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程杏飛和p姐找遍了方圓五公里的夜市和酒吧街，生怕花昭陷麻煩之中。

只可惜們運氣不好，一直沒能找到花昭的下落。

眼看時間已經走過三點，整座城市逐漸陷睡眠，程杏飛的心越發沉重起來。

就在這時，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來電。

電話是打到p姐的手機上的，那是一個陌生號碼，p姐接起來后，臉幾經變化。先是驚訝、然后是欣喜，接著變了說不出的古怪。

掛下電話后，程杏飛迫不及待地問：“是花昭的消息”

“沒錯。”p姐點點頭，“你都猜不到是誰打來的電話是卓毅就是那天在博館見到的警衛隊長。他今天休，在夜市旁邊的小巷子里遇到了花昭。”

程杏飛對他印象頗深，不是因為他臉上那道讓人過目難忘的傷疤，更因為他第一次見面就貿然攻擊的行為。

不，等等

程杏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姐，剛才卓毅在電話里是怎麼說的”

p姐皺眉：“他聯系我，說是找到了之前夜闖博館的人，問我們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如果沒興趣的話，他就把扭送派出所了。”

程杏飛：“”

苦笑。

第一次見面時，以為卓毅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但現在發現，這家伙明的可以。

真正的莽夫，早就在抓到花昭的第一時間，就把送到派出所了。怎麼可能堂而皇之地打電話通知們

看來他已經猜到不，應該說他已經認定花昭和程杏飛有關系，而且是很深的關系

車子匆匆駛到小巷口，程杏飛顧不得腳下泥濘的小路，腳步飛快地向著巷子深走去。p姐寸步不離地跟在后。

拐過最后一道彎，那個讓人擔心了一整晚的影出現在們眼前。

路燈下，花昭坐在一個倒扣的紙箱上，雙手抱著膝蓋，困得東倒西歪，小啄米一樣不停點頭。

至于打電話聯系他們的卓毅，他藏于路燈照不到的影中，指里夾著半支即將燃盡的香煙，煙頭一明一滅，看不清他臉上的表。

這是什麼況

程杏飛率先開口：“卓隊長。”

卓毅被打斷了思緒。

他把煙頭在墻上按滅，扔到地上，又碾了兩腳。他高驚人，從影中走出來時，仿佛是一座氣勢人的大山向著程杏飛來。

正撐著頭打瞌睡的花昭猛然驚醒，趕忙從紙箱上跳起來，一臉張地看向程杏飛，活像是一個犯了錯誤后不敢面對家長的小朋友。

花昭訥訥說：“你來啦”

程杏飛看看卓毅，又看看，問：“怎麼回事”

花昭趕忙把事的經過復述了一遍。

存了表現的心思，自然語氣夸張，自吹自擂：先是炫耀自己如何敏銳，才能發現那兩個小混混妄圖“撿尸”；又夸獎自己不畏危險，深龍潭、智斗歹徒，最終順利把兩個混蛋拿下；只不過后來出了點意外，招來了警察，在倉促逃離時，自投羅網撞到了卓毅手里。

說完了，眨眨眼睛，問程杏飛：“怎麼樣，本宮厲不厲害”

大晚上離家出走，連一張紙條都沒留下。程杏飛又是生氣、又是擔心，強撐著發燒的都快把地皮翻遍了明明程杏飛應該狠狠數落一番，但見眼睛亮晶晶求表揚的模樣，忽然心頭一，原本的氣惱都化為了無形。

算了，孩子做錯了事，回家再慢慢教育吧。

程杏飛最關心的：“你打了架，沒傷”

花昭揚起下：“那種貨，本宮一個打十個都沒問題”

程杏飛：“”

也對，之前花昭就能從博館警衛手下全而退，又能飛檐走壁從二十八樓逃出去，教訓兩個小混混，確實不在話下。

唯一的問題在于，花昭的樣子被那兩個混混看到了。

p姐說：“他們僅憑一張，警察不會相信他們的。即使有得到風聲來問我，我也會把你們摘得干干凈凈的。”

擾的事說完，接下來就要到重頭戲了。

程杏飛拉住花昭的手腕，把拽到自己后，像是老母保護小仔一樣護住，然后揚起頭，直接看向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因為是休期間，卓毅并沒有穿警衛制服。他就住在這附近，半夜下樓買夜宵，哪想到撞上了一出好戲。他穿得非常隨意，寬松的牛仔配上洗得松垮的欄背心，在外面的雙臂實，線條分明。

他看上去極富攻擊這不是一種錯覺。

“卓隊長，”程杏飛鎮定地說，“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離家出走四惹事，讓您見笑了。”

“你妹妹”卓毅聲音低沉，“知名星程杏飛有個雙胞胎妹妹，這種事哪個會放過你要是有妹妹，早就被炒的全天下皆知了。”

程杏飛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我媽帶著妹妹去了國外，我們很多年沒見了。”

