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娘道文主后[七零]》

李鐘秀被氣了個半死，四下張了一圈，待看到門后邊的掃把時，眼睛亮了。

小跑過去起掃把就要往江糖上招呼。

江糖雙手環，看見的舉，也不過斜眼睨了一眼。

站著挨打可不是的作風。

迅速躲開，繞了木桌一圈。

氣死人不償命地嚷嚷道：“我懂了，媽。您心疼我昨天嗆了水，又礙于王明華和我大姐的面子，不好意思直說讓我手教訓那兩個心黑手黑的小兔崽子，就想言傳教示范一下是吧？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教導，好歹他們還是我親外甥，我肯定不會手，保管把他們教得服服帖帖。”

江糖邊說邊朝右側小屋瞥了瞥。

等門后的兩個小腦袋回去，角勾了勾，故意更大聲：“要不以后兩孩子了勞改犯，你跟我爸怎麼做人啊？您二老到了那邊還怎麼跟我姐代？為了咱們老姜家的名聲，必須將他們的子給掰回來。”

李鐘秀：“……你，你個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李鐘秀被氣得臉脹紅，捂著口哎喲喚，指著江糖許久沒憋出一句話。

這要再看不出小兒是故意頂，那就白活幾十年了。

李鐘秀腦袋瓜轉了兩圈，很快就反應過來，小閨這是心里頭不順暢，故意恐嚇兩孩子出出氣呢。

上說江糖看錯人了，兩孩子還小，不可能這麼對自己的小姨，但心里未嘗沒嘀咕。

尤其是，一想到寶珍下葬那天，不曉得是哪個糟心婆娘對孩子說了閑話，外孫特地跑到跟前，問是不是馬上就要有后媽了，李鐘秀心里就愈發沒底。

當時怎麼說的？

好像說，乖春兒，后媽都是狐貍，是壞人。會欺負你和你哥，萬一給你生了弟弟妹妹，你爸爸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你們了，你和小偉要是不想被后媽打，就沖你爸哭，去鬧，告訴他你們不想要后媽。

后來怎麼著。

春兒這小丫頭悶著頭，蹬蹬蹬就跑了。

等離開王家時，小丫頭又湊了過來，格外認真地對說：“外婆，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后媽欺負我跟哥哥的。”

記憶拉回現在。

李鐘秀臉忽青忽白，心里復雜得跟打翻了調料罐似的。

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氣啥？

是氣寶珍剛走，就不要臉地盯上了小姨子的大婿，還是氣自己無意間的話差點把三丫頭坑死。天地良心，就算再不喜歡姜糖，那也是從肚子里掉下來的一塊，哪會存心坑害。

當時真沒想到文質彬彬的大婿一早就盯上了家里這個木頭樁子，以為……

以為親家看好了別家姑娘，就等著苦命的大姑娘去了，好給對方騰位置呢。

李鐘秀心疼大閨姜寶珍啊，想著兩孩子小，剛沒了親媽正傷心呢，親家就不干人事。萬一后頭的人進門欺負他們可咋整，所以才給春兒說了那樣的話。

私心里就是想讓外孫哭鬧不休把婿看好的婚事給攪黃咯，這樣王李兩家的關系才長久。

誰想到——

嗐。

李鐘秀又氣又悔，眼睛憋出了，想到寶珍私下里跟說的話，沒忍住瞪向江糖。可到底心里發虛，不敢直視江糖的眼睛。

深吸了一口氣，將掃把往地上一扔，咕噥道：“……反正你在家好好看著他們。”

說完解下腰間的圍，急急忙忙走了，仿佛后有狗在攆。

這態度……

不對勁啊。

江糖著下，出神地著奪門而逃的李鐘秀。

總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本不該出現的……恨意和心虛。

不過無所謂。

反正馬上就要跟這家人分道揚鑣了。

江糖聳了聳肩，徹底將李鐘秀的異樣拋諸腦后，哼著輕快的小調回了自己房間。

原住的屋子很小，不到三平米。墻角放著一個不足一米高的柜，柜子里攏共也沒幾件裳。

江糖將簡單的行李收拾妥當，又不死心地把屋子里里外外徹底翻了一遍，終于在床下老鼠里掏出一個小鐵盒子，里邊放著皺的十塊錢，這應該是原所有的家當。

“……江湖救急啊，等我有錢了就給你燒紙錢，燒一屋子。”

江糖收拾東西沒忘了關房門，是以不清楚堂屋里的小兄妹趁大人都出門，又整出幺蛾子了。

隨手將原的筆記放進背包，心說喝水的搪瓷杯得捎上，便打算到廚房將杯子上的茶釉洗掉。結果一拉開木門，迎面就潑來一碗水。

江糖危機意識很強，察覺到門外有人時就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鬼使神差地手擋了下臉。

可惜仍舊晚了一步。

低估了這兩熊孩子的惡劣程度，他們潑過來的不是冷水，而是剛從暖水瓶里倒出來的開水。

白皙的手背瞬間紅了一片，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江糖被燙了個措手不及，劇痛令淡定不再，當場嚎出了聲。

很快，整只手都紅了。

王春兄妹見狀，不僅不害怕，還倍兒得意。

小姑娘昂起頭，天真的面龐上是驚人的殘忍：“……壞人，狐貍，讓你勾引我爸，你這個不要臉的……不要臉的……”似乎忘詞了，扭頭詢問哥哥。

王偉鄙視了妹妹一眼，說道：“笨蛋，說了是吃小孩的妖怪，不要臉的小娘皮，呸！”

