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進京了》第140章 第140章

這會兒還是早晨,可連續干旱之下,這空氣里讓人無法捕捉到半縷屬于該有的清新,而且又有那蝗蟲飛過,莫說是什麼樹枝草葉,便是那樹皮也被啃得干干凈凈,目所掃過之,沒有半點生機。

甚至還有被昏啃噬過的尸,如今只剩下一堆堆白骨,人間地獄只怕也是莫過于此了。

這便是天災。

可是于沈羨之所看,明明不至于走到這一步的,這些枉然丟掉命的老百姓,都是因為朝廷不作為的緣故。

朝廷和地方藩王之間的較量,將這些無辜的老百姓作為賭注,使得這些地方員越發為所為,枉然害死了這麼多人。

這一刻沈羨之覺得,那些權貴們不但該死,而且更應該千刀萬剮才對。

將信箋撕碎,剛攤開手心,便被那干燥的風給吹散,瞬間沒了蹤影可尋。“朝廷到底要做什麼?”要說他們不在意這江南之災,可是卻派了兩位皇子親自來。

可要說在意,這兩位皇子輕裝而來,連半粒糧食都沒有,他們打算拿什麼來賑災?放自己的麼?

不是謀論,而是夏侯瑾又提醒要小心那南海王,加上這狗皇帝對他這些親兒子們也幾乎都是作棋子用的。

所以甚至想,莫不是這兩位皇子是他手里的棄子?不然的話,單槍匹馬讓他們來江南送死麼?

如果這個時候,夏侯翼和夏侯緋云就算是被南海王抓了去,只怕狗皇帝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更別說這兩人能起到什麼威脅作用了。

一面想起這狗皇帝面上最疼的看似是十七夏侯巽,但夏侯巽又只是擋箭牌,前世也看過不宮斗文,一般最后繼承大統的男主角基本就是分為那麼幾類了。

要麼就是暗里韜養晦,明面做個閑散人,或是毫不在意自己名聲怎樣的閑散皇子;要麼就是從小多災多難,最后功登基。

不然就是看似皇帝不喜,無人搭理無人關注的小可憐,但實際上是皇帝最人生的兒子,心尖尖,老爹支配著其他的兒子們窩里斗,專門替他清掃登上皇位的道路。

當然了,這種也不算什麼,畢竟中間跟皇帝多多是會有些誤會,運氣最好的是那種躺贏的,真的在皇帝心里都想不起這個兒子的存在,可最后自己的諸位王兄們相互殘殺,就剩下他一個人……

所以,雖然這是現實,不是小說,但是想到這狗皇帝的迷作,沈羨之便忍不住朝那高月問,“這宮里,哪位娘娘最寵?”末了又補了一句,“德妃不算。”

高月公主不明所以,不曉得沈羨之怎麼忽然問起這個?還有德妃為什麼不算?“為何不能算德妃娘娘?”而且父皇對十七也極其偏

沒想到竟然聽沈羨之反問道:“他要真寵十七,該是小心翼翼地將他保護起來,而不是讓他得罪一個又一個人。至于為什麼最寵德妃?你在宮里你難道不清楚麼?除了德妃之外,如今這幾宮娘娘后,哪個沒兩把刷子?”再特別寵他們,那對方的尾豈不是要翹到天上去?

高月應該是第一次這樣直白地聽人對后宮之事評頭論足,可是竟然意外地發現,沈羨之說的好像也是那麼一回事,如果父皇真的寵十七,不是該想辦法讓別的皇兄們對十七這個弟弟多照顧些麼?可是如今細想起來,好像父皇沒給十七拉仇恨。

不過也不排除十七現在就在西南,與這沈羨之有些,沈羨之偏向他的可能

所以高月暫時也沒有結論,只是順著沈羨之的話說道:“如果不算德妃娘娘的話,那倒也看不出來,對誰特別好,都是一樣的。”就比如,如果在母妃的宮中歇一晚后,他必然會去陪著賢妃用膳。

反正雨均沾,也正是這樣,誰也看不出來,父皇到底更喜歡誰多一些,是母妃所看養大的八皇兄,還是五皇兄。

又到底會立誰為儲君。后宮里較量不止,朝堂上也因此拉扯不清。

至于大家為何沒有將寵的十七放在競爭儲君之位的資格中,只怕正是沈羨之所說這樣,德妃后無人,甚至連六皇兄都比不過,六皇兄后好歹還有公孫家的眷們,哪怕無權,可是一個個誥命在

可六皇兄都沒有這個資格,那十七就更沒有了。

高月一時間也有些懵了,方才沈羨之看信的時候沒避開也瞧見了,這一次來江南的是五皇兄和六皇兄,這是不是意味著,父皇要選寄樣在母妃名下的八皇兄?

不想這時候只聽沈羨之又說道:“這麼說來,京城里只剩下八皇子了,從眼下看你母妃豈不是最大贏家?”

話是這樣,可是高月忽然想起,京城怎麼可能只有八皇兄呢?明明還有兩位啊。于是連忙道:“還有二皇兄和三皇兄。”

這個二皇子沈羨之曉得,他此前是太子,那鐘玉嬛不就是因他被牽連的麼?他都被圈了,應該不算吧?

不過這個三皇子,沈羨之還真沒聽過,“三皇子還活著?”所得到的資料,除了方才所言的這些皇子,其他的不都不在了麼?

