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裝沒聽見, 開門，上車，開車出去, 一氣呵, 也把五個兒子甩在后頭。

楚方不住提醒他, “等等他們。”

車速慢下來。

秦峰怕顧無益著急趕上他，不顧路人和紅綠燈。

楚方因為他聽得進勸很高興, 下了車買東西的時候也不參與了, 他要買什麼買什麼。

秦峰卻怕秦渺渺事后埋怨，指著各種結婚用品，“你看買什麼吧。”

渺渺看看這也想要瞧瞧那也覺得合適，一會兒看得眼花繚，又不能都買回去, 就沖他說：“你結婚還是我結婚？”

楚方驚得微微張口。

秦峰生生氣笑了，朝他腦袋上擼一把，“真是理他爸。”

“什麼意思？”有點覺得愧的秦渺渺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小二：“都是你的理啊。”

渺渺氣得雙手叉腰。

顧小二勾住他的脖子, “我們去看看零食。”接著低聲音，“二十八晚上吃。不能他房花燭夜, 咱們寂寞坐一晚吧。”

渺渺下意識問：“你不困啊？”

顧小二窒息，不想跟他說話。

走在他倆后的傅凌云不住笑噴出聲。

渺渺疑不解的轉看他。

傅凌云干咳一聲，下笑意, “婚宴最遲下午三點就該結束了。食堂和大禮堂都收拾好也頂多四點, 我們不直接去楚方家, 還跟爸和楚方回去啊？回到家吃了晚飯咱們再要躲出去, 楚方好意思嗎？肯定不許咱們走。”

渺渺：“那秦工還怎麼房？”

“忍著唄。”傅凌云想一下, “要麼就草草了事。”

渺渺稀奇, “四哥你好懂啊。”

“我本來就知道。那晚是被你帶偏了。”傅凌云想起那通報警就嫌丟人。

渺渺哼一聲, “我還不知道你。最近沒問別人看片吧？”

顧小二趕捂住他的。

正值年關，哪兒哪兒都是人，熊孩子信口開河也不看看地方。

顧小二也被他嚇得不輕，跟秦峰說一聲大門口頭，就拽著秦渺渺往里去。

渺渺的解放出來就忍不住嘀咕，“真以為人人都跟你倆似的，說個‘片’字就往那方面想。”

顧小二沒好氣道：“除了你哪個年人不知道片是什麼？無論男和。”

秦渺渺聞言不敢嘀咕，怕越說顯得他越無知。

話說回來，顧小二雖然沒結過婚，但他參加過婚禮。也聽別的同學說過，新人很希親戚朋友不要打擾他們。顧小二就尋思著這麼冷的天也不適合出去，他們要是撤太早，年三十那天回去太晚，就得在楚方家待將近二十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十來個小時，其余時間都是玩兒。

玩也沒啥可玩的，年關將至迪廳酒吧肯定都關門了。這年頭也不流行跟朋友一起年。

顧小二就拿出他的生活費買許多吃的喝的。

渺渺看到罐裝可樂他二哥就弄了一箱，不驚呼，“這麼多喝得完嗎？”

“喝不完留著年三十看春晚。春晚好看的。”顧小二說完，又忍不住擱心里補一句，且看且珍惜吧。沒幾年好看的了。

渺渺提醒他：“小心花了回頭秦工問你剩的生活費哪去了，你說沒了，他數落你。”

顧小二切一聲，“不是我說，爸都不清楚他兜里有多錢還問我？我問他一個月能剩多錢還差不多。”

傅凌云道：“二哥沒有三哥有啊。再說了，還有爺爺。兒媳婦到家，爺爺高興，還不給咱們包個大大的紅包。”

渺渺的眼睛猛一亮，“對啊。楚方頭一次以新媳婦的份跟咱們一起過年，還能了咱們的歲錢。”說完，就甩開兩個哥哥去買好吃的。

傅凌云搖搖頭，看清楚他去的地方，立馬把他拉回來——小混蛋居然想買雪糕。

渺渺疑不解，“咋了？”