這話半真半假，程杏飛自小父母離異是真，母親出國也是真，只不過母親在國外早就再婚了，生了個混baby。

程杏飛從未在上宣揚過自己的家事，現在以此為借口，拿出來糊弄卓毅剛剛好。

誰想，卓毅本不上當。

卓毅：“你說你妹妹剛從國外回來那你讓說句英文聽聽”

程杏飛拽了拽花昭的角，給遞了個眼考驗花昭這一個星期的文化課績的時刻到了

花昭：“”

花昭慌了，這是什麼神展開，哪有考試不提前通知就突然發卷子的啊這一星期學了什麼二十六個字母還沒背利落呢。

花昭只能著頭皮強上了。

先吭哧吭哧背了一遍字母表。

然后又開始秀對話能力：“哈羅，好啊有飯，三克油，安得油慕飯，吐。”

厲害，直接搞了個自問自答。

卓毅面無表地說：“令妹英文真是歪銳古德。”

程杏飛：“”

站在一旁的p姐真不忍心聽這塑料英語，尷尬地扭過了頭。

程杏飛還在努力給找借口：“在當地上的華人學校，英文不好。”

卓毅：“哦，哪個華人學校還教半夜翻墻爬博館哭喪”

程杏飛啞口無言。

卓毅挑了挑眉，眼神上下打量著面前這一模一樣的兩張小臉。真是有趣，明明是同樣的五，同樣的臉型，但放在這兩個人上，卻帶著清晰明顯的差別。尤其是那雙杏眼，一雙盛滿好奇，一雙裝滿警惕。

卓毅最怕麻煩，不想同們兜圈子，直接說：“程小姐，你不用給我編謊話，的份我大概能猜出來是花昭公主對不對來自一千年前的花昭公主”

“”

他沒給們一點緩沖，就輕而易舉地揭了花昭的份。

這一刻，程杏飛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倉促上臺的魔師，還未演練練，就被犀利的觀眾翻出了底牌。

花昭更是嚇得了鵪鶉，甚至懷疑這次的“路見不平”都是卓毅安排的，在小巷的暗，會不會有一群人埋伏在那里，隨時要沖上來，把送去解剖

p姐同樣震驚。穿越這種事往往只出現在小說或影視劇中，當初接花昭的份都廢了好一番功夫，卓毅是怎麼看出來的

卓毅篤定地破花昭的份，在那樣平靜、冷漠、卻悉一切的目下，們連否認的話都說不出口。

眾人沉默。

卓毅又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

他嗤笑一聲：“行了，別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在博館夜班做久了，別說千年前的公主詐尸了，比這更奇怪的事我都見過。”

回家的途中，車里一片寂靜。

花昭心虛地坐在后排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一不。

自知理虧，今晚一聲不吭就跑出家門，還莫名其妙地在卓毅面前暴了份，真是衰死了

p姐瞥一眼，清了清嗓子：“咳、咳，公主殿下，因為怕你一個人太寂寞，杏飛特地坐最晚一趟航班從羊城飛回來，結果一進家門，發現你居然從二十八樓溜出去，杏飛都急病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p姐：“提醒一下，三個字，第一個是對，第三個字是起。”

就差把正確答案在花昭臉上了。

花昭：“”

小公主這輩子沒說過一句道歉，這簡簡單單地三個字在口盤旋許久，但嚨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死活說不出來。

p姐：“或者五個英文字母，s開頭，y結尾。”

花昭還是說不出口。

p姐：“要不日語也行，司哦對了，你還沒學過日語。”

程杏飛見狀，向p姐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花昭太。

p姐翻了個白眼，勇奪世界第一白眼大賽冠軍：“哦，敢我惡人了。”真不知道程杏飛是怎麼回事，明明才二十歲，怎麼就這麼想給人家當媽呢

花昭臊得不行，小聲為自己開：“我今天不是無緣無故離家出走的，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倒霉，撞到卓毅手上。”

但轉念一想，不是落在卓毅手上，就是要被警察逮捕靠，怎麼是一套送命題

“卓毅確實是個問題。”程杏飛眉頭微皺，因為生病的緣故，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更襯得一雙眸子亮的驚人，“我怕卓毅會把花昭的存在泄出去，咱們要想辦法把他拉咱們的陣營。”

至于方法，還要仔細研究一番。

拿錢封口，是下策中的下策。

車子在夜中前進著。

天邊翻出了一片白，晨自地平線下冒了出來，驅散了夜晚的黑暗。

三人一宿沒睡，皆是疲憊加。

等到走進家門后，花昭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今晚在夜市里逛了一大圈，又親手教訓了兩個混混，上又是灰又是，覺像是剛從垃圾桶里滾了一圈出來。

程杏飛給準備好換洗的服，讓先去洗澡。

花昭懷里抱著芬芳的睡，看著程杏飛疲憊的雙眸，心里的愧疚一波連著一波。

不敢再多說什麼，垂下頭，立刻竄進了浴室里。

浴室門唰的一聲合上，在關前一秒，一句輕輕的話飄出了門。

“杏飛，對不起，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程杏飛一愣，隔著浴室磨砂玻璃門，著里面那道模糊不清的影，莞爾笑了。

“笨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