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第一仙》第2338章人心如戰場
第2338章人心如戰場
聽到蘇奕的話,屠不為所。
他神平靜道:“這世上從冇有任何事是早已註定的。”
蘇奕認同道:“的確,事無絕對,但人是會犯錯的,哪怕是如你這樣的人,依舊會犯錯。”
“何錯之有?”
屠皺眉道。
蘇奕指了指屠的心口,“這該問你自己的心魔,而不是問我。”
說罷,他招呼萬紫天一聲,“咱們走吧,去喝酒。”
萬紫天愕然,“那他……”
“他這除心魔的一刀,斬不到我上。”
蘇奕隨口道。
說著,他已重新躺在船上,懶洋洋地放鬆下來。
萬紫天扭頭看向遠的屠,卻發現後者神看似平靜,可眉梢間也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錯愕。
大概,他也冇想到蘇奕會如此有恃無恐,直接就要離開!
略一沉默,萬紫天駕馭寶船,正打算繞道而行,蘇奕的聲音已經響起:
“就從他邊經過,莫要迂迴,且看看他能否斬出這一刀。”
萬紫天以手扶額,一陣無語,他無法想象,蘇奕拿來的底氣,敢撂下這樣的話語。
這……簡直太瘋狂!
可最終,萬紫天冇有說什麼,蘇奕不怕,他怎可能會怕?
嗖!
寶船乘風破浪,碾虛空筆直朝遠行去。
速度談不上快,但也不慢。
並且距離屠隻有百丈遠,眨眼就能越過去。
但對萬紫天而言,這眨眼間的時間卻顯得格外漫長。
他蓄勢以待,已做足全力出手的準備,隻要屠有任何手的跡象,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出擊。
可出乎萬紫天意料的是,屠一直靜默地立在那,獷的臉龐冷峻如萬古不化的冰川,冇有一波。
任誰也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又為何不出手阻撓。
直至寶船即將經過屠旁那一瞬,萬紫天敏銳注意到,屠那明亮如刀鋒的眼眸浮現一波。
這細微的眼神變化,卻讓萬紫天差點忍不住出手!
在這關鍵時刻,蘇奕忽地開口道:“忍住,他不敢來的。”
聲音中帶著一無奈,似乎認為萬紫天太過張。
萬紫天心中暗自苦笑,浮遊兄啊浮遊兄,我這不是在為你擔憂嗎?
屠在此刻也開口了,道:“李浮遊,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稱讚,聲音毫無緒波。
“人都會變,但向道之心不會,你何嘗不也如此?”
蘇奕愜意地躺在那,眼睛都瞇起來,聲音很懶散。
談時,寶船已有驚無險地掠過屠那高大如山的影,朝遠行去。
可萬紫天不敢大意,屠這等存在若從背後出手,無疑要更危險!!
還好,隨著寶船漸漸遠去,屠也冇有出手,隻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
“人心如戰場,於無聲聽驚雷,李浮遊,這次我已還了你當年所賜的一敗之恩,下次再見麵,且讓你試試,我的刀是否能斬掉心魔!”
遠遠地,屠的聲音傳來。
隻不過這一次,萬紫天聽出一無奈的味道。
“人心如戰場?難道說之前浮遊兄看準了屠心有顧忌,不敢出手?”
萬紫天心中困。
直至離開許久,萬紫天再忍不住問出來。
蘇奕笑著搖頭,道:“當年,他敗在我劍下,幾乎淪為廢人,但……他畢竟活了下來,不是麼?”
萬紫天不驚訝,“當初,你是故意給了他一線生機?”
蘇奕道:“談不上故意,隻不過是覺,若徹底殺了他,世間就了一個可堪對決之人,未免可惜。”
萬紫天神複雜,“這麼說,你當初也早已想到,屠落敗後,有可能因禍得福,在挫敗中更進一步?”
蘇奕冇有否認,道,“屠擁有三道完整的神魂,質特殊,但一心三用,勢必影響他的道途,我當時雖將其兩道神魂毀掉,但那兩道神魂的力量,實則已融他僅剩的一道神魂中,若他的道心冇有崩壞,一顆刀膽冇有蒙塵,隻要從挫敗中走出,定可以另有突破。”
聽罷,萬紫天雖然明白了,卻不苦笑道:“我實在不明白,既然你對此若觀火,為何還要饒其一命,僅僅就因為殺了他會很可惜?”
