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瑤》第92章 終篇:攜手作戰
大長公主霍老將軍登門, 褚老太太自然得親自招待。
今日恰逢休沐,加上昨夜收到拜帖,褚家的主子一個不的到了客堂, 兩家的小輩們互相給長輩見了禮后,便由褚逸帶著去參觀府邸
霍家來了三個小輩,褚家幾位公子自然都得出來陪著,連剛從國子監回來的褚墨也不例外,一群人浩浩的在府中游逛, 惹得府里的小丫鬟們頻頻側目,且眼帶秋波。
作為一行人中唯一的姑娘, 褚瑜略顯彷徨。
面上雖不顯,心中卻是微, 若是婳姐姐在就好了, 也不至于這般無措。
這兩日府中不允許出門, 昨日還是從三哥哥那里聽說婳姐姐已經醒了,婳姐姐因自小習武底子好,眼下已經沒有大礙了, 再休養幾日便可,只是...手腕的舊傷好像又復發了, 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霍家與衛家是世,是以這些年褚逸與霍家的公子在衛家的席面上見過幾回, 不過因著年紀的關系,褚逸跟霍四郎霍五郎倒沒有說上幾句話。
但以褚逸的能力,并不會因此冷場。
很快,褚逸便同霍北瑄聊到了一。
畢竟二人都是走的文路,有許多共同語言。
至于霍北庭...
自然由褚容一對一的招待著。
并不全是因為大家都是紈绔,所以惺惺相惜。
而是因為霍北庭看褚瑜的目太過明目張膽, 好像隨時準備湊上去。
褚容的風寒還未好全,神氣不大足,他原本是想著出來個臉就回去,奈何對方來了個霍北庭,且來者不善。
他只得打起神應對。
邊亦步亦趨的跟著個長安第一紈绔,霍北庭終究是沒有找到機會去褚瑜面前拆魏鈺的臺,只得退而求其次,“久仰褚小判大名,今日總算有幸一見。”
因為大家都是紈绔,所以他昨夜從南跟他說了大半夜這位的事跡,然后不知為何,心里竟莫名冒出一勝負,因此,他今日出門還盛裝打扮了一番。
沒想卻見到個病秧子。
這一對比起來,他覺得自己還是能住這長安第一紈绔的。
說完還自我覺良好的裝模作樣的理了理襟。
褚容將懨懨的看了他一眼,“時見過一回。”
他又不是姑娘,為什麼這只孔雀要跑到他跟前來開屏。
霍北庭一愣,“有嗎?”
他怎麼沒印象呢?
“衛家,我們揍魏鈺時,你才這麼高點,你幾個哥哥負責搶人,你負責在后頭撿魏鈺的靴子。”褚容抬手在大比了比。
因為生病的原因,褚容了平時的意氣風發,又因為嗓子沙啞,他懶得多說話,此時此刻,竟給了人一種穩重斂的錯覺。
這很不符合長安第一紈绔的份。
霍北庭,“...”
剛開的屏頓時收了起來。
提小時候就不地道了吧。
廣陵紈绔與長安紈绔第一次鋒。
褚三哥以年紀取勝。
但霍北庭是誰,他可是打仗從沒輸過的霍五郎!
“這麼算起來,褚小判應該及冠了吧?”
褚容沙啞著嗓子,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字云微。”
霍北庭哦了聲,長長一嘆,“真羨慕云微啊,都有字了,不像我,今年才十六呢。”
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年呢。
不像你,是個年紀大的病秧子。
褚容終于聽出了點什麼,合著是來找茬的。
他咬咬牙,忍住暴脾氣。
今兒知道霍五郎上門,在出院門前,父親母親流對他耳提面命,絕不可以招惹事端!
可奈何有人不安分呢!
褚容在暴起前無意中瞥到自家氣定神閑的大哥,默了默后,他下沖學著大哥的樣子,負手微微抬頭,不輕不淡道,
“你比我小五歲,鑒于衛家與霍家的世之,于于理你都應當喚我云微兄,或者褚三哥,直接喚字很是不妥。”
霍北庭又是一愣,“...”
說好的紈绔呢,你這哪點像紈绔了,連頭發兒都不像好嗎!
