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歡》第188章 二更君
是夜,扈遠侯府。
管事在門口張了好幾回,先前他怕耽誤事,特意派人去巡檢司。
倒是不敢直接催薛放,只找到斧頭,威脅了他一頓。
斧頭到底害怕,這才忙跑去提醒薛放。
眼看天漸晚,里頭小廝出來道:“侯爺問,十七爺到底回不回來?”
管事啐道:“你這猴崽子沒眼的很,沒看我正也著脖子?”
小廝笑道:“是侯爺催著,我才出來說一聲的,又不是我誠心的催您老。”說著靠前道:“聽說巡檢司把花魁被殺的案子結了,還什麼……把兇手的腦子都挖了出來,您老去了巡檢司一趟,可見了稀罕沒有?”
管事道:“你這麼想看,下次你跟著小侯爺去就行了。”
小廝頭道:“那還是罷了,我可沒那楚霸王的膽子,還想多活兩年呢。”
忽聞街頭上馬蹄聲嘚嘚,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亮了眼睛:“回來了?”
門口幾個人一起探頭打量,當看清楚馬背上那道影子的時候,小廝歡天喜地的跳起來:“我去報信兒!”
薛放跳下馬,立刻有三四個小廝爭先恐后地上前把馬兒拉住,親熱地招呼:“十七爺,總算回來了。可想死小的們了。”
薛放笑啐了聲:“別只顧說,好生把我的馬兒喂好了。”
斧頭騎著一匹個頭矮點的馬兒,遠遠地跟在后面,豆子跑的比斧頭的馬兒快,已經追到了薛放旁。
眾家丁見薛放還帶著只黑狗,更為驚訝:“十七爺,這是哪里來的?”
薛放道:“我養的。”
眾小廝本以為這狗子是斧頭的,聽薛放說是他的,頓時阿諛奉承,把豆子夸得堪比二郎神的哮天犬。
薛放邁步進門,豆子便跟在旁邊,斧頭在門口停下的時候,一人一狗已經去了。
斧頭因才學會了騎馬,未免不練,下馬的時候差點摔跤,又被馬兒磨得疼,那些家奴在旁邊看著,都笑起來。
斧頭罵道:“一幫勢利的東西,對十七爺那樣奉承,對我就這樣了,還不扶著我,再這麼冷待我斧頭,看下回十七爺還回不回來了!”
大家跑過來,七手八腳把斧頭扶住了:“這次十七爺回來是你的功勞?”
斧頭道:“若不是我著催,你們能見到人?”
“斧頭真是出息了!”有人夸贊,有人則問道:“對了,你一直跟著十七爺,快給我們講講那花魁案是怎麼回事,真把人的腦子挖出來了?”
侯府之中,薛放帶了豆子向而行。
外間的小廝家奴倒也罷了,都忙行禮,里頭的仆婦丫鬟們冷不防看到很大的一只狗子,都嚇得驚呼。
薛放不以為然,徑直向扈遠侯正房而去,正好艾夫人帶了兩個丫鬟也自廊下走來,兩下相遇,猛然看到豆子,艾夫人驚了聲,急忙倒退。
豆子反向著搖了搖尾。
薛放瞥了一眼,低頭豆子,轉進門,豆子便也跟著進去了。
剩下艾夫人幾個在原地,驚魂未定:“那、那是個什麼?”
一個丫鬟忙道:“是一只狗子。”
艾夫人愁眉苦臉地說道:“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狗,簡直像是一頭狼。”
里間扈遠侯正喝茶,冷不防瞧見一只黑狗在跟前搖頭擺尾,雖并未懼怕,卻驚了一驚,幾乎嗆了茶。
把茶碗往桌上放下,扈遠侯道:“你哪里弄了這個東西?”
薛放道:“什麼這個東西,它豆子。是我養的。”
扈遠侯皺眉:“你就算要養,也養一只好的……這看著……”
“看著怎樣?我這品格也只能養這樣的,”薛放并不跟他強辯,只道:“忙著催我回來,可是有事?”
