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人設崩壞中》25|第25章

沈喬有怨天尤人的時候, 這時候真正覺著自己的命好苦...好苦...

“真沒有旁的法子了?”

淡長風道:“就算有,也不是一日之功。”

淡長風面上也有幾分不自在,就是他這種不(不)拘(走)小(心)節的人都覺著別扭, 他略有尷尬地輕咳一聲, 接過手里的紅花, 調開了話頭問道:“你手里怎麼會有這種妖?“

沈喬再郁悶也于事無補, 只得配合著轉了話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自己都沒發現, 還是上云師兄說它在我頭上我才瞧見了的。”

淡長風把花朵在指尖捻了捻, 又放到鼻端細細嗅聞:“你近來有沒有遇見什麼異事?”

沈喬不由得想到昨日被人提納妾的事兒,暗忖淡長風問的應該是邪異之事,再說被人上門問做妾也實在算不得什麼榮之事。

淡長風轉手取了個玉盒, 把花兒放在盒子里,又瞧了眼沈喬,也沒再繼續追問:“可能是有什麼事你卻沒留心, 這花兒就暫時放在我這里吧。”

他自己也覺著別扭,但看見沈喬還在懊惱地看著自己手腕,又不大高興起來:“你就這般不想跟為師親近?”

沈喬:“...”這是一回事嗎!

無奈道:“師傅言重了, 只是這般...”

他心思放下的倒快,淡然道:“既然并非不愿,那吊著臉做什麼?這些日子你不能離我超過五尺, 這般不不愿的, 為師看著也很難。”

沈喬已經無力爭辯, 轉開話題道:“師傅可用過早膳, 沒有的話咱們就先去用飯吧。”

淡長風頷首,外面上云幾人正在候著,見到師叔和小師妹并肩出來,總覺著哪里怪怪的。好像兩人離的太近了些?而且表相當古怪啊...

眾人按照位分落座,沈喬想要走到自己平時的位置坐下,走了兩步又被定住,淡長風瞧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如意圓桌:“與我一道用吧。”

上云幾個面面相覷,他們宗門規矩雖然不算嚴苛,但長□□序卻是極看重的,所以全然沒有師門晚輩和長輩同坐一桌吃飯的道理,不過既然是師叔的吩咐...

幾個人識相低頭,默默地退下了。

淡長風坐在桌邊提了竹骨筷子卻不,垂眸擰眉看著自己上的裳,臉不大好看。

沈喬問道:“師傅你怎麼了?”

淡長風撣了撣領,面上有幾分煩躁不痛快,渾不自在一般,瞧一眼,低聲咕噥:“昨天穿的裳還沒換呢,一子煙熏火燎的味道。”又皺起濃冶的眉:“早上起來也沒洗漱。”

他一彈,牽連著沈喬也不得不起來。

沈喬想到他昨晚上熬了一夜給自己煉法,雖然煉的...咳咳,但是也難免心頭一熱,忙起道謝:“多謝師傅,昨晚上辛苦您了。”

淡長風揚了揚眉沒說話,沈喬主道:“現在換裳怕是不大便宜,我幫您臉吧。“

所以不怪淡長風越看沈喬越順眼,對比之下上云他們幾個恭敬是恭敬,但絕對沒有他的小徒弟這般周到細膩。

他面上淡應了,沈喬命下人端了溫水過來,把干凈的巾櫛放到銅盆里投幾遍,擰干了細細地給他著臉上的黑灰,轉眼又是一張白潔的俊臉。

兩人沒法離太遠,開始還有些尷尬,的次數多了就適應了,把沾了黑灰的巾櫛投到銅盆里,他皺眉瞧著巾櫛上明顯的臟污:“把這個扔了,另換個新的來。”

沈喬倒是覺著沒什麼,不過臉的是他,也只得依了他,用新巾櫛沾了溫熱的水,細細地揩過他眉眼,目隨著手指移,猛然發現師傅好像長的也不是那麼難看?

淡長風適意地微闔上眼,鼻翼輕微的翕,白生生的面皮上還沾著滾圓的水珠,似乎也沒有平日的不近人了,悠閑愜意像個孩子。

沈喬覺著他有時候就像年人,脾氣固然古怪了些,但要說好哄也好哄,往日面對他就像對著長輩,總有些疏離,這時猛然覺著疏離淡去不,半是唏噓半是調侃:“師傅幸好是出生富貴人家,要是出生在窮苦人家,一般人哪里養的起?”

淡長風猛然睜開眼,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哦?我怎麼了?”

