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年二十八，依然清閑。

兩人睡到自然醒。

蔣盛和拿出結婚證給琪，琪在逗兜兜和迷迷玩, 轉頭瞅一眼, “你拿結婚證幹嘛？”

“你拍了給爸媽看一下。我如果以你男朋友份去你家過年，還又留宿, 名不正言不順。”

房間那麼小，一米二的床他也不嫌。

琪放下兜兜，只拍了結婚證封面和頁證件合照，沒拍領證時間。

姜宜方和致丘正打算出門去超市, 置辦一些廚房用品, 家裡的廚房和衛生間重新裝修過, 前幾天剛收尾。

手機響了, 拿出來點開，看到結婚證激朝丈夫招手, “快過來！兒領證了，快過來看看。”

致丘在穿羽絨服, 袖子了一隻, 顧不上穿另一隻，幾步從卧室出來，“今天領的？”

“應該是。”

姜宜方放大紅底的合照, “怎麼樣？”

致丘眼中帶淚, 連著說了兩遍：“好看好看。”

姜宜方清清嗓子，呼一口氣才對著手機發語音：“我和你爸爸都看到了，照片拍得真好看。祝寶貝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一條語音說不完，又發了一條, 全是祝福兒和婿婚姻滿的祝福語。

琪把語音循環播放兩遍，結婚證給他：“恭喜，現在名正言順了。”

蔣盛和抱抱，收起結婚證，“給你買了禮，去帽間看看？”

“怎麼又送禮？”

“欠你的。你拿到了我手裡的橘子，禮一直沒給你。”

琪都忘了這事。

“給我買了什麼？”

“巾。”

那還好，不是很貴。

“買了十條。”

“……”

“結果買錯了，買回來才知道那種巾是綁包帶的。”蔣盛和道：“我又讓配了幾個包。”

琪笑，“你就是故意買錯的。”

他說：“不是。”

琪跟著他去帽間，昨晚進來拿服還沒看見購袋，今天地上堆了好幾個。

“你什麼時候拿上來的？”

“昨晚你睡著了他們才送來。”

琪全部開箱。

所有巾花都是蔣盛和選的，問道：“喜不喜歡？”

“喜歡。你送什麼我都喜歡。”連一張祝福的紙片都喜歡，一直收在錢包里。

琪忘了怎麼綁包帶，試著幫了一個，不滿意，又拆下來。

蔣盛和拿過手裡的巾，“我來綁。”

“你會？”

“我研究研究，應該不難。今天也沒其他事。”

拆了綁，綁了拆。

蔣盛和找相關視頻看，研究了一天，到傍晚，幾隻包的包帶全部綁好，每個包的綁法都不一樣。

放在一排特觀賞。

琪把每個包都拍下來，又放一起拍了一張合照。

蔣盛和把抱懷裡，“這還要拍？”

“嗯。你第一次幫我綁包帶，拍下來紀念。”

“以後你所有包的包帶我都承包了。”

琪回頭看他，他的吻落下來。

把手機扔地毯上，轉摟著他的脖子回吻他。

兩人陷進沙發里。

意迷間，琪在他脖子里種了一顆草莓。

不小一顆。

翌日清晨，了紫紅。

琪找襯衫給他穿，本遮不住。

今天還要回家吃飯呢。

蔣盛和說：“穿高領。你不是給我買了？”

“公司溫度適合穿。”琪擔心：“家裡暖氣足，穿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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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熱就忍一忍。”

他到帽間拿出黑高領，買回來后第一次穿。

可能是換了新服，兜兜和迷迷一路上都盯著他看。

琪看窗外，離老宅越來越近，心跳不由自主快起來。

蔣盛和握住的手，“不用張。我和我爸媽說過了，我跟你已經領證。”

琪猛地回頭，“你說了？”

“嗯。昨晚說的。”蔣盛和給放鬆心，“我爸今天上午才到家，他真要反對，不會特意回來。”

他道：“就是回家吃頓飯，他們不會多問你什麼。”

