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明，預示著一日的好天氣。

今日暮食間，伏危心格外的好。

“小叔，你吃糖了嗎？”伏寧仰著小臉,單純好奇地問。

伏危低頭向：“為什麼這麼問？”

單純的伏寧道：“因為小叔笑得很開心，像是吃了糖一樣。”

坐在旁的溫杏給了兒一個贊賞的目,兒問出了想問的。

不是溫杏，便是其他人也都心道問得好。

今日一早，這二郎面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笑意粲然，古怪得很，好似撿了金子……

不對,若是二郎,就是撿了金子也只會面不改地收囊中，但絕不會笑得這麼粲然。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二郎笑得這般喜悅。

伏危角噙著笑，語聲溫和：“沒吃糖，就是心好。”

心好就笑這樣,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他心這麼好，倒是說呀！

伏寧又問：“小叔為什麼會心好。”

嗯，這話都問到眾人的心坎上了。

眾人眼底都閃爍著夸贊之意——真棒，伏寧。

伏危抬眼看向對面的虞瀅，那雙眼睛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一般。

虞瀅:......

應了他婚,他這臉上的笑從那會就沒停過,視線也時不時落在的上。

在屋中倒是沒什麼,可這里這麼多人……

要臉。

虞瀅低下頭喝粥,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伏危似乎也察覺到了其他幾人一臉的探究，隨即不聲地收回目,再而看向小侄，說道：“你小嬸嬸的醫館開張了，自然心好。”

就這?

這完全不像呀，昨天開張的時候都沒笑得這麼開心。

眾人是不信的，總覺得二郎是發生了什麼好事，但也沒有人敢仔細問出來。

早食后，一家子人，除卻羅氏和伏寧外，都出了門。

伏危和伏震要去衙門上值，虞瀅和大嫂，還有伏安要去醫館，走了半刻就分道揚鑣了。

目送虞瀅離開，伏危臉上的笑意未止，一直沒有詢問的伏震還是問出了聲。

“究竟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伏危收回了目，向伏震。

“今日下值后，與我去一趟布鋪。”

伏震：“家里不是還有布嗎？”

伏危笑了笑，解釋：“做喜服。”

伏震揚眉，似乎抓到了些什麼，但一時也想不明白：“誰要親……”

話語一頓，忽然明白了過來：“你要和弟婦補辦親的禮節？”

全家人一直都知道這小夫妻倆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他們也從未干預，怕問出來后會讓他們不自在。

也知道這兩人從年前從郡治回來后就不一樣了，他們已然心意相通了，所以現在這會，伏震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伏危點頭：“我與六娘只有一紙婚書，沒有拜過天地，我想與拜天地，尚不算禮。”

伏震應道：“那，下值后去鋪。”

伏危又道：“還有其他親用的東西。”

伏危心好，一日下來臉上的笑意都未曾淡下來過，衙門里的人見著了，都有些奇怪，明明伏先生平日也在笑，可為何覺今日的笑格外不同？

*

虞瀅到了醫館后，開了門正式營業。

昨日街道上都發了些米糕，許多人知道這里開了一家新醫館。

虞瀅到底也在季氏醫館做過坐堂大夫的，先前時疫時在安置也照顧了許多的病患，早有名聲，也不愁沒人來看病。

早間看病的人還是有多的，看病的人倒是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若是周娘子和那陳娘子來了，也就停半個時辰就夠了。

畢竟都是新人，且大家伙都尚有些不習慣，所以虞瀅事事都要多留意，一日幾乎沒有停下來過，連水都是伏安端來的。

更別說看病后，還要給知縣娘子護理。

下午也沒有什麼病患了，才可松一口氣。

恰巧陳娘子也來了，虞瀅便邊給做，邊與閑聊。

“余娘子你可得看好你家夫君了。”

虞瀅笑道：“陳娘子怎麼說？”

“昨日人多我不好意思說，那一個個小姑娘喲，眼睛只差沒沾在你夫君的上了。”

“余娘子可別覺得你夫君腳不行就沒人看上，在這玉縣，健全的男子不僅沒你家夫君那般神俊朗，才華都沒有你家夫君出眾，更別說還是知縣大人的幕僚了，看過你夫君那樣的姿容，怎還看得上旁的男子？”

竇初開，春心初，盲目時也不會在意到底是健全還是殘疾的人。

虞瀅希不會有這樣盲目的人。

但陳娘子也是好意提醒，只能客氣應道：“多謝陳娘子提醒，往后我定然盯些，定不會讓人鉆了空子。”

