟家全家都要給陪葬。

「收拾東西會j省吧。」

孟珂一臉不甘！

「卓兒呢？」

「不知道，昨晚就代過他讓他不要出門，今天要趕路，誰知道……」

孟珂立即派人去找。

「祖父，我們要是走了，那這個房子……」

「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孟家會再回京城。」

孟吏也不指孫能重振孟家了。

他這個孫，太容易衝，做事不顧全大局，任妄為。

衝也就罷了，要是能把事辦，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可卻次次都失敗，還被秦驍給逮住了把柄。

也許，真的是孟家的氣數已盡。

而孟珂極力在找的孟卓，這會兒正坐在牌桌前，翹著二郎，手裡還點了煙，旁邊還站了個穿得清涼的姑娘，正在給他肩。

「孟，你還跟嗎？」

聽著人滴滴的聲音，孟卓只覺得整個人都了。

「跟，怎麼不跟？」

「再跟下去，籌碼可就加到100萬了。」

孟卓叼著煙輕笑，「100萬算什麼？我孟卓還付不起？」

人眼神閃爍，「不愧是孟，這點錢對您來說，都是小意思。」

已經很久沒有被奉承的孟卓，心裡相當舒泰。

他挑起郎的尖細的下，「贏了就給你買包，今晚陪我，嗯？」

郎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上卻笑著，「討厭。」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孟家大「不行」？

那玩意兒都沒了，還想讓陪。

他配嗎？

不過沒關係，等他把衩都輸掉，看他還敢不敢充當大爺。

孟卓連贏了好幾局，一共贏了將近六十萬了。

他覺得自己是被命運之神眷顧的幸運兒，從一開始只是小小的籌碼，到現在直接一局就加了百萬。

只不過，很快就輸掉了。

「哎呀，孟的手氣好像不太行啊。」

孟卓一輸就直接將他之前贏來的60萬給輸了，還要倒賠40萬。

郎在他耳邊吹氣，「孟，咱們收手吧。」

「不行！」

郎茶言茶語的，「可是我聽說手氣差的話，一輸就會連輸的，我不要包包了，只要孟你不輸錢，我怎麼都行。」

「說好給你買包包的，本怎麼能言而無信？40萬而已，看我一局就贏回來，再給你買幾件漂亮服，晚上穿給我看。」

他所謂的漂亮服，當然是布料越越好。

郎眼裡閃過厭惡，不過為了完任務，當然不介意孟卓越輸越多。

一個多小時后。

孟卓看著手裡的牌，又是小，心煩躁到了極點。

他已經連輸了十局了。

拿到的牌總是最小最垃圾的，再也沒有贏過。

「孟，咱們走吧。」

孟卓站起來要走，卻被對方攔住了，「想走？把錢還了再說。」

「我沒帶那麼多錢，我回家取去。」

對方甩過來一張欠條，「行，限你一天時間，簽字吧。」

他看到上面的數額，嚇得魂都飛了，萬！怎麼可能？我就輸了一千萬，你別以為我讀書，好騙，數字我還是認得的。」

對方獰笑，「一天時間，還不上就利滾利。」

「你這是高利貸！」

「什麼高利貸？你以為我是開慈善的？你前後輸了四千萬，我這利息還算是的。要是還不上，老子要你的命！」

孟卓被迫按了手印，跌跌撞撞地被扔了出去。

他渾渾噩噩地回了孟家，至於之前那個郎，早已不見了蹤影。

孟珂看到他，立即走了過來，「哥，你去哪了？到找你都找不到。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們要趕路，你還徹夜不歸！」

「趕路？要去哪？」

「回老家。」

孟卓打了個激靈，「回回回，這就走，馬上就出發！」

正好可以躲過來催債的。

孟珂見他神異常，要是換做以前肯定會問，但現在心疲憊，沒有力去管了。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