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姐,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出了網吧，小廖問。

林笙桐翻了翻小廖錄的口供，眉頭皺得很，“先打個電話給局里的‘緝毒’部門的同事, 讓他們查一下這個網吧。”

“你懷疑.......”

林笙桐瞅他, 小廖倏然閉, “我馬上去打。”

林笙桐：“是，我懷疑, 打吧，打完我們捋一下線索, 吃飯回局里。”

小廖一聽, 這一下咧開了角，樂得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林笙桐繼續翻著口供，據老板娘的供詞，在昨日白天下班的那會兒, 在店里問張宇之有沒有錢還，張宇之說沒有, 老板娘的人就跟他起了口角, 揍了張宇之一頓之后, 張宇之一瘸一拐地走了, 當時是下午六點多將近七點, 張宇之神良好，走得不遠的時候還罵罵咧咧兩句。

老板娘的人自然不對一下子對張宇之造什麼致命傷, 之后的張宇之按照往常的習慣可能還會去酒吧喝酒。

那麼，就剩下酒吧得走一趟了, 如果跟酒吧的人起了沖突, 或者喝酒喝迷瞪了, 和酒友一起回家，在家里被殺也不是不可能。

酒吧在白天關門，晚上七點多八點才開始營業，兩人吃了飯就回到了局里。

小鹿在局里對勘驗員帶回來的手機查了一遍，見他們回來，就迎了上來。

“有什麼發現嗎？”林笙桐問。

“大發現。”

林笙桐眼睛一亮，“說說。”

小鹿將手機拿過來，遞給林笙桐，道：“張宇之的手機里加了大概有三百多個孩子的微信，每天不同的時間段，跟不同的孩子聊過天，用的不同份，同一個名字，還順利地和五十多名的孩子談起了網，和一百多名的孩子保持曖昧關系，剩下的就是熱聊狀態并即將進曖昧期。”

“臥槽，這麼牛掰？”小廖在旁邊不可置信地驚嘆，“他是社達人嗎？”

小鹿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不要侮辱了‘社達人’這個詞，這人明明是騙炮達人。”

“.......”

林笙桐翻著手機，拉著長長的聊天窗口，深吸口氣，抬眼問小鹿，“紀法醫那邊有結果嗎？”

小鹿：“哦他剛剛有過來，看到你們不在就又回去解剖室了。”

“小廖。”林笙桐小廖，“你去紀法醫過來開個會。”

“好的。”

小廖很快跑走著離開了辦公室，林笙桐一邊收拾著筆錄本子一邊問小鹿，“監控查了嗎？”

“查了。”小鹿：“那附近沒有監控，只有橋頭那里有一個。”

“回頭看看凌晨時間段的監控錄像吧。”

“好。”

紀清淮和裴蘊婷來得很是迅速，會議室五分鐘之人已經到齊。

本就是流探討的會議，林笙桐也沒使什麼領導架子，簡單說了今天走訪網吧的況和小鹿在張宇之手機里發現的東西。

林笙桐：“目前來看，張宇之不但欠了金錢債，還存在欠了債的可能。我覺得后續可以從這兩方面手。”

說完，林笙桐又問坐在旁邊的紀清淮，“不知道紀法醫查的尸檢報告如何？”

“家屬中午才同意的解剖，目前獲知的結果只有，死者上有不同程度的掙扎傷和青紫淤痕，手腕的皮和部皮有麻繩紋樣的痕跡，由此推斷，死前被捆綁過，現場并未看到捆綁麻繩。胃容中有酒水和一些未消化干凈的食，其他的東西等胃容化驗結果出來。”

林笙桐：“致命傷呢？”

“兩條大為斧類砍傷，傷至筋骨，脈破裂，失過多而死。”

兩人一問一答，配合相當默契，此此景看得小廖忍不住在小鹿耳邊嘀咕，“之前看桐姐和清淮哥之間的氣氛那麼小拔弩張，現在可真和諧啊，你說這兩是不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小鹿瞪他，“得了，別叭叭，桐桐喜歡的不是紀法醫，是小駱醫生。”

“小駱醫生？嘁，我覺得不是，你看桐姐最近有往醫院跑嗎，以前一有空閑沒案子的時候都會去醫院，其名曰了解犯罪心理，現在你看，有去過嗎？”

“......得了得了。反正不是，你別想。”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裴蘊婷抬眼看著在一邊說得正熱絡的兩人，不自覺地咬了咬。

問到最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笙桐想了想，斟酌了下詞匯，想到看到的那里的慘狀，還是沒能忍住問了一句：“那個，他那里傷的.......”

