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沈羨之一行人往晉州而去前路如何,要說這些被從紫煙廬里救出來的姑娘們，駕著船只，一路往著那偏僻之地而去。

而與們的所認知,越是往西南西北方向走就是越偏僻,這樣的地方旁人避之不及，可是對于們來說，卻是最好的安之地。

但是西北得逆流而上，們這船只本撐不了那些大江大浪,而且們這個樣子，也只能走小河道，畢竟全是人家。

所以哪怕西南好像有蠻人,但最終還是選擇西南,可順風而去。至于們都是頭,便有人提議,索在靠近一小城鎮的時候,買了些布匹回來,自己手做了小尼姑們所穿的天青緇。

這樣一大袍后，一路上倒是有人在對們指指點點的，不然有時候遇到那輕佻的，還朝們出言調戲。

阿金躺在船艙里，經過這些天大家的照顧,已經好了許多,又是習武之人,所以今日便出了船艙,到甲板上曬曬太。

這太目,刺眼得厲害,似乎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炙熱的,刺得雙目有些睜不開，下意識地抬起袖子要去擋住。

卻有人先一步，拿扇擋在了的頭上。

是這一陣子專門照顧的那個小尼姑，初兒。是個舌燥的姑娘，話特別多。

不過也正是的話多，阿金才從口中曉得，原來竟然是李落塔買來送給劉菩薩的，因家里姐妹多，相貌好，所以便最先被賣掉。

卻只不過是十四歲的年紀罷了，得過了冬月才及笄，可是被做禮贈送一事，自己是知曉的。

那會兒聽說起時，阿金忽然覺得自己落到這個下場，分明就是活該的，從前這些業障里，也是有一部份的，如今遭到了報應而已。

后來旁的姐妹同阿金說，初兒被送到劉菩薩床上時，因為年紀還小，子傷得最厲害，大家都以為活不下去了。

可卻忘記了，那窮人家的姑娘命強悍得猶如路邊雜草一般。

只是可惜雖是熬過來了，如今看著也是個活潑的姑娘，只是子卻終究是被傷了本，往后不可能有機會做母親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們這些人里，大部份都是這個樣子的，即便是阿金也是如此。

但大家也不在乎了，本就這副殘軀敗，也沒想著要嫁人，所以能不能做母親，也沒當一回事了。

只是可憐初兒還年，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我上一次病著，也是在屋子里躺了好久，出來時也遭不住這太。”初兒的話音從耳邊響起。

阿金朝出笑容，“沒事的，我一會兒就適應了，你去忙。”正了一下頭上的帽子，其實頭發已經開始長出一些了，只是仍舊短得離譜，所以大家便都戴著帽子。

但初兒不放心，仍舊要替摘擋太。

說來也是可笑，自打認識李落塔，被李落塔從那水中救起這麼多年，一直所扮演的都是照顧人的那個角。

被照顧，還是遇到這群可憐的姑娘之后。

但也不忍心比自己挨了小半個腦袋的初兒一直舉著手，所以將扇拿了過去，“你去玩兒吧，我自己來。”

初兒這才去廚房里幫忙。

阿金找個小凳子坐下來，這些日子里腦子里不斷地浮現出那天所發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了李落塔無剃掉自己這一頭青的事。

對他所有的義和幻想，都在那一瞬間隨著這一頭青而斷掉了。

但是后來躺在船艙里，想起那個救人的姑娘，的聲音很耳，只是當時一直都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聽過。

好一段時間里，都以為是自己那時候出現了幻聽。

可后來從初兒的口中得知，那日到紫煙廬到底有多人們不知道，但是的確有個極其貌的年輕姑娘，像是仙一樣出現在庵里，穿著一的鮮艷紅，上有劍。

初兒還說，頭一次看到原來子可以長得這樣，在的同時還有這男人的英姿颯爽。只是唯一可惜，手里的佩劍上面掛著的劍穗有點難看。

所以初兒的愿就是，若是再遇到救命恩人，自己就送給一個親手做的劍穗。

做的穗子最好看了。

阿金從初兒口中聽到了這麼多線索，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那日在河邊的紅人。

難怪的聲音自己會覺得有些耳，原來竟然是救了自己的命。

阿金想，應該沒認出自己吧？

卻不知道，那日后沈羨之便問鹿修瀾說，“從床上就下來的那個人，你可知曉是誰？”

鹿修瀾不解，“教主認得？”

沈羨之便道：“那日就站在云幫幫主李落塔的旁，兩人耳語幾次。”

