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元墨既驚且喜，“你還在？”

“佳人有約，我怎能辜負？”宮殿屋檐下皆張著燈籠，芒過山石的隙照進來，把假山的黑暗切割得一塊又一塊，姜九懷眼睛里有滿滿的笑意，“你不來，我自然要一直等下去。”

“阿九，你喝了多酒？”元墨湊上去吸吸鼻子，想聞聞他上的酒氣。

有道打在的臉上，的比白天看到時更加艷滴。

姜九懷的手還摟在的腰上，輕輕用了點將扣向自己，一手托住的頭，微一低頭，終于噙住了那顆讓自己神魂顛倒了一整天的櫻桃。

甘，甜，，，鮮，潤，多。

無上味，盡在齒間融化。

元墨給他吻得昏頭轉向，好半天才想起該推開他，然而一只手被他扣在腰間，另一只手給那只椿箱占住，“嗯嗯唔唔”了半晌試圖讓姜九懷放開。

姜九懷惦記許久的味甫得到口，哪里肯輕易放過？里里外外全嘗了個盡興徹，才松開。

元墨肺腑里的空氣已經耗，力氣只夠用來息，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幸好選在了假山，不然給人看見，那還了得？

姜九懷不知是喝多了還是腦子當真不大清楚，元墨只覺得他扣在腰間的那只手滾燙，呼吸也灼熱，眼神暗沉，盯著片刻又要低下頭來，連忙抵住他：“等等！我約你來不是來幽會的！有正事兒！”

打開椿箱，端出那碗藥：“這個是……呃……”一時不知道怎麼編才好。

“給我的？”姜九懷問。

“嗯，這個是……”的話還沒說完，姜九懷就把藥碗接了過去，仰起頭，一口喝盡。

這麼簡單的嗎？

“你就不怕我下毒？”

“你舍不得。”姜九懷一笑，重新將攬進懷里，“現在可以幽會了麼？”

元墨：你腦子里除了幽會還有別的嗎？

在他再度狼大發之前，趕把安寧的話說了，姜九懷將下擱在肩上，輕輕蹭著：“不是魏貴妃。”

“你這麼肯定？”

“你想想，若是魏貴妃有如此手段，連你師父都能除去，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除去一個和妃？”

元墨想想魏貴妃最后被帶走時那種驚惶失措的模樣，好像確實沒有本事將兩大絕頂高手控于指掌之間，且連姜家都查不出的把柄。

“所以，是有人了的金令嫁禍給？所以真兇到了金令，尚在這筵席之上，還沒有被揪出來？”

元墨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到了一寒意，太可怕了，那個人好像料到了他們會用金令他現，所以早就準備好了對策。

“你說會是誰？”

“當我們不知道是誰開始的時候，不妨想想最后是誰結束。”姜九懷聲音有幾分低啞，“魏貴妃被推出來當了替罪羊，誰的好最大？”

魏貴妃倒臺，后宮從此以和妃為尊。

可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被元墨甩開了：“不對不對，和妃娘娘是咱們這邊的，干嘛要去害我師父？”

“在宮中，魏貴妃盛氣凌人，新人又一茬茬地送進來，和妃既沒有孩子也沒有母族，眼看著就要被魏貴妃打到底，卻奇跡一般地為陛下尋回了一位公主。

這位公主已經得到了我的心，隨時都能嫁進姜家，公主的生母又恰好神志失常，于是公主的一切便都由來打點。

某種意義上，獲得了一個孩子，獲得了一座最穩固的靠山，做了魏貴妃一直想做卻沒做的事，那就是為我的丈母娘。這個份，這個功勞，足夠在皇宮安一世尊榮。

更何況現在魏貴妃獲罪，整個后宮很快便是一個人的天下。——這份心計手段，才是那個金令主人應有的水準。”

姜九懷的聲音很低，語速很快，好像有什麼東西催促著他，要他趕快把話說完不可。

“可是……”元墨還是有點難以接，在的心里，和妃是自己人，自己人怎麼可能對自己人做出這種事？而且就算是要進宮，為什麼要害死師父？這兩件事本沒什麼關系啊！

“你不信也沒關系，就當我隨口一說吧。因為從今往后，你就是和妃一生榮寵的來源，會用盡全力保你平安，護你榮華。會為你最強大的助力，最鋒利的刀。一旦有人想謀害你，會先一口把那人咬死，因為謀害你，就是謀害。”

姜九懷的聲音低得像囈語，“這樣一條好狗，可要好好利用啊，阿墨……”

最后兩個字已經變齒間的一聲呢喃，姜九懷的鼻息火熱滾燙，一連串的吻落在的頸間。

元墨只覺得他的懷抱好像變了一座熔爐，熱力足以讓自己融化，艱難地捧起他的頭：“說、說正事呢……”

姜九懷的呼吸重，眸子里的火焰已經是都不下來，他低聲道：“你下的是什麼藥？”

元墨心虛：“就、就一般的清熱解暑的藥。”

“還撒謊。”姜九懷擒住的兩只手，迫得整個人近他的懷里，兩人之間的距離近至烏有，他的聲音沙啞至極，“我的小蠢貨，你的人就是我的藥，還用得著給我下藥嗎？”