“你去那兒干嘛？”傅凌云朝冰柜方向看一下。

渺渺：“買冰棒啊。”

“咱家屋檐下的冰凌子還不夠你吃的？”傅凌云不容他再說，指著地上的可樂，“送車上去。”

渺渺接過他二哥手里的食品袋。

傅凌云服了他了，認命的搬著可樂出去。

買好東西回到家，顧小二也沒車里的東西。找到楚方新家，也就是給老人孩子準備的那一層房間鑰匙，顧小二就讓傅凌云跟他一塊出去，名曰練練車技，其實把這些零食渡到新房那邊。

秦峰很忙，沒空管他們，又因為家里東西多，以至于一直以為東西在樓上他們哥幾個臥室里。

秦峰買了許多紅紙，除了要寫字的，其他的都給東邊鄰居了。鄰居大嫂是老師，早放假了，前幾天就要來幫秦峰布置新房，還主提出玻璃窗上喜字好看，會剪，可以幫秦峰剪。

人家這麼熱心腸，而且也是小事，秦峰就沒同客氣。

鄰居大嫂也沒讓秦峰等太久，第二天下午一雙巧手就把一沓紅紙變一沓各種各樣的剪紙。

秦峰拿著外圓里面四四方方的“囍”字不住慨，“嫂子，你這手藝都可以剪來賣了。”

大嫂被他夸的不好意思：“別說笑了，誰買啊。”

“不信你問青云他們。”

青云點頭，“你剪的可能沒機生產的齊整，可什麼都能剪，這點機就辦不到。買一些紅紙到街角，別人要什麼你剪什麼，就春節這幾天賺的，我覺得能趕上你一個月工資。”

鄰居大嫂好笑，“真會說啊。”

“真的。路邊攤賣五，你賣一塊都有人買。”

渺渺點頭：“對。你賣的不是剪紙，是技。”

鄰居大嫂連連擺手，“不跟你們幾個孩子說了，也別忽悠我，我該回家做飯了。”

顧無益不說：“真沒忽悠你。”

鄰居大嫂一聽秦家最老實的孩子開口，不由得停下，“真的呀？”

顧小二：“開頭肯定有點難。不過可以剪了讓親戚出去賣。有沒有做小生意的親戚？放他們店里寄賣。”

鄰居大嫂很心。

一個小學老師放假了就放假了，不用給學生補課什麼的，閑了大半個月人快生銹了。前有傅青云他們哥幾個自己做冰棒賣，導致這大院里的大人小孩都不覺得拋頭面是什麼丟人的事。

有些孩子反而以撿瓶子賺零花錢為榮。

鄰居大嫂問：“今年來不及了吧？”

秦峰：“你可以試試。過年結婚的多。我聽濱海飯店的大堂經理說，這幾年大家生活好了，他們飯店每年都要從臘八忙到正月十六。”

“那我明天上午去買紅紙，后天去試試。”鄰居大嫂很喜歡剪紙繡花，為此娘和婆婆沒念叨，那些東西又不能吃，有空多做兩雙鞋，學學做服多好，省得花錢買了。

渺渺立即說：“回頭讓傅青云幫你賣。”

鄰居大嫂笑著擺手，“大明星代言我可請不起。再說了，他一出來誰還能看到我的東西。走了，你們忙吧。”

楚方看到那些龍啊的剪紙很喜歡，“這嫂子真厲害。”

秦峰他媽點頭：“我這輩子就羨慕這樣的人。可惜咱手笨，看剪半天，連個‘喜’字都沒學會。”

楚方附和道：“我的手也笨。”

秦渺渺不撇，還沒過門就開始拍老婆婆馬屁。

還是楚總嗎？

顧無益眼角余注意到他的小作，怕他沒事找事，“爸，今天就嗎？”

“二十七再。”

顧無益：“那拿樓上去吧。”

