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畫部的組長匆匆趕回辦公室，石青臨已經在那兒坐著了。

“石總，您怎麼下來了”

石青臨說：“被你說的我像是從天上下來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涂南，以后壁畫的原畫工作全部都要經由審核。”

組長看一眼涂南，點點頭：“明白了。”

涂南對他也有點印象，上次會議室里見到的那一群人，有幾個忙得跟幾天沒睡覺似的，這位組長就是其中之一，看來做游戲這行都不是很輕松。

不過跟著石青臨走過場，眼神隨意往墻上的幾張原畫海報上飄，隨口一問：“你們打算怎麼理壁畫這個部分”

組長說：“先原畫畫出來，再給建模部的人建模，最后植到游戲里。”

劍飛天是網絡3d游戲，3d游戲基本上都是這麼個步驟。原畫還是屬于比較象的部分，建模后卻更立和真實，才能營造玩家臨其境的驗。

涂南看一眼石青臨。

石青臨會意，給解釋：“這方面我們早就考慮過了，墻壁上最大程度的保留壁畫的原畫形式，在玩家進壁畫世界后，里面的空間就轉為建模形式。”

涂南抿一下，往外走：“試試吧。”

石青臨起，臉上有笑：“你怎麼又是這句”

出了門涂南才說：“因為我覺得不好表現。”

石青臨走在旁邊：“涂南，剛才那些你聽明白了多”

“一知半解。”涂南毫不避諱，隨即又說：“你說過的，我不需要懂。”

“嗯，我說過。”石青臨慣常般按眉心，仿佛這樣能讓他更提神，按了兩下后說：“我有時候好奇的，你是不是在深山里長大的。”

“”涂南心說讓你從小到大就只畫畫，電腦不著一下試試，說不定比我還深山。

石青臨今日心不錯，見不接話，居然有心逗一下：“那里有茶水間，要我教你用咖啡機嗎”

“”涂南眉頭微乎其微地跳一下，雙眼落在他上。

“算了，你還是適合喝人草。”他低低笑了。

還是適可而止的好，畢竟現在他才是在試用期里。

涂南也沒計較，不想說話的時候直接就不說，若是方阮還會被反擊，石青臨這個人還是算了，仔細想想，他手里有太多把柄了。

原本還有幾個部門要去，現在石青臨忽然改了主意：“盡管你不用懂游戲，我還是希你能到游戲的魅力。”

涂南還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人就被他帶進了電梯。

下了十幾層樓，到了地方，先聽到一陣鼎沸的人聲。

涂南眼前有很多人，大多是青春期正盛的學生，也有一些一看就是社會人士了，上掛著玩家代表的牌子，他們在前面排了長隊。

隊伍的盡頭是一扇雙開的大門，有人站在門口，和電影院里的檢票員一樣，挨個查牌放人場。

問石青臨：“你們在辦活”

石青臨和并肩站在最后，抱著雙臂：“也許。”

有活也是宣傳部的事，他經手的事太多了，這種小事還用不著他親力親為，他不清楚是正常的。

當初劍飛天在國問世就擁有了一批忠實，以致于現在大紅大火了，仍有很多人以為制作游戲的是國的公司，現在偶爾讓玩家進公司部驗未嘗不好，更有利于宣傳。

隊伍推進，到了涂南跟前。

檢查的工作人員看前沒有牌子就拒絕了：“不好意思，今天是玩家活，非玩家不能進。”

涂南還沒說話，旁邊石青臨手臂一抬，在脖子上套上了什麼。

低頭看，是張工作牌，上面有他的姓名和照片，還有工號，工號是001。

“拿著用吧，反正我平時也不用。”石青臨轉頭問：“現在能進了”

工作人員此時才看到他，連忙說：“能，石總請。”

涂南進了門，著那工作牌問：“為什麼是001號，你又不是員工”

石青臨邊走邊笑：“不都一樣，給別人打工和給自己打工，都是打工。”

涂南又低頭去看上面的照片，看不出是什麼時候拍的，只覺得頭發比現在略長一寸，臉型五到了平面的紙片上竟也沒什麼變化。手指挲了一下，仿佛這樣就看得更清楚一樣。

“別看了，證件照的照片能好看到哪兒去”石青臨在旁看到了的作。

涂南抬起頭：“還好吧。”

他的眼落過來：“你這是在夸我”

“”

仿佛還真有那個意味。

涂南松開手，就任由那牌子掛著了。

這里面其實是個展廳，都是和游戲相關的容。櫥窗里是各種角手辦，有些很高，將近一米。

一個男生在那兒驚呼：“這個帥啊，想抱一個

回去”