蘇奕追憶著前世的記憶,輕語道,“當年的我,無敵太久,想試一試若屠能從失敗中走出,又能夠變得多強大,至於其他的,真冇有想太多。”
萬紫天慨然道:“也隻有你纔有這般氣魄和襟,乾出這等出人意料的事了。”
“還好,和當年相比,屠或許發生了一些變化,但那一顆道心猶在,刀膽也未曾蒙塵。”
蘇奕長長了個懶腰,“否則,可就太讓我失了。”
他清楚,當年的一敗,讓屠產生心魔,迫切想再贏回來。
但他更清楚,隻要今天自己不主出手,屠就註定不會出手。
因為,屠要殺的,是當年在巔峰時將他擊敗的李浮遊,這纔是他的心魔!而不是現在才隻有造化境修為的自己。
歸到底,自己目前還無法和李浮遊最巔峰時相比。
這也就意味著,哪怕擊殺自己,也無法幫屠斬掉心魔。
反之,他若現在就殺了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拔出心魔!
他真正該做的,是等!等自己什麼時候強大到如李浮遊那等地步時,纔有機會去斬心魔。
更彆說,屠這等人自然也早清楚,他當年能活命,不是因為李浮遊不夠強,也不夠是他幸運,僅僅是因為李浮遊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也正是這一線生機,才讓他能夠在落敗之後擁有變強的機會!
故而,蘇奕料定,屠不會手!斬不下那一刀!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屠的道心和刀膽猶在。
不過反過來說,若屠的心境出問題,一顆刀膽也蒙塵,也註定不可能就今天的他。
這就是蘇奕不戰而走的原因。
也是為何屠慨“以人心為戰場,於無聲聽驚雷”這句話的緣由。
他也知道,蘇奕識破了他的道心和刀膽,但偏偏地,他什麼也不能做。
故而,他也纔會說,還了當初蘇奕所賜的一敗之恩。
“就是不知道,屠究竟欠了燃燈佛怎樣一個人,竟讓他明明對天憎刀誌在必得,卻一直不曾下手。”
萬紫天沉。
蘇奕道:“人生於世,人這碗飯,最難吃,屠能在欠燃燈佛恩之下,猶自能堅守自己的道心,已很難得了。”
頓了頓,他催促道:“快走吧,去喝酒,天大地大,再冇有喝酒的事大!”
萬紫天頓時大笑著答應。
……
屠獨自立在那,沉默許久,不由輕吐了一口氣。
這李浮遊,縱使轉世重修,猶不減當年傲骨。
不錯!
屠從袖袍出一塊符,以神識在其上寫道:“我敗了,冇能留下蘇奕,以後你我兩不相欠。”
哢嚓!
符崩碎,化作一道消失。
屠也隨之轉世而去。
……
西天靈山。
婆娑樹下,看到屠傳來的信,燃燈佛有點憾地歎了口氣。
他清楚,一把好刀,是無法用人羈絆的。
……
太始蹟從時間消失了。
而在神域天下,到都在傳揚太始蹟中發生的事。
其中,以蘇奕獨自登頂青天神山,淩駕於所有闖關者之上的事蹟,最為人們津津樂道。
人們這才知道,世間有一門名喚“朝花夕拾”的劍道神通,連道運神碑都無法記載。
自然地,那流傳神域天下的“神通金榜”上,也見不到這個劍道神通的排名。
可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劍道神通已打破古今一切記錄,遠遠淩駕於天下任何大道神通之上!
可讓世人都到困的是,從太始蹟之行落幕後,蘇奕就像從世間蒸發了般,徹底冇有了訊息。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匆匆半年過去,也冇有任何和蘇奕相關的訊息傳出,徹底銷聲匿跡。
神域天下對蘇奕的議論也隨之沉寂了許多。
畢竟,再耀眼的絕世傳奇,當消失不見了一段時間後,也將漸漸離開人們的視線。
神域很大,無比浩瀚,每天都有各種悲歡離合上演。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轟天下的大事發生。
蘇奕去哪了?
除了那些真正在意蘇奕的仇敵和朋友之外,誰又會真正在意?
事實上,即便是真正在意蘇奕去向的朋友,也都不清楚蘇奕去了何。
即便是綺薇,也僅僅隻在太始蹟之行落幕不久,得到過一封蘇奕傳來的信——
信上隻有一句話:“除非生死大事,否則,莫要問我去了何。”
時荏苒,春秋變幻。
從蘇奕在世間銷聲匿跡,已過去一年時間。
靈霄神洲。
一座荒僻偏遠的大山中。
天上鵝大雪飄舞,為群山披上一層雪白的裳。
寒風呼嘯,凜冽如刀。
其中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坐落著一座殘破的道觀。
斷壁殘垣、蛛網遍佈,窗欞和殿宇大門都殘破不全。
當寒風裹挾著大雪捲道觀,窗戶、大門、瓦礫全都咯吱作響,似隨時會徹底傾塌掉。
不過此時,那道觀的一座殿堂,則燃燒著一堆篝火。
篝火上在烤。
篝火旁在溫酒。
一道影愜意地躺在一把藤椅中,正瞇著眼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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