秦峰隨楚方上樓。

進了臥室，東西放書桌上，秦峰看到書桌下方的柜子，想起多年前老和尚給他的那些金銀珠寶。

秦峰起初把東西鎖起來是怕幾個兒子知道了整天惦記，或者不小心說出去惹來小，給家里帶來災難。

現在孩子都大了，連秦渺渺也知輕重，其中傅青云還有錢，幾個孩子都沒惦記他那些錢，以后也不大可能為這點不好變現的東西反目仇，于是就把他們都上來。

顧無益看向老兩口。

秦老漢擺手：“不是給你們開會，就是給你們安排活，快上去吧。”

渺渺忍不住撇，“他結個婚折騰的全家不得安生。”

知的傅青云想笑，也想告訴他實。可這個時候說出來，秦渺渺能把家拆了，“難道你想秦工隨便湊合將就過去，過幾年再來個二婚？”

渺渺上樓的速度瞬間快多了。

秦峰已把東西移到客廳茶幾上。

渺渺到樓上看到干凈的茶幾上多了兩個包裹，很好奇：“什麼呀？”

楚方也好奇：“是呀。難道還是什麼寶貝？”說著看向秦峰，“你跟我說過，你家上數三代都是貧農。”

“瞧你們一個個。”秦峰倍好笑地搖搖頭，先打開比他拳頭稍微大一點的小包裹。

幾人下意識勾頭，結果看到里面還有一個個小布包。

渺渺不由得跟邊的哥哥相視一眼，看出他跟自己想的一樣，就問：“真是寶貝啊？”

“這個布包你不記得了？”秦峰反問。

渺渺搖搖頭，意識到他什麼意思，指著自己，“我的？”

“其實是我的。”秦峰邊說話邊拆小布包，“老師傅擔心你有了后媽就有后爸，我不想養你，就送給我這些東西，求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養大人。”

渺渺正想問，你在說什麼啊。眼前多出一塊白如羊脂的玉佩，頓時驚得合不攏。

傅青云比他兄弟們知道的多一點，率先反應過來，“這些不會都是吧？”

“不是。”秦峰又拆開一個，里面是個金手鐲，“這些應該是那個老師傅的夫人的東西。就是因為這些東西，他躲到寺廟也不得清靜。”

渺渺把到邊的話咽回去，“什麼意思？”

“兒不孝順，只想要他的錢財，并不想養他。”

渺渺沒料到是這個回答，心里充滿了憤怒，一時有口難言。

顧無益好奇地問：“渺渺的師傅不是寺院里的老師傅？”

“十年革命結束后，政府把他的家產悉數奉還，兒因此大打出手，還要老父親把他們家的大宅子騰出來給他們兒住，老人家心灰意冷才削發為僧。不過他并非一心向佛，除了想躲個清靜，還想看看寺廟里的僧人品行如何，好的話就把這些金銀送給他們。只是還沒來得及送就撿到渺渺。有了渺渺的陪伴，老師傅才決定好好活著。”

渺渺不問：“那咋，怎麼想起來把我送還給你？”

“因為被他兒發現了。他一個老人家保護不了你，就來濱海找我。幸虧咱們爺倆長得像，他一上公車就看到我。回去之后他把自家的老房子捐給政府，就喝藥自殺了。”

渺渺猛的站直：“不是病死的？”

“他確實有病。不過要不是他那些兒，他小心保養可能還能再活三四年。”

渺渺忙問：“他們那些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秦峰搖頭，“你師傅沒說。也沒告訴任何人。寺廟里的師傅們不知道此事，他們去鬧的時候，師傅們才有底氣報警讓公安抓他們。不過你師傅現在很好。”

渺渺聽糊涂了，心中怒氣也因此了許多。

秦峰：“我走不開，你爺爺得空就會去看看他，墳也重新修過，比你太爺爺太的還高大。還幫他種了兩顆松樹遮。聽說寺廟里的師傅們每年都會去祭拜他。所以你不用到愧疚。”

渺渺張了張口，眼眶慢慢潤了，委委屈屈呢喃：“你怎麼，才告訴我啊？”

