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掌門是不是監考問劍峰啊？”

陸斐斐聽到這話腳步一頓，看著前方站在落靈峰峰門口的幾個弟子悄悄躲了起來。

“是啊，怎麼了？”另一位弟子回道。

方才問話的那個弟子出一副夸張的表，“嘖嘖嘖，真倒霉，連小抄都沒得抄。”

陸斐斐聞言挑了挑眉。

“噓！”另一個弟子打了他一下，低聲道，“你是傻子嗎？這里來來往往這麼多人，你說這麼大聲干嘛！”

“沒事!這來往的弟子里十個有九個都想著作弊呢，他們就算聽到也不會說什麼。”

“你想干什麼？”

那位弟子朝他招了招手，“你們看，這是我花大價錢買的留憶石，這次考試的容全在里面，你要不要？”

“不要，我可不敢在長老面前作弊。”

“這留憶石的事怎麼能做作弊呢？再說了監考我們的可是明長老……”

見那一伙弟子走遠后，陸斐斐從樹后現。

“不錯嘛，年紀輕輕就學會作弊了，只可惜膽子大，腦子不行。”

留憶石那麼明顯的靈力波，除非監考長老是傻子，不然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算了，這些事讓那些長老們忙就好。”悠哉悠哉的繼續往考場走去。

沒想到考場之后又見到了之前那個拿著留憶石的弟子。

“嗯……巧。”陸斐斐看著他輕笑一聲。

過了好一會，幾乎都快要到考試時間了，監考長老才姍姍來遲。

奇怪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葉醞溫，如果沒記錯，葉醞溫應該不參與這次的監考。

而且他們這個考場原本應該是明長老監考。

“明長老有事耽擱，由我暫代監考之職。”葉醞溫開口解釋了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他手里拿著一沓卷子，卻沒有直接發下來，抬眼看向左邊最角落的男弟子，微微皺眉，“東西拿出來。”

被他看著的男弟子明顯一慌，卻還是道:“我沒什麼東西……”

葉醞溫懶得聽他廢話，隨意揮了下手，那男弟子袖中就掉出來一塊石頭。

有認識的弟子驚呼出聲，“是留憶石！”

“要看看里面是什麼嗎？”葉醞溫手指有規律的敲擊桌面，每敲一下在場的弟子心臟都跟著一下。

男弟子臉灰白，垂頭喪氣的站起走到葉醞溫面前的桌子上，把留憶石放了上去。

葉醞溫掃視了一周，“至于其他的人，是你們自己上來，還是我一一指出來。”

在座的弟子一個個跟鵪鶉一樣不吭聲，沒有一個人上去。

他們心里還抱有僥幸。

“右邊倒數第三個，袖子里面的東西。左邊正數第五個，發帶里的……還要我繼續說嗎？”

弟子們對視一眼，眼神遲疑，不過片刻，一個弟子站起拿出了自己藏在發簪里的小抄，接著，其他弟子也陸陸續續站起，略數來，幾乎有一半的弟子都拿的有小抄。

各式各樣的用品，千奇百怪的藏匿地方，幾乎讓陸斐斐這個見貫了許多作弊方式的異世人都嘖嘖稱奇。

等弟子們都把小抄上了之后，葉醞溫才開始分發卷子。

拿到卷子后大致看了一遍，這上面的題目幾乎都復習到了，掃一眼就能知道答案。

嗯……說不定能提前卷。

拿起筆寫了起來。

以為開始，其他弟子也都拿起筆來，著頭皮開始作答。

無論如何，選擇題一定要寫完，萬一全蒙對了呢！

這是所有弟子拿起筆的那一刻唯一的想法。

屋漸漸響起鼻尖紙張的沙沙聲，坐在下面的弟子都是皺眉咬牙面猙獰，還時不時的拽一把頭發。

以至于在這其中下筆如飛游刃有余的陸斐斐格外顯眼，目也總是不經意間就落到了上。

在葉醞溫第三次不自覺的看向陸斐斐，他皺了皺眉，以手支頭，閉眼假寐。

等陸斐斐終于做完所有的題目，時間才過來一半。了有些酸的眼眶，拿起卷子放輕腳步往葉醞溫的位置走去。

幾乎是在走到葉醞溫邊的那一刻，他就睜開了眼，長睫輕，眼神似乎有些迷蒙，“怎麼了？”

“提前卷。”陸斐斐把寫好的卷子遞了過去。

坐在前幾排的弟子聽到了陸斐斐說的話，看著他們才寫了一半的卷子滿臉震驚。

陸斐斐看到其他弟子的表，翻了個白眼心里吐槽道:廢話，這種卷子我都做了二十年了，閉著眼都能蒙六十分。

葉醞溫接過試卷看了一眼，朝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陸斐斐收拾好東西往外走，沒有回且洵峰，反而向明長老住的毓言峰走去。

想起開考之前葉醞溫說的話。

有事耽擱……

明長老手里也有開啟后山境的一塊碎片，算算時間，也到了云驚夢開始手的時候了。

說來今天也巧，弟子們都在考試，長老們忙著監考，毓言峰上也沒什麼弟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手的機會。

