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打從心里想殺一個人時，是遮掩不住的。

趙宸拿出帕子，緩緩著劍上的，直至一跡也不留，方將寶劍歸鞘。

隨著寶劍鞘，他上的戾氣和寒漸漸收斂，人又恢復了溫潤模樣。

“侄兒沒殺過人，第一次殺人，難免不適應。”

趙承淵微笑，“習慣了就好了。”

趙宸看著他，“這之前皇叔可殺過人？”

趙承淵坦然笑道，“你也看到了，本王的劍法還不錯，沒殺過人可練不出來這劍法。”

趙宸淡淡一笑，“皇叔如玉公子，侄兒還以為你不會殺人。”

趙承淵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外出游歷多了，難免會遇上那打劫的，本王不殺他們，他們就來殺本王了。殺著殺著，竟就殺順手了。”

他張開雙臂，展示著自己的錦袍，“你看本王，殺了人自己上還沾不到。”

他始終游刃有余的從容，似乎沒有能難倒他的事一般，這是趙宸從小到大的覺。

他抱拳淡淡道，“皇叔本事，侄兒佩服。”

趙承淵從懷中掏了一個瓷瓶出來，塞到趙宸手中，“胳膊上的傷，撒點藥吧。”

趙宸握著瓷瓶，看了韓攸寧一眼。

坐在椅子上，仰著天上的白云悠悠，也不曾過來。

他曾為雕玉簪時手指傷，也沒將那道小口子當回事，便拿著簪子去了定國公府。

可那傷口若是不小心到，難免會有滲出來，被看到了。從荷包里掏出一瓶金瘡藥為他抹藥，邊抹邊掉淚。

說有個哥哥不太惜自己，了傷就生忍著，也不知弄些止的藥涂上。沒法子，便養了隨帶著金瘡藥的習慣。

他突然就很羨慕的那個哥哥，能得如此惦念。

他甚至不知，彼時的眼淚是為他落的還是為了哥哥。

畢竟他手上的口子小的很，又慣是不哭的，怎至于為了那麼道小口子眼淚停不下來了。

他問哥哥是如何傷的時，便不說話，眼淚卻更是洶涌。

后來隔了些時日他再問起，只是抱著膝頭，悶悶說，“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的哥哥都死了，自然是都見不到了。

他將的六個哥哥細想了一遍，提的最多的是大哥和六哥。六哥多是與打鬧，大哥卻是多有關，呵護備至。

依著言談中對六哥的嫌棄，想必彼時不會做那種為他時刻備著金瘡藥的心事。

那麼那個哥哥應該是大哥，陳衡之。

趙宸將袖豁口撕得大了些，里面翻著的傷口便了出來，他撒了些金瘡藥上去，眉頭都未皺一下。

他們的對話，韓攸寧自然的聽到了的。

他們一個二個說的一本正經，實際上呢，對方的底細八百年前就了然于心了。

這種表面上的和平，之前竟也信了。

打殺聲漸歇，殺手都被剿滅了。

確切說，是死士。

每一個不肯招認幕后指使之人的，要麼被殺，要麼咬毒自盡。

金吾衛清理了現場后，又重新開了城門。

老百姓們都被這親眼所見的腥給嚇住了，他們誰也不敢再妄言說什麼，匆匆出城。

可在心中，卻暗暗給晉王爺加了一條殘暴弒殺的罪名。

在他們眼里，這場殺戮的主宰者是晉王爺。

為了盜，死了數十人，抓了二三十人。未免太過狠辣！

沒了關卡，出城很快。

城門口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金平安長舒了一口氣，今日若不是有兩府侍衛在，他們金吾衛怕是要被屠干凈了。

這些人功夫委實厲害！

他轉念一想，他們不來，這些人的真面目他也發現不了啊！恐怕早就放他們大搖大擺出城了。

他看向那個圓潤可的小公子。

難怪晉王爺和太子殿下都對他看重呢，一眼識破賊匪的真面目，假以時日，再加兩位貴人扶持，此子必大啊。

韓攸寧忙碌了一日，風吹日曬的人疲乏，爬上了馬車便趴在榻上昏昏睡。

趙承淵從葉常手中接過一壺花茶，隔著窗戶將小胖丫頭拉了起來，在半閉著眼的抱怨聲中灌喝了兩杯，方由睡去。

小丫頭貪睡，今日倒是難得了這麼久。

他騎馬優哉游哉跟在馬車旁，在趙宸的目送下離開了。

胡知府家眷被押去了大理寺。

趙宸剛到大理寺，就見王卿笑臉迎了出來。

王卿眼中滿是敬佩，弓著請安，“太子殿下料事如神，今日果真來了劫獄的，太子府侍衛個個好樣的，讓他們有來無回！”

他這幾日可謂是活得戰戰兢兢，幾乎是和胡文德同吃同睡了。胡文德口的飯都要他先吃，唯恐被人下了毒。

趙宸面無表，“讓張寺卿和程尚書過來一趟。”

王卿后知后覺發現趙宸后的一群人，他大驚，“這是……這是胡文德家眷？”

天爺啊，竟真了！

永平侯脖子上的腦袋怕是不牢靠了！

趙宸徑直往大理寺后面的地牢方向走去。

一個時辰之后，天暗沉，趙宸出了地牢，吩咐跟在后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緝拿疑犯永平侯溫伯石，兩日后三司會審。二位準備吧。”

程尚書略有遲疑，“永平侯乃閣重臣，得皇上重用，殿下是否先跟皇上說一聲再行事？”

趙宸停了腳步，冷冷看著程尚書，“孤是命令，不是與你商量。”

程尚書話說得有些艱難，“殿下有所不知……您回來的時候，下剛得了消息，永平侯進了宮……”

趙宸眼眸一厲，“進宮了？”

程尚書咽了口唾沫，太子這威勢著實嚇人啊。

可永平侯這麼個節骨眼進宮，分明是找皇上庇護的。他心里總覺似乎要生變數，哪里敢去蹚這渾水。

“回殿下，正是。現在尚無人回來稟報，想必是尚未出來。”

趙宸停了腳步，臉森沉。

就在程尚書以為他要改變主意的時候，他道，“你帶人去宮門口守著，一旦永平侯出來，就地拿下！”

趙宸凌厲一甩大氅，向外走去。

墨的大氅在他后獵獵翻飛。

程尚書愕然，皇上家門口拿人？

他了自己的脖子，總覺得，自己的和永平侯的，不見得誰的先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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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文不對題的章節名……

親們若有好的章節名字，可以跟莫莫說哈，莫莫改~~

二更下午三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