“早幾年告訴你，你還有心好好學習嗎？”

渺渺沒了言語。

楚方道：“我們改天一起去看看呢？”

渺渺不由得轉向。

傅青云立即說：“楚姨是得去，省得渺渺的師傅知道了擔心你是惡毒后媽。”

楚方沖他激的笑了笑。

渺渺勉強接，然后看向秦峰。

秦峰：“那就明天上午吧。”

渺渺滿意了，“多買些香蠟紙炮。”

秦峰瞥了他一眼。

——還用你說？

渺渺下意識想反相譏，傅凌云打斷他的話，“爸，繼續啊。”

秦峰繼續拆，拆出一翡翠鐲子和幾個金銀戒指以及一串珍珠項鏈。

不過秦峰不差錢，上輩子見多了比這些還好的東西，也不在乎這些，就全給渺渺。

渺渺不問：“啥意思？”

“你是我兒子，養你天經地義。你師傅給我這些是因為他的兒不孝順，他不太敢相信別人，并不是真心想給我。”

渺渺不由得說：“那也不是給我的。”

傅青云開口道：“你就收起來吧。大不了明天去那兒，以我的名義捐給他們一些錢。以后要是被人知道了，我還能因此炒作一把做好事不留名。”

“你可真會算計。”渺渺沒好氣地說。

秦峰：“寺廟里的師傅清苦慣了，一下子給太多很容易讓一部分六還未完全清靜的生出歹意。我給他們一筆錢就夠了。”說著話包好就給渺渺。

渺渺不想收，傅凌云一把按在他懷里，“拿著。我還等著看這一包是什麼呢。”

秦峰笑道：“這一包啊，你爺爺早幾年收破爛收的。”

也沒有厚此薄彼，每一個小東西都用干凈的棉布仔細包好。

秦峰估計楚方懂的，就讓幾個兒子讓一下，讓楚方到他邊來。

楚方見他拆了把匕首，忍不住說：“我不懂這些。”

顧小二說：“看這東西上面的銹跡，結合爺爺收到它的時間，至是民國時期的件。這一類的東西說不定都是。現在不值錢，五十年后可能值點錢。”

秦峰點頭：“要不是這些東西是你爺爺辛辛苦苦淘的，我早給他論斤賣了。”說著不放心地朝樓梯口看一下。

顧無益笑道：“我幫您看著，你快點。”

秦峰繼續拆。

哥幾個一看他們都見過，不興趣的找個座位坐下。

楚方驚呼一聲。

將將坐到沙發上的顧小二險些嚇跳起來，“怎麼了？”

楚方拿起有很多黑點的蟲珀，仔細端詳一番，轉向秦峰，“這也是收破爛收的？”

“很貴？”秦峰看著一向淡定的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忍不住反問。

渺渺忍不住說：“這麼臟能有多貴。”

楚方無意識地搖頭，“你不懂，天然蟲珀幾乎沒有干凈的。這一塊肯定是天然形的。送到拍賣行可能比你那塊羊脂玉還貴。”

渺渺的手一抖，險些把懷里的東西扔出去。

顧無益他們的呼吸停滯。

饒是秦峰聽說過有些蟲珀很貴，聽到此話也忘了言語。

楚方奇怪：“你們不信？”

父子六人不約而同地搖頭，“不是！”

楚方越發奇怪。

秦峰：“沒想到有人這麼不識貨。這麼好的東西也當垃圾一般理。”

楚方道：“天然蟲珀稀，市面上幾乎沒有賣的，而且這個只有一種，純度高的像假的一樣。我記得以前隨我父親去博館，看到展柜上的水晶也很奇怪。問講解員才知道那是漢朝時的件。我要是沒去過博館，在家里看到那東西十有八九也會覺得是現在的東西。做工再糙一點，真有可能隨手扔掉。”

父子幾人理解了。

楚方把東西還給秦峰。

秦峰：“你收著吧。”

