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紅勢利的同時,還是一個母親。

沒蠢到家，當然知道小姑子如果愿意養有才，對孩子是天大的造化。

王秋彤那丫頭一貫瞧不起小姑,能從里聽到小姑嫁得好,以貧瘠的想象力便可知道妹夫除了自己有能力，家世同他們相比，必定是云泥之別。

但再富貴,寄人籬下有啥好的？

能把人送過去,難道還能按著三丫的頭一視同仁？

讓有才和那兩個小崽子一樣的待遇？

當初嫁到姜家時,還承諾過將姜建華的姐妹當自己親生姐妹呢，事實上不得從姜寶珍那兒摳好，不得姜糖不要上學回家干活兒。

推己及人，姑姑會對侄兒好？

何況，付紅比誰都清楚，跟姜糖之間沒有深厚的姑嫂意,從前沒兌。

這般形下,哪里敢把兒子送過去。

“小姑子,這話不是我攛掇媽的。”付紅怒難掩，盯著李鐘秀的目惡狠狠的，“媽，你就別在這里添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京市離咱家這麼遠，萬一有才……”

顧忌姜糖和符橫云的存在，后半截不甘地吞回肚子里，繼續埋怨：“打量我不曉得你的心思？不就是嫌我這麼多年只懷了有才一個嗎？想把有才從我邊奪走，你別想，拽什麼拽,姜建華，你放手——”

眼瞧著越說越離譜，姜建華狠掐了一把。

又瞪了幾眼，付紅用力甩開他，哼了哼，眼刀子拼命往李鐘秀上扎。

李鐘秀言又止地看著姜糖，又難過又窩囊，一副被惡媳婦欺狠了的模樣。

真是——

好一朵搖曳生姿的老白蓮。

姜糖心中哂笑。

要論姜家誰最惹人厭，不是明火執仗兌人的姜大嫂，也不是抱著水煙萬事不管的姜父，而是練了變臉絕活兒的姜母。

上一刻還在義正言辭要求給姜建華夫婦養孩子，下一秒就紅了眼眶，無聲抹淚的同時還不忘言又止地看著，仿佛等著自己替撐腰……

當初剛穿書時，李鐘秀也是這般，疼惜又為難地看著，為那樁婚事面上愁得不行，姜糖還曾短暫迷惘過。

可一說王春和王偉作的孽，李鐘秀想也沒想就道不可能，才破開迷障。

這哪兒是個被迫的普通婦哦，明明很會迫人嘛。

這會子選擇忘了當初人千里迢迢到蘇省，花招用盡也要把騙回來嫁給王明華的事，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不是原，本不吃這一套。

“別這樣看我，協調你和大嫂的矛盾，是大哥的責任。不過你和嫂子不必吵架，孩子我們肯定不會養，我自己得照顧兩個小子，沒工夫管別人的孩子。”

“那是你哥嫂，怎麼就別人了？”

李鐘秀其實有點怵姜糖，拼命給付紅使眼，但付紅埋著頭沒說話，得沒法繼續做鵪鶉，登時顧不上哭了。

姜糖樂了：“您老的想法真是驚為天人，我自己兩個娃還嫌養不夠，非得再養一個？老姜家也沒落魄到這個地步啊？如果真的養不起，不妨送給別家缺孩子的養，反正男孩子嘛，送人更容易。”

一席話堵得李鐘秀臉發青，付紅表也沒好到哪兒去。

但越階層的實在太大了，李鐘秀忍著怒氣說道：“一只羊是放，一群羊還是放，把有才養好養棟梁，不僅耀老姜家的門楣，以后也能幫村……”

那兩孩子什麼名字來著？

李鐘秀停頓了一秒，“兩個弟弟。”

姜糖自認拒絕得很明顯了，但李鐘秀還不愿死心，只能說得更明白點：“我跟家里四年前就沒多分了，以后能往來就往來，不能就拉倒。人啊，活得簡單點，知足點才好。家里三個正式工，隔三差五能吃到味兒，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怎麼天眼睛就往天上看？當心摔個大跟頭。”

