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有聲音》第10章 暗

二十分鐘前。

柏寒知前腳剛走,楊溢后腳就往楊歲邊一湊,手起了下,又學起了名偵探柯南的經典pose,一針見說道:“姐,這麼多年,你喜歡的人就是這個柏寒知吧。”

還不待楊歲質問是怎麼知道的,楊溢就自曝式坦白:“我可在你的草稿本上看過哦,而且你放在書架上那封書也是寫給他的吧,沒送出去嗎?”

“......”

一提到書這件事兒,簡直仿佛在楊歲的陳年舊傷上猝不及防又扎了一刀。

楊歲惱怒瞪了楊溢一眼,想教訓他幾句,又張了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還覺得送書是古老橋段,殊不知也是過來人了,又何嘗沒有用過這麼古老的橋段呢。

高三那年,突然聽說了柏寒知要轉學,有人來學校接他。書是早就寫好的,只是一直都沒有送,想留到高考結束后再正式送給他,可他轉學的消息將所有的計劃全都打破了,知道柏寒知一轉學,可能他們就不會再見面。

曾經的膽怯和懦弱,被永遠不會再見的恐懼打敗,終于鼓起勇氣,想向他表白。

不求任何結果,只為自己不留憾。

無疾而終無所謂,暗不見天才最可悲。不想自己的喜歡到頭來只是自己一個人的

讓他知道就好。

然而那天,追到校門口看到了Alice撲進了柏寒知的懷里。

那時候就知道,的暗終究無法窺見天了。

一想到那個金發碧眼的孩,楊歲的心就有點低落。如果說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又分手了,那柏寒知為什麼會為了送而染頭發呢,對一個孩子如此的的寵溺和縱容。但是他卻又說他沒有朋友。

所以他和Alice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楊歲搖了下頭,讓自己不要胡思想。

他們是什麼關系,又沒有任何份去管。也更沒有立場多問。

現在能和柏寒知像朋友一樣相真的已經知足了。

就算不記得曾經的也沒關系,只要能記住現在的就夠了。

“你是不是看了?”

楊歲收回思緒,指著楊溢,質問道。

“我可沒有啊!”楊溢斬釘截鐵,一副浩然正氣的模樣,“我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侵犯別人私的人啊!我只是去你書架找書看到過,的信封,上面還畫了個心,傻子都能看出來是書。封面還寫了什麼憾之類的,這不就是沒送出去的書嗎?”

“......”

雖然事實是這樣,可楊歲又被扎了一刀,差點一口老噴出來。

“沒事兒啊,現在不是機會又來了嗎!姐,你不要氣餒,你現在可是個大好嗎!”楊溢一拍楊歲的肩膀,信誓旦旦:“這個姐夫我認定了,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

楊歲和柏寒知回到餐廳,菜已經上齊了。

楊溢沒有先筷子,而是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他們回來。

了座之后。

楊溢的目從手機上抬起來,剛打算問問他們干嘛去了,甚至懷疑他們倆是不是背著他約會去了,然而一抬頭就看到坐在對面的柏寒知,觀察力細致的楊溢立馬就察覺到了柏寒知已經換了服。

“柏哥,你剛去買服了嗎?”楊溢好奇的問。

柏寒知抬了抬下:“嗯。”

楊溢仔細看了看,又問:“那你之前的服呢?”

沒看到有袋子。

柏寒知輕描淡寫:“扔了。”

楊溢:“......”

他的表先是從震驚,然后到石化,最后再到急切:“哪個垃圾桶,我去撿。”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錢人嗎!連名牌服都是一次的東西!