“了泥了，桐姐還想了解什麼呢？”

回答的是裴蘊婷，小姑娘眉眼里含著明顯的敵意，這一下林笙桐是看清楚了，能讓產生這樣敵意的也就只有紀清淮。

林笙桐頓了下，旋即瞇眼笑，“很好，沒什麼要了解了。說明兇手對被害人的怨念還是頗深的。”

裴蘊婷說這話也不過是沖，本以為林笙桐會為莫名其妙的沖而責怪過來，沒想到卻被對方四兩撥千斤的方式給帶過去了，這麼一來，顯得極為小氣。

裴蘊婷越想越覺得面上有些難堪，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連紀清淮空看了一眼都不知道。

分配好工作之后，例會結束。

網吧晚上才營業，林笙桐和小廖決定下班后走一趟。

臨近天黑，林笙桐才從辦公室出來下樓，樓下一個人都沒有，林笙桐走了幾步，借著頭上的路燈遠遠瞧見，鐵鏈門的后面有一輛車等著。

林笙桐以為是小廖在開著車等著，正奇怪這小子怎麼今天速度這麼快的時候，湊近一看，是黑漆漆油發亮的高底盤路虎。

紀清淮的車。

并不是小廖的。

林笙桐慢慢減速，歡快的心涼了下來，慢悠悠走著，打算繞到車子的后面等小廖，卻沒想到剛過車子后車座的位置還沒轉彎兒，后車座的門就開了，小廖探出頭來，“桐姐桐姐，這里這里。”

林笙桐湊近一看，后車座只坐了小廖一人，副駕駛沒人，開車的是那個看起來一不茍的男人。

林笙桐默了默，“......”

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問地拉開了后車座的車門，想都不用想也知道，男人開著這輛車出現在這里的理由。

一個法醫卻做得比警察都周到，敬業來講，很難讓人不佩服。

“桐姐桐姐，等會兒吃什麼呀，清淮哥說他請客。”小廖看起來比較興。

饞鬼三兩句離不開吃的。

林笙桐心底里啐了一句，面上卻是笑著：“你們想吃什麼？我都可以吧。”

“羊火鍋？牛火鍋？”小廖提議。

下一秒，林笙桐迅速變臉，面無表：“不吃，牛牛和羊羊做了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地吃它們？”

“......桐姐，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小廖哆嗦了兩下。

“那你們去吃吧，我去買饅頭吃就好了。”

“別吧，一堆人吃飯才香啊。”小廖哀嚎，“再說了，桐姐你以前不是無不歡嗎？”

“戒了，我吃素。”

“......”

駕駛座的男人過后視鏡看了兩人一眼，溫淡的聲音了進來，“那就去吃面吧，有葷有素。”

“可以。”這個林笙桐贊。

小廖本還想說些什麼，瞧見這兩個大佬都定了主意，便將邊的話收了回去。

面有什麼好吃的哦，火鍋不香嗎？

看來他還是找個時間去滿足自己的火鍋之好了。

一頓晚餐之后，他們到酒吧的時候已經九點，恰逢氣氛最火熱的時分。

這一家酒吧也在小吃街上，只不過在小吃街的尾端，周圍車輛人煙比較冷清，可能是為了照顧附近居民的緒，徹夜通宵的熱鬧場地不宜過于靠近居民區。

從張宇之工作的網吧步行到酒吧，雖然是一條直線的距離，至也要花上十分鐘。如果從酒吧回到住，張宇之則需要花上十幾二十分鐘的步程才能回到家里，這些還是按照正常的走路計算，一個醉漢慢悠悠地晃回去的話，用時還會更久。

這一片位置是城中村，酒吧的收費也不高，價格都是普通的打工人都能接的，遂他們到的時候，酒吧里來來去去地已經滿了人，喧囂的音樂，隨著節奏而舞的人群。

在這里，似乎所有上班族白天被工作束縛的靈魂都會被解放。

名自由的因子散在空氣中。

從走進酒吧開始，小廖的眼睛都晶亮亮的，走兩步還扭兩步，年輕人喜好搖滾的居多，林笙桐頗有興致地調笑他兩句，一路說說笑笑到酒吧臺。

酒吧臺是L型的臺面，三人坐臺，轉角是一個小姐姐，正對著舞臺的是兩位小哥哥，三人都是調酒師，手中的瓶子從空中起起落落，婉轉間又回到了他們的手里，花樣兒多，林笙桐看得眼花繚。

坐臺的三人值都不低，見他們走來，調酒師多往這邊看了兩眼，旋即練地打招呼，“嗨，三位帥哥，要點什麼？”

話是這麼說，一雙眼睛卻牢牢地定在紀清淮上，視線炙熱，林笙桐看得無語又是好笑。

紀清淮這人就是如此，去哪里都男老通吃。

好戲沒能讓看多久。

紀清淮掀起眼皮，將警察證擺在他們的面前，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是并不習慣這里，因為不喜歡，聲線繃，十分淡涼：“我們是警察，想了解一些事，麻煩請你們的經理過來。”

場都裝有吸音棉，喧囂的舞臺并不會影響到酒吧臺多，紀清淮的聲線不高不低，恰好他們都能聽得清楚。

那小哥一聽，面一僵，眼神了幾分炙熱的溫度，說話都逐漸帶了客氣，“好的，您稍等。”

他放下杯子，就朝著后方去了。

沒多久，酒吧經理就被請了出來，瞅見紀清淮，面就是一變，點頭哈腰著，“原來是紀姑爺，這邊請，這邊請。”

紀姑爺？

林笙桐一頓，下意識多看了兩眼面前人，認了出來，這人曾經是兄長的手下，前世的家家大業大，但凡是能行商的，都有家的名頭，兄長的手腕比之父親更加雷厲風行，更適合行商，也就是有了這麼優秀的兄長，才能自由地選擇自己想做的職業，奔赴自己的夢想，才能夠收獲自由快樂。

現在已經是人非，也不知道的哥哥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