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的速度很快。

比徐濤快。

沖到街邊時，他已經越過徐濤，近眼鏡男。

眼鏡男子的手相當敏捷，他手一撐輕松跳過人行道路邊圍欄，往馬路中間沖去。

車道里正行駛的汽車急剎車，刺耳的胎聲響劃破夜空。司機大聲咒罵。

眼鏡男子險險從車前面沖過去，大在車子保險杠上了一下。但他停也未停，悶頭全力狂奔。

向衡沖刺到圍欄前一躍而起，直接跳了過去。

剛才險些撞到眼鏡男的那輛車司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又見一個著警服的人影撐著他的車前蓋躍過。

幾個車道此起彼伏響著刺耳的喇叭聲。車子歪斜著停了一串。

眼鏡男已經跑到了對街。他翻躍過圍欄，順手一把抄起了路邊店家放的大號綠垃圾桶就往向衡追來的方向砸，出手之后停也未停繼續跑。

向衡往旁邊一閃，躲開垃圾桶，縱躍過圍欄，追不舍。

眼鏡男已經沖進了一棟臨街舊居民樓的后頭，一拐彎，向衡再看不見他的蹤影。但向衡仍舊未停，他一邊沖刺一邊從腰間拔出了警，在樓宇拐彎稍稍減速，腰部下沉。

果然這有埋伏！

一塊廢舊長木板子從拐角后頭用力揮出，朝著向衡襲來！

向衡一曲，整個子斜倒下來，他鏟過這個拐角，躲開了這一擊。手上警一甩，“啪”地一聲子長。向衡揮臂朝那人的打去。

一擊即中！

那眼鏡男“啊”的一聲慘，手上木板飛出，人痛得跪了下來。

向衡腳一點地，單掌一撐，穩住了形，整個人一躍而起。

眼鏡男仍未放棄，他連滾帶爬撲到那木板跟前，抄起板子滾，向后揮打，企圖將近的向衡擊中。

向衡毫沒跟他客氣，飛起一腳將木板踢斷，“刷刷”揮連擊對方胳膊，眼鏡男慘，抱著胳膊滾在地上，眼鏡歪到一邊。

向衡踢開木板，抓著眼鏡男領將他拎了起來。眼鏡男大聲高喊“救命”，仍試圖揮拳反擊。

向衡擰著他的胳膊一轉，反剪他的雙手將他按在了樓墻角。一只著他的后膝，手擰著他手腕手肘頂著他的脊梁骨，眼鏡男再彈不得，痛得著氣嚎。

向衡用著眼鏡男，另一手持著警朝外，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圍，確認沒有異，這男人沒后援。他這才松開勁，掏出手銬將眼鏡男銬上了。

徐濤氣吁吁終于趕到，還是眼鏡男那聲“救命”將他引導到了正確方向。他看到一切結束，扶著膝蓋好好了，下定決心今天開始，不，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鍛煉能。

向衡把眼鏡男給了徐濤，徐濤押著他等著。向衡再次觀察了周圍，然后用對講機通報抓到了一名嫌疑犯，并報告了方位。

眼鏡男大聲著：“你們抓人，警察抓人。我什麼都沒干，我就是看看熱鬧。我會投訴你們的！”

向衡一掌拍向他腦袋：“閉！”

徐濤張了張，又閉上了。執法記錄儀拍著呢，不能打人。算了算了，向天笑還沒適應，不怪他。

有警員在對講里回復，正開車過來接應。

向衡和徐濤等著。向衡搜眼鏡男的，他上有錢包、手機、車鑰匙。份證上寫著名字石康順，26歲。

石康順似乎終于接了現在的境，態度化許多，但里仍道：“我就是看看熱鬧，我真的沒干別的。”

“那你跑什麼！”徐濤喝他。

“你們追我我當然跑了。殺人了啊，我害怕呀。本來就很張，結果你們兇神惡煞地沖過來，我沒過腦子，就是本能就跑了。”

“你還本能的拒捕、襲警。”向衡撿起那塊被他踢斷的木板。“這上面有你的指紋，還有你砸我的那個垃圾桶上面肯定也有。”他又指指自己肩膀上的小儀：“這什麼知道嗎？執法記錄儀。”

哦，你還知道。徐濤不說話。

石康順也閉了。

向衡又問石康順：“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石康順飛快答。

“你見著他樣子了嗎，就說不認識。”向衡喝道。

石康順再度閉。

向衡用手機調出許塘的檔案照片，石康順認真看了一眼，認真回答：“不認識。”

徐濤在一旁安靜聽著，他其實也不明白向衡為什麼要抓他。

向衡收起手機，問石康順的居住地址和來這邊的目的。

“松柏路？這麼遠跑來這邊做什麼？”

“吃完晚飯沒事干就開車出來隨便兜兜風。”

“車呢？”

“停在前面太華路了。”

向衡不聲：“停在太華路，怎麼走到這邊來了？”

“就是想找個小超市買點零食和煙什麼的，然后聽到有人嚷有熱鬧看，我就去了。”

“車子什麼牌子車型？”

“田卡羅拉，黑的。”

向衡繼續問：“車牌號呢？”