這個姐夫,他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幫姐姐追到!嗚嗚嗚。

一說到這件事兒,楊歲就不好意思看柏寒知,耳子到現在都還是滾燙的。

因為柏寒知剛才說的那句話。

上有煙味,怕熏到

喜歡一個人時,總會因為對方很小很小的一個細節就產生幻想,猜測他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不是對也有覺呢。

可能也不是吧,畢竟柏寒知一直都是這麼溫又紳士的人,他的教養是刻進骨子里的。他可能只是單純的出于禮貌,怕上的煙味會讓介意,所以才去買了服。

即便心里門兒清,可是吧,還是會克制不住的去浮想聯翩。

吃到一半,柏寒知的電話響了。

柏寒知拿出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后,眸不由冷下來,他并沒有接。點了拒接之后,將手機放在一旁。

然而剛放下,電話又打過來了。

楊歲無意間瞥了眼來電顯示,就只有一個字---爸

柏寒知還是沒有接,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掛了。

結果柏振興頗有一種柏寒知不接他就一直打,打到他接聽才罷休的架勢。

掛了三四次之后,柏振興還在打,柏寒知的耐心終于消失殆盡,他著臉,掩飾不住的煩躁。不過仍舊著火兒,低聲對楊歲說:“我去接個電話。”

楊歲點頭:“好。”

柏寒知拿著手機走到餐廳外。

他們坐的位置在窗邊,楊歲回過頭正好能看見站在餐廳門口的柏寒知。

手機在耳邊,能看見他立的側臉,似乎蹙著眉,著點凌厲。

他的繃著,隨口啟簡短說了一兩句話,之后便冷漠的掛斷了電話。

走進了餐廳。

楊歲立馬轉過,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吃飯。

柏寒知坐下之后,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楊歲能察覺到他緒的變化,渾上下每一個孔都著兩個字,不爽。

楊歲想問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只心事重重的低頭吃飯。

吃完了飯,三人離開了餐廳。

時間還早,不知道該怎麼消磨。

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兒可做,于是就臨時決定去看個電影。

電影在商場的頂層。

上了頂層之后,從手扶電梯往影院走,有些遠,要繞一大圈。

柏寒知的緒一直都于不佳的狀態,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即便在外人看來,他面如常,可楊歲還是能到他的不高興。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楊溢一直都在追著柏寒知問關于車的問題,柏寒知保持著耐心,一一回答,細心講解關于他改裝過的車。

這種話題,楊歲是不進去的,保持著沉默,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們邊,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個人。

這時候,路過一家手工陶藝館,玻璃墻掛了一排各式各樣的陶藝品,彩繽紛,造型也很獨特。里面有人還多的,有幾個家長帶小孩兒驗的,也有幾對

手捧著泥胚做造型時,直接表演了個翻車,泥甩了小朋友一臉。

楊歲忍不住笑了一下。

柏寒知注意到楊歲的靜,他側眸看了一眼,隨后又跟著的視線朝手工陶藝館看了過去。

他忽而停下腳步。

楊歲回過神來,也反停了下來,茫然的眨了眨眼:“怎麼了?”

柏寒知抬起下指了指手工陶藝館:“想玩?”

楊歲沒想到柏寒知觀察得這麼細致,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笑著搖了下頭:“就是覺得有意思的。”

這話一說出口,柏寒知就轉朝手工陶藝館走:“那就去玩。”

“誒.....”

楊溢明顯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連忙跟上了柏寒知,興得很:“我也要玩!”

“......”

無奈之下,楊歲只好跟了過去。

陶藝館里很熱鬧,他們運氣好,正好還剩下三個制陶轉盤。

有專門的老師講解和手把手教,楊溢已經先玩上手了,一開始自信滿滿,覺得不就是轉個杯子出來,結果一上手,泥就不聽使喚,做得一塌糊涂。

他手足無措的找老師幫忙。

楊歲和柏寒知坐在一起。

一個年輕的老師,好一塊專門用來練習的泥胚遞給柏寒知。

目前店里總共只有四名老師,其他兩名都在負責別的客人,只剩下這一個老師負責楊歲和柏寒知,率先好柏寒知的泥胚之后就給他講解以及示范了一遍。還沒來得及給楊歲準備泥胚。

柏寒知將袖子擼到了手肘出一節手臂,雖然瘦,但充滿了力量。皮白凈細膩。

楊歲盯著他的手發起了呆,無論看多遍,他的手都好好看,滿足了所有手控黨的幻想。

別說楊歲了,連老師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你的戒指要不要摘下來?”楊歲想起來,提醒道:“會弄臟的。”

