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下意識想問,他前天說什麼了。

到邊意識到什麼事，秦峰訝異的試探道：“不會吧？”

“你大舅做事，有啥不會的？”他大舅反問。

秦峰想想他大舅的格,喜歡朋友，火,很講義氣,要是生在古代,不是瓦崗英雄，也是梁山好漢。

“可是你這,也太快了吧？”

周大舅：“還快？我昨兒打聽一天才打聽到。”

秦峰服氣，他大舅不愧是他大舅,一天就打聽到了。

“你不會把人帶來了吧？”

“今天有空？”

秦峰趕忙說：“沒空，今兒得試車。一天都得呆在廠里。”

周大舅一點不意外，“我跟人家姑娘說好了，周日去，去——”

“去你家！”秦峰不希相個親弄得全村全廠皆知，“人家是方,總不能讓到我們家來。您說是吧？”

周大舅點頭,“對。咱進屋,我跟你說說那姑娘的況。”

秦峰一點不興趣。

那人再好也沒有錢香。

他這一大家子那麼多張可都等著他養呢。

再說了,他上輩子環燕瘦明星網紅什麼樣的人沒往過啊。

除非那個人能養他。

“大舅，我這就得去廠里，你跟我爹媽說吧。”

周大舅：“你不想知道？”

“你看好的肯定錯不了。”

這話周大舅聽，朝他肩上拍一下,“好！我這就去找你爹媽。”不待他開口就往外走。

風風火火,一點也不像五十多歲的人。

顧無益勾頭看一下,等他走遠立馬就跑出來,“爸，你其實不興趣吧？”

秦峰不客氣地說：“有工作的姑娘能看上我這個人，也看不上你們仨。”

顧無益不解：“所以呢？”

“咱家這麼多人夠了，再來一個我可養不起。”秦峰說著回屋拿公文包，“走了。”

小渺渺揮揮手，聲氣喊道：“爸爸再見。”

秦峰轉，回去，蹲下在他臉上親一下。

小不點懵了。

顧無益樂了：“爸爸這是跟你好，喜歡你。”

小孩兒回過神，眨眨大眼睛：“喜歡我？”

顧小二點頭：“當然。爸都沒親過我。”

“你多大了？”無語地瞥他一眼，顧無益蹲下去摟著小孩，“不過只可以親臉頰，而且只能親我們家的人，不可以親外人。”

小孩嫌棄的搖頭：“渺渺才不要親外人。”

顧無益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起拉著他的手，“那我們去家？”

“去家干嘛？”小孩下意識問。

顧無益：“哥哥上學，你不去家，一個人留在家里？”

小孩拽著他往外跑。

顧小二連忙拖著兩個書包跟上。

到家門口哥倆也沒進去，一來快上課了，二來方的況老兩口早晚得告訴秦峰。

秦峰知道了還能不告訴他們？

話說回來，秦峰告訴他大舅今天得試車，確實是真的。

這次試的不是傳統火車而是電車，在電車這方面，國家的制造技等各方面都不甚，首次試車就能功，北車廠上下跟過年似的。

秦峰中午沒能回來，跟領導們一塊用飯。

傍晚，秦峰到家，不出小哥倆所料，秦老漢立馬把他去堂屋。

小哥倆相視一眼，牽著渺渺跟進去。

秦老漢下意識想把他們支開。

隨后一想，要是見了以后就是一家人，索讓幾個孩子也聽聽。

秦峰沒急著發表意見，因為人還沒見到不論他說什麼他爹都有話堵他。

秦老漢也沒讓他等太久，坐下就頗為慨的跟他細數方非常不錯。

父母都是服裝廠工人。

秦峰聞言挑起眉峰，據他所知像這樣的二代多是找門當戶對的，不到外人。

可見他爹很滿意，秦峰繼續乖乖的聽他爹講，方中專畢業，今年十九，在城北一家兒園當老師。

顧小二忍不住沖秦峰眉弄眼。

秦老漢見狀，順問：“咋了？”

秦峰瞧著二兒子的笑放在年人臉上堪稱猥瑣，“想說我老牛吃草吧？”

顧小二驚得微微瞠目。

秦峰：“你小子肚子里能有什麼好話。”瞪他一眼，“爹，您繼續。”

“那姑娘家人口也簡單，只有一個哥哥。”

秦峰點頭：“好。”

秦老漢楞了一下，打量一番兒子，確定他說話了，趕忙問：“你的意思見見？”恐怕慢一點他反悔。

“我說不見行嗎？”秦峰反問。

秦老漢噎住了。

虧得他還準備一籮筐勸說的話。

秦老漢不放心的問：“你不會到時候又反悔吧？”

