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窮苦作者的防盜章, 親吻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涂南站在網咖的角落里, 煮粥。

面前一張小柜，上面擺著一人用的小砂鍋, 是買來專門在外臨摹的時候做飯用的。

時間還早，網咖里還沒多人上網, 一個人邊等粥，邊發呆。

其實還是好奇那個男人到底是干什麼的，海歸, 應該是英吧，為什麼要去看寺廟呢

門上鈴鐺一聲響，方阮哼著小調進了門。

“涂南”他今天似乎很興, 一看到就三步并兩步地沖了過來，“快看”他舉著手機遞到眼前，跟獻寶似的。

涂南定睛一看, 手機上一個八百塊錢的微信轉賬，他在下面熱地回了句：謝謝麼麼噠后綴一長串的紅心。

掀眼：“有人轉了錢給你，所以呢”

“誰讓你看錢了, 你倒是看轉錢的是誰啊”

涂南又看一眼，安佩，頭像就是本人照片。

哦, 是昨天那個雇主姑娘。

“說什麼帶人參觀，你其實就是奔著人家姑娘去的吧, 就為了要到人家微信”

方阮說：“那當然, 我堂堂一個網咖老板, 又不差這幾百塊錢，要不是看面子，至于這麼鞍前馬后的嗎”

涂南不太看好，因為想起了那個男人，“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昨天那個男人你又不是沒看到，人家可是海歸，并且”上下打量一遍方阮，有點憾地說：“長得比你帥。”

方阮不忿：“都快一家人了，你就這麼寒磣我”

語重心長：“我這也是為你好，免得你到時候傷心。”

方阮信才有鬼，這哪是為他好，純粹是在他心頭扎刀。但他此刻心雀躍，渾不在意：“拉倒吧，依我看他倆絕對不是一對。”

涂南挑眉：“依你看”

“嘿，你別不信，我給你看證據”方阮手指迅速點幾下手機，又拿給看。

是安佩的朋友圈。最早一條是昨天發的，配了張照片：靈曇寺的菩提樹下，一手拈葉，雙眼輕闔，鏡頭只留下半張被卷發微微遮擋的側臉。

旁書一行想：時明，人生卻似迷霧，獨自穿越，不問歸期。

涂南歪頭細看，這張照片好像是自己拍的，可這個角度到底胳膊要怎麼拗才能拍出來還有這話是什麼意思，年輕貌，人生能有什麼迷霧

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等看到下面又是一條類似的容就明白了。

原來人家妹子本就是這個調調。

方阮問：“看出什麼沒有”

“嗯，文藝的”據說有人現實里和網上是兩副面孔，看來這話很適合安佩。涂南沒想到方阮喜歡的是這個類型，有點反差萌，也可的。

方阮急了：“我不是說這個，難道你就沒發現本就沒有跟那個男人有過任何互嗎要是一對怎麼會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涂南想了想，還有道理的。

繼而再轉念一想，昨天方阮拿了的水借花獻佛，安佩轉頭遞給石青臨，瞧得分明，后者拿過去時沒有親昵曖昧之，反而給另一種覺。

那覺很難形容，仿佛安佩對他帶著幾分敬意，那水給他喝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可能是畫畫養的習慣，有時候觀察人細的，或許方阮說的沒錯，這兩個人可能真沒什麼關系。

不過，這跟也沒多大關系吧。涂南隨意想著。

“算了，你一個連朋友圈都沒有的人，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方阮吐槽了一句，蹲在旁邊捧著手機一條條視安佩的狀態，臉上笑得心滿意足。

沒兩分鐘，他忽然驚呼一聲：“喲，原來也在玩兒這個游戲啊。”

涂南瞄了一眼，手機上安佩發了一個帶鏈接的容：劍飛天大家玩了嗎真的超棒的，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哦飛吻飛吻

