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言小說后》第10章 第 10 章
高祖話音落地,眾宮嬪紛紛跪拜,口稱萬歲,面桃腮相映襯,更顯得常淑妃面無,神慘淡至極。
高祖恍若未見,轉往正殿去,欒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一眾宮嬪默默起,按照位分排列兩行,只覺到正殿外等候。
常淑妃仍且跌坐在地,通狼狽,幾個素日里親附于的宮嬪遲疑著過去,小聲了句:“淑妃娘娘?”
常德妃暗嘆口氣,近前去同常淑妃的宮人一起將攙扶起來,半是規勸半是央求:“姐姐,陛下今日已經將話說了這樣,你可千萬別由著自己的子惹他生氣了,算妹妹求你,好嗎?”
常淑妃一把將推開:“用不著你在這兒假惺惺!”說完便宮人整理儀容,強撐著往左側首位去等候皇后傳召。
高祖留在殿中喝茶,苗皇后則被宮人們侍奉著往殿去更,欒高高興興的溜進去,探頭說:“阿娘!”
苗皇后作勢要拍:“一驚一乍的,這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欒也不躲,由著母親不輕不重的打了下,這才眉飛舞道:“我出去的時候,瞧見常淑妃了,你是沒看見那副鼻孔朝天的架勢,就跟了皇太后似的,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也不順眼,還有那個江昭容,常淑妃讓干什麼就干什麼,居然還取笑韓昭儀和莊婕妤,我看才是狗仗人勢呢!”
苗皇后無奈道:“又吵起來了吧?”
“算是吧,不過這不重要啦,”苗皇后穿戴整齊,便端坐在梳妝臺前宮人佩戴冠,欒就跟條小狗似的,親親熱熱的坐在母親前,以一種夸張的語氣說:“后來阿爹出去了,常淑妃馬上就開始裝可憐,求阿爹給做主,我那時候想著阿爹要是敢偏心,我一定要大鬧一場,沒想到他這次居然那麼明理,不僅沒有責備我,還把常淑妃給訓了一頓,你是沒看見常淑妃當時的臉啊,我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活該,誰天跟個凰似的擺公主的款兒,前朝都沒了,頂多算只野!”
苗皇后雖未見到,卻也能有所想象,莞爾一笑,目追憶:“你阿爹年輕時候原本就是天縱英明,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也就是這兩年才……不過現在也都好了。”
欒看出母親眼底一閃即逝的傷,心臟也跟著疼了一下,想了想,就站起來,湊到母親耳邊去,悄咪咪道:“阿爹還說了,他只有阿娘一位妻子,也只有阿娘能做皇后,在他心里,也唯有阿娘才能當他的皇后。”
苗皇后聽得微怔,旋即臉上升騰起一陣熱意,還沒有上胭脂,面頰便微微紅了。
假意訓斥:“別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欒說:“大家都聽到了的呀!”
苗皇后忍不住微笑起來,自己從妝奩中取了耳鐺佩戴上,方才聲道:“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小姑娘家家的,馬上就要相看夫婿了,傳出去多不好聽。”
“我才不要出嫁呢,”欒埋頭在母親懷里,悶悶的嘟囔道:“我要永遠留在阿爹阿娘邊。”
苗皇后忍俊不,也實在不舍,只靜靜摟住,慨般輕嘆道:“傻孩子。”
約莫過了一刻鐘工夫,苗皇后梳妝結束,便宮人和兒一左一右攙扶著往正殿去拜見皇帝,高祖起落座之后,又傳召六宮妃嬪進殿。
該丟的臉早就丟完了,現下倒也不必矯赧,高祖并不曾對此前之事避而不談,只向眾嬪妃道:“此前朕酒后失德,言行有虧,竟做出了驅逐皇后出宮這樣摒棄恩義之舉,實屬不該,幸而今日幡然醒悟,親自出宮將皇后迎回,方才不曾釀大錯。”說完,又站起,向苗皇后行個家常禮節。
六宮妃嬪們被唬的不輕,苗皇后也忙起,斂拜道:“陛下若再如此,便臣妾無立足了。”
這一套作下來,宮嬪們可算知道皇帝這回的決心有多重了,再不敢心存僥幸,留有異心,即便驕縱如常淑妃,也正襟危坐,聽候皇帝訓話。
高祖其實不樂意管這些后宮婦人之事,只是因為此前欒正煥肆意妄為,踐踏皇后威儀,將這后宮攪弄得一團糟,他才不得不出面主持一回。
現下見眾人俱都有所警醒,便言簡意賅道:“朕是君主,制衡前朝,政統天下,皇后是小君,母儀天下,須得約束后宮,不使朕有后顧之憂,此前朕屢屢干涉皇后下達的命令,實屬不該,自今日起,便是夜犬晨,各司其職,六宮皆尊奉皇后諭令,你們人間的事,就不必告于朕知曉了。”
話音落地,四座為之靜默。
后院時便有的老人們自然是愿的,畢竟苗皇后事公允,待下甚厚,但欒正煥登基之后選宮中的妃嬪們,則難掩的顯出幾分怫然不悅之意。
但是也沒人敢貿然出聲。
秦貴妃被廢冷宮在先,常淑妃慘遭訓斥在后,兩個最冒尖的都給敲回去了,誰還敢在這當頭嘰嘰歪歪?