“一個人我至于嗎？”秦峰好笑，“再說，又不是結婚。”

秦老漢想想也對，他兒子可是連兒子都有了，不是什麼老實于見人的青瓜蛋子。

“你大舅的意思來咱家和他家都不合適，他家太遠，周末擱飯店見？”

秦峰：“我訂飯店還是大舅訂？”

“當然是你。你大舅哪懂啊。”

秦峰：“正好明天有空，那我明天去濱海飯店問問。”

秦老漢詫異的口而出：“擱濱海飯店？”

那可是濱海最好的飯店，據說一頓飯能吃掉普通工人半個月工資。

秦峰點頭：“順便給你們和他們改善改善伙食。”

“你是去相親還是吃飯？”

秦峰：“兩不耽誤。”不待他爹反對，“不然把他仨放家里？”

秦老漢正想點頭，忽然想到顧雪。之前沒得到便宜，誰也不能保證這周末會不會再來。

“讓你娘跟你一塊去，我在家。”

秦峰：“方要是父母哥嫂都去呢？再說，要是見了，他們想見見他仨呢？”

秦老漢被兒子說服了。

轉眼到了周末，秦老漢一大早起來就去家屬院，讓秦峰和幾個孩子早點起，順便提醒他們穿面些。

從周大舅過來到秦老漢讓他去相親，秦峰都沒說半個不字，自然不可能在這節骨眼上跟他爹對著干。

他把嶄新的中山裝拿出來，就去給仨孩子找服。

顧無益卻不想去了。

秦峰沒必要騙他們，又直接向他們表明現階段沒打算結婚，那肯定有法子應付長輩。

他仨跟過去極有可能影響他發揮。

思及此，顧無益就說：“爸，我們就不去了吧。”

秦峰正給渺渺穿服，聞言不停下，“怎麼了？”

“去了你還得照顧我們。”

秦峰突然想到，照顧事小，就怕方那邊不懂事，直接問倆大兒子的爹媽去哪兒了，渺渺的媽是做什麼的。

小哥倆的父母不好跟外人解釋，渺渺的媽需要他現場編，渺渺也沒有媽媽的概念，秦峰也不希他知道太多。

秦峰：“不去中午吃什麼？”

顧無益：“有掛面有蛋，做蛋面唄。我又不是不會做。”

他確實會做。

給顧工治喪期間，小哥倆誰家也不愿意去，每天就自個做清水煮面。

也虧得他們能吃下去。

可他們仨加一塊沒秦峰大，秦峰不放心，“大酒店的飯菜可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顧無益笑著調侃：“您真有心吃飯啊？”

秦峰好笑，忍不住朝他小腦袋上呼嚕一把，“我怎麼就沒心。年齡不大，懂得還不。是你該懂的嗎？”

“你就說行不行吧。”

秦峰怕不懂事的親戚找上門：“但我得從外面把門鎖上。”

顧無益無所謂：“鎖就鎖唄？”

“小二，你呢？”秦峰問。

天氣很冷，最近吃的不錯，顧小二也不是很饞，再說，他哥不去肯定有不去的理由，“我都行。”

“那行。”屋里有衛生間，衛生間里有馬桶，平時讓他們去公廁是因為馬桶質量不行，也沒有專業疏通馬桶的，秦峰不想三天兩頭通馬桶，“回頭我讓廚師多做兩個菜直接打包。”

顧無益頓時又驚又喜，不敢相信他聽到的。

秦峰：“是不是忽然發現我特好？”

顧無益非常痛快的點頭。

秦峰愣了愣，反應過來啞然失笑，“我這算哪門子好啊。要是有評分，我也就剛過及格線。”

顧小二順接道：“那你就再接再厲，爭取拿個滿分。”

“死你了。”秦峰瞥他一眼，抱著渺渺下樓。

小哥倆跟下去。

秦老漢得知他仨不去，到家見著老伴就忍不住慨，孩子真懂事。

恰好周氏擔心回頭見著方家人不好解釋，他仨不去周氏很是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對不起孩子。

周大舅家離得遠，吃過飯他還沒到，周氏趁機讓秦老漢薅一把小青菜，而又讓顧無益生火，給他們炸五個饅頭片。

洗干凈的青菜和饅頭片連同仨孩子關進家屬院的小樓里，周氏放心了。哪怕他們中午不開火，有豆和饅頭片也不著他們。

此時，周大舅終于來了。

常言道，趕早不趕晚。

周大舅怕半道上公車壞了，他們得走著去市區，自行車往門衛室門口一放，就催秦峰趕去。

前面百分之九十九都忍下來了，秦峰不可能連最后這一點都忍不了。

秦峰聽話的上車，走在后面的周大舅忍不住跟秦老漢嘀咕，“我還以為小峰之前想也沒想就同意是哄我開心呢。”

