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南》5.第五章

第二天上午,方阮如往常一樣哼著小調,晃進網咖大門。

時間還早,上網的人寥寥無幾,收銀小妹也還沒到。

涂南剛起床不久,正坐在角落里守著小鍋熬米粥。

沒有吃外賣的習慣,長期在外吃得也簡單,即便現在寄人籬下也是能自己做飯就自己做,反正也不是很麻煩。

方阮早已見怪不怪,三步并兩步地撲過來,喚:“涂南,快看”他舉著手機遞到眼前,跟獻寶似的。

涂南定睛一看,手機上一個八百塊錢的微信轉賬,他在下面熱地回了句:謝謝麼麼噠后綴一長串的紅心。

掀眼:“有人轉了錢給你,所以呢”

“誰讓你看錢了,你倒是看轉錢的是誰啊”

涂南又看一眼,安佩,頭像就是本人照片。

是昨天那個雇主姑娘。

立即就明白了:“說什麼帶人參觀,你其實就是奔著人家姑娘去的吧,就為了要到人家微信”

方阮說:“那當然,我堂堂一個網咖老板,又不差這幾百塊錢,要不是看面子,至于這麼鞍前馬后的嗎”

涂南對此一點也不看好,“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昨天那個男人你又不是沒看到,人家可是海歸,并且”上下打量一遍方阮,下了定論:“長得比你帥。”

“都快一家人了,你就這麼寒磣我”

涂南語重心長:“我這也是為你好,免得你到時候傷心。”

方阮信才有鬼,這哪是為他好,純粹是在他心頭扎刀。但他此刻心雀躍,渾不在意:“拉倒吧,依我看他倆絕對不是一對。”

涂南挑眉:“依你看”

“嘿,你別不信,我給你看證據”方阮手指迅速點幾下手機,又拿給看。

是安佩的朋友圈。最早一條是昨天發的,配了張照片:靈曇寺的菩提樹下,一手拈葉,雙眼輕闔,鏡頭只留下半張被卷發微微遮擋的側臉。

旁書一行想:“時,人生卻似迷霧,獨自穿越,不問歸期。”

涂南歪頭細看,這張照片好像是自己拍的,可這個角度到底胳膊要怎麼拗才能拍出來也是佩服。

還有這話是什麼意思,年輕貌,人生能有什麼迷霧

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看到下面又是一條類似的容:“躲在某一地點,想念大地的掌紋。”

大地的掌紋是什麼土地

再下面:“無,無所,無所謂。生活不如詩,轉不知多次。”

一連看了十幾條下來,涂南總算懂了,本不用探究其中意思,人家妹子就是這個調調。

方阮問:“看出什麼沒有”

“嗯,文藝的”據說有人現實里和網上是兩副面孔,看來這話很適合安佩。涂南不想說無病.,那是人家的自由,但牙有點酸是真的。

想不到這小子喜歡的是這個類型。

方阮急了:“我不是說這個,難道你就沒發現本就沒有跟那個男人有過任何互嗎要是一對怎麼會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涂南想了想,還有道理的。

繼而再轉念一想,昨天方阮拿了的水借花獻佛,安佩轉頭遞給石青臨,瞧得分明,后者拿過去時沒有親昵曖昧之,反而給另一種覺。

覺很難形容,仿佛安佩對他帶著幾分敬意,那水給他喝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長久觀,但覺也可能是錯覺,再說事不關己,也并無窺探他人私的興致,心頭隨意一過也就完了。

現在再聯系方阮說的,才揣測這倆人也許是沒什麼關系。

“算了,你一個連朋友圈都沒有的人,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方阮吐槽一句,蹲在旁邊捧著手機一條條視安佩的狀態,臉上笑得心滿意足。

沒兩分鐘,他忽然驚呼一聲:“喲,原來也在玩兒這個游戲啊。”

涂南瞄了一眼,手機上安佩發了一個帶鏈接的容:“劍飛天大家玩了嗎真的超棒的,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哦飛吻飛吻”

發布時間是半年前,這好像是唯一一條有實質容的狀態了,居然還是廣告

方阮分外機靈,一個勁地翻下面評論,果然找到了安佩的賬號區服,興沖沖地去柜臺后面開電腦:“巧了,這不就是昨天我你玩兒的那個游戲嗎我也去建個號”

涂南抬頭看墻上海報,那上面有名字,只不過字做了藝理,龍飛舞的,當時并未注意,現在一看,還真這個名字。

劍、飛、天這什麼鬼名字。

隨之了然,難怪說這個游戲一般的時候安佩會不高興,原來人家是忠實玩家啊。

足足一個小時,方阮練自己的新角了迷,鍵盤敲得噼里啪啦,興高采烈,不亦樂乎。

“嗨喲,沒想到這個游戲還有意思的。”

