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長老那里離開之后, 陸斐斐心里一直不安穩。

顯而易見的，兩個月后回音谷谷主容韻被魔修襲擊和夢長老有關，傷……也應該與此事有關。

而猜測, 夢長老會這麼做的原因和那次大戰有關。

但宗史中關于那次大戰的描述太過簡略，只能知其大概。

如果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勢必需要找到一個親歷過那次大戰的人問問。

最先想到的是明長老。

他可能知道的不是最多的, 但他卻是有的向他問起當年的事卻不會被察覺異樣的人。

陸斐斐做好準備之后來到毓言峰, 卻被林十三告知明長老正在后院中修煉。

“我帶師姐去吧。”林十三說。

“謝謝小十三了。”陸斐斐回道。

林十三抿了抿, 沒有再說什麼, 帶著往明長老明長老修煉的地方走去，沉默的讓覺有些奇怪。

“小十三, 你怎麼了？”皺眉看向他。

林十三搖了搖頭，語氣低迷，“我沒事……你不要喊我小十三。”

又問了一遍，林十三還是什麼都不說。

陸斐斐索停下腳步，抓著他的袖子, 強迫林十三和對視。

片刻后, 林十三的臉越來越紅，視線也有些飄忽，他嘟囔著移開視線。

“……你不要這麼看我。”

陸斐斐點頭, “行，說說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十三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來一句，“……我不小了。”

陸斐斐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角控制不住的彎了彎, 擼了一把林十三的頭發, “噗, 你才十五歲，我都一百多了，你不小誰小？”

林十三的頭發和他這個人一樣，起來有些扎手。

他有些惱了，不高興的揮掉的手，繼續往前走，傳過來的聲音滿是郁悶:“反正不要小十三！”

“好好好，我以后你林師弟好不好？”陸斐斐上前兩步追上他哄道。

小孩子還是順捋畢竟好。

林十三想也不想搖頭，“不行。”

他不要大師姐這麼喊他。

“那十三三？三三？十十？還是林林？”陸斐斐來興趣了，笑瞇瞇開口道，眼底滿是戲謔。

林十三沒聽出來話里的逗弄，皺著眉頭一一駁回。

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拍了拍林十三的頭說:“好了，雖然我覺小十三起來好聽，不過你要是不愿意的話，我以后喊你十三好不好？”

林十三最終點了點頭，“嗯。”

“還有啊，修煉要學會勞逸結合，我聽問劍峰的其他弟子說你這段時間經常在演武場待到半夜？”邊說邊湊近，看清了他眼底的烏青。

林十三在靠近的一瞬間僵直不，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陸斐斐放輕聲音，“不是責備你，我是怕你累著自己。畢竟你現在才十五歲就到練氣后期了，已經比很多人都厲害了，不用這麼著自己。”

“再說了，你現在還沒有筑基，這麼不眠不休的修煉也吃不消。”陸斐斐替他理了理襟，“回去休息會吧，今天先別修煉了。”

“好、好……”林十三僵的點頭，四肢同步離開了。

陸斐斐看著他的背影挲著下，“奇怪，怎麼覺最近這一段時間十三狀態都有些不對。”

是還有什麼事沒注意到嗎？

“吱呀——”

背后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明長老滿大汗的站在門檻，背后扛著一把大斧頭。

明長老看見有些意外，了把臉上的汗問:“你來找我？”

陸斐斐點了點頭，不聲的退后了幾步，拉開了和那把斧頭的距離，“嗯，明長老，弟子有件事想問您。”

“那你去毓言殿等著吧，我一會就去。”明長老拎著斧頭往回走。

陸斐斐看著他手里的斧頭突然喊住他，“明長老，您覺得林十三適不適合用斧頭或者大刀之類的？”

明長老形一頓，咬牙切齒的開口:“我當初給他選的就是一把刀，那小兔崽子不愿意學，嫌刀太丑。”

“劍有什麼好的？又小又沒勁，哪有斧頭用著舒服……”明長老一說就停不下來，噼里啪啦講了一頓斧頭比劍好的地方。

話里話外都是說林十三眼不行，沒眼力見才選了劍。

陸斐斐沉默片刻，打斷了正說在興頭上的明長老，“長老，我是劍修。”

明長老表一僵，“那又怎麼了，我說的有哪里不對？沒功夫跟你說了，我要走了！”

陸斐斐看著明長老離開之后，也往毓言殿的方向走去。

等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又想明長老方才說的話。

要說林十三嫌刀丑不愿意學，陸斐斐是不信的。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厚道，但林十三確實是沒什麼審。

不然他也不會覺得之前做的那碟形狀扭曲的糕點好看了。

那林十三又是因為什麼不愿意用刀和斧頭呢？

正在在那里想的時候，明長老來了。

他換了服，又把那把斧頭收了起來，看起來倒是沒之前嚇人了。

“問什麼事？”明長老開口問，嗓門依舊很大。

陸斐斐定了定神回道:“弟子想問一下三百年前玄衍宗和魔修的那場大戰。”

看見明長老眼神一凜，陸斐斐心中警報拉響。

“你問這做什麼？”明長老直視著，面容威嚴，目里帶著幾分打量。

陸斐斐幾乎是在一瞬間得出了結論——判斷失誤了。

這場大戰在明長老心中的分量比想象中大的多。

“弟子昨日翻宗史的時候偶然看到了這件事，今日來找十三就順便問問您。”避重就輕道。

“你想問什麼？”明長老繼續開口。

話已至此，陸斐斐只能著頭皮問出來，“弟子想問問關于回音谷……”

