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詭計》第11章 第11章
向衡跟錢威他們一起坐車回所里。
在車上他把況跟程清華簡單說了說,請程清華授權,讓他做部的調查和協調工作。
程清華沉默了一會。
這是讓他授權打自己人的臉嗎?
向衡好意思提,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拒絕。
“我們介這案子會比較深,后期需要配合分局的地方不。現在分局既然有要求,我們還是盡力配合一下。”向衡道:“我當然會仔細審判況再做理,也會考慮到所里的利益。理辦法我都會及時跟所長請示的。”
話說到這份上,程清華確實不好說什麼。剛才葛飛馳把向衡拉一邊的態度也很明確了,人家就認向衡。
“行吧,蘇波是一隊的。錢威你到時幫向衡協調一下。”程清華道。
“好的。”錢威一口應了。
向衡馬上給黎蕘打電話。讓黎蕘調取那起猥案的資料,以及打報告向地鐵管理調取顧寒山說的那四個時段的監控。“你先準備著,我們一會就到了。這個事著急,抓辦。”
黎蕘一早來上班就聽說了昨晚的命案,二隊三隊出了不人,現在還有人員在現場值守。黎蕘正憾自己沒機會參與,接到向衡分派的任務非常高興。
“好咧。”黎蕘應得響亮,車里人都能聽到過手機傳出的大嗓門。
徐濤生怕自己被落下,趕自薦:“你們在所里查,我可以跑一趟地鐵那邊,去取監控。分頭行事,快一點。”
“你們不休息一會嗎?”程清華道。他們幾個可是熬了通宵的,回所里沒躺上兩小時,又趕過來開會。
“不累。”徐濤干勁十足。
而錢威已經在打電話跟一隊通況了。
程清華無語,當初向衡要調來的時候,他還得給大家做員,那時候你們可都不是這麼積極的。
這才過了多久!
——————
武興分局。
葛飛馳把隊員集合起來又開了一個小會。
“現場搜查得繼續。許塘上的那串鑰匙核對一下,盡快找到他的住。”
“昨晚現場照片和影像也再仔細看看,不能干等著顧寒山。看看能不能找出可疑人員。附近也要繼續走訪,從命案現場了個行李袋,這種東西顯眼,也許有別人看到。還有垃圾箱,那小如果覺得有些東西沒用,可能會丟棄。”
葛飛馳又把聶昊一邊單獨安排:“顧寒山的生活圈子特別小。只有家里和醫院。還得繼續跟顧寒山的繼母通,再找找顧寒山住過的醫院,除了顧寒山的個人況,還得打聽石康順。看看顧寒山和石康順有沒有集,在昨晚之前,他們有沒有可能認識。”
“行。”聶昊一口答應。
——————
翡翠居小區。
寧雅敲了兩次門,都沒人應。于是掏出顧寒山給的鑰匙打開了顧寒山家的房門。
一開門,卻對上了顧寒山的視線。
顧寒山就抱著膝坐在客廳地板上,一如從前那樣的懶散姿勢。
寧雅嚇了一跳,忙解釋:“我剛才敲了門……”
“我聽到了,但我不想。”
寧雅一時不知能怎麼接話。這姑娘真是一點沒變。
寧雅把帶的東西拿進來,把菜放進廚房。
等出來,顧寒山已經從地板上起來了,正往房間走。寧雅住,道:“今天一早警察來找我家找我……”
顧寒山停下腳步,轉頭看。
寧雅囁嚅:“呃,他們問了我一些關于你的問題。他們說你昨晚目睹了一起兇殺案,你提供了一些供詞,警方需要核實你的況。”
顧寒山點點頭:“對。”
簡潔的一個字,后面就沒話了。
寧雅手指,繼續問:“你還好嗎,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我聽到嚇了一跳。那個,實在是太恐怖了。”寧雅道。
“還行,有點多。”
寧雅:“……”
顧寒山看著的表,想了想,道:“因為警察問我為什麼會在那里,所以我告訴他們我去找你,經過那條路。警察怕我說謊,說得找你核實一下。我就把你的電話和住址告訴警察了。”
“沒關系,你沒事就好。”寧雅頓了頓,又問:“那你后面會有什麼麻煩嗎?”
“沒有。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警察了。沒什麼別的事。”
“那你緒……”寧雅停了話頭,委婉轉了個彎,“要不要通知你阿姨?”