這枚戒指對他來說,一定有什麼特殊含義,從高中就看見他戴著這枚戒指,一直戴到了現在。

柏寒知抬起手看了眼尾指上的戒指,沒有任何猶豫的“嗯”了一聲,隨后將戒指摘了下來,如若珍寶般揣進了兜里。

柏寒知接過泥胚,放上了轉盤,按照步驟,雙手沾上了水。接著老師開了轉盤的開關,轉盤運作起來,隨后柏寒知的雙手附上泥胚。

做杯子最簡單,男孩子都手糙,柏寒知也沒想做個什麼獨特的造型,像個杯子就好了。

老師在一旁指導,提醒著可以開始形狀了。

柏寒知剛一上手就出了錯,老師的小心思就藏不住了,故意往柏寒知邊一湊,手過去,試圖手把手教他。

“我來幫你吧,應該這樣.....”

畢竟手把手指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而老師的手還沒到柏寒知的手,他就立馬抬起胳膊,也往后退了一點,躲開老師的靠近,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不用。”柏寒知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謝謝。”

他的拒絕讓老師很是尷尬,表差點兒沒掛住。

楊歲自然目睹了這一切,的看了眼老師,發現老師面紅耳赤,卻又極力保持著淡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楊歲抿起,垂下眼睫,掩飾著緒。

明知道柏寒知不論走到哪兒都是歡迎的一個人,但是看到有別的生打他的主意,還是會吃醋。

果然,沒有份的醋,最酸。

有另一個老師正好有空閑,給楊歲準備了一塊練習泥胚。

楊歲剛才已經學了一遍了,將泥胚放進轉盤,手沾上水,正打算開始,這時候,柏寒知突然一聲:“楊歲。”

楊歲看過去:“怎麼了?”

柏寒知的手沾滿了灰的泥,可還是那樣好看,令人賞心悅目。

他下一指面前的泥胚,慢悠悠說:“過來幫我。”

楊歲一愣:“啊?”

柏寒知笑了聲,抬了抬眉骨:“跟我一起做。”

語氣有點霸道,但也有點帶著求助的分。

楊歲:“......”

實在是寵若驚。

大腦都空了。

很聽話,稀里糊涂的坐了過去。

轉盤再次運轉,柏寒知的雙手附上泥胚,楊歲遲遲沒有靜。

柏寒知掀起眼皮,催促:“趕啊,愣著干嘛?”

楊歲吞吞吐吐的“哦”了一聲,隨后緩緩手過去,仔細看,的手指都在抖。

小心翼翼的靠近,聯想到了剛才那個老師說要幫他,手都還沒到他,他就忙不迭躲開的畫面。

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敢到他。

可轉盤就這麼點大,泥胚就這麼點大,兩個人一起做,就算楊歲小心避讓,肢也在所難免。

好死不死,的手指就剮蹭到了他的手背。

楊歲像電了一般,立馬閃開。

柏寒知見那驚慌閃躲的樣子,無奈的笑,戲謔道:“我的手是有病毒麼?”

一旁的老師:“......”

心腹誹:都還沒到你就躲,我的手是有病毒嗎!!

楊歲被他調侃得臉一紅,慌張的低下頭,“不是.....就是我也不太會....”

“沒事,你的拇指按在中間。”

柏寒知握住了的手腕,帶過來,楊歲的手又開始發抖,像被控的機人,出了拇指,進了泥胚的正中央。

漸漸的,一團泥胚隨著運轉,變了一個杯子的雛形。

兩人的手挨在一起,楊歲能清晰的到他的溫,頭一次與他有這麼親的接,楊歲現在哪里還有力做陶藝啊,全部心思都跑到柏寒知上去了。

這麼近的距離,瞥見他高的鼻梁,垂下的睫,如同羽。

楊歲的呼吸都不順暢了,登時覺得整個屋子的溫度都徒然升高。

抿著,克制著自己波濤洶涌的緒。

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了,得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于是楊歲開始絞盡腦想話題,冷不丁想到了柏寒知接電話那事兒。

憋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今天是不是心不好?”

今天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吧,或許跟他爸爸吵架了?所以才會來找

柏寒知的目移到了臉上。

四目相對。

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亮。寫滿了關心。

柏寒知的角微微翹起,眸子漆黑一片,帶著幾分散漫。

他意味不明的挑起眉:“本來心不好的,現在......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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