秦老漢頓時像找到知音，“你還別說，他這麼痛快搞得我現在心里都不踏實。”

周大舅被他說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不——不會吧？”

周氏瞥一眼他倆：“想啥呢？咱家小峰有時候確實腦后長反骨。可也分什麼事。他不懂事丟人的可不止咱們家。”

周大舅眼角余看到北車廠的高樓，小聲說：“是我沒想到。他是國家培養的大學生，還是北車廠的工程師。”

周氏聽聞這話倍驕傲的出笑臉，大步到兒子邊坐下。

秦峰：“說什麼呢？”

“沒說啥。濱海飯店離這兒遠嗎？”周氏還沒去過大飯店。

秦峰：“靠近西城區那邊，十來里路吧。”

周氏驚呼：“這麼遠？！”

秦峰：“離方家也不近。”

周氏想到方在城北，家在東南，“你倆這要是了，回一趟娘家可不容易。”

“先見見人。”秦峰朝他大舅睨一一眼，小聲說：“他的眼跟我的眼可不一樣。”

周氏下意識想回，有啥不一樣。

到邊想到大哥這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濱海市區，見過的漂亮人可能還沒兒子認識的多。

思及此，周氏忍不住擔心大哥所說的漂亮只是跟閨秦穎差不多，除了長得白，就只剩清秀。

秦峰一見他娘臉變來變去，顧不上跟他說七說八，角微勾，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見聽到售票員提到“到濱海飯店了，濱海飯店站到，有沒有下車的？有下車的請快點下車。”

秦峰趕忙坐起來，眼睛。

周大舅不問：“困了？”

秦峰胡扯：“昨晚寫總結報告十一點多才睡。”

周大舅頓時心疼，“你這個工作真辛苦。不過以后就好了。”

秦峰聽出他潛意思，不希他念叨下去，轉移話題，“他們有沒有說在哪兒等咱們？”

周大舅顧不上勸說外甥趕找個對象，幫他分擔一些。

下了車就往四周看。

一看對面濱海大飯店門口有幾個人，“那兒。”

秦峰抬眼看過去，濱海飯店門邊站著六個人，三男三。隨著他們越過馬路，六人不約而同地朝他們看過來。

秦峰看到正臉很是意外，其中一兩男五十多歲，應該是方的父母和人，還有一對二十多歲的男，應該是方的哥和嫂子。

方也就十八歲的樣子，材算不上高挑，也就一米六一六二，看起來溫溫的，見到他笑的很，像個老實姑娘。長得不是非常漂亮，至沒有跟秦峰先后出國留學，到了國外經常一起聚餐的校友漂亮。

秦峰想起他那個校友微微搖頭，那姑娘他可消不起。

父親是軍人不說，祖父還是省公安廳一把手，典型的將門虎，說一不二。也不知道將來哪個男人敢娶。

“小峰，想啥呢？”周氏扯一下兒子。

秦峰笑道：“突然想到一個校友，一個叔叔好像就是濱海大飯店的主廚。”

此言一出，原本想跟他打招呼的方一家齊刷刷看向秦峰，像是不敢相信飯店也有他認識的人。

恰好服務員出來迎賓，聞言順答一句，“我們這兒的主廚可不，這位同志說的是哪位啊？”

秦峰：“我不知道他什麼，但他有個親戚留過學，還是公派出去的。”

服務員想想，頓時不說：“你說的是杜師傅吧？”

“我那同學的媽是姓杜，也是濱海人。”

服務員笑道：“那就是杜師傅。我們現在的杜師傅跟你同學不算親戚，你同學媽是杜師傅的師傅。那個杜大廚以前也是咱們店里的廚師。”

周氏好奇地問：“不在這兒干了？”

服務員：“我們倒是想啊。可惜，人是軍人，得隨軍。”

秦峰點頭，跟他娘解釋：“這位同志口中說的杜大廚的父親就是咱們省的那個杜老。”

秦老漢驚得張口結舌，“那那，那個上過電視的杜老？”

秦峰意外：“您知道？”

秦老漢不說：“咋不知道。咱們這兒最近幾十年就出一個那麼厲害的人。聽說早幾年還回來過。”

方一家看秦峰的臉瞬間變了，堪稱欣喜若狂，又拼命住，以至于有些扭曲。

秦峰說他校友的時候是隨口一扯，說到杜老確實是故意的。

不是他小人之心故意試探人。

要是他一個，娶個什麼樣的他都不怕。

大不了離婚。

現如今家里三個孩子，最小的才四歲，而且世可憐，他必須慎重又慎重。

不過他裝沒看見，以免以后天天被念叨，今天這事必須得由他爹媽表示方跟他不合適。

秦峰笑著說：“爹，門口風大，要不咱先進去？”