李鐘秀一愣，似是沒想到姜糖如此狠心。

付紅眉心跳了跳，桌子下的手肘拐了下姜建華，姜建華也被姜糖這番明顯是威脅的話嚇了一跳：“三丫，你這是啥意思？”

姜糖不介意把話說得更明白：“你都打聽好我男人的份了，難道就沒想過獅子大開口會讓他不高興嗎？京市離紅星鎮確實遠，但要給大哥添點堵，我還有這個本事。以后你們不要寫信到京市打擾我們一家，更別打電話。尤其是你倆，千萬別在我耳邊念叨，我聽了你們的聲音就煩，我不高興了你們會后悔的。”

符橫云寵溺的看著，非常配合地嗯了一聲。

“我，我是你媽啊，那是你親哥親嫂子啊，姜糖你還是人嗎？你聽聽自己說的話，你怎麼敢這樣對我們？禍害，早知道你是這樣六親不認的東西，你一生下來我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李鐘秀氣得臉脹紅，橘子皮似的皺一塊一塊，不敢罵符橫云，習慣地逮著“柿子”。

姜糖瞥了眼院子，兩個孩子玩得正高興，沒聽到堂屋里的吵鬧。才譏誚地看著李鐘秀：“賣求榮歷歷在目，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親媽？還有他們，有做哥哥嫂子的樣子嗎？家里是揭不開鍋必須賣了我才能活還是怎麼地？我都離你們遠遠地了還不死心，你現在好意思罵我不是人？你們倒是個好玩意兒。”

以為自己早看淡這事了。

也清醒的認識到承這一切痛快的是原，該委屈的不是自己，但重新翻回那一頁，憤怒猶如瞬間噴涌的火山巖漿，帶著燒毀一切的氣勢撲向李鐘秀。

有些人就是這樣，左臉右臉。

一邊臉皮厚，一邊二皮臉，自己干過的事便是過眼云煙，不值重提。別人必須得永遠忍讓，一輩子讓做主才行，否則你就不是個東西！

眼瞧著越鬧越僵，悶不吭聲喝酒的姜父呵斥一聲：“好了，都說兩句。”

“三丫啊，難得回來一趟，別因為你媽生氣，婿還在這兒呢。”

姜糖想到那年意外收到的包裹，緒稍稍有所緩和。

神依然冷淡，但上的刺微微往回收：“還有你，你也不是稱職的父親，遇事便裝聾作啞，等事一發不可收拾才開尊口，有什麼用？傷害已經造，難道是兩句好聽話就能抹平的？我再說一次，該盡的責任我不推，其他的別想了。真饞別人的好日子，那就努力斗，誰的好日子也不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姜建華怎麼說也是高中生，在廠里又是技工，難道還養不活你們？家有存款余糧還天惦記占出嫁妹子的便宜，還要不要臉？”

姜糖當真越說越氣，什麼德啊。

符橫云拍拍手背，沒說話，但滅火效果極佳。

姜糖白眼都翻上天了，也是，有啥好氣的，有些人愿意做爛泥吸蟲，攔著做啥。

這番話說得姜建華恨不得挖個地鉆下去，臊得不行。想發火但抬眸對上符橫云帶著威懾的目，便不敢發作。他要是再擺大哥的譜，把姜糖得罪狠了，萬一男人背地里搞小作，把他工作搞沒了怎麼辦？

姜建華顧東顧西不敢反駁，李鐘秀則是完全被嚇到了。

姜父再次陷沉默。

姜糖不想跟他們繼續浪費時間：“以后每半年我給二老匯一次生活費，咱們之前怎樣，以后還怎樣，但有一點得記住了，我不希在京市看到你們。”

說罷，姜糖站起，手從符橫云兜里掏出十張大團長，放在姜父面前：“這是下半年的。”

李鐘秀趕把錢抓在手里，看著姜糖的眼神那一個復雜。

夫妻倆懶得去看他們臉上是什麼表，說起來，一開始姜糖想的是在他們眼前釣胡蘿卜，讓他們老實點。但李鐘秀和姜建華開口就讓培養姜有才，就差把“你家的東西有才也有一份”寫臉上，這才讓換了主意。