就是不知道兩人確切的見面的地點，只能一個一個地方的找過去了。

陸斐斐想到這里嘆了口氣。

不過倒是不著急，畢竟云驚夢就算想干什麼也要先把卷子寫完，按照題量，最早也要半個小時后才能出來。

還有時間。

陸斐斐從劍落到毓言峰側面，下來就直奔明長老的臥房，可明長老并沒有如預想的待在那里。

“嗯？不在這還能在哪？這可是最合適的地方了。”

繞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明長老的影子，無奈之下邊走邊想。

“難道他們沒約定在毓言峰見面？其實也倒是有可能是在后山，但按后山和弟子峰距離……一來一回時間也不夠啊。”

陸斐斐往四周隨意的掃了一圈，突然在大殿門口看見一個模糊的有些悉的影。

心里有了一個猜測，小心翼翼朝大殿方向走近，終于在十步遠確定了這人的份——還真就是明長老！

在他的頭頂正上方，毓言殿三個金閃閃的大字折著耀眼的芒。

陸斐斐沉默了，以為盜取碎片這種事怎麼都會在一個蔽的地方，以至于就沒從正門進，到了毓言峰后也沒想著往大殿的方向找。

可是明長老就這麼明正大的站在這里，一正氣，昂首，除了盯著峰門口的目有些熱烈，沒有毫異象。

甚至都讓陸斐斐有些懷疑是不是判斷失誤了。

“明長老？”走到這人面前打招呼。

明長老沒有看，依舊的盯著峰門，“何事？”

“葉長老說您有事耽擱了，弟子便想著來問問有沒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你幫不上，走吧。”明長老毫不留的驅趕。

“嗯，好的。”陸斐斐應聲，卻沒有離開，“明長老，您是在找什麼人嗎？用不用我去把來。”

“不必，讓我在此等。”明長老目變得悠遠，好像過峰門口那條悠長的小路，看見了他苦苦等待的那人，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甜。

“那弟子能問問那個人什麼名字嗎？”

約莫是還沉浸在回憶中，明長老下意識的回道:“小夢夢。”

他眼里有著綿綿意，獷的聲音溫的能掐出水來。

“呃……”對上明長老一瞬間凌厲的眼神和他手中現形的一人多高的斧頭，陸斐斐立刻改口，“好名字！”

明長老滿意的把斧頭收了回去。

“我和，在那杏花微雨的清晨相遇，那時穿著一淺藍的襦，俏皮又溫，打著油紙傘從我側走過，當出現的那時，我的眼里只余一人……”

一個材高大，蓄著一下胡子，比整整高了兩個頭的男子，刻意掐著嗓子，用一種極其尖銳且麻的聲音講述了他和那位小夢夢的相遇、相知和相。

陸斐斐痛苦的捂著耳朵，可越聽越不對勁。

明長老描述的故事……聽起來似乎有些耳？

忍不住打斷問了一句，“明長老，冒昧問一句，您看過《杏雨落》嗎？”

明長老臉上的深散去，一臉嚴肅的看著說:“我為一宗長老，怎麼會看這種描寫的閑書！”

陸斐斐:……

“你說的對，不過你今日和小……呃、夢夢見面是為了什麼呢？”

明長老眼里滿是，“小夢夢說要和我結為道。”

“哦，是那麼善良，的面龐看起來就像四月的桃花……”

陸斐斐再次痛苦的閉上眼，默默的退到一邊藏了起來。

明長老自顧自的又說了一會，才終于停了下來，又開始深款款的看著峰門口。

這次等了沒多久，云驚夢的影終于出現在峰門口。

陸斐斐松了一口氣，可下一秒又重新吊了起來。

明長老踏著小碎步，尖著嗓子喊道:“小夢夢，你可算來了！”

陸斐斐被這一聲激的打了一個，了胳膊上冒出來的皮疙瘩。

云驚夢也驚的后退了一步，可終究沒有躲開明長老的臉襲擊。

虎背熊腰的明長老努力的往懷里，嗔的錘了一拳，尾音漾，“真是的，讓人家等這麼久。”

云驚夢被他這“”的鐵拳錘的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勉強穩住形，“咳、咳咳，東西你帶來了嗎？”

“討厭，你怎麼都不人家!”明長老嗔道，不開心的跺了兩下腳。

不遠的樹木被震的樹葉撲簌簌的落下。

連陸斐斐這個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人都有些不住了，已經無法想象如此直面沖擊的云驚夢會是什麼表。

聽見云驚夢聲音抖的問:“那、那我應該什麼？”

明長老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又錘了一下，“討厭了，你之前不是一直人家小明明嗎？”

“小……小、小明明……”云驚夢聲音抖的越發厲害，“你、你能把東西給我了嗎？”

明長老卻沒有如所愿出東西，一甩袖子從懷里出來，鬧起脾氣來了，“你這個負心漢，你是不是只想著那塊碎片，一點都不在乎我！”

云驚夢看著在正前方比臉還大的拳頭，對上明長老那張胡子拉碴的臉違心道:“我自是……在乎……你的。只是，你不把東西給我，我如何嫁給你？”

明長老一臉傷的看著，不可置信道:“你前幾日明明說過會十里紅妝來娶我的，可、可你如今……如今竟卻要嫁我？！”

聲音悲痛，字字泣。

就是聲音太大，震的人耳朵疼。

陸斐斐從儲空間中拿出《杏雨落》來，滿意的看著眼前轉版的“娘”怒斥“負心漢”。

嗯，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