鹿修瀾聽到這話，立即反駁，“教主怕是記岔了吧，那日李落塔邊的確有一個人，但那是個男人啊。”而且那人是什麼份他也打聽過了，聽說是李落塔從小的兄弟伙，也充當著李落塔的護衛。

所以且不說那人是男是，就他這能做李落塔護衛的武功，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劉菩薩的床上？

沈羨之看到鹿修瀾一臉的不信，還以為他是和自己開起玩笑，然而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有些后知后覺道：“莫非，你們男人果然看不出扮男裝？”就那骨架子和眉眼神，分明就是一個人。

不過有了鹿修瀾這些話，沈羨之越發肯定，只怕還真是大部份男人都眼盲，分不出來，難怪上一世看到的那些電視里面，扮男裝那樣明顯，男主角卻要睜眼說瞎話，跟人結拜兄弟，還有那祝英臺梁山。

既然他沒看出來，沈羨之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想如果那個人真是李落塔邊的阿金，那就須得防備著些。

所以讓鹿修瀾下面的人都聯系著，隨時了解們的向。

后來曉得往西南去，不免是有些擔心起來，加上又打聽到消息，說李落塔邊那個兄弟果然不見了蹤影，就百分百確認了。

鹿修瀾也是這個時候才相信的，但仍舊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

不過除去此事，沈羨之眼下還一直關注這京中的事，這一趟出行，輕裝上陣，等于在暗，所以將那明的事也觀得清清楚楚。

比如早在十天之前，劉菩薩的死就傳到了京中去，劉家自然是暴怒不已，聽說劉尚書還因此病重。

不過更要命的是，這劉菩薩本就是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如今真被害了，他們難過也只能憋在心中，就算是要查找兇手，也要暗中而行。

五皇子自然也就被列為了第一個目標。

現在劉家那邊幾乎認定他是拉攏不，心出殺意，然后將劉菩薩直接給殺了。

但就苦于沒有證據，這也讓沈羨之有些憾，“可惜當初事發忽然，若是有長時間準備的話，早些去一件那夏侯翼的之扔在紫煙廬附近。”如今劉家那邊也就不用辛辛苦苦找證據了。

然而就在此時，那鹿修瀾又收到了飛鴿，一面將消息遞給沈羨之。

這幾日消息來得有些頻繁，又快臨近這晉州了，人多眼雜，所以沈羨之接過去的時候叮囑著鹿修瀾，“若無什麼大事，咱不要來往了。”

鹿修瀾正應著，忽然聽到沈羨之問道：“你上一次說，李落塔將云幫托給別人了。”

鹿修瀾聽著口氣不對勁，抬頭看過去，卻發現臉也不對，一時擔心起來，“是，只是那時候消息還沒確定。”

不想竟然聽到沈羨之說道：“那夜李落塔去紫煙廬了。”

“他沒發現咱們吧？”鹿修瀾也跟著擔心起來，很是張，若真這李落塔發現蛛馬跡，那會不會順著天寶號的人打撈起的財寶，查到教主的頭上來？

不過轉頭又想，天寶號那邊拿到東西，但凡金銀就直接熔了，至于其他的古玩字畫，則走暗路銷到西域去。

而且中間聽說經無數人之手，真到西域發現東西，要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沒有，不過他倒是發現了夏侯翼在紫煙廬……”這夏侯翼是什麼運氣？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正好將這鍋給背了。“不但如此，這李落塔以此為投名狀，到了京城投在劉尚書門下，若是不拜劉家做義子，那必然會娶了劉二姑娘。”

劉二姑娘今年其實已經三十了，雖是京城貴，保養得極好，但到底是曾經嫁過人，再想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做正室，實在難。

不過現在正好，劉菩薩沒有了，正好就招個上門婿。

那就非這李落塔莫屬了。

一面又有些疑，“這李落塔到底什麼來路，再去查一查，他想要出人頭地，有很多條路，為什麼每次都選絕路？”這個時候的沈羨之已經查到他把阿金獻給劉菩薩之事。

要說起來，他起了這心，還是歸于那日自己讓鹿修瀾忽然收了手，不然的他話大抵也沒想著為了多爭得一份權力，把阿金送出去。

也正是這樣，沈羨之有一段時間很是擔心阿金把這筆仇恨寄到自己的頭上來。

其實這就是個普通的蝴蝶效應了，更何況了李落塔眼里只有權勢沒有，即便是沒有自己，有朝一日李落塔還是會以別的方法出賣掉的。

畢竟在李落塔眼里，這樣什麼靠山都沒有的人，娶了實在是太浪費那正妻之位了。

他的正妻之位，得明碼標價，阿金可買不起。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