服務員立即前面帶路。

隨后送來一壺茶和一盤瓜子。

秦峰不看服務員。

服務員笑著解釋：“經理送的。難得到一個甜兒的同學。”

周氏不問：“甜兒”

秦峰：“跟我一起出去的校友邵甜兒。他剛剛說的杜大廚的兒。”

服務員點頭，“你們慢用。我們就在外面。”

秦峰：“有點心嗎？”

服務員把菜單遞過去。

現在吃飯有點早，只有一小碟瓜子又太寒酸，秦峰就點六份點心。

饒是周氏很希兒子家，見他跟人頭一次見面就這麼大方也忍不住側目。

秦峰裝沒看見，給眾人倒水。

方的媽慌得起，“我自己來就行了。秦——秦——”

“我秦峰就行。”秦峰上輩子沒伺候過人，這輩子除了在國外打工的時候也沒機會伺候人，很是別扭。聞言就立即回去坐下，佯裝不好意思的問：“我的況，伯父伯母都知道吧？”

方的媽看向坐在兩家中間的人，“都跟我們說了。你是留洋博士，現在是北車廠工程師，收養了三個孩子，對吧？”

秦峰猛然看向他大舅。

——你怎麼跟人家說的？

周大舅真想跟人家說三個都是收養的。可小渺渺像極了他外甥，說不是親生的鬼都不信，“我說的是兩個收養的一個親生的吧？”

方的媽笑著點頭：“收不收養對我們來說都一樣。”

秦峰挑起眉峰，意有所指地問：“這位妹妹的況我大舅也說了，今年才十九對吧？”

方的媽沒聽出來，拉著自己閨的胳膊，面上帶有幾分顯擺和得意：“是呀。比你小七歲，你以后可——”

“等一下！”秦峰可沒打算談以后，“伯母，我希您清楚，我雖然是博士，但有三個孩子，還是農村人。我父母沒有退休金，將來得養五個人。”

方的媽笑容不變，“你這孩子，真跟你舅舅說的一樣實在。這些我們都知道，你工資高，養得起。”

秦峰轉向他舅。

周大舅點頭：“總不能讓我說你養不起，指人家姑娘跟你一起養吧？再說了，你本來就養得起。”

周氏怕兒媳婦飛了，立馬說：“其實也不用小峰養。我和他爹還干得，你們將來要是結了婚，幾個孩子跟我們也行。”

秦峰忍不住皺眉。

方的媽一看的表直覺不好，乘龍快婿要飛，“瞧大妹子說的。他倆結了婚，孩子就是他倆的，哪能讓你們養。”

秦峰點頭。

周氏對這個回答很意外也很滿意，“老嫂子說的是。是我誤會了。”

方的媽渾不在意的說：“這算什麼誤會啊。不過有幾件事，我想弄清楚，希大妹子別生氣。小峰你也別往心里去。”

周氏點頭：“你說。”

方的媽看向秦峰：“你大舅說你現在住廠里？”

秦峰看向他大舅。

——您老可真行！

周大舅：“不跟人說清楚，就憑你仨孩子誰敢嫁給你。”

秦峰無奈地收回視線，沖方一家點點頭。

方的爸問：“你大舅說你住的房子雖然在廠家屬院，其實是廠里批的地自己蓋的。我的意思以后你們都不在了，那房子也不用還給廠里？”

秦峰點頭：“蓋家屬院的時候廠里沒錢蓋專家樓，讓專家住筒子樓影響工作，畢竟筒子樓隔音不行。顧老師就讓廠里給他一塊地，自己出錢蓋的。”

方的媽繼續問：“顧家那倆孩子，也就是你收養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長大后不會找你要吧？”

秦峰想想書中哥倆一個商人一個軍人，一個自己有錢，一個國家出錢養，雖然后來一個坐牢一個死了。可現在有他，肯定沒有后來，“不會。”

“那就好。”方的媽放心了，“能問問你工資多嗎？”

秦峰搖頭，“基本工資跟你們知道的差不多。”

方的媽明白了，主要指獎金，“我了解過，基本工資也不低。”

秦峰謙虛道：“還行。夠一家人用的。伯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趕問，多說才能出錯。

方的爸問：“你這留學歸來的在廠里重視吧？”

周大舅頓時忍不住說：“那當然。我頭一次去廠家屬院找他，門衛都不許我進。恐怕我傷著他。第二次去人家門衛親自陪我去找他。”

方的媽放心了，“這就好。”打量著秦峰，“像你這麼人尊重，要是給家里人安排個工作什麼的應該也不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