第二次鋒。
褚三哥再次以年紀取勝。
霍北庭沒有再急著開口。
不管是云微兄還是褚三哥,他都不想呢。
年就得有年的不羈與傲氣。
雖然也不明白為什麼不羈與傲氣要現在這種事上。
大概還是年骨子里的勝負作祟吧。
耳邊終于清靜了,褚容心里樂開了花。
終于會了一把大哥的快樂,簡直不要太舒爽。
“那云微兄應該有未婚妻了吧。”這份清靜很快就被打破,“云微兄都及冠了,總該不會還沒有定婚吧。”
褚容,“...你有?”
霍北庭笑開了花,“沒有,我還小呢,不急。”
“不過,等我到云微兄這個年紀的時候,肯定已經娶妻生子了。”
褚容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數遍。
就是個弟弟,不生氣,不能手!
但是...這人特麼到底是什麼大病,連這都要拿出來比。
霍家五郎是怎麼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死的。
“嗯,等你親,我一定給弟妹封個大紅封,順便說說你當年吊著鼻涕給魏鈺撿靴子的事跡。”
霍北庭的笑容霎時僵在邊。
他哪里有吊著鼻涕,這是造謠!
第三次鋒,長安紈绔完勝!
走在前頭的魏鈺實在忍不住了,在褚崢旁邊無聲的聳著肩膀。
果然,能打敗紈绔的還得是另一個紈绔。
褚崢擰著眉頭問魏鈺,“他在廣陵也是這麼...欠揍?”
何止是欠揍,本就是找!
魏鈺抹了把臉,盡量用很平靜沉穩的語氣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褚崢默了默,步伐的稍微大了些。
就那板,怕是經不住他一拳吧,所以,還是離遠些比較安全。
魏鈺快走幾步跟上褚崢。
逮著空隙飛快瞥了眼褚墨邊的褚瑜。
恰好,對上姑娘也看過來的視線。
目驀然相撞,二人微微一愣后同時的偏過頭。
姑娘邊掛著歡喜的笑意。
年眼里帶著雀躍璀璨的星。
年人的喜歡好像就是怦然心跳,滿心歡喜。
緩緩爬上屋頂,灑在院里的樹木,山水,花草上。
也灑在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容上。
世子沉穩端方如玉,年攜著書香秀氣,相差六歲卻相談甚歡,從詩詞歌賦談至廟堂天下。
將軍微微蹙起的眉頭,著肅目威嚴,聽著邊曾一戰名卻藏份的小將,說著對行軍打仗,邊境局勢的見解,逐漸放下了曾經的偏見,眼里出賞識和喜悅。
安靜溫的小公子正陪著妹妹下棋。
兄妹二人時不時小聲談兩句,哥哥邊帶著十足的寵溺,妹妹笑的溫而又燦爛。
當然,還有兩道意綿綿的目偶爾遙遙相撞,年的心砰砰直跳。
這一切看起來無比的好,讓人很想要停留在這個明的晌午。
就連不知何時踩在石凳上臉紅脖子斗蛐蛐的兩個紈绔,都格外的順眼。
甚至為這副麗的風景畫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
清風堂
大長公主乃褚瑜及笄禮上的正賓,由來做人最合適不過,也足矣表示霍家的重視。
霍老將軍雖是個武將,但在這方面半點不含糊,該講的規矩禮儀一樣也不。
有大長公主在,這件事便無需霍老將軍來提,眾人一番寒暄客氣后,大長公主才笑著說到了正事上。
褚老太太看了眼四平八穩的大兒媳,不聲的接了話。
“大長公主您是知道的,我就這麼一個孫兒,之前在婚事上又差點著了道,是以眼下一家子人在這事上都很是謹慎。”
大長公主笑了笑,溫聲道,“瑜丫頭乖巧可人,規矩知禮,子又好,若非我家孫輩年紀不合適,我早早就來了,哪還能便宜別人,且這一家有萬家求,謹慎點是應該的。”
“我既然敢開這個口,便是心里有底的,斷不會害了瑜丫頭。”
褚老太太忙道,“那是自然,五丫頭能得大長公主護是的福氣,只是不知...大長公主說的,是霍家哪位公子?”
說罷,有意無意看向霍老將軍。
這話雖是明知故問,卻也是不得不問。
大長公主剛剛只說了是霍家小輩,并未明說何人,眼下見褚老太太未有抗拒,這才笑道,“是霍老將軍外孫,魏鈺。”
魏鈺?
二房三房聞言都是一愣,他們一直在想是霍四郎還是霍五郎,卻沒想到,竟是魏鈺。
兩房的人不聲的看了眼老太太,見老太太雖有訝異,卻不達眼底,立刻便明白老太太心里應是有底的。
霍老將軍短暫的打量了褚老太太和褚明鶴夫婦的神,心中頓時一喜,看來這是有戲!