扈遠侯瞅了瞅那只看著其貌不揚的狗子,又看看薛放,按下心里的話,道:“什麼催你回來,難道你不該回來?之前在南邊也就罷了,好不容易回京,又總在外頭飄著,何統?”
薛放皺眉:“這就是沒事兒的意思?”
扈遠侯喝道:“閉!你把這兒當什麼地方,是客棧還是什麼?”
“你這樣的客棧,毫無賓至如歸之氣,還能開的下去就很奇怪。”薛放回答。
扈遠侯正要再說,艾夫人從外走了進來。
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上的豆子,艾夫人繞開走到扈遠侯旁:“人才回來,侯爺怎麼就又一言不合的了?先前大夫都你生氣,怎麼竟還改不了。”
薛放聽見“大夫”兩個字,微微抬眸。
扈遠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艾夫人便轉向薛放:“知道你在外頭忙,所以有些事并不驚你,只是先前宮皇上賞賜了你那許多東西,你偏不在家里,到底要回來一趟,親自見一見才是。”
薛放便沒有說話。
艾夫人看向扈遠侯,薛搵起,領著薛放出門往正廳去,進了門,見桌上陳列著數樣件。
正是之前的那一條金銙帶,一領四品的武袍,一對梅瓶,以及通寶宮錢十枚。
薛放先拿起一個梅瓶,見澤明潤,圖案細膩,他彈指輕輕地一敲,“叮”地一聲響,清脆悅耳。
扈遠侯忙道:“小心,這鈞瓷最是名貴,你那手重,別弄壞了。”
薛放道:“這是賞賜麼?不能賣錢還得好生供著,這簡直是個祖宗。”
扈遠侯狠狠瞪他:“口沒遮攔!”
薛放眼睛一亮,看向那些通寶宮錢,原來竟是十枚黃澄澄亮閃閃的黃金制的錢幣,他忙抓在手里掂量,卻有些分量。
薛放轉憂為喜:“這個不錯!這個總該能花吧,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錢。”
扈遠侯聽出一點異樣:“什麼能花,你要把這通寶錢拿去花了?你手上缺錢?”
薛放并不回答,只問:“這到底能不能花。”
“你最好別這個心思,”扈遠侯哼道,“你缺錢怎麼不跟家里說,之前要給你錢,你只賭氣不要,現在怎麼了?”
“我現在也沒跟你要。”薛放回答,又走到那領袍子旁邊,提起來看了看:“我明明不是個四品,卻賞賜這樣的袍子,到底想人穿還是不人穿,穿出去豈不是名不副實,惹人笑話。”
扈遠侯道:“這是天恩,因為你有功才得的賞賜,誰敢笑話?”
薛放把袍子扔回去,又抓起那條金銙帶,卻見是黑皮革的底子,上頭鑲嵌著大概十多塊、或圓或方,或大或小的盤花黃金銙,花紋致絕倫不說,且極其華貴氣派,拿在手里更是沉甸甸的。
薛放心花怒放,贊道:“這個不錯!”
扈遠侯看著他滿眼都是那黃金影、眉開眼笑的模樣,冷不防地問:“怎麼個不錯?”
薛放道:“這還用說,這一看就很值錢。”
扈遠侯嘆氣:“看樣子你是真缺錢用了。之前你住在家里,你非得跑去巡檢司……想必平時更跟著人胡鬧,花銷自然就大了。”
薛放道:“誰跟人胡鬧了?我可沒那個閑心。”
他一邊說,一邊將金銙帶打開,在腰上圍了一圍,倒是忽然讓他想到一個詞:“常常聽人家說什麼‘腰纏萬貫’,我這樣也總算是‘腰纏萬貫’了吧。”
扈遠侯道:“你行了!好歹是個侯門之子,弄出這個寒酸沒有見識的樣兒。”
薛放白了他一眼,把這條金銙帶反反復復看了會兒,突然折了起來。
他本想放進袖子里,可委實太沉,于是便又塞進了前,弄得口鼓鼓囊囊的。
扈遠侯打量他的作,有點不放心:“你、你拿著做什麼?”