從以利之改為以勢之。

事實證明，姜家人可能是抖M質，非得威脅幾句才聽話。

王明華聽到消息班也不上了，火急火燎帶著王春姐弟倆到姜糖面前負荊請罪，誰知卻來晚了一步。

一家四口早走了。

王春看著墻腳矮桌上擺著的一大堆東西，麥、煙、水果罐頭、服……應有盡有，還有一個嶄新的收音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弟弟王偉，無聲說道：小姨真的發達了。

王偉眼睛亮晶晶的，半大小子還像小時候那般沖到李鐘秀懷里晃了晃：“外婆，小姨和小姨夫呢？”

李鐘秀蠕，深深嘆息一聲：“……走了。”

“是領著姨夫逛街去了嗎？那他們什麼時候再回來啊？”王春也急，但向來比弟弟會掩飾。

付紅心里憋著一肚子氣，打量不知道這爺仨來家里的目的？呵，搞笑，連一母同胞的哥哥姜糖都恨得不行，難道還會原諒王明華嗎？

但萬事都是有對比才有傷害，一想到姜糖對王家人惡更深，付紅又忍不住得意地翹起尾來，笑笑道：“哎呀，他們是干大事的人，京市那邊催著回去呢。”

絕口不提家里跟姜糖鬧翻的事。

“王主任稀客啊。”

王明華角輕扯，視線往角落掃了一眼，眼底迅速劃過一抹暗，面上卻笑得溫文爾雅：“小偉和春兒一聽說姜糖回來，就催著我帶他們過來，當初……”

他頓了頓，嗓音放慢：“那年兩個孩子小不懂事，聽說咱們兩家有定親的想法，便對姜糖做了些不好的事，我今天是特地帶他們上門道歉的。岳母，姜糖是去火車站了，還是在哪里落腳呢？”

李鐘秀神有些微松。

到底還是三丫不懂事鬧得兩家生了嫌隙。

王明華睇了王春一眼，王春立馬抱著李鐘秀胳膊，低頭認錯：“外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不喜歡小姨，我只是……只是害怕……”

聲音漸漸哽咽，低聲泣：“我怕小姨嫁給爸爸以后，就沒人記得我媽了，嗚嗚嗚……”

一哭，王偉也跟著流淚，“不是姐姐的主意，是我，是我把小姨推下河的。”

李鐘秀心里一驚，拍著王春后背的手一頓，那年三丫說的竟是真的？

低頭看開始的外孫，眼神復雜，就聽外孫哭道：“小姨肯定覺得我是壞孩子，不喜歡我們了……外婆，你幫我和弟弟跟小姨說一聲好不好，我真的知錯了，明明小姨以前對我們那麼好，那樣疼我們，我們卻……”

越說到后面，王春緒越激，倒是真的傷心了。

付紅冷眼看著眼淚橫流的姐弟倆，又瞥了眼滿臉心疼的婆婆，輕輕地哼了哼。

可不得哭嗎？

三丫再不濟好歹是親姨媽，還能真待他們啊。

那蘇華生了智障兒子都能讓王家那眼睛長頭頂上的老妖婆同意進門，能是個心思簡單的？

何況現在肚子里又揣了崽，能給這兩個拖油瓶好臉看才怪！

付紅唏噓的同時，不免想到王春先前說的話，那一丟丟同瞬間蒸發了。

得，這兩小的也毒得厲害！

對王春的賣慘不為所，但李鐘秀可是心疼壞了，一會兒想到冷臉無的小兒，一會兒想到溫孝順，給掙了不臉面的大兒，本就偏的心肝歪了個徹底。

摟著王春一口一個“我的春兒，可憐的丫頭”。

只心疼歸心疼，更知道小兒已經離心，眼下絕不可能被拿的了，也怕真惹惱了，姜糖把火氣撒在老大頭上。

是以絕口不提幫外孫說好話的事。

王明華見狀失不已，面上卻不分毫，溫和地代王春：“好好陪陪外公外婆，爸爸先去上班了。”