今天大哥二哥不回家，母親說等琪多來幾次悉了，再大哥二哥他們兩家一起來熱鬧。

小侄子小侄不來，家裡跟以往一樣安靜。

蔣盛和踏進門，一熱浪湧來。

蔣父在研究給兜兜迷迷買的零食，看上去跟人吃的零食沒多大區別。

“爸，媽。”蔣盛和在門口喊道。

梁甄從琴房出來，對琪不陌生，期間見了幾次，商量別墅裝修的事。

“這麼快呀。冷不冷？”

“不冷。”

蔣父站起來，他見過琪，只是那時候份不一樣，當時還是蔣月如的助理，如今是兒媳婦。

明明是自己的家，不知怎麼回事，他居然有點拘謹。

“爸，媽。”琪帶著一點音喊出來。

當面喊很不習慣。

蔣父更拘謹了，但表面上還是很淡定，“快過來坐。”

琪暗暗呼口氣，放下兜兜和迷迷。

梁甄一眼就喜歡上雪白的兩團，蹲下來，“哪只是兜兜？哪只是迷迷？”

蔣盛和看一眼，“你抱的那只是兜兜。”

迷迷已經竄到蔣父跟前，仰頭盯著他手裡的零食看。

琪：“……”

兜兜和迷迷化解了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尷尬與彆扭。

琪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麼蔣盛和要讓父母給小狗取名字，名字是他們取的，無形中他們就對它們有期待，有偏。

梁甄從廚房拿了兩盒冰淇淋來，留了一盒小的，大的那盒給琪，“我自己做的酸冰淇淋，你嘗嘗。”

“謝謝媽。”

“吃不完給盛和。”梁甄不敢吃太多，打算和丈夫分著吃。

琪揭開盒蓋，裡面還有櫻桃果。

應該是蔣盛和告訴母親，喜歡吃櫻桃。

蔣父逗兩隻小狗玩，不時瞅一眼兒子，“你不熱？”

那麼高的領子，他看著都覺得熱。

蔣盛和的額頭已經微微出汗，他本來就怕熱，“不熱。我有點著涼，今天特意穿了發發汗。”

琪：“……”

今天有琪在，蔣盛和與父親從未有過的和諧，不爭不杠，看不慣對方也憋在心裡頭。

蔣盛和整晚都燥熱，吃過飯從家裡出來連後背都有汗。

到了車裡，他找了一本雜誌當扇子扇風，扯扯看分，“什麼的，這麼保暖。”

琪笑出聲，用手背抹去他額頭細的汗。

蔣盛和也笑，“下次注意往下咬一點。”

“明天去我家就好了，穿都嫌冷。”家的老房子沒暖氣，空調開久了不舒服，在家得穿厚的家居服。

兜兜和迷迷留在了老宅，他們次日一早坐上回蘇城的高鐵。

堂妹告訴，賀栩給放假了，元宵節后再去上班，把之前十一的假期一併補給。

雨沒買到票，坐賀栩的車回去，一路從北京開到蘇城。

傍晚時下的高速，賀栩特意在服務區吃了一頓飯，說：“也算是陪你吃了年夜飯。”

他看著雨：“零點時會不會打電話給我？”

雨坑頭沒吱聲。

“問你話呢。”

雨假裝低頭喝湯，“你要再問，我就十二點零一分打。”

【姐，我馬上到家。】雨給堂姐報平安。

琪正在家裡吃年夜飯：【你們二十九早上就從北京出發，除夕晚才到呀？】

雨笑：【路上堵。】

蔣盛和夾了菜給琪，“先吃飯，一會兒菜涼了。”

琪放下手機，倒了半杯紅酒，蔣盛和的杯子，又父母的杯子，什麼都不需要說，從未有過的滿足。

外頭下起了雪，蘇城有些年沒下那麼大的雪。

致丘說：“要是下一夜不停，明天能堆雪人。”

“爸爸，你上次給我堆雪人是什麼時候？我記不清了。”

“你高二那年。”