給陳娘子用自制的潔面膏洗臉，虞瀅再敷上植所制的補水泥，最后洗去后，涂抹上面膏按讓其吸收。

這一套流程下來，是三刻。

做好后，陳娘子拿過銅鏡左右照看。

銅鏡看得不是很清晰，但陳娘子就是覺得自己臉上的好了很多，也很爽快地付了銀錢，約了下回再來。

送走陳娘子后，虞瀅了肩膀，轉頭看向鋪子忙碌著的幾個小徒弟。

也不知道何時能獨當一面。

招招牌大夫是比較困難的，一則是這醫館是專門醫治子，招男大夫有些不合適，二則大夫在這個時代本就是麟角，更別說是玉縣了。

只能是讓大嫂早些接手推拿和這一塊，也好多放些心思看病人，教導這幾個小姑娘。

忙碌一日，酉時正好，醫館也沒有病人，便也關上門回家。

回到家中竟然遇上早已經下值，但卻是剛剛回來的兄弟二人。

溫杏訝異的問丈夫：“你們怎麼才回來？”

伏震早已經答應過二弟要在眾人面前保，看了眼二弟后，應道：“衙門有事要忙，所以也就晚回來了。”

虞瀅倒是沒太好奇他們忙什麼，今日也有些累，吃完暮食，沐浴后回房看賬本。

勞累一天，最快樂的莫過于算錢了。

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今天正式開張的第一天的收有多了。

醫館租金，各種開銷都已經差不多花去了二萬文，怎麼可能沒有力？

沒有扣除任何本，進賬是三百八十文。

除卻雜七雜八的本，大概是兩百五十文左右

這個數目倒也尚可。

郡治的面脂攤子因已經過了旺季，收益不會太好，那麼兩者加起來有個四百文一天，一個月倒也就中規中矩的一萬多錢。按照現在的糧食價錢來算，換糧食，是一千八百斤左右。

等經營兩個月后，就得把手上的銅板換糧食，安置在郡治。

不然這以后，銅板已然不是錢了。

虞瀅算著帳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背后俯擁住，背后一片溫熱。

清越溫和的嗓音也在耳邊響起。

“若不然先讓宋三郎在郡治找個偏遠的院子，不讓旁人知曉院子的主人是誰。”

他看到了紙上的賬，便約莫知道在算什麼，知道的擔憂。

虞瀅放下筆，姿態放松地靠在伏危的上，應道：“是得提前了租賃院子了，賦稅增加，市面上的糧食會多起來，也會便宜一些。”

伏危應：“那我明日送信給宋三郎。”

“也不知他手上的銀錢可夠，我明日再給你三千文，一并讓人送去。”

伏危低“嗯”了一聲。

他繼而道：“等院子尋好后，再把糧食裝袋裝做行禮送去，每隔一段時間送去一些，也能掩人耳目。”

虞瀅正是這個意思。

糧食不愁多，越多越好。

就是銀子掙得不夠多。

只玉縣掌大的地方，便是有本事，也不可能日進斗金，只能是穩著來。

簡單的商量后，好一陣無話，伏危貪婪地擁著懷中的溫，讓他不想松開，更別說應了自己做真夫妻的事，便越發的不想松開了。

不知何時，虞瀅被伏危抱上榻，衫微敞，漸漸的意.迷，白微，有溫濡落在上頭，軀不微微一。

在這個時候，伏危卻倏然一止，克制而忍地拉上被衾蓋在虞瀅的上，然后啞聲道了“抱歉”后翻下榻出了屋子。

……

虞瀅拉著被衾，茫然地著帳頂。

反應過來方才的沖，臉逐漸通紅，但也有些惱。

伏危真的是把人吊得不上不下……

不僅男子有/，子也有呀！

虞瀅是年男，且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若要進行下一步，定是不會拒絕的，結果呢？

他會不會太君子了？？？

虞瀅拉上被衾，把整個腦袋蓋住，然后生氣地踹了幾下被衾。

伏危從屋中出去，冷風吹了一遍，又用冷水洗了臉，緩了許久才緩和過來。

心下懊惱，明明先前還可以制忍耐的，為何還有幾日就能與真的親了，怎就忍不了了？

伏危在外清醒了小半個時辰才回的屋，作輕慢地打開房門，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對上虞瀅那略微惱怒的目，腳步一滯。

虞瀅瞪了一眼他之后，繼而卷了被衾睡到了最里側。

伏危一愣。

阿瀅果然是生氣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躺到榻上，從后抱住，低聲道歉：“阿瀅對不起，方才嚇到你了，是我不對。”

虞瀅：……

就心復雜的。

算了，他那般不也是因尊重，然后也在忍耐嗎？

想到這兒，虞瀅倒也不氣了，轉過來埋他的懷中，無奈道：“我沒因這個生你氣。”

就是有些氣既然開始了，就別貿然停下。

伏危擁著虞瀅，心里想得確實喜服趕做好，這樣便能快些拜堂。

二人心思不說是心思各異，簡直是南轅北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