“我？”楚方搖頭，“隨戴著這東西，不小心被懂行的看到，可能惹來殺之禍。”

顧無益不由得打量一下，見戴著簡單的珍珠耳釘，項鏈也是簡單的白金鏈子和珍珠吊墜，“所以你現在都改戴最便宜的珍珠了？”

秦峰笑道：“的耳釘確實便宜，可珍珠吊墜不便宜。珍珠周邊的這些亮晶晶的都是鉆。”

“對楚姨來說還是便宜貨吧？”顧無益問。

楚方微微點頭，又把蟲珀給秦峰。

秦峰接過去，“回頭幫我問問怎麼收藏。別過幾年變了樣。”

顧小二試探道：“不告訴爺爺？”

秦峰搖頭，“沒必要。那麼大年齡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外之。再說了，可能早忘了。哪天想起來我再告訴他。不過得跟大山叔說一聲，蟲珀跟香爐一塊買的，那個香爐應該也有些年頭了。”

兄弟幾個同時搖頭。

秦峰糊涂了。

顧無益：“不用說，人家比爺爺明多了。”

秦峰想想--------------/依一y?華/他那個遠房堂叔，確實比他爹這些兄弟都聰明。

羨慕他大伯和二伯的兒子能賺錢，就讓他兒子跟人家做生意。又因聽秦峰說過，倒騰貨不長久，有了錢就自己開店做擅長的。他大伯和二伯的兒子走上歧途，人家這些年安安穩穩且越過越好。

秦峰笑道：“心你們心慣了。”

兄弟五個同時不屑地嗤一聲。

秦峰收起那些東西，“除了工資本，你爸我就這些私產。以后怎麼理你們兄弟決定，我就不立囑了。”

渺渺不聽這話，忍不住瞪眼：“還想不想結婚？”

“婚姻就是的墳墓啊。”秦峰笑著說出來，渺渺噎了一下，氣哼哼走人。看到懷里的東西，轉還給秦峰，“幫我收著，了別怪我不客氣。”

秦峰無奈地搖頭。

傅青云他們相視一眼，跟著渺渺下樓。

秦峰把東西給楚方。

楚方搖頭還把手藏到背后。

秦峰想笑：“我不懂保養，你收著吧。放這兒也行，擱你那邊也行。”

“放這邊吧。省得哪天我家來了賊連保險箱拆了一塊拿走。”

這些東西不好出手，小更喜歡在銀行門口蹲守，楚方的新家又是高檔小區，保安幾乎都知道住哪兒，陌生人就算進去了，出來的時候也會被巡邏的保安攔住。

即便沒被攔住，一般的賊也打不開保險箱。而能輕易打開保險箱的也不會顧住宅區。

秦峰笑了笑順著的話說，“你喜歡放哪兒就放哪兒。不過現在先放柜子里。”

“還鎖嗎？”

“要的。過幾天客人都過來，小孩子不懂，看到蟲珀好看，誤以為地攤上賣的那些東西，可能順手就給拿走了。”

楚方不住說：“那可真順。”

“怎麼說呢。地改革開放沒幾年，有錢人家的長輩也不太舍得給孩子買玩。像這個大院里十家得有六家父母長輩認為不用給孩子零花錢。對面村里不舍得給孩子買玩的就更多了。他們看到好看的，又覺得小東西不值錢，即便知道拿不對也很難忍住。畢竟很多大人自控力都不行，還能指一不太懂事的孩子克制嗎。與其鬧的大家都尷尬，不如我們上點心放好。”

楚方忍不住慨：“你總是這麼會為別人著想。”

秦峰心說我小時候就到過這種事。

雖然他不在乎丟個玩，但拿玩的小孩家長自尊心很強，玩送回來的時候尷尬的都不敢抬頭看他們。

秦峰對那個長輩的印象都模糊了，可這件事一直沒忘。

事后他還跟父母表示，他都不喜歡了，干嘛還送回來。他父母也覺得沒必要，但同時也告訴他，那位長輩不會因為他家有錢就不要臉的討好他們，也不會因為他家破產了就瞧不起他。

秦峰把鎖和鑰匙給。

楚方鎖好，就把鑰匙還給他，“還是你放吧。”

