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雨季未解之謎》第8章 喝

林詩蘭沒有機會回答曹阿姨的問題。

耳朵像是突然被人用手捂住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變得好遠,而要關窗戶的手直接穿過了開關,到了窗外。

林詩蘭一下子知道來不及了,不想醒來在冰冷的地板上,立馬往自己的床跑。

似乎是跑上了床?迅速拎起被子。

拎起被子后,被子消失;躺下來,床消失。

得了,還睡什麼呢。又回到過去了。

手里多了把筆,邊多出一摞的作業堆,林詩蘭捂住雙眼,不愿意面對這一切:剛把另一個世界的作業做完啊!

丟出手中的筆泄憤,腦中縈繞著曹阿姨電話里的最后一句話。

“……他譚子恒。你認識嗎?”

曹阿姨在現實中見到了譚子恒。

所以,他活著?

據林詩蘭所知,譚子恒在四年前的雨季期間回來過雁縣。他從大學回來過暑假,還見過他,但譚子恒什麼時候走的,不知道。

如果他在道路被大水破壞前離開了這里,他活著,是有可能的。

這時,問題來了:為什麼會默認譚子恒死了?

林詩蘭梳理著自己的記憶,終于找到了這個想法的源頭。

——在醫院,第一次跟譚盡見面,他曾對說過:“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沒了。”

是誤會嗎?也許譚盡指的是除了譚子恒之外,他其他的家人朋友……林詩蘭貌似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可還是覺得有些古怪,說不上來。

既然自己回來了,那譚盡肯定也是。

不如下個樓,去對面問問他?

林詩蘭迅速找了件外套披上,口袋揣上家鑰匙就準備出門。

沒走兩步,聽到家里的飯廳傳來放鍋碗的靜。

“芮芮,作業寫完了嗎?”可能是聽見聲音,媽沖門喊:“湯我保溫著,你寫完出來吃。”

“哦。”林詩蘭默默了外套放回去。

媽在家,出門是不可能的了。

深深嘆了口氣,林詩蘭撿起筆,機械地瀏覽起作業的進度。

等終于解決完桌上堆積的卷子,坐在餐桌,人已經有點過勁了。

眼前,一大碗放滿不知名中草藥的湯,林詩蘭拿湯匙攪了攪浮在上面的油,不知從何下

重回雨季幾回,這湯就喝了幾回,但對于它的味道,始終難以接

“趁熱吃,”呂曉蓉催:“特意給你燉的,整鍋都吃完。”

林詩蘭拿起勺,也打算給盛一碗,呂曉蓉不讓。

“我不吃,這一鍋都是好東西,忙活了我一晚上呢。湯是華,你全喝了。”

說著話,收走林詩蘭面前的白米飯。

桌上除了湯沒別的菜,呂曉蓉打開早餐剩的咸菜干,配著飯吃。

一邊是湯,一邊是咸菜,區別太明顯了。

林詩蘭想著,這麼大鍋的湯,即便們母分著吃,一頓都不一定吃得完。

“你一起喝吧,我喝不下。”

“不要,我一把老骨頭了,喝這種好東西干嘛。”推開兒給遞過來的碗,呂曉蓉態度強:“你喝,喝不完也得喝完。”

兒眉頭皺,又多往碗里添了塊,愈發賣力吹捧起來:“看看這,多有食啊。我特意買的老母,這是人家自家養的,平時喂的都是好東西。再加上給你往湯里放的這些料,我半個月工資都在里頭了。”

們家本來就窮,林詩蘭看著那塊,心里真的很沉重:“沒必要吃這個,花那個錢干嘛。”

“干嘛?你媽對你好唄。”呂曉蓉的自豪溢于言表。

“離高考越來越近,必須給你好好補。只要你能考個好績,讓我干什麼我都愿意。”

林詩蘭端起碗。

無視那些的油脂,面無表地將湯一口一口咽下。

湯帶著一藥味,咽了以后,嚨里一陣陣的苦返上來。喝得相當艱難,但是不喝它,辜負了媽的錢和心意,又特別大逆不道。

呂曉蓉喜笑開,馬上又幫舀了滿滿一碗。

實在忍不住了,林詩蘭決定把自己的和媽媽說清楚。

“不好喝,我不想喝了。我們就按平時那麼吃飯不行嗎?燉個湯,花錢又花時間,我也不喜歡喝。”

這話呂曉蓉可不聽:“嘖嘖,你可真是金貴啊,人家孩子想喝,父母還不舍得花錢給他買呢。我辛苦半天,我一廂愿,吃力不討好了是吧?你說不喜歡喝就不喝?”