發布時間是半年前，這好像是唯一一條有實質容的狀態了，居然還是廣告

方阮分外機靈，一個勁地翻下面評論，果然找到了安佩的賬號區服，興沖沖地去柜臺后面開電腦：“巧了，這不就是昨天我你玩兒的那個游戲嗎我也去建個號”

涂南抬頭看墻上海報，那上面有名字，只不過字做了藝理，龍飛舞的，當時并未注意，現在一看，還真這個名字。

劍、飛、天

這什麼鬼名字

忽然明白了，難怪說這個游戲一般的時候安佩會不高興，原來人家是忠實玩家。

足足一個小時，方阮練自己的新角了迷，鍵盤敲得噼里啪啦，興高采烈，不亦樂乎。

“嗨喲，沒想到這個游戲還有意思的。”

一個老板不務正業到了極點，毫不顧已經陸續來客，涂南不得不去幫忙打了會兒下手。

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回來繼續看火熬粥，恰好收到條微信消息。

點開一看，原來是爸發來的，凜了凜神，卻見上面寫的是最近邊疆天氣多變，夏季飛雪，要注意，好好臨摹，千萬別耽誤正事。

涂南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順著他的意回復完，就沒什麼可聊的了。

跟爸一直說不上親近，除去必要的流，翻來覆去也就這幾句話，有時候比陌生人還客套，三句里有兩句都不離壁畫。

就連所有聯系方式保存的稱呼也不是“爸爸”，而是他的大名涂庚山。

涂南習慣了，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又翻了一下微信，發現再無其他消息。

的聯系人得可憐，不算爸這條，最新的還是上次肖昀發的那句“我們分手吧”。

“哎喲喲，小樣兒，你還打我，看我不滅了你”方阮游戲打得興起，大呼小。

涂南朝他那邊看一眼，想起先前他還吐槽自己沒有朋友圈，順手就點開了朋友圈。

自己的朋友圈的確沒開，臨摹事多，沒時間，何況每天就是畫畫，也沒什麼可發的。

粥在這時候熬好了，涂南兩指一，揭開鍋蓋，一手隨意去翻更新狀態，眼便是一張照片

一張牽手的照片，男人的手和人的手，十指纏，不分。

沒有文字描述，只有一個曖昧的親吻表。

發布者的位置是肖昀的頭像，時間是昨天下午四點五十五分。如果沒記錯，當時正困于觀音殿，眼前是另一個男人過來的手。

肖昀早年曾有過一個白月，后來沒，這事涂南是知道的。當時他毫無預兆地提分手，就心如明鏡，無非是心頭的白月回來了，便從朱砂痣了一滴礙眼的蚊子。

鍋蓋砰地一聲蓋上，裊裊米湯白霧升騰如煙，涂南冷笑一聲：“垃圾。”

柜臺后的方阮聞言驚駭抬頭。

淡淡說：“沒說你。”

石青臨駕著車，駛進停車場，穩穩停上車位。

安佩早就等在外面，車剛停穩就敲了敲車窗玻璃，朝他揮揮手。

他開門下車，肩上背著個運背包，上穿著簡單的白t長，一只手還拿著水壺，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健房里回來。

安佩說：“你可別是個機人吧，百忙之中還能空去健，哪兒來的這麼多力啊”

“健不就是為了有個好，可以繼續忙”石青臨的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早就習慣了這種忙碌又快節奏的生活。他把車鑰匙收進兜，朝外走，一邊問：“有事”

安佩追上他的腳步，搖搖手里的手機，“錢我轉給那個方阮了，一無所獲還要八百，也真夠坑的。”

石青臨說：“人是你找的，坑你也得認。”

安佩泄氣，只是聽說那個網咖小老板有門路，誰知道進去后會什麼都看不到，“那現在怎麼辦，還要再去別的地方找找靈嗎”

“來不及了，項目不能再拖了。”

“怎麼，難道那邊又來電話催了”

“嗯，昨天下午在寺里的時候就打來了。”

