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見兒子吃得高興，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阻了他，問白芷，“今兒膳房做了幾樣點心？”

“回娘娘，因著要給清德大師用，一共做了十二樣。”

“太子早上沒用膳，你每樣挑兩塊，端給太子。”

趙宸擺手道，“不必，再給孤兩塊糯米桂花糕就好。”

宮妃們愈發驚訝。

太子的口味這麼奇怪嗎？

這糯米糕能有什麼好吃的！

白芷猶豫地看向王貴妃。

王貴妃沉著臉，“太子殿下吩咐了，你拿便是。”

“是。”

白芷又盛了兩塊糯米糕，放到趙宸手邊。

趙宸又拿起一塊，漫不經心看向斜對面殿門口的方向。

韓攸寧翟厚重華麗，本是不符合年紀的妝扮，卻是無端的契合。

沉靜端坐，低垂著眸子，拿著矮幾上的點心吃著。

邊的盧婕妤狠狠瞪著，可卻毫不覺。

陸婕妤手將兩個點心碟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翻了個白眼，滿是鄙夷嫌棄。

趙宸手指一彈。

伴隨著痛呼聲，嘩啦一聲脆響，盧婕妤手中的茶盞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地上到是碎片，噠噠的一片狼藉。

“哎呀盧婕妤，你這是作甚？娘娘和殿下面前失儀，按宮規當罰。”

盧婕妤抱著手腕驚慌看著地上的碎片，猛地反應過來，也顧不上整理潑了的，跪在地上請罪，“貴妃娘娘恕罪，太子殿下恕罪！是嬪妾方才手腕疼了一下，沒拿穩杯盞……”

王貴妃眼皮都不抬一下，“一會若是在清德大師面前失儀，豈不是丟了皇家面。回你宮里呆著吧。”

“娘娘恕罪，嬪妾真的是手腕突然疼了一下……”

盧婕妤哪里肯錯過這麼難得的機會，見清德大師是其次，是聽說皇上今日會過來。皇上進后宮，又不得寵，已經三個月沒見皇上了。

王貴妃了林公公進來，淡聲道，“你送盧婕妤回去，再去和敬事房說一聲，盧婕妤的綠頭牌先拿出來，等學好了規矩再說。”

“是，娘娘。”

林公公冷看了盧婕妤一眼，活該。

“盧婕妤，走吧。”

盧婕妤滿臉絕，哀求聲不斷，被林公公拖拽著出了大殿。

大殿里一時間靜悄悄的。

綠頭牌拿出來容易，想再放回去卻是難了。若是皇上忘了有這麼個人兒，說不得一輩子都無出頭之日了。

韓攸寧最靠近盧婕妤，的茶水添了已久，的那聲痛呼倒不似是茶水灑出來燙的。

宮妃都經過了嚴格篩選進宮的，大多是能做到儀態沉穩，變不驚。若不是痛的厲害，總不至于痛得摔了茶盞，讓自己那般狼狽。

不由得想的多一些，抬眼看向趙宸的方向。

趙宸剛放下茶盞，正好迎上的目。

他的目深邃幽沉，就似那寒潭深不見底。

韓攸寧低下頭，繼續吃點心。

小太監進來稟道，“稟娘娘，皇上和晉王爺來了，已經到翊坤宮院門口了。”

殿的人都起了。

皇上要來們都是打聽清楚了的，可晉王爺居然也來了，這很讓人意外。畢竟這里是后宮，他是年王爺。

慶明帝和趙承淵進了大殿，殿便是一片請安聲。

“皇上金安。”

“王爺安。”

“免禮。”

慶明帝坐到了上首王貴妃邊，趙承淵則是坐在趙宸對面，玉白錦袍，神仙容。

妃嬪們深宮，除了幾個位份高的老人兒在宮宴上見過晉王，其他人大都是頭一次見。

們趁著謝恩起就座的功夫打量了一眼，驚艷不已。

傳聞晉王爺清絕華艷，天下無雙，可終究是想不出如何的絕艷。皇上和太子的相貌俊矜貴，已經是們所能想象的最好看的程度。

可今日一見，方知那天下無雙的絕艷是如何的形容，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澹泊清冷，更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韓攸寧時常見趙承淵，倒是不必去觀察他，也就有機會看到妃嬪們那一抬頭的驚艷和一低頭的。

要不就說不能讓年男子進宮呢，雖說這也說不上是們起了什麼心思，有的只是人對好看的男子的自然反應。

可后宮人多寂寞，一個不小心就有起心思的，后患無窮。

趙承淵坦然自若地坐著，神淡然。

慶明帝環視了一圈道，“七皇弟與清德大師是忘年好友，七皇弟來了，說不得還能幫給你們多討要些好。”

今日七皇弟尋過來，說是要來見老友。他求之不得，那清德大師脾氣怪，有個人在也是好事。

至于七皇弟真正的心思，他看了眼末座上的韓攸寧，怕是為了給撐腰吧。

妃嬪們面喜，齊聲謝著晉王，吉祥話不停地說，也有了明目張膽仔細打量他的機會。

趙承淵淡淡頷首算是對那些鶯鶯燕燕的回應。

他看向趙宸邊幾上，碟子里放著一個趴趴的糯米桂花糕。

趙承淵對王貴妃說道，“貴妃娘娘，不知那糯米桂花糕還有沒有了？”

王貴妃皺眉，怎麼一個二個都要桂花糕？

還記著他指點的人，也不能慢待了他，笑道，“晉王爺想吃，自然是有的。白芷，匣子里還有四個，都拿給王爺。”

橫豎是不打算吃這東西的，不若做了人。

白芷應下。

點心匣子已經被嫌棄地挪到后面的桌上，過去裝了碟，端到了趙承淵邊。

碟子還未放下，便聽到一句，“朕也嘗嘗。”

慶明帝是知道這點心來歷的，他雖來后宮，可后宮里的事他卻是了如指掌。

他很好奇這點心有什麼好的，能讓清德大師肯下山。

他問了趙承淵，趙承淵卻是笑而不語。

白芷愣了愣，又將四個桂花糕分兩碟，每碟兩個，一碟呈給了皇上，一碟呈給了晉王。

趙承淵拿起桂花糕吃著，他子微微前傾側過頭，越過幾個紅臉的妃嬪，看到了韓攸寧微蹙的眉頭。

他似乎聽到了在說，“王爺子弱，不能吃涼的糯米糕！”

他微笑著，一個糯米桂花糕很快吃完，又拿起了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