一個老板不務正業到了極點,毫不顧已經陸續

來客,涂南不得不去幫忙打了會兒下手。

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回來繼續看火熬粥,恰好收到條微信消息。

點開一看,原來是爸發來的,心頭一抖,卻見上面寫的是最近邊疆天氣多變,夏季飛雪,要注意,好好臨摹,千萬別耽誤正事。

涂南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順著他的意回復完,就沒什麼可聊的了。

爸一直說不上親近,除去必要的流,翻來覆去也就這幾句話,有時候比陌生人還客套,三句里有兩句都不離壁畫。

就連所有聯系方式保存的稱呼也不是“爸爸”,而是他的大名涂庚山。

涂南習慣了,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又翻了一下微信,發現再無其他消息,的聯系人得可憐,不算爸這條,最新的還是上次肖昀發的那句“我們分手吧”。

當時只回了一個字:好。

糾纏無益,你既無心我便休。

“哎喲喲,小樣兒,你還打我,看我不滅了你”方阮游戲打得興起,大呼小

涂南朝他那邊看一眼,想起先前他還吐槽自己沒有朋友圈,順手就點開了朋友圈。

自己的朋友圈的確沒開,嫌麻煩也沒那個時間,何況每天就是畫畫,又有什麼可發的

粥終于熬好了,涂南兩指一,揭開鍋蓋,一手隨意去翻更新狀態,眼便是一張照片

一張牽手的照片,男人的手和人的手,十指纏,不分。

沒有文字描述,只有一個曖昧的親吻表

發布者的位置是肖昀的頭像,時間是昨天下午四點五十五分。如果沒記錯,當時正困于觀音殿,眼前是另一個男人過來的手。

肖昀早年曾有過一個白月,后來沒,這事兒涂南是知道的。

當時他毫無預兆地提分手,就心如明鏡,無非是心頭的白月回來了,便從朱砂痣了一滴礙眼的蚊子

鍋蓋砰地一聲蓋上,裊裊米湯白霧升騰如煙,涂南冷笑一聲:“垃圾。”

柜臺后的方阮聞言驚駭抬頭:“”

角落里,涂南倚墻而立,素眉冷眼:“沒說你。”

一輛suv開進停車場,狂的車轉了個向,在車位上穩穩停住。

安佩等在外面,敲一下車窗玻璃,朝車里的人揮揮手。

石青臨從車上下來,上穿著簡單的白t長,額角一層細的汗,一看就是剛健回來。

安佩雖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模樣了,但見一次就要說一次:“你可別是個機人吧,每天工作到那麼晚還能去健,哪兒來的這麼多力啊”

石青臨把車鑰匙收進兜,邊走邊說:“承你吉言,那樣我的時間就用不完了。”

“魔鬼”安佩嘀咕一句,追上他,搖搖手里的手機:“錢我轉給那個方阮了,一無所獲還要八百,也真夠坑的。”

石青臨說:“人是你找的,坑你也得認。”

安佩撇撇只是聽說那個網咖小老板有門路,誰知道進去后會什麼都看不到。

“那現在怎麼辦,還要再去別的地方找找靈嗎”

“來不及了,這個項目不能再拖了。”

安佩問:“怎麼,難道那邊又來電話催了”

“嗯,昨天下午在寺里的時候就打來了。”

那通電話實在打得太久了,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沒看見觀音殿里的壁畫。

想起觀音殿自然而然就想起殿門口那一幕,石青臨腦中首先浮出防護網那一片細的綠,其后是隔在后面的那個人。

本來就那麼等著,并沒有半點狼狽相,等轉頭與他的視線撞上,眼神里卻多了一不自在。

現在想起石青臨依然有點想笑,不自在什麼呢,無非就是古怪境被他撞見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怎麼辦”安佩有點著急:“網上的資料千篇一律,又看不到那什麼臨摹本,要不我們就放棄壁畫這個元素得了。”

“重新找元素不是更費時間”

“”說的也是。

這個項目他們準備了大半年了,現在要重新開始的確不劃算。

安佩跟在后面小聲囁嚅:“還不是怪你太嚴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怎麼會拖到現在還在找壁畫”

石青臨腳步快,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停車場。外面是幾棟寫字樓,隔著一大片綠化區,馬路往前延

他記得那條街上有個網咖,就是那個方阮開的。

石青臨的思維很發散,短短幾秒就從網咖聯想到了網絡,又從網絡聯想到了更多,走了幾步之后,忽然回頭說:“換個方案吧。”

“啊”安佩回神:“換什麼方案”

石青臨說:“與其耗費時間去現場看,還不如另辟蹊徑。”

安佩來了神:“你有主意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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