薛放道:“我留著用,不麼?”
扈遠侯道:“這個東西,是讓你保存著的,不是拿出來用的,再說這樣金赤輝煌,你圍在腰上,不覺著太惹眼了麼?恐怕會招來無端的嫉妒。”
薛放道:“我不把它變賣也就罷了,還管別的呢。”
扈遠侯攔住他,鄭重問道:“不約,你老實說,你在外沒惹事吧?”
“惹什麼事?”
扈遠侯道:“比如……沒學人賭錢之類的?”
原來扈遠侯看他這麼見錢眼開的樣子,心中不由狐疑,生恐他在外頭沾染了壞習氣。
薛放道:“有意思,我哪里有那閑錢去賭什麼錢?”
扈遠侯道:“沒有就好。你要缺錢,只管跟家里說,別只顧死著。”
薛放瞥了他一眼,心中卻冒出一個念頭來,他猶豫著:“我、我……”
扈遠侯道:“怎麼?”
父子兩人面面相覷,四目相對,那一句話在薛放的邊徘徊,卻不知為何,竟說不出口。
扈遠侯正自狐疑等待,冷不防豆子向著門口唔了聲,原來是艾夫人的丫鬟道:“侯爺,夫人準備了晚飯,已經在廳上擺好了。”
扈遠侯揮手那丫鬟退下,再看薛放,他已經轉過去,在數那些通寶金錢。
當夜吃了晚飯,扈遠侯還惦記著薛放那言又止的事。
想問他,薛放卻心不在焉,最后只說累了,徑直回房。
扈遠侯莫名,便讓人把斧頭來,詢問斧頭最近薛放如何,可有什麼為難、異常之事。
斧頭想了想,最近為難的應該就是羈縻州特使那件,除了這個似乎沒有別的。
只是特使的案子,扈遠侯也自是無能為力。
扈遠侯無法,便艾夫人命人去取二十兩銀子,斧頭帶著,以備薛放不時之需。
斧頭只好先拿著,想去告訴薛放,房門卻閉,敲了敲,只有豆子低低了兩聲,除此并無靜。
斧頭以為薛放已經睡了,便想明兒再說就是了。
薛放來至楊府外圍,站在拐角影里。
之前扈遠侯問他有沒有事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薛放想告訴扈遠侯自己有了心上人,并且想要娶。
可不知為何,面對扈遠侯,那句話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無法說出來。
回頭后,薛放想了想,也許……他的確不該先跟扈遠侯說。
雖然他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可是楊儀卻并不知道,自己本來想找機會告訴,看看的意思……可什麼時候才是機會?
夜風吹過臉頰,有些發熱。
著楊府的墻頭跟門口,這樣晚了,自然不好就從門口進去,可是翻墻……又怕會生氣。
正在猶豫,突然間瞧見一道模糊的影,沿街而來,薛放本以為是個路人,不以為意,誰知那人左右看看,竟縱而起,瞬間自墻外翻了進去!
此人的作極其敏捷快速,顯然是個高手。薛放大驚,急忙縱跟上。
只是那人已經是不知所蹤,但薛放也不在意別的,他記掛的只有楊儀,便不管那人往何去,只先奔著楊儀的院子直去!
底下楊府的仆婦來往,各燈火在眼底一閃而過。
很快將到楊儀院落,遠遠地見院中有燈,孫婆婆從里屋出來,問了句什麼,丫頭小連吩咐道:“去準備吧。”
薛放見如此平靜,料想無事,只暗中猜測那神人是什麼來歷,沖楊府誰來的。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再等一等,正聽見屋小甘跟楊儀說什麼“他”。
薛放側耳傾聽,模模糊糊,忽然覺到一異樣。
他猛然抬頭,卻見有一道影子正自楊儀院外翻了進來,鬼魅似的靠近的窗下。
薛放骨悚然,本能地以手摁住瓦片。
剛要揭一片瓦扔過去,又恐怕發出巨響,驚嚇到屋楊儀。
此刻院中無人,薛放翻而下,落地無聲,探臂向著那人肩后抓去!