“警察也找了。他們要求聯絡我家人,我把賀燕的電話給了他們。他們說已經聯絡上了。我神狀況很穩定,沒發病,你不用擔心。”
寧雅笑了笑:“我是有點擔心,所以推了另一個工作先過來你這邊。有點著急,都忘了先跟你說一聲。”
“沒關系。謝謝你。”
“別客氣。”寧雅很客氣。
顧寒山看著。
寧雅笑了笑。
“你還有別的事要問嗎?”顧寒山問。
“沒有,沒有。”寧雅忙擺手,“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跟我說。”
“好。”顧寒山點點頭,“你加我微信,就是我的手機號。你把菜錢的金額發過來,我轉錢給你。”
“你都用微信了?”寧雅有些驚訝。
“是的。我現在跟正常人一樣的。”
寧雅有點尷尬:“好的,我加你。”
顧寒山沒再說話,轉進了房間。
寧雅拿出手機,找出顧寒山的手機號加了微信。顧寒山都沒設置加好友申請驗證,直接就加上了。
寧雅盯著顧寒山的微信頭像,那是一座山。寧雅從早上被警察問話后,心里有個疑慮,顧寒山手機不是沒電嗎,怎麼報的警。但顧寒山站面前時,卻問不出口。竟然比顧寒山還心虛。
寧雅把菜錢金額輸對話框發過去,顧寒山很快把錢打過來了,一句附帶的話都沒有。
這很顧寒山。
寧雅覺到了力。是不是不該一時心回來呢。可是顧寒山是真的很難找到合心意幫打理家務的人,自己也很難自理。寧雅太了解顧寒山了。
但現在的顧寒山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寧雅不知怎麼形容哪里不同。
寧雅抬頭,看到客廳里顧寒山剛才坐著的位置,不想起了從前。
兩年前,2019年1月的最后一天。同樣是這個位置。
寧雅記得很清楚。那年2月4日是除夕,數著日子過的。
那天,顧亮出門后再沒有回來。
顧寒山就坐在客廳地板那個位置發呆,死死盯著爸爸的照片。賀燕打電話給120,因為顧寒山的病史,120通知了第四人民醫院,那是家神病專科醫院。
醫生來了之后,顧寒山開始發狂,攻擊所有試圖向靠近的人。
賀燕報警。
來了四個警察。
寧雅忘不了那一幕。寧雅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生能像顧寒山一樣,像只猛。
踹飛警察,打倒醫生,力大無比,四個大男人都差點按不住。最后被幾個人一起制在地上,咆哮怒吼,沒有眼淚。醫生給打鎮定劑的手都在抖,幾次都沒扎進去。
鎮定劑終于打進去,顧寒山卻還在掙扎。還能一腳踢飛按著的警察,咬傷了醫生,每一個試圖控制的人都了傷。寧雅那時候躲著玄關裝飾柜的后面,害怕得發抖,卻忍不住仔細看。那個時間太漫長,還以為不會結束,警察咆哮著問醫生藥究竟打進去沒有。終于顧寒山疲下來,被綁上了急救床,推走了。
寧雅有些后悔自己再回來。用力眨了眨眼睛,試圖抹掉腦海中的畫面。再定睛時,卻見顧寒山站在的面前。
寧雅猛地一驚,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然后反應過來這是現在。
“我要出門了。”顧寒山說。
“好……”寧雅有些結,緩了緩,鎮定下來:“需要給你做晚飯嗎?”
顧寒山想了想:“不用了。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你把菜收拾好裝袋放冰箱就行。”
“行。”
顧寒山點點頭,背著的包走了。
寧雅又住:“你做什麼去?”
