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劇第10章 第10章

在將季躍等人拿下后,溫晏然就知道事后一定會有人來詢問自己置方案,才剛剛登基,一舉一都會影響自己在朝臣心中的評價——溫晏然日常會見大臣時,能到那種約的被估量心不自的浮現出些許躍躍試之意。

——充滿挑戰的環境,難免激發出人類的戰意。

季躍等人犯上作,被拿下時正于謀反進行時,這歷朝歷代都屬于不赦之罪,不但首惡要遭殃,而且一定會殃及家族,基本已經沒有從嚴的余地,溫晏然想,袁言時此問,答案只有兩個,要麼按律置,要麼從寬發落,其中前者屬于正常流程,后者才有討論的空間。

溫晏然目,旋即笑道:“那不知太傅以為該當如何?”

袁太傅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他之所以開口詢問,是想揣測小皇帝的想法,卻不料小皇帝直接把問題拋了回來。

雖然原先的意圖沒能實現,但袁言時覺得,溫晏然在做決定之前,選擇先問問自己的意思,顯然大有倚重之意,到一,當下答道:“雖然季躍等人犯上作一事證據確鑿,也該先審問清楚,再按律置。”

袁言時一面回答,一面打量皇帝的神——溫晏然微微頷首,似乎對袁太傅的話并無異議。

剛剛接朝政的溫晏然能注意到的事為輔政大臣的袁言時自然也能注意到,此案事實清楚,季躍本人在遭遇了溫晏然的打擊后,更是放棄了掙扎,有問必答地把所有事待清楚,大理寺那邊能以最快速度結束審判,進最終判決階段。

在袁言時狀似無意地打量溫晏然時,溫晏然正明正大地打量著面前的輔政大臣。

除了評論區的劇外,溫晏然也從其他人那里了解過有關袁太傅的訊息,知道對方名聲不錯——先帝生前殘暴,晚年更是擅殺了不大臣,袁太傅因為先帝信重,能勸誡的都會勸誡一二,也頗朝臣擁護,若不是先帝末年時突然發了一波,前朝后宮都遭到大肆清洗,上千人頭齊齊落地,袁太傅的威還會更重。

袁太傅忖度,溫晏然年紀不大,而年輕人往往格沖,會將喜惡明顯地表現出來,他之前還以為九皇被關得太久,有些懦弱,但從對方數日前靈前殺兄之事就能看出來,此人也是個鋒芒畢子,既然如此,多半是想從嚴置叛軍,以此威懾朝臣。

袁言時想及此,心頭微,打算借季躍的事,試探一下自己對新帝的影響力,開口勸道:“明主以仁結民心,若是陛下按律置季躍等人,恐怕會引得民心不安。”

溫晏然聞言未置可否,似在思忖,期間食指還無意識地點了兩下桌面。

袁太傅見狀,繼續勸說:“陛下初登大寶,人心思定,既然并無嚴重后果,何不借此機會,展示陛下的寬仁,只誅季氏等為首者之族?”

溫晏然靠在椅背上,半晌后點了點頭:“太傅事事為朕考慮得周到,既然如此,就依太傅所言,從寬發落這伙叛逆。”

袁太傅欣一笑。

池儀是近侍奉天子的宮人,不管是審訊季躍期間,還是與袁太傅私談之時,都一直陪在溫晏然邊,此刻垂首靜立,心中忍不住想起另一件事。

倘若從寬發落叛逆算是一份人的話,溫晏然已經把這份人賣了兩回。

借著這個人,施恩于季躍,從對方里問出了想要的,又讓袁太傅覺得自己是一個寬仁并樂于納諫的君主。

等說完季躍等人的事之后,袁太傅便告辭離去,沒過多久,外頭又傳來通報,說是國師求見。

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池儀心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了一個念頭:第三個需要被賣人的家伙主上門了……

溫晏然點點頭:“請國師去前殿。”

——西雍宮作為皇帝的起居之地,除了寢宮,書房之外,還包括了辦公議事場所。

池儀本打算親自請國師去前殿,卻被溫晏然止住,出神片刻,詢問左右道:“今日值勤的中書舍人是哪一位?”

池儀立時回稟:“是高疏高舍人。”

溫晏然掃一眼左右兩人,微微一笑。

作為一個被劇過后續支線劇的讀者,溫晏然目前可以算是整個世界上,對池儀與張絡兩人了解最深的那一個,他們能相權宦,必定心思縝,時刻留意朝堂中事,張絡不回答,多半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因為覺得不該由自己說。

大周并沒有明文規定宦不得干政,但士大夫集團對于皇帝讓宦擔任顯要職務的事,存在著強烈的抵緒,甚至皇帝自己也認為,讓宦擔任高要務,不是什麼值得夸耀的事

既然回答的是池儀,溫晏然便囑咐對方道:“那就宣高舍人過來。”

*

天上飄著小雪。

溫驚梅在被監帶到前殿而不是充當書房的側殿時,心中就有所預,等看見中書舍人高疏過來后,更是明確了自己的想法。

中書舍人通常負責為帝王草擬詔令,溫晏然讓高疏候在此,顯然是有明旨要發。

正常來說,新帝頒布的第一道詔書應當是即位的恩赦詔,不過考慮到昨夜的軍謀反事件屬于特殊況,溫晏然這邊可能會像之前提拔鄭引川等人一樣,先擬旨,確定下該如何置這群人,等登基大典之后,再行宣告天下。