沈喬手下不停,在他臉頰上輕輕著,隨意笑道:“我們家也算是個小康人家了,手巾也是一兩個月換一條的,師傅用一次就換一條,哪個人家養的起?”

淡長風低頭想了想,還是沒法想象一兩個月換一條巾是個什麼樣子,忽然又黑了臉:“你不會臉的手的和腳的都用一條巾吧?”

沈喬臉也跟著黑了:“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講究干凈的好嗎,臉的和手的都是分開的,巾也是每天洗個兩三回的。”

淡長風揚眉半笑不笑:“你是在說為師奢靡了?”

沈喬是個老實人,于是老老實實地道:“徒弟覺著是有點,您用的巾櫛也是上好的,擱在外面幾兩銀子一條,用一把就扔是有些浪費。”就是金山銀山也不能這麼花啊。

淡長風嘖一聲:“你倒好,敢做起為師的主來了。”

沈喬對某些事相當執著,正要在分辨幾句,他忽然手托住的下,謔笑道:“在師門里頂撞師傅可是要門規置的。”

不尖,卻有著漂亮的弧度,正好嵌在他的虎口里,淡長風覺著手甚好。

沈喬道:“徒弟說的是實話,其實...唔...”

話才說了一半,淡長風忽然兩手用力兩邊臉頰,潤綿,十分舒服,他忍不住多了幾下:“以后還敢不敢了?”

所以門規等于臉?沈喬不由得腦補出上山上云幾個師兄犯錯被師傅臉的形,惡寒的打了個哆嗦...

淡長風還以為是怕了,忙松開手,哼笑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頂。”

沈喬:“...”師傅,你稚了啊。

想了想,沒接這話,細心幫他完臉,又捧起他一只修長漂亮的手細細著,師傅的手也太瘦了,一看就是存不住福氣的。

淡長風難得夸人一句:“你倒是見的細心周到。”

沈喬道:“師傅過獎了,在家里見我娘照顧我爹,自然而然也就學會了。”

他來了興致,多問一句:“你爹是什麼樣的人?”

沈喬手下一頓,瞇著眼睛細細回想,自豪道:“我爹是十里八鄉頂頂俊俏的人啊,他人又熱枕,有人遇到了麻煩都找我爹幫忙,我娘老說他生就一副攬事的脾氣,怎麼改也改不掉。”

淡長風聽見俊俏兩個字,神不覺有些微妙:“在你眼里這時候還有貌之人?”

沈喬點點頭:“像我爹那樣的,高有八丈,腰有這麼...”說著還比劃了一下:“方方正正一張臉,這樣最好看了。”

沈爹的模樣其實至多算個周正,占個不丑而已,但他為了保持在兒面前的形象,力求把自己的吹天上有地下無的男,于是家里幾個兒的審都跟著他老人家走了,幸好張氏發現的及時,給幾個孩子糾正了,只是沈喬一直沒板過來,等張氏發現的時候已經固,簡直比疑難雜癥還讓頭疼。

當然他們原來住的小縣城也流行胖些的人哩,覺著胖點人顯得富貴,只是沒沈喬這麼夸張。

淡長風:“...”他好像有點知道沈喬的奇葩審是從哪里來的了。

等給他完手,兩人這才開始吃飯,桌上一水兒的清淡菜,但菜里的配料卻都是極名貴的,吃在里味道也鮮,咬一口小籠包,里面的鮮就滲出來了。

沈喬就一直不明白了,為什麼富貴人家做個青菜豆腐都要放好些珍貴的臻燉湯,把撈出來扔了,剩下的湯用來做菜,那臻啊火啊不是比青菜豆腐貴多了?有錢人家都不會算賬啊,表示十分痛心。╮(╯_╰)╭

秉持著不吃就糟蹋的神,沈喬吃了兩碗飯才住,淡長風本來興致缺缺,瞧吃的香甜,也陪著多用了一碗,飯后兩人還得散步消食。

等走彎路也到了早課的時間,沈喬聽他在一邊講著《紫府真言》,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飽的緣故,還沒到中午就開始犯起困來,雖然努力支棱著眼皮用力聽,但還是抵不過周公的,眼皮一下一下地往下耷拉。

暗自較勁,忽然聽誦講的聲音停了下來,他問道:“為師講課就這麼無聊嗎?”

沈喬見被他發現,索說了實話:“不是您的問題(雖然您講課確實無聊),昨晚上沒睡好,早上起來

總覺著沒神。”

淡長風緩了神:“既如此,你先去屋里歇歇吧,下午再補上也是一樣的。”

要是上山他們幾個聽了準得含淚撓墻,師傅對小師妹簡直縱的沒邊了!

