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與你同歡》4。第四章

第四章

“青鳴寺?”

吳教授忽然看向窗邊,“小樹啊。”

霍寒疑地跟著看過去,只見窗下的木藤椅微微搖晃著,一只雪白的手臂了出來,朝兩人晃了晃。

小樹?

雖不見那人面容,可一種強烈的直覺攫取了他的全部心神,甚至連心臟都開始跳得不規律起來。

木藤椅一輕,接著,溫千樹的臉了出來。

真的是

霍寒的手輕握拳頭。

這細微的變化一不落地被吳老看在眼里,他笑,“別擔心,自己人。”

“小樹,這位是省廳下來的文保護專案組的組長,霍寒同志。”

溫千樹出手,“你好,溫千樹。”

“霍寒。”他也平靜下來。

兩人都當做初次見面,客氣又疏離地打著招呼,如果要不是松手時……的指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刮蹭了一下他手心——

“霍寒是哪兩個字?”似乎忽然對他的名字很興趣,“霍去病的霍,寒冷的寒?”

霍寒猜不心思,看向吳老,“嗯。”

“你別看小霍年紀輕輕,可是立過不功啊,尤其是在打擊文犯罪上,”吳老比了比自己的手,“絕對是一把利刃!”

吳老雖然退了下來,但依然留意著這方面的消息,尤其是近年來,一些不法分子利熏心,瘋狂地盜賣文,有些珍貴文甚至流落到海外,可能再無回歸故土之日。

國之瑰寶,被拔離原生土地,黯然失魂。

他深痛心的同時,卻也因風燭殘年,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幸,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的一批年輕人在文保護的路上,前仆后繼,不問前程。

“吳老,”霍寒眉目莊嚴,淡笑,“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選擇這條路,從走出的第一步開始,哪怕再艱難,也不曾有過猶豫和后悔。

吳老握著他的手,連著說了三個“好”,笑得眼角褶子深深。

溫千樹也看著他。

初識時,這個男人是西安大的化學系高材生,因緣巧合下的導游,也是有生以來唯一的……艷遇。

一直以為他將來會在國西部某城市的某個化學實驗室,穿白大褂,襯衫扣得一不茍,日復一日地做著實驗。

或者,他會為某大學年輕有為的化學系教授,靠著英俊迷人的外表和優雅談吐,擄獲一大批小姑娘的芳心。

種種想象,種種因果,卻從來沒想到,他會為一名專職文保護警察。

一直覺得,無論他將來在哪里,會為什麼樣的人,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雙好看的手本來就應該用來拿試管燒杯,如今卻握起了槍,終日和窮兇極惡之徒纏斗,甚至還冒著生命危險……

溫千樹的心輕輕地疼了一下。

想起七年前某個大雨滂沱的下午,一個孩渾從雨里來,明明很張,卻裝出一副兇樣,“你走吧,我哥他不會過來了。”

“他會來。”他答應過的事,從來都會做到。

孩聲嘶力竭,“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哥滿心滿眼都是你,可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屬于他,也不會屬于這里。”

約定時間到了,霍寒果然沒有出現,也離開得干脆。

再來是三年前邀去西大,故土重游,終究還是存了一份私心。

當年的孩已了婦人,也比以前通曉人世故了些,將迎進屋,熱奉茶,然后很自然地指著墻上相框里的一張照片,“那是我哥和嫂子,兩人可恩了……”

看過去,幸福的一家三口依偎著,那人眼神溫婉,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倒也襯他。

好的。

“小樹?”耳邊傳來吳老慈和的聲音。

溫千樹的心神從回憶里剝了出來,“老師。”

“小霍這次來呢,是有任務在,”吳老說,“剛好你就在青鳴寺修壁畫,對里面的況也比較悉。”

溫千樹剛剛在木藤椅上小憩,只是閉目養神,并未睡著,自然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里。

點點頭,“我會多留意周圍的可疑人。”

拿起一塊柿餅,輕上面的糖霜,“他們還真是會選易地點,半月后寺里舉辦贈燈節,現在正是人流多的時候,魚龍混雜,絕對是掩人耳目的好時機。”

而且又是在深山,易過程中哪怕發生什麼意外,也方便撤離。

“是啊。”吳老也憂慮重重,“這就加大了排查難度啊。”

師母特地準備的富平柿餅果然名不虛傳,白里紅,清甜,似有流糖,溫千樹正好有些了,連著吃了三個。

霍寒本來正和吳老說著話,余瞥見又準備拿起第四個,下意識地也出手去——兩人的手在一起。

溫千樹一愣,雖然印象中他似乎對這些東西并不興趣,但還是大方地把最后一個柿餅讓了出去。

收回手,他的手卻還頓在原

吳老適時出聲:“這是陜西富平柿餅,嘗嘗。”