溫驚梅知道溫晏然曾當著叛軍的面說過會從輕發落,但按照慣例,類似的謀反案件,頂多只會饒過從犯,但不會饒恕首惡,而季氏又是宦世家,在建州的舊親不,說不定便會牽連過甚。

昨日之事到底與他相關,溫驚梅此時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皇帝的意圖。

高疏與溫驚梅候在前殿當中,此地雖然不大臣談,但兩人都未曾開口——在季躍的事傳出去后,許多大臣在面對小皇帝時,態度便不由自主地更加恭謹肅穆了起來。

素白的雪當中,紅羅傘顯得格外澤鮮明,溫驚梅還未聽見侍通傳聲便已站起相候,他認得那個打傘的人,是一名做張絡的小侍。

溫晏然沒傳步輦,扶著池儀的手踏雪而至,后跟著八位手持拂塵等的宮人。

國師溫驚梅看見這一幕,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這些天來,天子倒是頗為倚重邊新提拔的池張二人。

大周慣例,除非遇上大朝會或者祭天一類的況,否則臣子面圣時不必行大禮,溫晏然抬手免了溫驚梅等人的禮,向著對方笑道:“昨日之事,多賴兄長之力。”

侍立于側的高疏聞言,眼皮不自覺地跳了一下。

溫晏然:“高舍人,替朕擬一道旨。”

不提旁事,而是直接讓高疏寫了一道給溫驚梅加增邑的旨意,將人封為上柱國。

在大周,上柱國屬于榮譽職位,只有待遇,但沒有實際職務。

然而即使如此,溫驚梅也不愿領

——上柱國屬于武職,皇帝這麼做,等于把昨夜平定叛功勞中的很大一部分按在了溫驚梅的頭上,他雖不知天子的真實意圖,卻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待國師推辭,溫晏然就道:“兄長不問世事,一心想在天桴宮清修,朕也不好強人所言,但有功不賞,難免令將士寒心,好在上柱國并非實職,不算違背朕當日在天桴宮中所言。”

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其中的不容置疑之意卻也格外明顯。

溫驚梅默然無言,只得俯,對天子行禮謝恩。

現下正值國孝期間,而國師又是天下道之首,飾素淡,下拜之時,令人想起一只展開了雪白翅膀的瘦鶴。

溫晏然靜靜注視著與自己出自同族的遠方堂兄,倘若將大周比作一艘將要沉沒的大船,作為國師的對方,因為其職位的特殊,基本沒有從船上離開的可能。

既然如此,索便人盡其用。

被評論區劇過袁太傅是忠臣,為了充分貫徹自己的穿越目標,遲早得讓這位輔政大臣退出朝堂,進退休狀態,但考慮到袁言時門生故舊頗多,又是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溫晏然打算抬舉旁人加以制衡。

作為國師的溫驚梅就是其中的一個選擇。

溫晏然微微一笑:“兄長救駕有功,若還有什麼想要的,盡管直言。”

溫驚梅:“臣并無所求,只想問一下陛下,打算如何置那些叛逆?”

溫晏然立刻開口,顯然是早有計劃:“季躍意圖叛,罪大惡極,本人以極刑,家屬連坐。”

溫驚梅:“季躍其父出于錢氏,早已亡故,錢氏本是小族,近年來更是人才凋零,其妻則出于杜氏旁支,也去世多年,對于季躍的所作所為,怕是沒什麼了解。”

大周士族不,經年累月下來,譜系錯綜復雜,加上早年曾出過幾個行事酷烈的皇帝,株連全族,為了保下一點脈,世家大族往往會把家里還沒起名的小孩子送到姻親家中,以全其命。

不過謀反與旁的罪名不同,季氏一族自然在劫難逃,連姻親也會因此害。

溫驚梅替天子憂心——先帝最后那段日子本就把朝堂大肆清洗了一遍,如果溫晏然延續了其父的作風的話,不家族在走投無路之下,說不定便會與地方諸侯暗通款曲,

溫晏然聽了國師的話,未置可否地靠在憑幾上,用眼神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

溫驚梅深施一禮:“陛下方登大寶,不若寬大為懷,免得建州人心浮。”

“兄長說的有理。”溫晏然緩緩道,“然而謀反之事,罪在不赦,若不從嚴置,天下人難免因此小覷于朕,倘若有人效季賊先例,行悖逆之事,又該當如何?”

溫驚梅:“天下人心多向建京,只會因此激陛下恩德,朝中百亦會盡心竭力輔佐陛下……天桴本不涉外事,昨夜為陛下氣魄所服,如今皆愿為陛下效死。”

溫晏然負手立于原地,即不溫驚梅起,也不給出回應,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看著國師。

半晌后,溫晏然總算含笑開口:“既然如此,此事就只到季氏便罷。”又道,“季氏族中,未丁者幾何?”

溫驚梅回答:“共有七人。”

溫晏然:“那按兄長的意思,這七人該如何置?”

溫驚梅本不想再多話,但天子相詢,不能不答:“季躍并無親子,族中年之輩,或可改為流刑。”

溫晏然笑:“既然是兄長的意思,那就這麼辦罷。”當場令高疏擬旨。

侍立在旁的池儀聽見兩人說話,心跳忍不住加快。

天子對于季氏一族的置方案明明早有打算,卻偏能讓過來勸誡的重臣都產生一種“朕是被你們勸了”的錯覺。

西雍宮里的消息就像是長了一樣,在建平中飛快傳播開,等到下午的時候,就有不人知道,溫驚梅因為有救駕之功,終于勸得皇帝對叛逆之事從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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