那通電話實在打得太久了，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沒看見觀音殿里的壁畫。

想起觀音殿自然而然就想起殿門口那一幕，石青臨腦中

首先浮出防護網那一片細的綠，其后是隔在后面的那個人。看本來就那麼等著，并沒有半點狼狽相，等轉頭與他的視線撞上，眼神里卻多了一不自在。

不自在什麼呢，無非就是古怪境被他撞見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石青臨想起來竟笑了，“那個涂南，就是方阮帶著一起去的人，我總覺得知道點東西。”

“知道什麼東西”安佩奇怪地看著他。

“我們要的東西，”石青臨邊走邊說，“好像懂壁畫的。”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

石青臨沒再多說，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他手上這個項目拖很久了，急需要推進，跟壁畫有關，現在卡著進不了，退不了。也好久沒輕松過了，直到撞見這個涂南，或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有這覺。

他腳步快，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停車場。外面是幾棟寫字樓，隔著一大片綠化區，馬路往前延。那條街上有個網咖，就是那個方阮開的。

石青臨的思維很發散，短短幾秒就從網咖聯想到了網絡，又從網絡聯想到了更多，走了幾步之后，忽然回頭說：“換個方案吧。”

“啊”安佩正在想辦法，聽到這話愣一下，“換什麼方案”

“項目的方案，”石青臨說：“與其耗費時間去現場看，還不如另辟蹊徑。”

剛才，他忽然就有主意了。

涂南注意到了，不好再耽誤他，又怕他不好直言，搶先說：“我還有點別的東西要買，先走了。”

石青臨看了看，“是嗎”

“嗯。”不是個表富的人，說什麼都顯得很認真。

石青臨信了，“那我們就在這兒暫別了。”他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已經發，隔著車窗又對說一句：“下次見。”

車從涂南的視野里開出去，有點不著邊際地想，他就那麼肯定下次還能見

然后背上那只購袋，往回路走。

路上，掏出手機給方阮打電話，就聽見他在那頭喝水的聲音，聽起來很，肯定是跑了長的路。

“回來吧，”他著氣說：“目標已經轉移，現場恢復安全。”

“知道了。”涂南放心了。

等回到網咖，方阮已經坐那兒安安穩穩打游戲了。

他也知道今天他媽會過來跟他不了干系，見回來就馬上夸張地張開雙臂上來迎接：“哎喲我可憐的南妹妹，驚了驚了。”

當頭一大包東西落他懷里，涂南把肩頭卸下的購袋扔了過去。

沒能打到車，一路走回來的，累得都不想說話。

方阮低頭拉一下，出兩本筆記本扔柜臺上，有點嫌棄，“買這干嘛”等看到下面那些耳機又滿意了，看著說：“可以啊涂南，終于融現代生活了，還知道買數碼產品了。”

是買的才怪了。

涂南在柜臺上了張紙，了臉上的汗，然后拿了本他扔出來的筆記本，又順手支筆，坐上凳子，問：“你媽沒看出什麼來吧”

“能看出什麼啊”方阮道：“追你一路也沒逮著人影，當然是相信自己老眼昏花了。我說那是心系你爸，屋及烏，所以也連帶著思念你，大白天的都出現了幻影。真信了，都懷疑是不是闌尾手做壞了，走的時候還念叨著要再去醫院復查一下呢。”

“你可真能忽悠。”

“那是，冤枉醫院，保全摯友。”方阮說完看一只手握著筆，在膝頭攤開的筆記本上拖曳，還以為是心不好，斟酌了一下，建議說：“你要真擔心被發現，要不就直接回去吧，就跟你爸坦白代好了”

涂南抬起頭，盯著他，“我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我死就早說。”

方阮頓時訕訕，“我開玩笑的”

