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將拎起來扯到了后。

趙宸盯著他，“令嬡是怎麼了？”

劉院使驚怒聲道，“殿下給下了毒藥！的眼睛……失明了！”

趙宸眼中閃過痛，語氣森冷，“原來你診得出來。”

憂思過甚！

他居然就那麼信了！當真是愚蠢至極！

祖孫三代，一層又一層的設計，一環扣一環的陷害。可憐攸寧，在黑暗里生活了兩年多，連個信的人都沒有！

趙宸走到劉院使邊，死死盯著他，“那些惡事，你參與一次就足夠，足夠讓你死無葬之地了。”

劉院使很快收起怒氣，轉而又跪著苦聲哀求，“下一次都未參與啊，殿下！他們怕泄了下的份，一直不讓下做壞事，什麼事都不告訴下……求殿下給下紙筆，下開個方子，蘭兒還有救……”

趙宸冷笑，“你別想了。到死，都會是瞎的。”

“嘖嘖，太子這下手可有些狠啊。”

郡王走進了審訊室，看著地上劉院使的慘狀，嘆道，“都說太子殿下如今脾氣不大好，我原還不信。如今看來，傳言還是保守了。”

趙宸負手往外走去，“王叔不在宮里呆著，來大理寺作甚。”

郡王走在他旁，朗聲笑道，“太子應該猜的到吧。沒有皇上的指派，我可輕易沒空出來。”

趙宸神淡淡，“是有人在早朝上彈劾孤了吧。父皇最不喜別人挑戰他的權威，定然是惱怒了。”

郡王笑道，“太子明知如此，還如此強行事，我看不懂。”

趙宸淡淡道，“有一些事，孤必須去做。孤以前自詡聰明，實則是糊涂的很。”

郡王蹙了蹙眉，愈發不懂了。

太子糊涂過嗎？比他心機深沉的人可不好找！

“方才我出宮時，到了翊坤宮的林公公，想請劉院使去給貴妃娘娘診脈。拉著我問了許多……”他笑了笑，“到最后，我才知道，原來昭平縣主去了翊坤宮給娘娘請安。”

趙宸臉上的沉消散，問道，“昭平縣主為何去翊坤宮？”

“是林公公請去的。娘娘頭痛的厲害，想著縣主手上有玄智大師手抄的《地藏經》，想借去用用。”

趙宸淡淡道，“那經書，哪里有那麼大的用。消不了災，也救不了命。”

二人去了書房。

書房里冷氣森森。

慶明帝埋首堆的奏折中，他抬起頭淡看了趙宸一眼，“太子上有腥氣，是怎麼回事？”

趙宸拱手請安，“兒臣剛剛在刑訊。”

“刑訊劉院使？”

“是。”

慶明帝淡淡道，“太子如今行事，是愈發專斷獨行了。大理寺雖掌邢獄，可抄家三品大員，總得經三法司會審，再經朕朱批，方可行事吧。”

趙宸沉聲道，“劉院使既然是溫如春和家奴的生子，便是永平侯府家眷，實則還是永平侯案留下的尾。兒臣以為，永平侯案父皇已經朱批，此次抄家便不必再請示了。”

“這麼說，太子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是。”

慶明帝目沉鷙，“作為人君，行事果斷意志堅定是好事。可如今你還是太子，朕還是皇上，你便要謹守你的規矩。”

趙宸語氣堅定，錚然道，“兒臣始終謹守規矩，不敢逾越。抄劉府，便是按規矩行事。”

慶明帝冷笑，“朕讓你掌大理寺，倒是給你漲了底氣，大理寺，是不是已經不聽朕調遣了？”

“兒臣不敢。父皇說什麼，大理寺諸員不敢不從，父皇想現在接手回去，大理寺還能照常運轉。兒臣掌大理寺，與永平侯掌戶部全然不同。”

提起戶部，慶明帝皺了皺眉頭。

永平侯掌戶部，戶部員可是只聽永平侯的。他想手，半分都使不上力。哪怕是在永平侯被抄家羈押后，整治戶部也是讓他頭疼的很，到現在還是一團糟。

里面的虧空太大，賬目太，下面的員把責任都往永平侯上推。真正做實事挑大梁的一個也沒有。

他連續找了幾個大臣談話，都無人敢接手戶部這個爛攤子，生怕一個不慎被拖死了。

他無奈之下從地方提拔上來一個能臣，在戶部待了不過幾日，就告病致仕了。白白損失了一個良臣。

這是他一直不能下決心殺永平侯的一個重要原因，戶部離了永平侯，誰也運轉不了。

可不能再出一個戶部了，也不能再出一個永平侯了。

慶明帝挲著玉扳指，眼中是考量。

“既然你這麼信誓旦旦，那朕便下一道口諭，讓大理寺放了劉府諸人，看看大理寺還在不在朕的手里。若是他們推諉不放……”慶明帝目冷了冷，“太子該好好想想，如何向朕解釋了。”

趙宸神淡漠，他的父皇，從來沒有信任過任何人。

他微微頷首，“父皇下旨便是。”

慶明帝淡聲道，“郡王……”

吳儉聽了門外小太監的傳話，稟報道，“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慶明帝擺手讓上前聽旨的郡王退下，“讓進來吧。”

吳儉出殿門恭請王貴妃，“貴妃娘娘，您慢著些。”

王貴妃緩步進了大殿。

的素凈，發間只簪了一支素釵，臉是脂掩飾不住的蒼白。

韓攸寧在一旁攙扶著，翟翟冠華麗端莊，臉紅潤飽滿，愈發顯得王貴妃虛弱不堪。

二人跪地行禮。

王貴妃伏在地上卻是無力起來了。

韓攸寧起后又去相扶，可王貴妃上綿無力，一人本扶不起來。

“母妃。”

趙宸上前幾步，在另一邊扶著王貴妃的手臂，總算將扶著坐到了椅子上。

他昨日進宮時母妃雖頭痛得暈了過去，可也不至于這般虛弱。他不免多想，們二人攜手前來，是不是要做什麼。

趙宸在直時看向韓攸寧，低垂著眸子，本不與他有任何眼神流。

那雙半掩的眸子，有著清亮有神的。

他收回了視線，坐到了了王貴妃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