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沒有立即行, 而是放出更多的核去半塔那邊。

北鯤城的人說，海眼留下的火焰會吞噬五行之氣，所以無法進去, 虞歲驅使核悄悄靠近, 想要試試。

五行核一靠近微弱的火焰就被吞噬，突然冒起的一束火焰引起其他人驚恐地注視，每個人眼中都是戒備和張。

虞歲看到這一幕神狐疑，林承海知道這東西嗎？

若是知道還讓去地下找人, 意思就是讓去死。

北鯤城這麼大，林承海把虞歲一個人丟在這，就是要讓知難而退, 反正這丫頭是常艮圣者的徒弟, 太乙的人又不會拿怎麼樣。

如果不是因為虞歲說和梅良玉兩相悅的話, 又對虞歲印象不錯，林承海也不會對常艮圣者的徒弟有什麼好臉。

他不砍常艮圣者的徒弟兩三刀，都算這徒弟走運。

虞歲尋著林承海離開的方向走著, 偶爾還得調整放出去的五行核的位置, 之前在靈鳥號上就因為林承海與歐如雙打斗, 毀了不核。

的核蔽雖好，可遇到大規模殺傷力的九流，或者附在他人傷的位置時, 就像是能被徒手碎的玻璃珠一樣脆弱。

北鯤城最初是按照一國王都的標準來建造的，它擁有許多華麗的宮殿和熱鬧的城區, 隨可見供游玩觀賞的花市、戲場、魚樓等等。

后來被太乙的機關家改造，人間門富貴華麗的一面，都被改為冰冷肅穆的錘煉臺。

燒得紅火的爐臺高架，旁側排列著數不清的黑石鍛造臺, 許多外行人不出名字的機關道擺放在鍛造臺上。

平日錘煉臺上都是忙碌的機關士，因為海眼一事，負責北鯤城的四位城主下令暫時停工，先查明海眼的威脅。

北鯤城是三街一坊的排列，三坊必有一座錘煉臺，負責這座錘煉臺事宜的機關士們則都住在這三坊。

虞歲借著五行核，視角得以從上空俯瞰整個北鯤城，發現了錘煉臺排列的規律，三坊合起來是四四方方的，用寬闊的道圈出。

城中栽種的大多是雪白的瓊樹，圍著道的那一圈都是，散發著薄薄寒氣的瓊樹可以用來吸收錘煉臺火爐散發的熱氣，給北鯤城降溫。

雖然城中布局排列方正，但大多都一樣，反而不容易分清哪是哪。

地面布局排列整齊，不知下邊又是怎樣的。

虞歲琢磨著，北鯤城下邊的話，看樣子是指巨鯨腹的位置了。

靠著瞬符往半塔那邊趕去，路上也遇見不機關士，聽他們聚在一起談論海眼襲擊北鯤城的事。

北鯤城的街坊中也有茶樓酒肆，能在這干活或做生意的，不是機關家的人，就是生長在太乙的人。

尋聲金鐘也引起北鯤城士的注意，收到北鯤城主和司徒靈傀傳下來的消息后，距離林承海和胡桂較近的人們紛紛開始行。

虞歲在找進地下的口，同時也在找李金霜。

胡桂的位置倒是很明顯，但沒多久尋聲金鐘留下的指引就消失了，百里墨那邊又敲響了尋聲金鐘，鐘聲響徹整個北鯤城，接連不休。

可尋聲金鐘卻沒能再找到司徒瑾和文軸的影。

百里墨站在靈鳥號上著尋聲金鐘的方向開始頭疼，是外來者用了什麼辦法屏蔽了尋聲金鐘，還是殺人滅口了？

*

張相云和伏二人得了歐如雙的命令，跟著機關家的人去了地下，聽說海眼襲擊北鯤城，還帶來了詭異的火焰，兩人也驚訝了許久。

地下通道有部分是相連的，風格也和錘煉臺一樣，隨可見冰冷的黑鐵，燃燒的火爐，以及不封閉的龍梯。

因為北鯤城的地下也很大，龍梯也有很多，因為海眼襲擊，部分的龍梯也損無法使用，還有烈火攔路，難以靠近被襲擊的中心。

在巨鯨腹部中段的位置，北鯤城的人們開鑿的路道又因為那微弱火焰攔住，正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攻破，最優的辦法就是重新換條路線下去，但又會花費不時間門。

張相云和伏站在稍遠的地方。

通道兩旁都是冰冷的黑玄石墻壁，這些黑玄石也是為了給地下的錘煉臺火爐降溫使用的。

走在黑玄石通道中，能給長時間門在錘煉臺進行機關鍛造的人們納涼降溫，也避免在建造個別大型機關發生炸況時，可以有效阻攔。

伏打量著遠那可以吞噬五行之氣的火焰，蹙眉道：“梅良玉他們說不定已經死了。”

“他死了不要。”張相云也皺著眉頭，“重要的是要將東西帶回來。”

年秋雁算出梅良玉在塌陷中心，可怎麼進去是個難題，這麼多機關士都沒辦法，而他們必須在其他人找到梅良玉之前把人找到。

看機關家對這火焰一頭霧水的樣子，張相云決定不浪費時間門，自己去找。

因為他倆是歐如雙來的人，離開時得到了北鯤城地下的地圖，防止他們在地下走丟。

張相云看著地圖往前走，伏想了想道：“深淵之海上邊這會應該有很多人，南宮歲和李金霜兩人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