不能著急。

姜糖回家既然帶了禮，想必沒打算斷這門親，小春和小偉畢竟是的親外甥，四年前孩子犯錯時還不懂事，何況，姜糖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就算有天大的怨也不至于記到現在。

“爸，媽，那我先走了。”

李鐘秀神微頓，“嗯。”

這邊王明華從姜家出來，趕聯絡人尋找姜糖一家的蹤跡，那邊姜糖夫妻攜手拜訪鎮委書記了。當初符橫云遠在蘇省卻能得知姜母裝病的伎倆多虧了現任書記和秦耀的幫忙。

在威懾姜家人的同時，他們也做了第二手準備。

七八年還未實行份證，出遠門依然需要戶口簿和單位介紹信，只要卡住了介紹信這一環，姜家人就走不出紅星鎮，如此至能消停好幾年。等八幾年實施居民份證制度時，早畢業了。

拜訪完，一家四口坐上了返程的火車。

起初沒有人察覺到不對勁，等姜建華錯失前往鄰市采購零件的機會后才約回過味。

姜建華心中不忿，但他們出不了省，除了每半年如期而至的匯款單，拿姜糖一點轍都沒有。

而王明華在九月被撤職了。

他利用職務貪污的事被鎮政|府在了辦公廳樓下的公告欄上。

王明華不僅被撤職，家中廚房墻壁里還被搜出不老件，也不知從哪些人家里搜刮來的。

除了金銀，還有一小箱大團結，負責搜查的人仔仔細細清點了好幾遍，足足有兩萬六千塊。

在這個人均每月二三十，勒腰帶一年也就攢幾百的年代，兩萬六千塊無疑是一筆巨款。

紅星鎮面積不小，常住人口也不，加之“王主任”的名頭一直很響亮。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一傳十，十傳百，王家的名聲徹底臭了。

王父被捕，王明華心知自己也大難臨頭，連夜丟下懷孕待產的蘇華，拿著家里未被搜到的兩千塊朝沿海方向逃了。

幾天后，紅星鎮遠輝橋下發現一燒焦的尸，蘇華堅稱那就是王明華，哭得一度不能自抑。王明華父子倒了，一輩子盛氣凌人的王母接不了現實，對王春姐弟非打即罵，兩個孩子本就被教得涼薄心狠，不知打哪弄來了農藥……

索劑量不大，鄰居發現及時，沒出人命。

但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王母中風了。

王春姐弟也后怕不已，一口咬死不知道那是要人命的東西，并推到后媽蘇華上。

可公安也不是吃素的，怎會聽他們的一面之詞，不到一天就查清了真相，王春姐弟最后進了管所。

……

姜糖得知這一切時，已經是國慶節后。

彼時王秋彤氣勢洶洶沖到面前，滿臉憤恨：“你滿意了？”

姜糖覺得莫名其妙，沒搭理繞開走了，只有順著風聲傳來的只言片語在大腦中短暫停留。

過了一段時日見王秋彤不復開學時高調樂，反而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打工，整個人氣質大變變踏實了，姜糖才想起問紅星鎮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得知王春姐弟進管所，姜糖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但王明華自焚而亡，不信，回頭就把自個兒的猜測說給符橫云聽。

“嗯，這事你別管。”

姜糖睨了他一眼，誰想管了，就是看不慣王渣男逍遙法外，改名換姓二十年后功名就。

膈應誰呢~~

哦，只能膈應到！！這種所有人都不知道，就一個人知道王明華是披著人皮的畜生的況，簡直跟被喂了“屎”一樣令人作嘔。

“放心，法律不會饒過他。”

“希吧。”

很快到了八二年，姜糖本科畢業了。

這幾年陸陸續續又設計了不東西，品類繁雜，有武方面的，也有民用的小產品，除了組織上給的微薄獎金，大頭幾乎來自京市幾家工廠。航大沒有人不知道，能源系的姜人是個研發小能手，是教授們搶著收的關門弟子。