秦峰把要是放在靠墻的桌子底下。

楚方詫異：“都是這麼藏東西啊？”

“因為這麼藏我媽至今沒找到。”見沒聽懂，“以前嫌我敗家，三天兩頭來翻騰我的柜子，看我有多錢，要幫我存著。有段時間我的錢總是莫名的，我懷疑就是那老太太拿去了。”

“沒問嗎？”

秦峰笑道：“他們只有我一個兒子，都拿去等他們百年之后還是我的。拆穿他們干嘛？再說了，我抓個正著也敢不承認。”

楚方不住笑了：“你媽怎麼這麼有意思啊。”

“閑著沒事瞎折騰唄。走吧，該做晚飯了。”

楚方想起明天多出的行程，“我們得早睡早起。”

秦峰點頭贊同。

然而兩人都沒想到天蒙蒙亮房門就被拍的砰砰響。

秦峰驚坐起，快速開燈拿起手表，不到六點，怒上心騰，猛然打開門，一看是秦渺渺，瞬間泄氣，“我還能忘？”

“不是離這邊遠嗎？”渺渺擰眉回想，“爺爺說坐車來回得好幾個小時。”

秦峰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朝他腦袋上擼一把，“行吧。”接著又忍不住問，“還記得你師傅長什麼樣嗎？”

渺渺搖搖頭，忍不住抿。

秦峰后悔多。

這孩子雖然很開朗，可心深敏，“不記得沒關系，知道他埋在哪兒就行了。你先下去煮點粥，我一會兒就下去。”

“該不會再睡個回籠覺吧？”

秦峰作勢要揍他，秦渺渺嚇得慌忙往樓下跑。

到樓下嚇一跳，因為廚房里有人。

渺渺三步做兩步走，到門口看到他，松了一口氣，“怎麼起這麼早？”

“平時我和你爺爺四五點就睡不著了。”周氏沖他擺一下手，“洗手洗臉去吧。”

渺渺怕耽誤時間：“隨便做點就行了。”

孫子這麼懂事，周氏欣又想笑，“知道了。”隨后把秦峰他爹過來。

快過年了，每年春節前周氏都會買一些香蠟紙炮，其中紙錢是燒給已去世的長輩的。周氏打算二十八下午，秦峰婚禮結束帶上楚方一塊去，所以那些東西都還沒用。

秦老漢就把這些東西找出來，分出一大半放車里，等渺渺他們走后他再去買。

這倒省了不事。

飯畢，秦峰就開車載著楚方和五個兒子去給老師傅上墳。

以前路不好，近幾年濱海市有錢，前往周邊縣鎮的路很好，又因高速公路上車，他們一個多小時就到山腳下。

下了車，渺渺不了。

秦峰奇怪，“怎麼了？”

渺渺抿抿，不自在的干咳一聲，“……近鄉怯。”

秦峰一陣無言。

他另一邊的傅凌云一頭黑線，“你那時候才多大？算你哪門子鄉？”不待他開口就拽著他上山。

顧無益等人拎著香蠟紙泡追上去。

等到寺廟門口，看到香火稱得上旺盛，廟門像是剛剛刷新過一樣，不由得面面相覷。

不會來錯地了吧？

這麼好的地方，僧人的日子怎麼可能清貧辛苦。

顧無益把東西給包的只一雙眼睛的傅青云，去里面找師傅詢問。

一問才知，因為那老和尚心善，他去世后秦峰的爹出錢幫忙修整寺廟，又給他們留下不米面，以至于廟里的師傅堅信好心有好報。

多做善事，積多，十里八村的鄉民都知道這寺廟里的僧人有出家人的慈悲。有人想求神拜佛就過來拜拜，久而久之，寺廟香火越來越旺盛。

顧無益帶著滿心慨出來，秦峰和楚方也從山上上來，“爸，還捐錢嗎？”