“現在可沒空去想倆。”張相云眉眼中有幾分煩躁。

本來簡單的事，忽然變得復雜起來，還諸事不順。

張相云現在難以集中注意力思考，他總是忍不住去想之前在水下被襲擊的事，因為沒有找到人，甚至連懷疑目標都沒有，傷得莫名其妙。

伏說也許是綁走司徒瑾的外來者做的。

張相云總覺得不可能。

對方的攻擊目標明確，就是朝著他和伏來的，年秋雁是一頭發都沒有傷到。要不是梅良玉一行人在北鯤城塌陷中心，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梅良玉躲著的手。

更讓張相云不放心的，是那無法提前預判和戒備的攻擊招式，毫無預兆地忽然出現，若是多來幾次，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全部躲掉。

雖然向歐如雙匯報了這事，但歐如雙暫時也沒辦法，只道也許是他和伏發了靈鳥號上的機關。

靈鳥號是機關家的產，他們都不悉。

未知的威脅讓張相云繃神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準備和突然出現的神威脅過招。

“等等。”伏忽然出聲，手攔住往前走的張相云，張相云抬頭道，“怎麼？”

“走這邊。”伏眼神示意他該左轉，又指了指地圖，張相云看回地圖，這才轉。

伏問他：“你剛在想什麼？”

“沒什麼。”張相云不愿顯自己心的擔憂，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專注在找梅良玉的事上。

他繼續看著地圖說：“塌陷范圍涉及大，最底下是盤龍石窟，是北鯤城儲存流水的地方，往上則是存放軍械、石料等機關鍛造相關的庫房。通信院在最上邊，挨著通信院旁邊的是一座錘煉臺，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這。”

伏扭頭看了眼張相云在地圖上指的地方：“怎麼還有不沒有標記名字的地方？”

“屬于四大機關世家存放的機之地，所以沒有標記吧。”張相云說，“海眼留下的海火不止是在最上邊，被海眼破壞的地下邊緣也有殘留，有它們在的地方就沒法前進。”

伏看著地圖說：“部分道路不通，想要開鑿又涉及機關家的機庫房，所以才耽誤到現在？”

“沒錯。”張相云點點頭，沉思道，“不過現在機關島來人了，還驚了太乙圣者，就算涉及機庫房，也會重新開路，不會再繼續耽誤下去。”

他說：“我們先去找到沒有留下海火，可以通行的地方。”

張相云和伏兩人行時，虞歲在專心看他手里的地圖，同時觀察林承海的靜。他那邊早已跟人打起來，但林承海占據上風，前來阻攔的機關士都不是他的對手。

林承海不戰，出手快狠準，也沒有下殺手，只讓人失去行力，人直接就跑了，人多拖住他時才會手快速解決。

不過虞歲發現，林承海若是跟人手，就會停下來調息一會。

看來他還是了碧金蝶的毒素影響。

多虧張相云那邊的地圖，虞歲才找到可以進地下的口。

*

張相云和伏乘坐龍梯往下一層去，出龍梯就是一個供人休息的茶室，十分寬敞，左右兩扇雕花屏風后各有一道門，通往地圖上沒有標記名字的庫房。

“要去看看嗎？”伏問。

這兩道機庫房跟海眼襲擊沒關系。

“來都來了。”張相云率先邁步出龍梯，朝左邊的屏風門走去。

伏隨其后。

張相云對機關家的也有點好奇，再加上梅良玉在機關上的天賦，讓他恨得牙。

他也想看看機關家都有些什麼花里胡哨的東西。

張相云手到石門時發現，門上竟然沒有任何制，輕而易舉地就能打開，這讓他多留了個心眼，余往伏掃去，示意他小心些。

伏收到張相云的信號，不聲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張相云開門的瞬間門，就已燃起護之氣，同時往后側，伏周金雷環繞，雷線似狂奔的蛇群朝里涌去。

卻打了個空。

在金雷耀眼的芒閃爍中，張相云和伏看清里面的況，臉微變。

就連風在地下通道里急奔的虞歲也停住，微微睜大眼。

石門雖小，里面的空間門卻很大，石壁上燃著燈火，照亮下方的長形深坑。最先目的是從高垂下的銀線，銀線細長，眼難見，因為數量較多，這才變得明顯。

而這些細長的銀線，紛紛對應下方深坑中的數百靈傀。

靈傀們著司徒家的機關服，看型男老都有。男在外的吹彈可破，五指修長纖細，而上了年紀的老者們，就連手上紋理的皺褶痕跡都非常細致。

只是無論男老，形軀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銀線纏繞在它們的脖頸、雙手和雙腳，將它們塑造提線木偶。

靈傀面向石門，因此石門一開，就能看見靈傀們沒有五的臉，統一是慘白的，平整的，稽又詭異，看久了甚至會覺得滲人，后背發涼。

若是不看臉，誰都不敢相信這深坑里的，竟然是以機關人造的靈傀。

而是會認為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梅良玉和虞歲說過，當今的司徒祖母擅長偃。

司徒家主要研究的也是偃。

可張相云和伏二人不知道。

兩人看著眼前慘白無臉卻又活靈活現的人形靈傀著自己，都覺頭皮發麻。張相云在驚駭過后，立馬反應過來，像這種地方不可能沒有任何制，隨意就能出，他們能這麼容易就進來，說明有人已經先一步將制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