致丘那天早起在兒房間窗下給兒堆了一個大雪人，那時他們住在別墅，早上推開窗，滿眼的白。

現在住在老房子也好，一家人溫溫馨馨。

吃過飯，收拾乾淨桌子，四口人打牌玩。

琪和母親對家，蔣盛和時不時喂牌給琪，他和岳父就沒贏過，輸一局，蔣盛和就發一個紅包給。

致丘則發給妻子。

“堂哥和他相親對象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定下來？”琪問母親。

“應該不了。”

“兩人格不合？”

“也不是。”姜宜方知道的不多，“我聽你姑媽說，上次你叔過生日，是你大伯母自己把那個姑娘帶過去的，於禮事先不知道。”

難怪那天堂哥和相親對象全程無流。

姜宜方又道：“你姑媽不知道聽誰說的，那姑娘是於禮大學談的朋友，後來分了，那個姑娘又回頭找來。家也是蘇城的，就找悉的人介紹，你大伯母對特別滿意，說跟你哥有基礎，比沒的強。”

琪不了解什麼況，沒置評。

蔣盛和又放水，琪再次贏牌。

琪拿起手機，等著收紅包。

每次發的金額都不一樣，湊到蔣盛和旁邊，看他這次發多給。

蔣盛和輸520，轉賬給。

琪開心收下。

打到十一點鐘才收牌。

洗過澡，琪跟蔣月如視頻。

“姑媽，新年快樂。”

蔣月如笑得合不攏，“同樂同樂。”晃晃手裡的紅包，“給你們留著呢，見面給。”

去年這個時候，蔣盛和帶琪去那裡以出差的名義散心。那時琪不知道蔣盛和對的心意，還在失中沒走出來。

自己都不敢想，僅一年過去，兩個孩子已經領證。

再有十幾分鐘，就是侄子喜歡琪的第八個年頭。

和姑媽通完話，還有九分鐘到零點。

蔣盛和上床，把手遞給，“坐我上，說會兒話。”他和的第一個新年，陪著倒計時。

琪關了燈，趴他懷裡，蔣盛和用被子把裹嚴實。

蔣盛和問：“新年有什麼願？”

“願只有一個。”

“希銳普能早日走上正軌？”

“這是我的工作目標。不能算願。”在他耳邊說：“願是，你一直在我邊。”

蔣盛和抱：“本來就一直在你邊。”

從沒有哪一刻離開過。

琪問他：“老公你的新年願呢？”

“希銳普能早日走上正軌。”

琪又用了一些力抱他，這是幫在許願呢。

零點的鐘聲響的時候，蔣盛和親，“會一直在你邊的。”

窗外，雪還沒有停。

次日清晨，琪在蔣盛和懷裡醒來。

弄堂里有鏟雪的聲音，應該是爸爸在給堆雪人。

新的一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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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後上班第一天，銳普搬家。

琪沒有私人品在辦公室，文件櫃里的所有東西只一個打包箱便裝下。

放假前就讓池心通知下去，能整理的全部先整理打包好，現在省了事兒，搬家公司的人到了后，直接裝車。

十點半，浩浩搬去了遠維大廈。

遠維行政部做事妥帖，今天專門空出部電梯給他們搬運東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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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和十六層是銳普的新辦公區，琪的辦公室在十六層，多功能接待區也在這層。

站在產品展示區，有種不真實的覺。銳普原來辦公樓的展示區，只花了幾萬裝修，沒捨得用最好的材料。

也只有蔣盛和會對這麼細心，知道在意什麼，把最在意的‘搬’過來。

池心抱著箱子進來，被高科技的展示區震撼到，“總，你在這邊也等比例弄了一個呀。”

琪笑笑，沒否認。

路銳一直都想要這樣一個展示區，但之前辦公場所的條件不允許，沒那麼大空間。他從門拐進來時，看到眼前一幕，反應和池心一樣。

“路總。”池心看到了路銳。

路銳點點頭，問：“哪間是我辦公室？”