這年頭在這種小地方一萬塊錢也是大錢，秦峰怕給寺廟招來災難，只帶一萬塊。可現在看來人家并不需要。

秦峰沉片刻，“我去找住持。”

找到住持之后，秦峰隨他去后山的路上，問他們廟里有什麼需要。比如要不要修路，修蓋房屋，用水方不方便。

住持聽出他潛意思，直言不用，都很好。

后山沒什麼人，顧小二就拿掉傅青云的圍巾，“師傅，不用跟我們客氣，我爸雖然沒多錢，但傅大明星不缺錢。”

老住持詫異，“你是演秦王李世民的那個小孩吧？”

顧小二很意外：“你知道他？”

住持點點頭：“下山買東西的時候看到的。最近好像變了。”

“最近是令狐沖。”顧小二道。

住持不知道令狐沖，但知道像他這麼有名氣的人不差錢，所以有一點點心。

顧小二見狀就鼓勵住持說出來。

老住持見他們真心想幫他們，這才表示下山的路不好走，他們想自己修，但沒有趁手的工，也不會修，更沒人愿意往山上送石子等。

出高價有人送，可他們又沒這個錢。

顧小二立即表示給他們就行了。不過得過了正月十五，因為最近連石子廠都關門放假了。

住持連連表示不急，隨后繼續帶他們去老師傅的墓地。

渺渺看到那墳高又大，墳地兩邊還真有松樹，松樹長的還大，忍不住找秦峰。

秦峰估計他不安，也有可能不知所措，就拉著他的手走近一點，然后讓傅青云把香蠟紙炮點著，替秦渺渺跟老師傅說幾句話。

隆冬時節，花謝了鳥飛了，蛇也冬眠了，空山幽靜，除了秦峰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別的，氣氛有些抑，渺渺又聽到秦峰告訴他師傅，他這些年很好，很懂事，學習也好，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秦峰說完，眼神示意幾個大兒子看著燒紙，起把渺渺攬懷中。

大小伙子哭累了，不好意思的抬起頭來，秦峰就讓幾個大兒子帶他去寺廟里逛逛，他和楚方跟老住持聊聊除了修路還有哪些需要。

老住持不好意思，楚方就拿出的名片，告訴老住持是房地產公司總經理，有相的建筑隊，建筑隊過來幾天就修好了。對他們這些不經常出去的師傅而言修路很難，對來說就是一個電話的事。

住持放下心底的不安，帶他們四看看，最后停留在井邊。

山上打井不易，寺廟里只有一口井還不是很深，遇上干旱時節很容易沒水，他們只能去挑山泉水來飲用，希能幫他們打一口井。

楚方想也沒想答應下來。老住持不由得向鞠躬。

秦峰趕忙扶起他。

老住持瞧著天不早，邀請他們用素齋。

秦峰拒絕了，直言家里還有兩位老人。

老住持跟秦峰他爹打過道，對他還有印象，算著他今年得有七十歲了，誤以為他需要人照顧，不好再留秦峰。

回去的路上，楚方問秦峰，是不是可以給他們弄自來水。

秦峰思索片刻，道：“不行。一來工程浩大，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來水管道就被走了。倒不如買一些竹竿把山泉水引下來，至不需要打水洗服。來山上拜拜的人，也可以提一些山泉水回去。山泉水甘甜，周邊百姓以及縣里的居民喝的話，經常過來也能給這廟增添一些香火。”

“你考慮的周到。”楚方不住慨。

傅青云：“那當然。我爸是誰呀。”

秦峰點頭：“是呀。能把你們五個養大，可不得面面俱到。”

傅青云笑嘻嘻道：“您不用提醒我也會孝順你和楚姨。”

秦峰無奈地搖搖頭，“渺渺，以后閑著沒事，或者不知道去哪兒玩，就開車去山上看看你師傅。”

“我開車？”

“明年暑假跟你四哥把車學了。”

