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蹙眉，“父親！您就沒想過，皇上忌憚您，也忌憚他，你們怎麼也不至于到勢不兩立的地步！”

韓鈞不為所，沉聲道，“我不與你細說這些，是因為事關國政。這件事你也不要再去查，一個不小心就要惹火上。就像你說的，皇上要置國公府一直尋不到借口，可能這就是借口。”

韓攸寧嘟著，“那父親就悄悄告訴我，我又不說出去……”

韓鈞道，“聽話，以后與晉王來往。”

韓攸寧哼了一聲，不說話。

韓鈞了的頭發，“乖，玩去吧。”

韓攸寧悻悻然走了。

原本還有去尋陸凜打聽的念頭，可父親說的“惹火上”，又讓不敢貿然行事。

而趙承淵……

他實則是個不一不行的人吶。

外院里飄著羊的騰騰香氣，給冰天雪地下的國公府添了暖意和熱鬧。

侍衛們熱洋溢地跟韓攸寧打著招呼。

韓攸寧往院走著，門房引著一個著面的管事媽媽模樣的人過來，“大小姐，鎮國公府有人來送帖子。”

那媽媽規規整整福禮，“老奴給昭平縣主請安。老奴是丹郡主院里的李媽媽，郡主讓老奴來給您送帖子，請您后日去府里賞梅。”

“媽媽免禮。”

李媽媽謝過后，遞上了帖子。

韓攸寧接過帖子，問道，“請問媽媽，去赴宴的，還有哪些府上的？”

李媽媽笑道，“都是平日里常來常往的幾位小姐，南章郡主和嘉和縣主您都是認得的。”

鎮國公府出了太后，出了王貴妃，鎮國公王燦又是當朝首輔，太子的舅父。府里的宴會規格自然是極高，請的大都是皇室和達貴人，份低的人不太好找。

韓攸寧笑問，“郡主可說了，能不能帶個伴兒一起去？”

李媽媽笑道，“郡主說，帶不帶姐妹、帶幾個，都隨縣主您的意，您肯賞赴宴就好。”

韓攸寧笑道，“好，替我謝過郡主，后日我定去赴宴。”

看了鈴兒一眼，“鈴兒，送李媽媽。”

鈴兒靈巧地拿了銀錠子放到李媽媽手里，扶著告退離去了。

韓攸寧看了看帖子，慢悠悠去了青藤苑。

楚菁菁正喝著茶，韓清婉和韓清蓮在繡花。

楚菁菁見來了，熱迎了上來，“大小姐來了！快坐！”

韓攸寧坐下，韓清蓮便笑嘻嘻給請安，拿著帕子給看，“長姐，你看我繡的巾子，母親說，得繡夠了十副才行。”

韓攸寧拿著看了看，繡的是并蓮花，含苞待放。

看來，楚菁菁是打算讓們繡嫁妝了。

笑道，“繡的很好。聽說婆婆挑兒媳，先看紅。”

“長姐！”

韓清蓮嗔怒著推了一把，紅著臉坐到邊。

楚菁菁眼尖地看到了韓攸寧手中的大紅請帖，“大小姐，那帖子是哪家府上的？”

“鎮國公府，他們府上的梅花開了，正好又剛下了雪，正是賞梅的好時候。”

楚菁菁滿臉艷羨，“鎮國公府？那去赴宴的，定然個個份貴重了。”

這樣的宴會，比他們府上的又高了一個規格，不知道去多貴公子啊！

韓攸寧笑了笑，“應該是吧。我這頭一回出去赴宴，自己一個人孤單了些……”

韓清蓮面喜，期待地看著韓攸寧。

一直冷冷清清的韓清婉也停了繡花，抬起了頭。

韓攸寧道，“但是我只不過是個縣主，一個帖子帶倆姐妹也不合適，我想了想，還是帶一個為好。”

“是是……”楚菁菁附和道，“還是謹慎些為好，免得讓人笑話了去。”

韓清婉攥著繡繃，盯著韓攸寧。韓清蓮尚沒及笄，按說，這種宴會，參加的大多都是及笄了的閨秀。

“二妹已經及笄，得多出去見見世面才是，而三妹要等明年才及笄，按理說，我該帶二妹去。”

韓攸寧微笑著看著韓清婉眼中陡然而起的亮，又道，“可是去鎮國公赴宴的大都是郡主縣主，或是府里的嫡，我若帶著個庶去，怕是要惹來們的不快了。畢竟……這嫡庶有別，咱也沒有強著人與庶混到一的道理。”

韓清婉的臉沉了下來，重重將手里繡繃扔到了矮幾上。

楚菁菁和韓清蓮則是面喜。

楚菁菁笑道，“大小姐說的有理，咱可不能做那種招人嫌的事兒。”

韓攸寧笑道，“那就麻煩二嬸幫著三妹好好打扮打扮，若是缺了什麼，就去我那里拿。”

“好，好！”

楚菁菁連連應是，親熱地抓著韓攸寧的手，一路送出了院子。

韓清蓮笑看了韓清婉一眼，“二姐以前常說嫡庶有別，有些宴會不能帶我，如今自己也嘗了這滋味，覺如何？”

韓清婉冷笑，“不過是去給韓攸寧做陪襯，有什麼好高興的。到幫端茶遞水殷勤一些，免得不高興了給你沒臉！”

韓清蓮手在面前扇了扇，“哎呀，好大的酸味啊！”

起了，施施然往外走去，對折回來的楚菁菁道，“母親，我那里還有匹長姐給的蜀錦，針線房這一日的功夫能不能趕制出一裳來？”

楚菁菁笑的開懷，“有什麼不能的！大小姐方才說了，府里的繡娘丫鬟婆子都著你用，不夠的料子就去錦和堂拿！”

“那娘讓們去菡萏院，我先回去挑著頭面。”

“行行！我一會再讓丫鬟給你送些頭面過去，都是大小姐給的，定然能撐得起場面的。”

楚菁菁喜滋滋的，吩咐著院里的丫鬟婆子，又回了房翻看妝奩箱籠里的頭面和料。

韓清婉冷眼看著，本屬于的一切，全到了這對卑賤的母上。

庶，以前最瞧不上的便是庶。

如今不但是庶，還有個淪為全京城談資的娼生母。

若久不在貴圈出現，再加之韓攸寧的刻意打，恐怕全京城的人都忘了定國公府還有個韓清婉了。

天命凰，還有誰會認？

不嫁皇室，一個庶，能有什麼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