霍寒拿起來咬了一口,果然甜得發膩,但還是不地吃完了,很快又撈起一杯茶水,里化不開的甜味。

木桌微震,溫千樹的手機有來電。

走到外面去接聽了。

霍寒繼續喝著茶水。

多年的習慣,凡有異,他總是第一時間察覺,看過去時,約只

看到屏幕上的“周”字,大概猜到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微黯。

也是,都過了這麼多年,他們走到一起也不奇怪。

霍寒放下茶杯,準備告辭,吳老知道他還有要事在,便沒挽留。

過門檻。

斜照,木籬笆前立著的那道娉婷影,映眼中。

他移開視線,清的聲音卻自己飄過來,“那些事就拜托你了,嗯,我很好,不用擔心……”

“這麼快就走了?”結束通話,從一片和的橘里走過來。

霍寒:“嗯。”

溫千樹走到他近前,晃晃手機,“不留個聯系方式?”

模樣生得致,彎一笑,眸底似有瀲滟水,很容易讓人看得移不開視線。

霍寒:“……還是原來的號碼。”

出驚訝的表

霍寒卻以為早已忘了那個號碼,薄一條直線,沉聲丟了一串數字出來。

他眼神清淡地看把號碼存好,“走了。”

溫千樹站在原地,看著那道拔的背影在暮里漸行漸遠。

追出院門,“霍寒。”

他聽見了,回過頭來看

俊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煩緒讓溫千樹生生剎住腳步。

或許是看錯了?

“還有什麼事?”語氣也是表同款。

“沒事了。”

當時住他,到底是想說什麼?

霍寒皺眉琢磨著,指尖一燙,回過神來。

新買的當地土煙,沒有過濾,直接燙了他的手。

旁邊的盛千粥輕聲嘟囔,“說好的三天一支呢?你這都嚴重超標了。”

霍寒直接著他的下將他的臉轉了過去。

兩人的視線里,楊小同手同腳地走了過來,“霍隊,你好,我、我是楊小,所長讓我過來協助你的工作。”

他有些張,看霍寒的眼帶著毫不掩飾的敬仰。

霍寒拍他的肩,“辛苦。”

楊小整個人都繃得像一張滿弓,“應該的!”

今晚的任務是到鎮上的各個賓館走一圈,暗中排查可疑人

雖然接到消息易會在青鳴寺進行,但不排除不法分子在鎮上安人手、里應外合的可能

人帶著就是好辦事,排查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可惜天公不作,狂風驟起,雷鳴電閃,不一會兒街上就暴雨如注。

三人冒著一風雨進了鎮上最大的風鈴賓館。

楊小氣地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在偶像面前這般失態,窘得耳都紅了。

他不好意思地看霍寒一眼。

對方正斂眉看著落地窗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場,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也不敢冒然走近。

閃電點亮半邊天空,又暗下去,那廓分明的側臉也隨著明明滅滅。

大廳里有幾個躲雨的生自以為聲音得很低地在討論,“看到窗邊那個男人了嗎?是不是好帥?”

材也很棒,是我喜歡的款。”

“是吧?一進門我就留意到了,沒想到這種小地方也養得出這樣的人……”

“說不定也是和我們一樣來旅游的呢?”

“誰去跟他要個號碼?”

“這……”

們互相推讓著,沒人敢向前。

楊小忽然想到什麼,“霍隊,下午有個孩來所里找你。”

霍寒轉過,“嗯?”

楊小忽略掉后面不約而同的一片倒吸氣聲,“我覺得應該認識你,因為跟我說來找霍寒警,當時我告訴沒這個人,又說是來報案的。”

“報案?”

“對。拿著一封告白信,說是有人寫信恐嚇……”

楊小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你也認識?”

霍寒不答反問,“什麼樣的告白信?”

窗外一連劃過幾道白,他的眸卻幽暗極了,楊小連忙據實以告。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窗上,驚雷又起,街上停的幾輛車,紛紛響起警報。

盛千粥到前臺簡單了解況,順便哄得人家小姑娘心花怒放,免費得了幾瓶礦泉水,回來時見氣氛不對,用型無聲問,“什麼況?”

楊小有些忐忑又茫然地聳聳肩。

他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盛千粥也是不著頭腦,但直覺告訴他,此時還是離遠些比較好,于是手將楊小的脖子一勾,將他帶到一邊去了。

猶豫許久,霍寒從兜里出手機,屏幕亮起來,他點開瀏覽,剛輸一個“溫”字,完整的歷史搜索記錄便從下面跳了出來。

他點了一下,“溫千樹”三個字跳進搜索框。

網速并不好,頁面緩慢地跳躍著,搜索出的第一條赫然是——

“豪門水深!巨額產花落前妻之。”

霍寒點進這聳人聽聞的標題,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看完,手背上青筋突起。

西江市首富千敏之兩個月前死于一場車禍,當場不治亡。

他的葬禮,指定的產繼承人、他唯一的兒千樹,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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