渺渺乖乖點頭。

傅凌云問：“學會了你的車借我們開？”

楚方立即表示給他們買一輛新的。

傅凌云不敢接話了。

“還沒畢業拿什麼養？”秦峰反問。

楚方也不敢多。

秦峰一聲傅青云。

傅青云：“等我畢業把車學了，再買一輛留我們仨開。”

傅凌云就想拒絕，忽然想到他哥拍戲一走就是幾個月，經紀人和助理跟過去，閑著也是生銹，“先說好，你加油。”

傅青云朝他腦袋擼一把，“看你這小氣樣兒。”

傅凌云反問：“你大方？”

傅青云別過臉朝外看，不接他茬，不然就得出。

正好紅燈，秦峰停車回頭看一眼，忍俊不，“青云，又沒錢了？”

傅青云實話實說：“唱片分了不，那兩部戲片酬也不，我算一下差不多夠買一套別墅的，我想年后回去就定下來。爸，你覺得呢？”

秦峰：“別為了錢拍爛片，沒了底線，其他隨便你。”朝副駕看一下，“沒錢裝修可以找楚方借，也可以找你爺爺要。簡裝就行了。以后等你結婚，你媳婦想換一種風格也好換。”

傅青云好笑：“早呢。說不定還得再過二十年，您急什麼。”

渺渺點頭：“就是，我都不著急。”

秦峰瞥他一眼，混小子這是不難過了。

“等我們到市區該差不多一點了，家里肯定沒飯，你們想吃什麼？”

這時候小飯館早關門歇業了。大飯店多是辦喜事的，即便還有單獨包間，他們進去也不合適。

顧小二道：“路邊肯定有賣烤紅薯的，買點拿回家吃吧。”

路邊何止有賣紅薯，還有小麻花大把大把的馓子，還有炸米花的。顧小二下車每樣買一點，然而一家七口也沒吃完。

晚上看電視，閑著沒事，一家人每人抓一點才算吃完。

翌日，秦峰就帶著兒子們布置大禮堂。

原本秦峰不讓楚方去，非得過去，秦峰就讓帶著幾個孩子收拾。他開車前往花店，把他訂的鮮花拉回家，然后請左右鄰居按照他說的包起來。

東邊鄰居大嫂忍不住夸秦峰有心思。

秦峰笑著說：“四十歲了才結婚，當然不能留憾。對了，嫂子，你做的剪紙好賣嗎？”

鄰居大嫂微微搖頭：“還不知道。親戚太忙，跟我說好不好賣都等年初二來我家拜年再說。”

然而話音剛落，隔壁院門口就多出一個中年子。

秦峰起拿花正巧看到，“嫂子，生意來了。”

鄰居大嫂不明所以地起，看到家親戚下意識問：“怎麼這時候來了？”

“還不是你剪的龍太好看，有個年初六結婚的孩子非要買。家里還有嗎？”

鄰居大嫂不敢置信地轉向秦峰。

秦峰抬抬手：“去吧。”

大嫂子慨：“居然真有人買。”

家親戚不說：“快點吧。”

鄰居大嫂趕忙回家。

秦峰去坐的地方把掉落的葉子收起來放垃圾桶里，

西邊鄰居大嫂好奇地問：“這花回頭放哪兒？”

秦峰：“放大禮堂堂上。”

鄰居家的兒想象一下，鮮花圍繞著他和楚方，“秦工，您真浪漫。我能給你當伴娘嗎？”

秦峰笑著點頭：“好啊。不過我們沒伴娘服。”

“你們不嫌我的服跟你們不搭就好了。”

媽不住反對：“這時候上哪兒給你找個伴郎去？別瞎添。”

年輕子的臉掛不住，全是尷尬和難堪。

秦老漢立即說：“我家那五個孩子哪個不行？”

周氏趕忙說：“開啥玩笑，哪有老子結婚兒當伴郎的。”

作者有話說：

本來真可以寫完，但因為心國家大事無心碼字，只能等明天再來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