顧寒山回頭看。
寧雅略尷尬:“我多了,就是有些擔心。”
“不必擔心,謝謝你。”顧寒山一貫的冷淡表。
顧寒山走了。
大門被關上,寧雅吐出一口氣。
——————
凰街派出所。
蘇波一臉不高興地杵在向衡的面前:“那天值班大廳的監控我找出來了,還有會議室問話調解的過程,錄像都在,一秒不,你們自己登陸看吧。這是筆錄。”他把一份文件放桌上。
當天跟他一起接待顧寒山的警王曉紅道:“我全程都在場呢,按程序這種案件理得有警,蘇波當時馬上把我過去了。老實說,我們上肯定是站在弱者這一邊的,但是也得講證據。真的,當時只要有一個人證說看到了,我們都好辦。但確實沒人看到。有兩個阿姨跟著一起來的。那兩個阿姨熱心腸,在站臺那兒離那生不遠,說雖然沒看到,但怕生吃虧,就跟著來看看。站臺上的監控也沒拍到那男的作。我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
蘇波道:“這件事我記得清清楚楚,印象太深了。那天折騰了差不多七個小時。那個生,顧寒山,全程僵尸臉,沒有一點正常害者的反應。那男的反倒很像個無辜冤的,急得什麼似的。當然我們也不是用這個來判斷的,只是我們每天理這麼多報警,見到的人太多了,總會有一些看人的經驗。顧寒山還提了好多要求,說那男的是慣犯,手機里說不定有拍。讓我們檢查他手機。那男的為了自證清白也把手機給我們看了。”
“顧寒山呢,看了嗎?”向衡問。
“看了呀。不讓看一眼能罷休嗎?”蘇波說起還有些氣,“就是手機像冊。”他把自己手機拿出來調出圖庫,從下往上劃拉著,“這樣翻了好幾下。雖然只是小圖,但也能看出來沒有拍的那種私圖。自己看了也沒話可說了。”
“還提了什麼要求?”
“就是我調解的時候跟解釋了,現在我們警方特別重視這類猥案,但凡抓到一個肯定都會罰。”王曉紅道:“我還告訴,有報案的都會登記在冊的。那男的,梁建奇,我們查了他的檔案,他沒有任何不良記錄。非說不信,要看一眼。梁建奇當時緒特別不好,他把我的電腦屏幕轉過去,敲屏幕喊你看你好好看。”
向衡:“……”
蘇波對向衡的表有些敏,便道:“我們也沒有違反個人私保護規定,你看監控就知道了。而且就這麼晃了一下,實際也看不到什麼容。”
向衡點點頭。對顧寒山來說,在眼前晃一下應該就足夠了。
蘇波又道:“那梁建奇自己有車,他就是偶爾坐坐地鐵。他有家會計公司,有老婆孩子。那天他要去見客戶的。被顧寒山拉到派出所,他是急得不行,一直打電話跟公司安排工作,跟客戶解釋。也跟我們一頓好說,很擔心被冤枉了影響到家庭。”
向衡忽然心里一,他打開梁建奇的檔案,他名下的那輛車,白田卡羅拉。他腦子里頓時浮現顧寒山那句話:“正好以前見過卡羅拉。Corolla。”
“這種事又不是誰鬧誰有理,我們也得講證據。不然梁建奇也鬧,拉上老婆孩子一起鬧,那又怎麼算。左右都能來投訴我們,我們只能憑證據說話。那個顧寒山的神狀態真的不太對,特別冷靜,梁建奇急得一頭汗,就冷冷看著。我一查,家里兩年前報過警,讓警方協助將送神病院。把醫生、警察全打傷了,兇得很。是真有神病,記錄在案的,又不是我編的。”
王曉紅道:“在沒有證據的況下,我們傾向于調解。有沒有可能是個誤會。比如說不小心到,又或者是別的人到,而回頭正好只看到梁建奇。我也告訴了,這次報案登記了,下次再有人報警,梁建奇肯定跑不掉。好說歹說,卻又要求我們去調地鐵監控,查梁建奇以前的行為。”
“然后你們拒絕了?”
“那肯定呀。隨口說幾個時間線,什麼六點多七點這樣,全是高峰期。地鐵里頭多攝像頭啊,這多大工作量。有依據就算了,現在是完全沒依據,張就來。如果全都這樣胡攪蠻纏,把警察耍得團團轉,我們還要不要干別的了?”蘇波越說越火大。
向衡能理解。
“真的,如果撇掉別,顧寒山那種,我哪天哪天見過他,他在干什麼,日子記得那麼清楚,比梁建奇更像變態。”蘇波氣得口不擇言。
向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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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步行街。
顧寒山坐在長椅上,遠遠看著奇創大廈的大門。
這長椅就是那天被耿紅星搭訕時坐的椅子,坐在這里,能看清楚奇創大廈出的人流。
奇創大廈12層,是“第一現場”傳公司的辦公室。顧寒山上去過,但一個人都不認識。際不是的強項,很難跟人套近乎,很難建立友誼。
沒有朋友。
而需要朋友。那個朋友最好能在“第一現場”任職。
之前給寧雅微信轉賬時,隨手翻了一下朋友圈,看到了耿紅星的自拍,那照片背景后面出的墻面裝飾畫讓認出來,就是“第一現場”傳公司。
顧寒山坐在這里,等耿紅星下班。
腦子里存著218種裝偶遇搭訕方法,也許能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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