高祖原本也只是將這決定說與們聽,而非是要與之商議,這邊的事初一了結,便待往太極殿中去批閱奏疏。
苗皇后率領一干宮嬪恭送皇帝起駕,不曾想皇帝半道又折返回來,吩咐說:“明日午間在重華殿設宴,孩子們都來,有日子沒見了,實在有些惦念。”
苗皇后笑著應了聲:“是,臣妾會安排好的。”
高祖微微頷首,轉大步離去。
他今日初來乍到,只做了一件事,便是請苗皇后還宮,但是臨走之前才想起在空間里見到的那張白絹,以及上邊寫的那兩行字,這才有了后邊那句吩咐。
駙馬,公主已被杖斃。
從上掉下來一塊玉佩,是您找了十年的那塊。
只是這兩句話在腦子里轉了一圈,高祖都覺得辣腦袋。
空間里幾個皇帝猜到了他用意,嬴政便若有所思道:“駙馬竟敢如此狂妄,難道是因為欒氏天下絕了?”
劉徹點頭道:“朕也這樣覺得,八這大安朝也是個短命王朝,像某政家那樣,只傳了兩代就亡國了。”
嬴政冷冷瞟了他一眼,懶得同這野豬做口舌之爭。
朱元璋瞇著眼睛想了半天,說:“這駙馬跟公主之間好像有點故事,找了十年的玉佩……怎麼著,十年之前他們見過?”
劉徹道:“這兩句話好像有點轉折的意思:駙馬討厭公主,下令把杖斃,然而在死后,才發現他找了十年的玉佩就在公主上,悔之晚矣?”
李世民思忖半晌,則搖頭道:“覺不太像是,烈如火,不像是心里能存事的人。”
眾皇帝探討了半天,就只得出了一個有用的信息,那就是高祖千萬別瞎□□折騰,跟人鬼混,說不定過幾年大安朝就要亡了,公主都會被駙馬杖斃的那種。
李世民由衷道:“兄弟,能發圖強就趕發圖強吧,時間它過得很快啊。”
高祖許久沒有過這樣斗志昂揚的時候了,聽幾人在空間如此言語,不開懷大笑,慨然道:“又有何懼?!”
天下朕都從無到有打下來了,現下新朝初立,大權在握,何愁不能再開盛世?
他大步進了太極殿,便揚聲道:“將最近三年的財政、軍奏表找過來,朕要看,再去請吏部、兵部、戶部三位尚書往偏殿等候,朕稍后有話要問!”
侍畢恭畢敬的應了聲,旋即便小跑著出去傳稟。
大安新立,百廢待興,必然得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才行。
高祖將財政和軍奏表仔細翻閱幾遍,又看了近日來殿中積攢的奏疏,傳召那三位尚書進殿之時,已經是月上柳梢。
“暫停修建陵寢,長安至沿路的行宮修建計劃也全數暫停,”高祖道:“國事如此,百姓凋敝,朕如此大興土木,既勞民傷財,又礙及農耕,實屬不該。”
戶部尚書聽皇帝這般言說,真有種一個雷劈在了頭上的覺,當下又驚又喜,忙拜倒道:“陛下圣明……”
廖元晏居吏部尚書,此時在側,也不贊道:“陛下仁德若此,古今未有,只是您既然已經決定暫停修建至一線的行宮,當日進言怒陛下的幾位言,是否也可以放出來了?”
高祖:“?????”
欒正煥那個狗日的還把上疏請求暫停修建行宮的言下獄了?
馬德,怪不得他要亡國呢!
高祖心里媽賣批,臉上卻是和悅:“不能納諫,的確是朕的過錯,傳旨,令復原職,賜酒十壇,以茲。”
廖元晏忙謝道:“臣代幾位同僚,謝陛下圣恩。”
說完,又遲疑道:“只是他們下獄的幾日間,陛下已經令人暫代其職,現下他們既出獄,且復原職,那……”
這顯然就牽扯到言諫的部派系了。
高祖心下明了,看一眼這老狐貍,面無表道:“既然興建宮殿勞民傷財,何以昔日這些人不曾與同僚一道勸諫?”
戶部尚書訥訥,不敢開口,廖元晏輕笑一聲,嘆道:“大抵是因為他們與秦氏一族沾親帶故,昔日陛下為秦貴妃斥資巨萬修建甘殿時他們不曾發聲,現在也不好再作聲吧。”
又是那個人!
當然,欒正煥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
高祖忍著皺眉的沖,淡淡道:“秦氏忤逆不敬,已經被朕廢冷宮,沒什麼秦貴妃了。”
戶部尚書聽得眉頭一跳,廖元晏眼底也不閃過一抹驚奇。
一干政事談完,已經到了宮門下鎖時間,高祖便令人領著兩位尚書前去安寢,自己也步出太極殿,立在石階最高俯視長安。
戶部尚書走了,廖元晏卻落在后邊,眼見此此景,不心生慨:“遙想當年臣隨同陛下南征,中途同軍隊失散,又不慎傷了,還是陛下背著臣自軍之中逃生,現下回想,當真恍如隔世……”
“元宴記錯了,”高祖轉過頭去看他,言笑自若:“你那時候沒傷,而是患了肺病。”
廖元晏哈哈大笑:“老了老了,記不清楚了。”說完,便向他施禮告辭。
高祖見他形單薄,便解下上披風幫他圍上,笑道:“我日后諸事還有須得仰仗先生之,您務必保重才是。”
廖元晏心下一暖,含笑應聲:“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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