沈喬也覺著頭腦昏沉,聽了也是白費功夫,倒不如睡一覺養養神,忘了兩人之間還捆了個捆妖索,一站起來就把淡長風帶的晃了晃。

沈喬:“...”

囧道:“要不...我還是不歇了。”

淡長風額角,也有些無奈:“罷了,我隨你一起去。”

......

寧夫人是聰慧人,又是與人為善的子,回去之后左思右想都覺著昨日的事兒不妥當,想要是有個妹子或者閨,被人貿貿然上門提要求讓做妾,心里指定也要火,于是晚上輾轉反側一宿,第二天出門辦事前,命人備了兩匹仿貢緞和幾樣時興首飾給沈家小院送過去,算作賠禮。

本是好意,哪里想到被家里寧長詠的一個寵妾知曉了事始末,竟也趁著主子不在家坐了個小轎去了沈家小院。

這妾室名喚嬈,本是江南歌伎,后背寧長詠看上之后收房中,是寧長詠所有侍妾中容最出眾的一個,極為寵,平時就連寧夫人都讓三分。

昨夜寧長詠歇在房中卻心不在焉的,心心念念都是隔壁沈姑娘,到晚上連房事都沒行,大凡人,對比自己的總有比較之心,更何況那人還是男人心里里惦記著的,不由得更加不忿,便仗著自己得寵,想要去隔壁會會那個沈喬,想看看是何等樣的天仙,能把他們爺迷的神魂顛倒。

今日做足了排場,頭兩只蓮花樣式的金步搖,臉上化了時下最流行的采蓮妝,從頭到腳都心打扮了,這才跟著寧夫人的賠禮一起去了隔壁沈家。

張氏這時候去店里忙活了,院里就只有沈婉一個在搟面條,聽到敲門之聲過來開了院門,見又是隔壁寧府的人,只不過這回來了個麗裝子,先皺了皺眉,然后才道:“你們又有什麼事兒?”

嬈先為主,把了沈喬,見雖然容貌不差,卻撐死算個小家碧玉,只跟寧長詠屋里幾個伺候筆墨茶水的丫鬟在伯仲之間,更別說跟比了。真不知道怎麼就把他們爺迷那副樣子?

是個自來,先走進去在院中打量了幾眼,面上不屑之更濃,懶洋洋地搖了搖手里的團扇:“我是代我們家夫人來向你們送賠禮的,昨日的事兒是我們夫人魯莽了,還你們不要見怪。”

沈婉見打扮妖妖調調的不像正經娘子,又看這幅態度臉更差,這是送禮呢還是找事呢?

邦邦地道:“用不著。”

嬈十分風地斜看了一眼:“別介啊,你這樣讓我怎麼向我們夫人差?”姿態嫵,就是人也不由多看幾眼。

沈婉瞧慣了沈喬的臉,再看別的人都覺著平庸,對這番賣弄風更是目不斜視,不耐道:“我管你怎麼差,走開,別耽誤我干活。”

嬈一把拉住的手,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是極想來做妾室的,這般拒還迎不過是想抬抬價,我勸你好好地想清楚了,你這長相,就連我們爺邊的使丫鬟都比不過,不過兩天的新鮮罷了。”

沈婉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把自己當沈喬了,登時一火就躥了上來。

嬈自顧自說了個痛快,用團扇挑起:“就算你有幸能進府,見著我了也得老老實實地福行禮,管我一聲姐姐,不然別怪我不講分,你...”

沈婉和張氏都是一脈的火脾氣,聞言氣的額上青筋跳,小時候打架放牛爬樹也沒干,溫言登時炸了,火氣上來一掌就呼上去了:“你個爪,我還一句沒說呢,你就東扯一句西拉一句的,你自己個兒下賤做妾,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下賤嗎?!”

嬈被打的有點懵,沈婉抄起一搟面杖就劈頭蓋臉的沖了過來,被打的連連哀嚎,轉頭驚怒地等著看戲的幾個小廝:“你們都是死人啊,眼睜睜地看我挨打?!”

又不是正頭太太,又是要跟來的,幾個下人才不怕,裝模作樣地掠了會兒陣,沈婉打的差不多了才把所有人一并趕了出去,猶自在原地氣的拄著搟面杖呼哧呼哧氣。

嬈回去之后還想向寧長詠告狀,沒想到這事兒先一步被寧夫人知道了,立時大發雷霆,命人掌三十,還罰在院里跪三個時辰,不許吃晚飯。

寧長詠素來寵嬈,但這回晚上回來,見被罰跪在院里,也只是笑了笑:“夫人因何怒啊?”