元墨猛然反應過來。

那兩個天殺的太醫！

太醫院里，兩名太醫一臉志得意滿的笑容，舉杯對飲。

“呵呵呵，風家的公主要給姜家家主用藥，用什麼藥我們還不清楚嗎？”

“就是，看來這位永寧公主手段可比安寧公主厲害得多了。”

“越厲害的主子越要結，你我這回可是要立下頭功了。”

“哈哈哈哈，不知道事之后公主會給你我什麼賞賜呢？”

賞你們兩個去見閻王！

元墨在肚子里咆哮。

姜九懷的吻滾燙灼熱，已經深陷其中，元墨幾次想祭出大招，又怕弄疼了他，但再猶豫下去，事真的怕是要搞到無法挽回了。

是來讓他回頭是岸的，可不能讓他越陷越深！

“阿九，我是為了你好，你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元墨喃喃說著，一咬牙，曲膝一頂。

姜九懷發出一聲悶哼，作一僵。

元墨抓住這一時機，推開他落荒而逃。

剛沖出假山，只聽得一聲巨響。

“倏——啪”！

一朵巨大的煙花升至半空，炸出萬千道銀，在這一瞬強的照顧下，整個花園耀如白晝。

泰正殿檐下站滿王公大臣，以皇帝為首，麗正殿檐下站滿妃嬪命婦，以和妃為首，整個大央所有貴胄盡畢于此，無數道視線向假山過來。

元墨想，就算很多年以后，回自己的人生，一定都能得出一個鮮明的結論——這是一生當中最尷尬的時刻，沒有之一。

腦子完全來不及思索，下意識就要往假山里逃，就算里頭有個藥效發作的姜九懷，也比這麼多眼睛安全得多。

然而才轉，便給姜九懷抱了個滿懷，姜九懷咬牙笑：“還想跑——”

又一朵煙花升空，接二連三，將皇宮的黑夜逆轉白天，眾目睽睽，元墨覺得每一雙眼睛好像又瞪大了幾分。

錯了……

這個世界，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姜九懷迅速回，將衫不整的元墨擋在了自己后。

所有人陷死一般的寂靜。

公主和家主這般出現在大家面前，沒有人能夠說得出話。

煙花地表達了所有人的心，那就是炸，不停地炸！

“真是胡鬧。”

皇帝大約想板起臉，可這聲音里的輕松快活徹底出賣了他，他拈著胡須，要拿出許多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角不要翹得太高，“九懷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元墨在姜九懷的后，也好想問老天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到平公公在人群中向投來了驚異且譴責的眼神，平公公一定已經在心里扎的小人，因為明明說過讓姜九懷清醒過來，結果——結果現在卻搞了這副局面。

要殺了那兩個太醫！

“陛下恕罪。”姜九懷擋在的面前，藥效尚在，他的呼吸微有一不穩，但聲音極為清晰，他一字一字道，“臣傾慕公主，難自，還陛下能恕臣無禮，臣對公主一片癡心，懇請陛下全！”

“這……”皇帝努力矜持道，“你要朕如何全你啊？”

“臣懇請陛下，將公主嫁與臣為妻！“

聽、聽到了。

就是、就是這一句！

多代風家帝王，多年來，盼的就是姜家家主口中這一句！

這一瞬間，皇帝幾乎有了一種死而無撼的心，大手一揮，正要鏗鏘有力地吐出一個“好”字，忽然有人道：“不行！”

所有的視線再次集中到姜九懷后，元墨從姜九懷肩膀后頭探出頭，大聲道：“父皇萬萬不可！姜家家主是中了春藥才會如此失態，本不是真心想娶我！”

煙花持續在天空炸裂，一聲又一聲，一朵又一朵。

姜九懷朗聲道：“陛下明鑒，臣對公主的慕之心，可昭日月。”

皇帝點頭：“永寧，你也是心許九懷，才出此下策，雖然不懂事，但朕念在你們兩相悅的份上——”

元墨不容他說完：“我喜歡的人不是他！我這春藥原本是給另外一個人準備的！”

皇帝道：“永寧莫要胡鬧，你與九懷已有之親，如何還能再嫁他人？乖乖聽話……”

“我喜歡的人不會在乎這點小事！”元墨大聲道，“他喜歡的是我的心！家主大人是無意間闖，喝了我為心上人準備好的藥，所以才如此失態！”

皇帝這輩子被人打斷的次數都沒有這一晚多，終于忍不住有了一怒氣：“朕倒要看看，這人是誰！”

元墨毫不懷疑地讀出了皇帝的語氣——只要你敢指出來，朕就敢弄死他！

“阿墨！”和妃連忙帶著人過來，拿外衫裹住元墨，“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快隨我去醒醒酒，婚姻大事，自然是要聽你父皇的。”

姜九懷也回過頭，看著元墨，那眼神和皇帝的如出一轍——“你說說看，喜歡誰？”

元墨裹著外衫，目從人群中一一掃過，忽然指著其人一人道：“我喜歡的人是都連王子！”

正抄著手在人群里看熱鬧的都連王子：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