還有人在跟墻上的海報合照，原本是一兩個人，后來就越聚越多，了一群人合照。

本來互不相識，報上各自玩的門派職業，就和認親大會一樣，頃刻就打了一片。

涂南站在游戲介紹的電子屏前，那上面展示了從最初的一個游戲設定到后來的一個游戲模型，以致于最后為一個游戲的過程，一分鐘不到，很簡略，也很清晰。

往石青臨上看，這是他的世界。

虛擬的，但似乎征服了很多人。

中央位置還有個小型的演出臺，有主持人在和玩家互，周遭都是劍飛天里的背景音樂，只要有穿著游戲角服飾的人出場，下面就會發出一陣掌聲。

石青臨帶著在下面坐下來，問：“怎麼樣”

“說不上來。”

他毫不意外地笑：“就沒點兒”

涂南翻著剛拿到的活介紹，這上面說這活還要持續兩天，今天不過是剛開始。

看完抬頭掃視一圈，說：“就是大家都很熱。”

說話聲很快就被周圍的喧鬧淹沒，石青臨不得不湊近才能聽清的話。

涂南覺他的眼睛就盯著自己的雙，只好說詳細些：“一個模型，一張海報，他們也能這麼高興。”

“高興是因為這些都是游戲里的。”石青臨與肩抵著肩，頭也幾乎挨在一起，他一下，斜靠向時仍維持著一個舒適的坐姿：“你看到剛才那個手辦了沒，安佩說方阮就非常想要一個，因為他玩了那個職業。”

涂南馬上就說：“別給他。”

“為什麼”

“我不樂意。”

石青臨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忍笑點頭：“行，那等你什麼時候樂意了再給他。”

“”涂南覺得話題已經岔了，就不做聲了。

石青臨忽然問：“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他的意思是，如果有，大概就能理解他們，不能理解，不過是因為圈子不同。

涂南想一下，角扯了扯：“有過，一支筆。”

“一支筆”

“嗯。”

徐懷的筆。

沒見過，但以前聽臨摹組里的組員們說過，據說徐懷有一支筆，是他師父傳下來的，傳了好幾輩，只有被認定為是可以繼承缽的大弟子，最后才會接過這支筆。

所以是有過，因為那也只是最初進組時的想法罷了。

現在，早已沒了那個念頭。

石青臨看了看的眉眼，便知那不是一支尋常的筆，笑一下說：“你開小差了。”

涂南瞬間就從思緒里離，兩指著那份活介紹折了幾折，坐正一些，卻又發現離他似乎更近了。

他的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幾乎到，袖子挽了幾道，出的小臂結實勻稱。

狀似不經意地一問：“你有什麼”

“我”石青臨眼睛看向喧鬧的人群，離得近，笑也刮過了的耳廓：“我只是覺得，以后回想起來，這些人的青春里都曾有我參與，也不錯的。”

涂南不抬頭看他一眼，那張臉上卻是云淡風輕，仿佛隨口一說。

這世界也神奇的，不久前還在窟里，現在居然和他坐在一起說這些。

離開展廳的時候，石青臨的手機開始時不時地發出震的聲音。

涂南站在那兒等電梯，見他一邊看手機，一邊還抬腕看了看表。

“你要是忙就去忙。”

石青臨每時每刻都忙，今天純粹是出來的時間而已，他點頭：“有什麼事兒記得隨時找我。”

涂南說：“好。”雖然還不太習慣這樣的叮囑。

石青臨掏出手機，那些震的聲音全被他按了，他把手機遞過來：“你的聯系方式，我不希以后找你再通過方阮了。”

涂南接過來，當然也不希了。

電梯到了，有人從里面出來。

正在低頭輸號碼，沒有注意，差點被撞上，胳膊被石青臨握住一帶，往他那里站了站，抬頭就見幾個人從旁邊了過去。

“不好意思。”一個年輕孩兒溫溫地跟道歉。

涂南沒在意，進電梯的時候余卻瞄見那個孩兒似乎多看了兩眼，腳下也沒注意，在隙蹭了一下，好在胳膊還在石青臨的手里，他一直沒放，就這麼把拉進了電梯里。

一下那條胳膊：“你不放手我不好打字了。”

石青臨松了，笑說：“我還不想剛請的藝顧問就在我眼前有個閃失。”

電梯間里閉的空間，他幾聲笑低低沉沉，就在其間回了一下，似徜徉在耳邊。

涂南又一下胳膊，覺得男人的手掌有時候還真是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