“在最北邊。”

們總的在最南邊，兩人的辦公室橫會議室，開放式辦公區，還有多功能區，隔得足夠遠。

剛才在一樓大廳，們清點核對打包箱，一樓的前台過來，指指門口在打電話的路銳，小聲問，打電話那人是銳普哪個部門的。

“他是我們路總，銳普的東。”

“哦。”前台笑笑，“是遠維醫療的人讓我幫忙問的。”

“……”

遠維醫療的總部和研發中心在蘇城，在北京有分公司，分公司的辦公地址也在遠維大廈里。

一直納悶，遠維醫療的總部怎麼設在了蘇城。

陸續有人進來，多功能區圍了一圈人。

琪去自己的辦公室，和之前在總裁辦的辦公室布局差不多。蔣盛和特意讓人在窗邊打了一個盆栽架，上面擺放了綠植和玫瑰，還有兩盆草莓，有一盆已經發紅。

架子上有張卡片：

【喬遷愉快——蔣盛和】

【喬遷禮收到了，謝謝蔣總。】附上一個親吻的表包。

打量了一圈辦公室，【太奢侈了，覺比副董的辦公室都大。】書櫃後面還有一個小休息室。

蔣盛和回過來：【誰讓我是你老公，不偏心你偏心誰。】

他又問：【中午和我一起吃飯？】

【不了，我還要整理東西。】

上班第一天，蔣盛和也忙，中午飯沒去食堂吃，讓食堂直接送到辦公室。

沒來得及午休，下午兩點還有會。

新年後的第一次高管會議，蔣盛和帶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去會議室，並讓小姜投屏。

會議室里的氣氛不由沉默，每次老闆投屏自己的電腦，十有九次都是不滿他們所負責領域的運營現狀，投屏他們遠維子公司的各類報表以及競爭對手的大數據進行現場分析。

蔣盛和把手機調靜音，給琪發消息：【我開會了，個小時左右。調了靜音，消息可能無法及時回你。散會我打電話給你。】

琪看到消息時正在適應新辦公室，每次他有重要的長時間的會議，都會提前報備給。

迅速打字：【老公你忙，我沒什麼事找你。一會銳普這邊也要開會。】

蔣盛和鎖屏手機反扣在桌面，所有人都到齊，他出聲：“今天不討論業務，看一下遠維這十年是怎麼一步步從一個二十一人的小公司發展到現在的萬億規模。PPT是我自己做的，你們湊合看。”

有位董事接話：“這不錯，新年上班第一天總結過去，展未來。”提起遠維剛創立之初，“我就是那二十一個人之一。”

他問蔣盛和：“有以前我們遠維舊辦公室的影像資料嗎？”

蔣盛和頷首：“有，找我姑媽要了不老資料。”

董事笑說：“別看我現在啤酒肚，頭髮也不太多，一會兒讓你們看看，我當年也是個帥小伙兒。”

眾人笑，會議室里沒剛才那麼嚴肅。

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次，蔣盛和參加會議時，大家還能在會上笑出來。

小姜投屏前，發現老闆的網頁微信沒退。

蔣盛和偏頭看電腦，也掃到了任務欄上的微信圖標，對小姜說：“把微信退了。”

“好。”小姜應著。

他腦子裡想著點擊右鍵退出，手指不知道怎麼點了左鍵，微信頁面彈跳出來。

第一個聯繫人的備註：老婆

頭像是再悉不過的姐的微信頭像。

對話框里，姐最後一條回復：【老公你忙，我沒什麼事...】

小姜整個人凌了，還好是投屏前，如果投到大屏上出現這種作失誤，他不敢想後果。

這是什麼況？

怎麼都以老公老婆相稱呼了？

手指連點兩下，終於把微信退出去。

窺見了老闆不為人知的，小姜額頭滲出汗，拿手背抹一把。

他偏頭看老闆，蔣盛和正幽幽著他。

“蔣總...我...您放心，”他低聲音，爭取將功補過：“接下來，我保證會打好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