寧夫人也有些擔心他偏袒,看了他眼,緩了緩才道:“我想著昨日行事多有不妥的地方,便命人去給沈家送了禮,沒想到竟也跟著去攪和了,惹得沈家人更怒。”

寧長詠又取了鮮研的花和著香料往自己上細細涂抹,迎向嬈期盼的目,不在意地道:“確實不懂規矩,既然如此,那就讓好好跪著吧。”

嬈登時煞白了臉兒,跪在院里

寧夫人心里也沒覺著多解氣,反而升起來,被這香味嗆的實在難,忍不住倒退了幾步,用絹子掩輕咳了聲:“就依夫君說的吧。”

頓了又頓,終是忍不住問道:“夫君不覺著上和屋里太香了嗎?”

原也是花之人,這幾日看到花就惡心。

寧長詠撣了撣裳,勾一笑:“香總比臭好,你說呢?”

寧夫人再不多話,命下人備了晚飯,本以為今日之事到此就結了,哪里想到晚上寧長詠竟然留宿在了嬈那里,讓本來以為嬈要失寵一陣的后院妻妾眼鏡都快瞪出眶了。

寧夫人更覺著不對,他才罰過嬈,又這般留宿不是自打自臉嗎?要說是不滿意罰,故意下臉子那就更談不上了,罰妾室是他也同意的啊。

晚上難免有些不安,輾轉反側了半宿才迷瞪過去,早上由丫鬟服侍著洗漱更,后院的十來房妾過來問安,一打眼掃過去卻不見嬈的影,心下更覺不對。

故意問道:“嬈怎麼今日沒來啊,去做什麼了?莫不是服侍爺服侍的太晚?便是如此,也該命人遞個話過來。”

眾妾室低著頭不敢應答,寧長詠笑著走進來,親昵地耳珠:“夫人莫氣,嬈昨日不守規矩,我已經命人把打發了。”

寧夫人好多年沒跟他這般親近了,更何況還是當著眾妾室的面兒,不覺臉上一紅,先抬手揮退了眾妾室,抬頭問道:“爺把怎麼打發了,是伺候的不周全嗎?”

寧長詠笑而不答,狎昵坐在邊,手摟住的肩:“夫人關心個妾室做什麼,咱們也有好些日子沒親近了,夫人這就是掃興了。”

寧夫人笑一笑:“我要宅的事兒,難免考慮的多些,爺不要見怪。”

寧長詠神淡了下去,語調卻更狎昵,幾乎是耳邊說的:“既然夫人自尋煩惱,那我就只好說與夫人聽了,嬈的尸首,勞煩夫人幫忙理了。”

寧夫人本來好久不曾跟他這般溫存,上正有些麻,聽到尸首二字,上的汗都爭先恐后豎了起來,子猛地一,驚聲道:“尸首?!爺您...!”

寧長詠不以為意,撈起袖子給看自己是手臂:“昨日發了興,又不大配合,反而轉用簪子刺了我一下,我一怒之下就把置了,幸好的賣契在咱們手里,死了也就死了吧,給府送些銀子就是了。”

寧夫人遍生涼,倒不是同妾室,而是通過這事兒看出好些反常,只是寧長詠多算個多人,對人更是憐香惜玉,就是那些年老衰他厭倦了的妾室,也是給一筆厚賞銀好聚好散,更何況嬈如今正年輕貌,也是極得他寵的,他怎會...

強笑著看了眼那傷口:“嬈不是一向最聽爺的話嗎,怎麼會傷了爺?”

寧長詠與額頭相抵:“近來越發跋扈無德了,昨日更是犯下蠢事,我打殺了,難道你不高興?”

寧長詠又與狎昵一會兒,見心不在焉的才走了,他心里還惦著沈喬,想到昨打聽的們一家靠城里的鋪子和莊子過活,垂眸勾笑了笑。

寧夫人想到他外出歸來的種種不對,疑問縷縷纏繞心頭,直到盤一個大結,怎麼夫君去外地回來,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是敏人,想著想著已有些坐立難安,等寧長詠徹底走了之后才找來兩個膽子大的下人,遞了賞銀過去:“去看看爺把嬈的尸首埋在哪里了?要是沒有埋,你們就掀開瞧一眼,看到底是怎麼死的。”

下人領命去了,過了兩個多時辰才回來,寧夫人正要問詳細,就見兩個下人臉煞白,捂著肚子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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