不僅上過報紙，還被電視臺記者采訪過。

大家為畢業后分配的工作心急如焚時，姜糖已經跟單位談妥了，還打算繼續深造。

同窗們羨慕的同時也將全部心力投到學習中，每天上課渾都是勁兒，專業課教授們天都眉開眼笑的，直呼好榜樣的重要。

八四年底的一天，符橫云突然說，人抓到了。

“王明華很狡猾，他換了六個名字，第一桶金是幫對岸走|私得來的，而后認識了于城化工廠一名員工，兩人合伙制造毒|品。”

姜糖驚呆了。

乖乖。

王明華了毒|販子？

不知道原文生意是否清白，反正現實里，王明華走的是一條絕路。

“……得槍斃吧？”

符橫云點頭：“就算不嚴打，他也活不了。”

“那就好。”姜糖聽過就忘，最近學業不那麼忙了，開始花更多時間在家庭經營上。

兩個皮猴已經念小學了，符橫云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出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有時候看著他上的新傷姜糖心疼得不得了，也會忍不住起私心，不想他去沖。

可姜糖也知道，他打從進了部隊開始，就將生死放下了。勸他把頭起來，反倒是一種看低。

越是這樣矛盾，越是溫。

符橫云心里甜滋滋的同時還忍不住犯嘀咕，以為媳婦兒有啥安排呢。

時間久了，符橫云明白了，這是媳婦兒心疼自己，想寵著他呢。這下好了，在家里本就稚的男人已經不滿足暗暗給兒子使絆子了逗他們玩了，而是明正大爭起寵來。

姜糖將注意力放在雙胞胎上更多時，符橫云還會鬧點小脾氣。

就連雙胞胎都跟賀家姑姑抱怨，說爸爸太過分，總是欺負他們，跟他們搶媽媽。

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傳的，等姜糖再次到大院，就迎來了無數揶揄調侃的眼神，還有人問怎麼□□老公的？

“……”

虧得臉皮厚。

回家后就給兄弟倆來了一頓竹筍炒。

1988年，雙胞胎已經是小小年模樣，他們個頭隨了符橫云，比同齡人高了大半個頭。

七月軍改恢復軍銜制，符橫云了最年輕的將，而姜糖則是812研究所的研究員，夫妻兩低調，大伙兒只知道他們工作面，孩子績優秀，一家四口站那兒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幸福得扎眼。

不管家里存款增加了多，他們依然住在尖兒胡同。

住了這麼多年，周邊鄰居知道這家人不難相，又看姜糖生了雙胞胎后一直未懷孕，便有人明里暗里勸再生幾個。

別看計劃生育都推行了好幾年，可時下人們的觀念還沒改過來，照樣覺得多子多孫多福氣。

姜糖只是笑笑，稱孩子都這麼大了，沒必要再生個小的出來分父母的。

其實也覺得困，晚上等符橫云回家，便問了。

“……呃，結、結扎？”姜糖騰的一下站起來，目盯在某，瞠目結舌道：“什、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不知道？”

那這些年，他還勤快戴T？偶爾落下兩次沒弄出意外，姜糖還當自己運氣好呢。

符橫云摟著，低首親：“好久了。”

實際上，姜糖生下雙胞胎沒多久，他就到醫院做了結扎手。

一開始他其實沒想那麼多，只是聽醫生說人上環容易染細菌患婦科病，又聽說人懷孕太多次對不好，誰的媳婦誰心疼，索背著姜糖把手做了。

至于避|孕|套，純粹是不想媳婦兒知道這件事。

姜糖：“……”

“不？”見姜糖許久沒說話，符橫云不準到底生氣沒，油舌問道。

姜糖白了他一眼，手把湊過來的臉推開，“，死了。”

“真的？”語氣怪怪的呢。

“真的。”眸深的注視著矯了不的男人，姜糖突然笑出聲，雙手捧著他的俊臉，狠狠在符橫云臉上親了數下。

“mua~~”

“mua~mua~mua~~~”

真的，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這個男人。

即便時流逝，歲月變遷，他們依然會陪在對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