“不知道。”明長老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可陸斐斐清楚的看見了當提起回音谷時，明長老眼里一閃而過的恨意。

“可您不是親歷過那場大戰嗎？”

“我只負責打架，哪里知道這事……去去去，別煩我了。”明長老皺著眉，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明長老……”

陸斐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明長老給趕走了。

站在大殿門口緩慢的眨了眨眼。

明長老的反應不對勁。

那場大戰中確實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誰都不愿意告訴自己。

夢長老不愿意說，明長老也不愿意說，那掌門大概率也只會忽悠。

如果想從他們里撬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手中必須掌握足夠的，讓他們無法忽視的信息。

而現在唯一能得到信息的地方就只有——藏書閣。

藏書閣分為五層，而宗史之類的書籍被存放在第一層最靠里的位置，按年歷依次擺放，五百年為一冊，而那場大戰是在三百年前，被擺放在最外層。

找到了。

陸斐斐拿出那本宗史翻到最后一頁。

上面記錄著在那次大戰中死去的長老弟子名字。

拿上這本宗史，敲了敲管理藏書閣書籍的弟子面前的桌子。

“大師姐！”原本還在打瞌睡的男弟子猛的站起大聲喊道。

陸斐斐安道:“不用張，我就是想找本書。”

“大師姐，您說您想找什麼，弟子現在就去找。”男弟子殷切問道。

“我想找掌門那一屆的弟子名單。”陸斐斐說。

“好的，大師姐，我這就去找！”男弟子說完一溜煙往樓上跑去。

“哎！你走了有其他弟子來借書怎麼辦……”

等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那個男弟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陸斐斐無奈的嘆了口氣，“怎麼風風火火的。”

不過現在是午時，來藏書閣的人并不多，就坐在臺子后面暫時接替了那個弟子的事務。

午后的暖洋洋的，等了半天也沒見到男弟子回來，有一搭沒一搭的翻閱著手下的借閱記錄。

能明顯看到出來，自從上次測考之后，來藏書閣借書的人明顯變多了。

“真不錯。”滿意的點頭，“不過十三也來藏書閣借劍法書了，他不是不識字麼？”

邊說邊打了一個哈切。

“之后去問問他吧，哈切……奇怪，那個弟子怎麼還沒回來。”

頭頂上突然投下一片影，陸懷玉手里拿著一本書出現在面前。

“是陸師弟啊，來，你借的什麼書，我給你記下來。”

陸斐斐看著陸懷玉手里的書，揮筆在上面寫下書名，邊寫邊夸道:“不錯，努力修煉才是正值你這個年紀的修者應該做的。”

“大師姐，我們明明是一般年紀的。”陸懷玉無奈道。

陸斐斐朝他揮了揮手。

陸懷玉順從的低下頭。

“但你也說了，我是大師姐，師弟要聽師姐的話。”陸斐斐滿意的了他的頭發說。

“好，不過師姐，你怎會在這里？”

陸懷玉看了一眼手中的筆紙說。

“哦，我讓之前在這里管借閱的弟子找書去了，其他弟子不知道去哪里去了，我就在這里替一會。”

“大師姐！”之前那個弟子終于回來了，抱著一堆半人高的書跌跌撞撞的朝這邊走來。

陸斐斐連忙從他手中接過，“多謝你了。”

男弟子憨憨一笑，不好意思的著后腦勺說:“不麻煩，不麻煩，嘿嘿。”

陸懷玉把一半書接到手里，“這些書是……”

陸斐斐含糊道:“哦，幾十年前的一些弟子名單——放在那里吧。”

陸懷玉把書放到指的的地方，又從懷里把書接過來也放到那里。

“師姐要找什麼，我幫忙一起找吧？”

“不用，”陸斐斐搖頭，“你去忙吧，后天就又要考試了，考不過可還是要關閉的。”

這次的考試類型和上一次的不同。

玄衍宗考試是著來的，一次筆試，一次武試，等到年末的時候則是筆試加武試一起考。

上一次是筆試，這一次就是武試，在各弟子峰的演武臺上進行比試，同等修為弟子對打，勝者積一分，積夠二十分算武試及格。

每人最多可比四十次，如果四十次后還未積夠二十分，則算作此次武試不及格，不及格弟子需要關閉。

但也和上次相同，武試考不過的可以參加筆試，筆試及格就不用關閉。

正巧這次考試和宗門大比隔的時間很，陸斐斐也打算趁這個機會選出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

當然無論筆試還是武試，對陸懷玉都不問題。這只是勸他離開的理由。

畢竟如果陸懷玉在在這里，接下來的行就會很不方便。

在把陸懷玉勸走之后，陸斐斐席地而坐，從那堆書里出一本翻看了起來。

嗯，師尊竟然還有一個師兄嗎？

拿出宗史從倒數第一頁往前翻，在倒數第二頁找到師尊師兄的名字。

陸斐斐心驀地有些沉重，放下宗史，拿起名冊又往前翻了一頁。

查到夢長老的師尊是知靈長老，聽說也在那場大戰中死去了。

翻看完這一本后，又拿起了下一本找了起來。

直到第七本的時候，找到了那位長老的名字。

在那位長老的名字下面有三個名字——夢珮，祁清和柯泠。

陸斐斐拿出宗史翻找，在倒數第九頁，已殞弟子名單中，看見了柯泠這個名字。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