林詩蘭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辛苦,你花錢,你對我好……”

不等說完,話再次被媽打斷:“我樂意給你花錢花時間,你知道我對你好,全喝完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至此,的話全被堵死。

失去了反抗的氣力,林詩蘭低下頭,像以往的每次那樣,一言不發地把湯喝

不知是湯的緣故,還是了涼,喝完湯的整個晚上,的肚子都在疼。

外頭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林詩蘭不知道譚盡有沒有來找過

一晚沒睡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胡思想,想起最多的事是譚盡跟說到的誓言。

媽發的誓讓雨季無法結束嗎?那樣的話,自己要比以往更加對媽言聽計從,才能將這一切結束吧?

能夠做到嗎?林詩蘭捫心自問。事實上,媽,不論是從前還是每次循環來過的從前,已是聽話得不能更聽話。

比起在乎自己,林詩蘭更在乎媽媽的想法。

畢竟,在災難之后,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第二天。

拖著不舒服的,林詩蘭撐著傘,烏爬似地走在上學的路上。

從后面跑上來的人靈活地把自己的傘和的并到一起。

“早上好!林詩蘭,我又來了。”

他也不顧及別的同學怎麼看,大聲熱地跟打招呼。

轉頭看他:“譚盡啊,早。”

林詩蘭難看的臉把譚盡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譚盡幫收傘,他的傘夠大,一起撐就夠了。

待兩人站得更近,他仔細地打量

林詩蘭本來就瘦,沒多的小臉發著青青的白,秀氣的鼻梁似乎要撐不住眼鏡了。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薄薄的一點都沒有,眼神虛浮。

“沒事。是昨晚的湯,我喝的幾回都不太舒服。”

見譚盡盯著自己不放,再跟他補充一句:“頂多難到下午就沒事了。”

“回回都不舒服,你還回回喝?”他看林詩蘭的表像看傻子:“如果這里是個穿越的小說,你肯定沒法當主角。給你重生的外掛,你卻用它重蹈覆轍。”

“是啊。所以,我們快點把雨季結束吧。”

林詩蘭打開一包紙巾,把腦門上的汗掉,轉移了話題:“你上回說的,想到誓言發出的對象是誰?”

“哦……”譚盡撓撓后脖子:“是有這麼回事,一會兒告訴你。”

于是,他倆站在校門口,等待他說的那個人。

一直等到上課鈴都響了,踩著校門將要關閉的點兒,譚盡發誓的對象姍姍來遲。

“就是。”他往遲到大軍中隨意地一指。

林詩蘭朝著他說的方向去。

是個長相普通的同學,混在人群中難以找出的那種人。

及肩的中短發,過長平劉海將兩邊眉完全遮住,還擋了點眼睛。型比起一般學生要,即便是穿著校服也能材發育得很好。

背著淺黃的雙肩包,跑起步來,步子小而湊,包上掛的櫻桃小丸子掛墜也跟著晃起來。

這個人,林詩蘭有印象。

問:“是誰?”

譚盡說:“我同班同學,蘇鴿。”

——蘇鴿。

林詩蘭一瞬間想起來了,自己在哪里見過

兩年前,第二次回到雨季。

曾無意間撞見一對的表白現場。

那天,被看見的在表白的,穿著打扮和今天的一模一樣。

記憶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有時你刻意去想,什麼都記不起來,但有時,你只是無心地一瞥,電石火間,眼前和畫面和你的記憶發生了關聯。

然后,你徹徹底底地全部回憶起來。

林詩蘭不僅記起蘇鴿,也記起了當時被表白的對象。

他就在自己邊……

“我們走吧,上課遲到了。”

打傘的年有著一張不諳世事的臉,眼神溫和,笑容清澈,臉頰邊有顆小小的紅痣,往那抹純真之上添了一妖冶。

心中暗流涌失神地應好,跟著他往班級走。

他們一起上樓梯。

去到不同的方向前,林詩蘭忽然問他:“你哥還好嗎?”

譚盡沒反應過來:“什麼?”

將話挑明:“譚子恒躲過了災難嗎?”

譚盡的眼底沉沉,像極始終跟隨他們后的那片不散的雨。

眨眨眼,他眸一轉,再看,已又是悉的笑臉盈盈。

“你問他做什麼?”

分明的不想回答。

了然,也不與他浪費口舌。

,林詩蘭走向自己的教室。

沒走幾步,胃中突地絞痛,比之前的更劇烈許多。

腳下一,被自己絆倒在地。

膝蓋火辣辣的疼,可那兒疼不過肚子。

捂住腹部,視線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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