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畜生，又開始不聽話了。”張帆見它躁不安，眉心不由得蹙，“圣上面前，可別出什麼岔子。”

說著，張帆又扯了扯馬頭。

烏稚馬被扯得不耐煩。

馬的嗅覺很靈敏，只要張帆一靠近，它就能聞到嗆鼻的味道，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一會兒，烏稚馬就雙眼發赤，蹄子刨了刨，整匹馬都是躁不安的樣子。

張帆沒好氣地拽了它兩下，見它走得慢，不由得急了，拿起馬鞭就了烏稚馬一屁。

這一就不得了，烏稚馬本就是烈，方才還被刺鼻的味道擾嗅覺，正是脾氣暴烈的時候，一鞭子下去，它猛地長嘶一聲，前蹄高高立起。

“欸？誒誒？”

張帆一個沒站住，烏稚馬又生得高，他被扯得整個人往前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張大人！”

張帆還沒來得及爬起，烏稚馬又是一聲長鳴，雙目赤紅，神暴躁，前蹄猛地揚起，兩蹄子下去，正正踹在張帆的口。

那雙蹄，跟鐵鑄的一樣，堅無比，踹在口似乎要將他前的肋骨齊齊震碎！

張帆的命差點就被震了去，一甜腥味涌在齒間，他險些吐了一口出來。

“快！這馬瘋了！”

兩位太仆寺的員見狀連忙上前想牽住韁繩。

稚馬烈，子又機靈，一見二位員上前立即進警戒狀態，扭頭掙扎出來，揚蹄狂奔。

他的子高大又壯實，就如小山一般在移著。

兩位員哪里敢攔，見狀連忙閃避，神驚恐，只恨長了兩條。

“張大人，張大人還牽著韁繩呢！”

“大人！您快將韁繩松開啊！”

張帆此時真的只想罵娘。

烏稚馬一他就下意識甩開韁繩，奈何他剛剛為了牽烏稚馬，將韁繩地繞在自己手腕之中

如今馬兒一跑，他連忙扔掉韁繩，奈何手才甩出去，他卻發現韁繩已經纏在手中纏了的死結！

“啊！”

張帆被烏稚馬拖倒在地，整個人圓圓胖胖的子“噗呲”埋在雪地里，被馬兒拖著跑，生生的在雪地里拖出一條長軌。

兜頭的雪糊了他一臉，張帆凍得渾發抖，整個人打了寒，只覺得神智都渾渾噩噩的。

快要昏過去的一時間，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今天丟臉丟大了，還是當著陛下的面！

“這是怎麼回事？”

遠邊，衛予卿坐在轎輿之中，眉峰蹙，兩道目落在脾氣暴躁的烏稚馬上，神微微沉了下來，“它怎麼突然這樣？”

他是烏稚馬的主人，又養了他這樣久，自然知曉烏稚的子。

即使它平日里再焦躁，再不喜他人的，也頂多抬起蹄子踢別人兩下。

像現在這般拖著人一路狂奔，還是頭一次見。

“陛下，許是這馬生病了不？”旁邊的李太監小心翼翼地嗓回答。

生病還能拖著人跑這樣？

衛予卿自是不信，心中漸漸有了猜測。

他微微斂下眸。

這馬，應該是了藥的刺激。

許是跑累了，又或是辣椒的刺激漸漸被風雪撲滅了去，烏稚馬的步子漸漸放慢了起來，到后面開始悠悠踱步，低頭開始啃嚙雪地里的草。

兩位太仆寺的小吏可算是敢大著膽子上前，小心翼翼地湊上去，推了推雪地里攤一團的張帆。

“大人，大人您怎麼樣了？”

本是昏迷過去的張帆好不容易幽幽轉醒，剛醒來又被寒意凍得一個哆嗦。

他抬眼看著眼前正悠悠吃草的烏稚馬，氣得渾發抖，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狗娘養的玩意！”

剛才差點沒折騰死他！

對了!

張帆猛地想起來，皇上還在那邊等著呢！

他連忙爬起，誰知剛一，雙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意，疼得他直氣，額汗頓時滲了出來。

“我的……”

他的跟斷了似的！

兩位小吏見狀不好，連忙派人回去抬擔子。

“笨蛋！抬什麼擔子，快那個監過來！將馬匹牽到皇上那邊去！”

都這麼久了，馬匹都沒帶過去，若是皇上發怒了，可有他好的，說也得罰俸！

兩位小吏面面相覷，張帆不由得暴喝一聲：“快點！”

他又補了一句：“順便將擔子也帶過來！”

很快，翁汝舟便被小吏勸著求著來到了這里。

瓊雪落下，綴在的眉梢，那一雙眼蒙著朝霧一般，漂亮，又看不清眼中緒。

張帆正低頭將韁繩從手腕間下，看見翁汝舟過來，不由得抬頭，狠狠剜了一眼。

若不是只有才能讓烏稚馬聽話，這大好的，可以給皇上留下好印象的機會怎麼也不會讓給！

翁汝舟似乎沒有注意到張帆怒意，只垂著頭道：“寺丞大人，您當真走不了路了?”

一想到要去見衛予卿，翁汝舟心中不知名的緒漫起又落下。

如果可以，真的寧愿一輩子都不要再見衛予卿。

“干什麼？幸災樂禍？”

張帆坐在地上，忍不住將鼻孔翻到天上去，“瞧你這副表，你還不樂意？”

他哼了一聲，指使著小吏將自己抬到擔架上去，接著看著翁汝舟，語氣憤憤的道：“伺候好皇上，別讓太仆寺和你一塊倒霉！”

說著，他將韁繩一把扔到翁汝舟那邊去。

烏稚馬最是厭煩張帆，如今見他走了，頓時歡快地了過來，碩大的腦袋頂在翁汝舟纖直的背脊上，微微用力。

翁汝舟猝不及防被它撞得趔趄半步，抬頭正見對面的儀仗。

烏稚馬，是想將帶到主人那里。

*

很快，翁汝舟便來到了衛予卿的儀仗前。

軍靜靜候立著，莊嚴肅穆，雪片落在銀盔上，化水滴落下來。

翁汝舟不敢抬眼看向轎輿，一見那方繡著金紋織著蟠龍的簾子便默不作聲地跪了下來，悶聲拜道：“微臣叩見皇上。”

前方并沒有半點應答聲。

衛予卿沒有平，翁汝舟也不敢。

就這麼僵持了一小會兒，才聽到前方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太仆寺的作這麼慢，讓朕好等，你且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