于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霍老將軍在夸獎自己外孫如何如何的好。
模樣生的好,文武雙全,沉穩懂事可靠。
之前沒有過通房,妾室,將來也斷不會有等等等等...
褚家眾人面帶笑容認真的聽著霍老將軍夸贊。
模樣生的好,這點他們非常認同。
但是...沉穩二字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就跟說他們家三公子從不闖禍是一個道理。
不過,沒有通房,不納妾室這點倒很得褚家人的心。
褚家男子不得納妾這是褚家的規定,可兒嫁出去如何,還要看夫家的規矩,若將來真能一心一意待他們家姑娘,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是...這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
若人家真要納妾,他們也沒法手。
霍老將軍來時應該是做足了準備的,立刻便承諾,絕不會允許魏鈺納妾,否則打斷他的。
打不打斷另說,就憑著霍老將軍這十足的誠意,褚家人便容幾分。
霍家雖不如褚家基深,但亦是大霽數一數二的門戶。
人家老爺子都這般說了,他們再在這點上拿喬,未免有些不妥。
“這點我自然是相信霍老將軍的,只是我一介婦人,長居后院對魏鈺不甚了解...”
霍老將軍揮揮手,很是爽快道,“老太太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就是,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褚老太太看了眼大兒子,笑著道,“我就是近日聽說了一些傳聞,說什麼魏公子不學無,囂張霸道,可我一琢磨總覺得不對,霍老呆在邊親自教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
“我家這孫兒啊,膽子小,子又和,我就指著給尋個會照顧人的夫君,要是子太跳,我就怕...孩子們合不來。”
霍老將軍聽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這話是說,我家孫兒乎乎的,不敢到你家那野猴兒手上。
霍老將軍當即就要替自家外孫正名。
是以,三言兩語就將魏鈺藏起來的那層份的干干凈凈。
從聞峽谷那一戰開始,到最后穿過千軍萬馬取敵方首級那一戰結束。
中間不曾省略過任何一戰,任何一個細節。
霍老將軍連胡子都在努力的向眾人證明,我家小子很厲害,非常厲害,絕對不是什麼無所事事的紈绔!
茶添了又添。
換了兩壺新茶后,才總算落尾聲。
雖然過程極其詳細,又極其冗長。
但褚家人并沒有半點不耐煩,都聽得非常認真。
畢竟,這位霍老口中用兵如神,英俊不凡,沉穩可靠的小將,真的很可能會為他們褚家的姑爺!
因為老太太期間數次點頭,衛氏眼里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但魏鈺是霍遠洲這件事,對褚家人來說還是很震撼的。
褚老太太有意試探,只是想確定魏鈺是有意藏拙才以紈绔示人,還是說這兩者都不耽誤,他子本就如此乖張,但卻沒想到,竟炸出了這樣一個驚天消息。
霍家蒙面小將年名,說一句傳遍大霽每個角落也不為過,不僅僅是因為他在行軍打仗上的天賦和就,還因為他臉上的面為他增添了幾分神。
人對神的事總是充滿了好奇。
所以,一傳十十傳百的,霍小將在大霽百姓的眼里,都快傳降世神仙了。
直到近年邊境停戰,再沒有霍小將的消息傳出來,傳言才消停不。
但霍小將這幾個字已經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了。
霍老又進行了一番總結后,才道,
“這孩子不喜歡功名利祿,所以才...”
大長公主輕輕咳了兩聲,霍老立刻反應過來,“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哦,對了,明年的秋闈他也會下場,屆時定能考個功名,絕對不會辱沒了褚丫頭。”
老太太眉眼帶笑,“這倒無妨,只要是個好孩子,不像我家三郎那猴子兒,我就放心了。”
這回換衛氏咳了。
眼見霍老雙眼發亮,老太太便知說過了,又道,“畢竟關乎孩子一生,可否容我們考慮一二。”
前有信任可靠的大孫子證實了品行,后確定人家孩子不僅不是什麼紈绔,還是個年英雄,褚老太太心里對這樁婚事還是很滿意的。
但這種事,方總歸得矜持些。
霍老將軍卻沒明白過來,以為褚家還有什麼疑問,正要開口詢問便聽大長公主道,“該是這樣,我過兩日再來一趟。”
說罷,還朝霍老將軍輕輕點頭示意。
霍老將軍雖仍然不大明白,但還是接了話,“是是是,您慢慢考慮,不急不急。”
而后大長公主便岔開了話,眾人不再提這事,又閑聊了一番。
到了午時,褚老太太親自起請大長公主跟霍老前往飯廳用席面,霍老原本還想客氣幾句,但大長公主卻應的干脆。
霍老便沒再吭聲,想著這大概也是長安什麼說親的規矩吧?