石康順不耐煩吼道：“干什麼，我襲警了關我車子什麼事？”

“是，是你襲了警，你的車子沒手。”向衡一臉耐心和藹：“我們在命案現場做調查，你突然發狂，拒捕和暴力襲警，我有充分理由調查你的神狀況以及你有沒有藏匿違品。”

“我沒有。”石康順喊，“你搜去，給你鑰匙。”

向衡不說話了，他看著石康順。

這麼有恃無恐，是虛張聲勢還是早有準備？

石康順在他的目下突然化下來，乖順老實地道：“我，我以前是有吸毒史，但我已經戒了。我就是習慣地，看見警察就害怕。真的，我心虛害怕才這樣的。我車上沒毒品，你們可以搜，我就是出來走走，犯賤看見有熱鬧就往前湊了一下。”

向衡仍不說話，他心里有底了。

徐濤正在心里贊嘆向衡簡直神了，一問就中。他做民警也在街邊抓過不吸毒的，但沒發現這個石康順有什麼不對。向衡真的厲害。結果還沒贊嘆完，卻見向衡臉很黑，似乎他斷案如神一點都不值得高興。

啊，向天笑又要變了？

徐濤正不知向衡什麼心思，警車到了。

向衡和徐濤把石康順押上警車，一行人回到犯罪現場。剛到路口，向衡卻道：“先把這人押這里，我去看看況，看要把他送哪里再說。”

開車的民警應了。徐濤跟著向衡一起回現場。他有一肚子問題，但看向衡臉不好，也沒敢問。

向衡聯系指揮中心找湯榮，湯榮說按時間段能看到這輛田開進這一片區域。確實是轉了幾圈，然后停進了太華路里的一個巷子，那地方沒監控，看不到是否有人上車。也沒看到石康順下車離開，有可能是從巷子的另一邊離開的。這一片是待開發的舊城區，還存在些重復施工之類的問題，所以有些設施沒跟上，有些改建拆掉了沒能及時補裝。

“能看到他跟一個黑外套瘦男人在一起嗎？”

“沒有。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他出現在鏡頭里一直是一個人。我們還在繼續看監控。”

向衡謝過湯榮，回到了現場。

分局里的人已經趕到了。領頭的葛飛馳，分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他正在跟頑強守著顧寒山的錢威涉。

“什麼時候派出所的優先級排在我們分局前頭了？”葛飛馳有些不高興。

“不，不，不。”錢威客客氣氣，“葛隊，我們完全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們沒有優先級，但就是我們所的況有點特殊。”

“特殊什麼？”葛飛馳剛說完，察覺到后有人過來，他轉頭一看：“哦。”

是夠特殊的。

“向衡。”葛飛馳跟向衡打招呼。“你們所可以的，現場安排井井有條，連北區一里都做偵查封鎖了，很有刑偵意識。做得很好，給我們省了不事。”

錢威有點張，生怕這夾槍帶棒的話讓向衡發飆。大庭廣眾的，這麼多雙人民群眾的眼睛在看著，警察吵架多不合適。

結果向衡面如常：“那是，我在這兒呢。這案子你們不愿干了我們所自己理都行。”

大言不慚啊。

錢威垂下頭，不好意思看葛飛馳臉。

比臉皮厚，向天笑同志看來就沒輸過。

向衡完全沒有不好意思，他繼續用人好朋友的語氣跟葛飛馳道：“怎麼回事？干嘛跟我領導擺架子呀？”

葛飛馳也像沒事人一樣如常回話：“我要帶證人回局里做筆錄，錢威說要等等。”

“對，等一等。”向衡看看不遠的顧寒山，“我先跟證人說幾句話。”

也不待葛飛馳給反應，向衡就過去了。

葛飛馳不甘示弱，跟了過去。

錢威覺得自己有責任維護和平，也過去了。

顧寒山冷靜地看著三個警察過來。問向衡：“抓到了嗎？”

“抓到了。但目前還沒辦法證明他曾經跟行兇嫌疑人在一起。除了你的證詞，沒有其他證據顯示他們之間有聯系。也許會有難度，還需要時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向衡想讓明白這個。

為唯一能認出兇手和同伙的證人，簡直就是立在兇手面前的靶子。抓到石康順并沒能解除的危險。如果不能證實石康順參與了案子，跟兇手之間有關系，那他過不久就會被放出來。

有吸毒史，見到警察就有應激恐懼反應，這個理由不算太差。再加上他們對這一帶很悉，知道怎麼躲開鏡頭。這肯定是有預謀的行。

一個負責殺人，一個負責斷后看清楚警察行，這麼有組織，肯定不是普通的殺人案。

顧寒山似乎沒應到張的氣氛，也漠視了向衡語氣里的關心，淡淡地“哦”了一聲，道：“那你們再努努力。”

向衡：“……”

這口吻！你是誰領導呢！

葛飛馳聽得顧寒山的語氣也是一愣，但看到向衡吃癟表又覺得好笑。“你們認識啊？”

顧寒山和向衡都沒回話。

向衡忙著瞪顧寒山，前面沒當的面摔筆就保持住了風格對吧？

顧寒山審視他的表。

錢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