不料那人竟有所察覺,間不容發之時,閃避開。
屋的燈照了出來,此人蒙著臉,眼前也罩著網巾,暗夜中目閃爍,非但看不清他的容貌,更加看不清眼神。
乍然照面,薛放卻覺著此人似曾相識。
薛放不曾出聲,只想將這人迅速拿下,而這人竟然也沒有開口,電火石之間,兩個人已經過了數招!
就在打斗之時,那個孫婆子提著一桶水從耳房走了出來,眼看就要發現兩人。
薛放跟蒙面人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翻而起,竟直接上了房頂。
不過這人十分狡黠,雙足剛剛踩落瓦片,他突然橫掃一腳,薛放還未站穩,給他一掃,形趔趄。
趁著這個功夫,那人縱后退,扭而逃。
“你……”薛放好不容易穩住形,恨得牙。
一個追,一個逃,兔起鶻落,卻都默契地并未出聲。
薛放追到楊家外墻,那蒙面人卻不從大道而行,竟直接跳到旁邊一人家院中,幾個起落,不見了蹤影。
依稀只聽見幾聲犬吠,越來越遠。
薛放眼見如此,甚是心驚,回頭看看依舊一無所知安安靜靜的楊府,唯恐楊儀如何,便又急往回。
他才落院中,就聽室是小甘輕聲道:“姑娘,時候不早了,洗漱了就睡吧,明兒不是還有事嗎?”
楊儀答應:“知道了。”
薛放只聽了這一句,如吃了定心丸,可同時心尖卻不由起來。
手往口一摁,到那沉甸甸的金銙帶。
里間小甘兌了水,給楊儀洗腳。
窗外,薛放聽見嘩啦啦的水聲,竟是心難耐,又有些臉紅,他覺著自己明明是擔心的安危,現在怎麼竟心猿意馬起來了。
忽然聽到楊儀道:“外頭有沒有靜?”
薛放聽見這句,急忙又躍上屋頂,小甘出來打量了會兒:“安靜著呢,就是哪里遠遠的狗。院門也關了,不至于再有人來。”
楊儀便沒出聲了。
薛放坐在屋頂上,放眼四看,夜沉寂。
可想到方才逃走的那神高手,總不能安心,他呆了會兒,夜越發深了,索就在屋頂上躺倒。
頭頂有稀稀疏疏的幾顆星,薛放盯著看了會兒,星子模糊,不覺有些困意襲來。
過了子時,薛放半睡半醒中,聽見屋低低的咳嗽聲。
他轉頭向下看,院子里的燈早熄滅了。是小連的聲音響起:“姑娘怎麼了?喝口水吧。”
楊儀喝了一口:“今晚上不知怎麼,總是睡不安穩。”又問:“外頭還有狗嗎?”
小甘側耳聽了會兒:“沒有呢。安心睡吧。”
楊儀低低吩咐:“拿一顆酸棗丸我吃。”
吃了藥,楊儀靠在床邊:“你們去睡吧,我一會兒才能睡。”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楊儀說道:“你們跟我不一樣,快去吧,不必陪著我熬。”
丫頭們去歇下之后,楊儀忍著咳,總覺著心悸。
如此過了兩刻鐘,那酸棗丸起了效用,才算又有了幾分困意。
昏昏沉沉重又合眼,朦朦朧朧、似睡非睡中,卻聽到有個聲音在耳畔低低地說道:“姐姐安心睡吧,我給你看著呢……什麼妖魔鬼怪也不敢傷你。”
楊儀皺了皺眉,覺有什麼在自己的眉心輕輕地摁了摁,好像要將的眉心舒展開似的,那種覺十分悉,令人心安。
楊儀慢慢地展開眉心,喃喃地喚了聲,方又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寅時過半,薛放回到侯府。
推開臥房的門,他打了個哈欠,心里卻覺著有點怪。
原來他離開的時候,是把門從栓起,自窗戶出去的,如今這門竟然一推開了。
薛放定睛,卻正對上端坐在前的扈遠侯凝視的銳利雙眼。
在侯爺旁邊,則是蹲坐著的豆子,一人一狗正盯著他,守株待兔似的。
“你……父親怎麼在這里?”十七郎驚愕地問。
扈遠侯面沉沉:“你一夜未歸,去哪里了!”