涂南低下頭，筆在紙上畫著線條，想著跟石青臨說的話。

要真是個網咖管理員就好了，沒那麼多要擔心的。

“對了，”方阮轉移話題：“你今天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當時他媽追人的那個勁頭，他還擔心一定會把揪出來呢，哪知前一刻還看到了人影，下一秒就不翼而飛了。

涂南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得貴人相助。”

其實沒錯，要不是石青臨，今天可能不會這麼順利。

“什麼”方阮不信的話，這種天在外忙的人在城里本沒什麼朋友，除了他，誰還能出手相助啊他故意問：“什麼貴人，孫悟空嗎”

“嗯。”涂南也是故意回他，心里甚至漫無邊際地想：一個石青臨，一個石中猴，反正都是石字打頭的。

“什麼玩意兒。”方阮完嘀咕一句，接著打游戲去了。

紙上筆唰唰唰的，涂南在排線。

剛才順手拿的筆是簽字筆，不是很好用，也似乎有點手生了，畢竟之前一直都是在臨摹，那是國畫的畫法。

四周鍵盤聲敲擊個不停，只有眼前這一頁紙張的天地是靜的，畫畫的時候很容易沉進去。

直到一聲冷不丁的喚：“涂南”

涂南手下一晃，一筆斜飛出去，懊惱地抬頭。

始作俑者正趴在柜臺上，盯著手里的本子，若有所思：“你這畫的誰啊，我怎麼看著有點眼呢”

紙上畫的只是一雙低垂的眉目，連張臉的廓都沒有，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可又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涂南合上筆記本，“你鬼什麼”

方阮這才回神，連忙朝招招手：“快快，還坐這兒畫什麼呀，有的是你一展拳腳的地方，你快過來看”

涂南耐著子走去他邊，只看見電腦屏幕上開著游戲界面，界面的右上角彈出了一個網頁框，古古香的背景，上面麻麻地寫著字。

“什麼東西”

方阮下手，似乎很激，指給看，“劍飛天游戲里的公告，方說要搞個同人繪畫比賽，跟壁畫有關的。”

涂南就看到一句“力求展現傳統壁畫藝的含金量，最大程度還原古代壁畫髓”，煞有其事的樣子，其他就沒多注意了。

“所以呢”

“我覺得你可以參加啊，那不就是你的老本行嗎”

涂南沉默了一下，搖頭。

“沒興趣”

“嗯。”

方阮拍桌，“第一名有四萬的獎金啊你怎麼能沒興趣這四萬塊不就是等著你去拿的嗎”

涂南覺得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過是個臨摹都會出錯的人罷了。

更何況，這個活看起來也不靠譜。壁畫和網絡是毫不相干的兩個部分，壁畫屬于窟深山，遠離塵囂；網絡卻喧囂過度，魚龍混雜。

不知道這個比賽的主辦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覺古怪。

“你考慮一下，”方阮還在勸：“四萬塊啊，真的，你別急著拒絕，再考慮一下”

涂南朝屏幕努一下，“你死了。”

方阮扭頭一看，自己的角孤零零地躺在雪地里，早就涼一副尸，趕抓起鼠標去搶救。

趁機走了。

“哎涂南你再考慮一下啊”方阮還有點不死心。

涂南沒理，一路走去后面，推門進了自己臨時住的小屋。

走到床邊上，彎腰，從床底拖出一只黃行李箱。

里面裝的都是料和畫筆，一堆臨摹壁畫的工，自回來后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一次。

慢慢蹲下來，兩手搭在鎖扣上。

停頓了很久，最終還是沒開，用力一推，又把行李箱推回了床底。

石青臨開車經過市中心，路上有家他常去的咖啡館，他把車開去停車位，想下車去買杯咖啡，沒想到車位今天已經被占了。

一個店員經過，跟他打招呼，因為是客，非常熱心地主提出幫他跑去買咖啡，一直送到他車窗外。

石青臨接了，堅持多給了他小費。

店員很不好意思，“石先生總是這麼大方，可是您今天怎麼來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