的確,還真能算是。
長安眾高門大戶,暗地里多多有些不文的規矩。
就像上門說親,若方沒有半點意思,府里是不會擺席面留客的,頂多就是邀請用個便飯,斷不會是老太太親自起留飯。
這擺了席面留人,意思便是說,有戲。
霍老雖然不大懂這些暗地里的規矩,但見大長公主面極佳,心里也大概有了底,臉上一直掛著爽朗的笑容。
一切看起來都好,也順利。
就是小輩們上席時,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準確的來說,是兩家紈绔雙雙缺席。
雖然不同桌,但了兩個人,還是最鬧騰的兩個,兩家大人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呢,褚老太太當即了褚逸過來問。
礙于大長公主跟霍老將軍在,褚逸的姿態很是謙卑恭敬,雖然心里對那兩個家伙非常無語,但過良好教養的褚世子并沒有表現出來,語氣平靜的講述了來龍去脈。
起因來自于兩個紈绔之間離譜的勝負。
也不知道紈绔有什麼好比的...
總之就是兩個人斗蛐蛐,輸了的紙條。
且規定十二個時辰不準摘,就算是掉了都得粘回去!
玩到最后,廣陵紈绔只剩了兩個眼睛在外頭,長安紈绔雖然了一半,但也不敢頂著那樣一張臉來席上。
于是二人有了難得的默契,不吃席!
褚逸話落,飯廳里頓時安靜無聲。
十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低級過家家的東西...
真是丟死個人!
詭異的沉默中,只得由大長公主這個外人來開口來化解這份尷尬。
“孩子小,一頓沒關系的,我們先用飯。”
“是是是,大長公主說的對。”
“嗯,用飯用飯。”
霍老和褚家人很有默契的順著臺階下來了。
好像剛剛什麼也發生過,席上也從來沒缺過人一樣。
怎麼說呢,就是很丟人啊。
但轉念一想,丟人的也不止自家那個,對方也有個丟人玩意兒,又覺得好像沒那麼丟人了。
霍老將軍甚至還安自己,自家那玩意兒年紀小些,這人不至于丟的太大。
褚家想到這點后卻是恨不得將褚容吊起來打一頓。
人家十六歲是個孩子。
他二十一了,配嗎!
褚明揚當即決定,褚三公子二十一歲生辰禮沒了!
還不知道自己生辰禮已經作沒了的褚三公子,此時仍在石桌上跟霍五郎大眼瞪小眼。
“咕嚕。”
“你肚子響了。”
“明明是你!”
“咕嚕。”
“咕嚕。”
兩道聲音先后響起,來自不同的地方。
這下沒得栽贓了。
過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多久...
“有吃的嗎?”
沒挨過的霍五郎湊過來,能屈能問道。
褚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沒有!”
害的他好好的席面用不,有也說沒有!
霍五郎鍥而不舍,“你怎麼不繼續裝下去呢,剛開始都裝的好好的啊,你要再多裝一會兒說不定我覺得沒趣就放棄了呢,然后我們現在就已經在吃席了。”
褚容,“...”
那不是因為你賤說你斗蛐蛐天下最厲害但我覺得我才是天下最厲害所以被激起了勝負然后我才忍不住的嗎!
不過長安紈绔的重點不全在這里,“你說我無趣?”
他褚容會無趣?
簡直是笑話!
霍五郎,“...你有趣。”
“所以,有趣的褚三公子可以先給客人找點吃的嗎?”
褚容,“...也不是不行,那誰,蘇木...蘇木...”
蘇木躺在橫梁上雙眼閉。
他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聽不到。
他一個暗衛首領去吃的?
這絕對不可能。
“蘇...木?”
霍五郎瞇起眼,“是我想的那個蘇木嗎?”
褚容點頭,“應該是...你是要繼續問下去,還是先找吃的?”
霍五郎果斷放下心里的疑,“找吃的!”
于是,沒過多久,廚房里便出現了兩個臉上著紙條抱著很大一碗面狼吞虎咽的紈绔。
活像死鬼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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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閉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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