薛放笑道:“你一晚上在這里?不會吧?”
扈遠侯喝道:“跟我裝沒事人似的,你到底去了哪里胡混!我就知道你總說錢不夠,必定有緣故,說!到底是在外頭混什麼!到底是為了娼優,還是為了賭錢!”
年公子徹夜不歸,無非是為了嫖賭二字,加上薛放眼中帶錢的樣子,對扈遠侯而言,這自然是板上釘釘的了。
薛放道:“誰賭錢了!又……”他才說這句,又覺著自己沒必要跟他解釋:“總之我沒那麼病!也不用侯爺來管。我得補個覺。”
他邁步向走去,扈遠侯一把攔住他,細看他的臉上,果真有些睡意惺忪之態,就仿佛一宿沒睡、不知去干了什麼的架勢。
加上薛放方才否認了“賭錢”一說,那剩下的只有一個可能了。
薛搵痛心疾首,厲聲道:“之前你母親給你房放了干凈丫頭,你不肯要,如今卻跑出去鬼混?那些外頭的子,哪里有個好的!難道你沒聽說過最近趙家的趙史,就因為浪青樓而被罷職了?你才多大,就也學這些?”
“我沒有!”薛放提高聲音:“你在這里推己及人!”
扈遠侯屏息:“你、你竟然……”
一口氣上不來,他咳嗽了起來。
豆子見狀,唔唔地了幾聲,好像是在勸架。
薛放看看豆子,又看看扈遠侯,一忍再忍,終于說道:“我沒那種病,不勞你心。我出去自然是有個緣故,也沒有必要跟你代!”
扈遠侯聽他說了這句,半信半疑:“你當真、沒有在外頭養人?”
“侯爺!”薛放生氣。
扈遠侯見他這個反應,反而心安了,清清嗓子:“我是為了你好,外頭那些不干不凈的……給人蒙騙了錢財,虧了子還是其次,就怕染了病。”
“你……”薛放臉都變了。
“好好好,不說了,”扈遠侯忙擺手:“沒有那回事就行了。只是你不清不楚的跑出去,又嚷嚷錢不夠,你又是這個氣旺盛的年紀……怎我不多心?”
薛放心里確實有一氣,他忍不住:“我心里有人了!”
扈遠侯本探知了究竟,正準備撤退。
猛地聽了這句,匪夷所思:“什麼?”
昨夜沒說的話憋了一宿,又給扈遠侯方才那幾句雜七雜八的攪擾,薛放索道:“我不會出去來,我心里有個頂好的人,我絕不會辜負……”
說到這里,他勉強停住:“總之你別再跟我說那些別的,也不要給我弄什麼丫頭!我只有!”
扈遠侯張口結舌,驚心魄:“你、你剛才不是說你沒有養……”
“我沒養!也未必用我養!我那點錢……”薛放說到這里,有點灰溜溜地,想到隋子云一擲千金,而自己只有幾十兩,簡直刺心。
可對上扈遠侯狐疑的眼神,他意識到侯爺又開始胡思想了。
薛放擰眉:“是正經人家的好孩兒,你趁早別起那些古怪念頭,我是要攢了錢,三六聘迎娶的。”
“攢錢?原來你先前……”扈遠侯如聞驚雷,好不容易合上:“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他半信半疑,懷疑薛放是不是被人騙了,也懷疑薛放是不是在蒙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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