王春也學他的作，沖江糖吐口水。

吐完，兄妹倆邊拍手邊哈哈大笑，指著江糖道：“哼，你別想欺負我們。”

江糖額際青筋暴出，太突突地疼，的拳頭已經難耐了。

但看也沒看這兩熊孩子，先跑出去將院子大門關上，再快步沖到廚房舀了一盆冷水，反復用冷水沖手。約莫過了十多分鐘，又將整只手浸泡在水里。就這樣折騰了半小時，手上傳來的痛意才算減輕了一點。

這年月家家戶戶都沒有冰袋備用，就算理得已經很及時了，但被燙傷的位置還是起了好幾個水泡。

江糖看著水泡，眉心擰。

若是有知脾氣的人在，便知道的洪荒之力已經控制不住了，江大小姐要大開殺戒了。

那顆久經戰場、極真正怒的心似乎隨著穿書變年輕了。

此刻的很憤怒，腔里的怒火完全抑制不住。一點兒也沒有包容孩子的雅量，又或許是因為知兩人的白眼狼屬，讓現在只想狠狠教訓一下這倆小兔崽子。

這樣想，便這樣做了。

兩個小孩兒心思雖然狠毒不輸年人，但終歸也就八歲，能上比不過年人。

江糖發了狠，僅僅用完好的那只手便揪住了拿泥塊砸的王春。

幾個健步就把人拖回李鐘秀夫婦睡的屋子。

王偉愣了一下，眼見著妹妹被“后媽”拖走，拔追了上去，聲尖利：“壞人，你想干什麼？你敢欺負我妹，我就讓外婆和打死你，我還讓我爸揍你。”

“你放開春兒，放手！”

江糖拎著王春的后領，小孩兒本就掙扎不休，另一個還想撲上來咬人。江糖眸稍沉，眼底迅速閃過不耐，不假思索踹了過去。

王偉沒想到真敢手打自己，怔了片刻，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他一哭，王春嚇著了，也跟著大哭大鬧起來。

江糖不放人，也不理他們，冷眼旁觀著。

兩個熊孩子哭了半天，發現沒人哄他們，知道哭也沒用后啜泣聲漸漸低下去。

江糖：“痛不痛？”

王偉哭聲頓了頓，“……嗯。”

江糖角掀了掀，冷笑：“小王八羔子，活該！這是來自后媽的，你們好好著。”

踹的那一腳特地收了幾分力，保管熊孩子上疼，但又不至于傷到臟。熊孩子哭這麼凄慘，無非是捱的毒打太！家長的縱容寵溺讓他們天真卻足夠殘忍，殘忍到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其他人。

前有推人下河，后有開水毀容。

再過幾年，還不知能干出什麼惡事。

按照們□□家教孩子的辦法，不把人吊起來打個半死，或是大冬天里去冰天雪地跪上半天，絕不可能對有走歧途傾向的子孫輕輕揭過。

可江糖并不認為對“殺人犯”諄諄教誨是德。

有這功夫，多培養幾個心，對社會有用的人才不好嗎？

何況—

王家人若知道打了他們的命子，就算到了下鄉的地方，他們也能想法子報復。

江糖沒聽爺爺提革委會的“功偉績”，很難不忌憚。

自然，若是足夠善良圣母，此刻便該以德報怨，好好安孩子驚的心靈，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們，告訴他們這樣是錯的，不應該這樣傷害別人。

可不是。

所以——

“……你打我，我要告訴爸爸，我要告訴我……”

“嗚嗚嗚”

“壞人，臭人……”

“小姨，我再也不用開水潑你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江糖技巧地揍完他們，保管兩孩子上瞧不出傷，就把兩個孩子鎖到房里，等他們哭夠了，才故作傷心說道：“唉，原來你們這麼不想我嫁給你爸啊，小姨答應你們，誰讓我是你們小姨呢！”

屋子里果然安靜下來。

隨后傳來怯怯的一聲：“……真的嗎？小姨不會搶走爸爸？”

江糖角搐。

又沒病，誰樂意當垃圾回收站誰去。反正不去。

上卻溫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帶著些許哽咽：“你們放心，小姨一會兒就離開！絕對絕對絕對不見你爸，也不會告訴你們爸爸，你們是欺負人的壞孩子，可萬一他從別人里聽說了……”

江糖停頓了一下，語帶導：“唉，沒媽的孩子像草，等有了后媽，爸爸就不會疼你們了，如果你們生病了，你爸爸肯定忙著照顧你們，就顧不上給你們找后媽了呢……”

雙胞胎沒說話。

空氣里，彌漫著安靜因子。

好一會兒后，王偉惱怒道：“小姨你胡說，就算沒生病，爸爸也對我們很好！”

江糖一聽他不確定的語氣，就能想象出小孩厲荏的樣子，輕飄飄地嘆一聲：“是嗎？那就好。”

越是配合，王偉越氣憤，兄妹倆開始商量怎麼裝病騙親爹。

江糖聽著屋里細細碎碎的聲音，眼底愈發變得幽深。

片刻后，輕哂一聲。

拎著輕便的行李走出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