只聽高月解釋道:“三皇兄孱弱,從小就養在相國寺里。”不過高月想,三皇兄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每日禮佛讀經,只怕也是一心向佛的,而且也不好,應該不可能與朝廷有什麼接

倒是二皇兄,當年他不過是被圈罷了,到底是留了命,聽說當初他的人也逃了不出去,可沒準他一直都在蟄伏伺機報仇呢。

于是幾乎認定,這個二皇兄現在極有可能就是在暗中韜養晦,如今京城里就只剩下八皇兄,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這個天大的好機會。

沒想到這時候卻見沈羨之一臉不信地問過:“你見過這三皇子了?真的病了?”天下人人皆知,夏侯瑾活不了多久了。

可事實上呢?他不但能活好久,而且那簡直是不要太好。

反正會過了的。

于是幾乎就將目標鎖定在這位寺廟里長大的三皇子上。

高月搖頭,“父皇說三皇兄不好,不能多見人,也不能吹風,所以即便是宮中重要宴會,也不會讓他來,所以我們都從沒見過他。”反正兄弟姐妹那麼多,他一個也沒什麼區別。

沈羨之一聽這話,單方面就認定了這位三皇子有大問題,“我看著玄乎。”一面也問起這三皇子的出

高月知曉的并不是很多,而且還是從母妃劉惠妃那里聽來的。

那時候劉惠妃憤怒地將指甲掐手心,然和惡狠狠地說道:“那賤人得寵又如何?還不算死了?留下的兒子也病懨懨的,只能一輩子待在寺廟里,一個死人怎麼能比得過我們?”

而沈羨之聽到這話,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這個世界哪里是現實?明明更像是小說世界啊!聽聽這劉惠妃的這話,明顯這三皇子就是天選之子啊!

如果這個三皇子將來是繼承大統之人,那不就是妥妥的主角麼?他邊肯定也配備了一個主角。

所以自己人生是陪跑?不過也不要,這不沖突,的目標是做江湖大佬,跟朝廷沒什麼關系。

不過很奇怪,沈羨之竟然一點都不慌張,反而有些激,“這樣說來,這三殿下的母妃當時很得寵?”

這樣對這三皇子的事興趣,讓高月也不得不多想,“你是覺得三皇兄有什麼問題嗎?”

沈羨之何止覺得這三皇子有問題?而且還是有大問題,于是直接口說道:“我覺得你父皇最寵的,應該是你這位三皇兄。”

高月搖頭,直接給否決了,“父皇倘若寵他,早就立他為儲君了,更何況他的并不好?”而且他不好,也沒怎麼聽說父皇專門讓醫去相國寺給他診治,顯然心中就本沒有將他當一回事。

甚至基于可能也把這個倒霉的三皇兄給忘記了。

“他的好不好?你親眼看到了?不,你沒看到,你連人都沒見過呢!所以至于是否一直在相國寺,這都是個問題呢!更何況直接將他立為儲君,不就是把他做箭靶子麼?你們這些兄弟姐妹們?能放過他?”從剛才高月所言中,母妃劉惠妃對這三皇子的母妃,應該就恨之骨了。

不過這些沒有半點證據,一點不切實際的話,還真把高月給說了,尤其是高月看到眼前的沈羨之,想起沈羨之此前不也是一直在山里麼?當時沈家也說不好……

可是高月覺得,沈羨之不但好,這腦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而且武功卓然。

所以沒準,沈羨之所說的這些話,還真有可能。只是如果真是這樣被說中了的話,那自己這些皇兄們,甚至是母妃外祖父,他們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是笑話。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高月覺得出生在這個皇室的可悲,整個人也一下萎靡了下去,因為忽然又想到母妃說,那德妃能得寵,不過是仗著一張臉像那個賤人罷了。

而母妃口中的那個賤人,不就是三皇兄的母妃素素麼?于是只轉頭朝沈羨之看過去,“三皇兄的母親素素,聽說是個普通的獵戶之,當初我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被人刺殺重傷,被所救。”

所以,素素進王府的時候,因為份卑微,自然不可能做側妃,只是一個普通的侍妾罷了。

后來生下三皇子后撒手而去也只是一個卑微的侍妾而已。而當今圣上登基后,也沒給追封,加上所出的三皇子又一直都在相國寺里,所以他們朝中無人,自然是沒有人提起此事。

母子倆,就像是徹底被忘了一樣。

逐月和宋月知曉份被沈羨之知道后,還是有些后怕的,只是如今見姐姐不知道被沈羨之問了什麼?臉變得難看,到底還是擔心,壯著膽子靠近了過來。

卻不想剛過來還沒來得及詢問高月的狀況,就聽高月說道:“沒有被追封,三皇兄也在相國寺,無人見過,幾乎所有的人都將他們忘了,大部份人甚至不知道他們存在過。”

逐月二人聽這話沒頭沒尾,一點沒懂。

但沈羨之明白呀,很自然地接過高月的話,“所以,這樣一對比,他才是那個被真正保護著的人,至于十七,不過是靶子而已。”可憐的十七啊。

一面也忍不住拍手道:“妙啊,這三皇子簡直就是話本子里的主角,咱們試想一下,如果這位三皇子以后才是儲君,那這麼多年這素素沒有任何品階,到時候是不是一舉追封為皇后太后的?”

公孫無音一直都隨在沈羨之的后,是寒甲軍所有的希,而且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也讓公孫無音覺得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比合適的。所以哪怕知道沈羨之武功不錯,但是他不放心這高月公主幾人,自然也就寸步不離地跟在后。

如今聽著這些言論,忍不住瞥向了這四下的荒蕪,他們這多也算是在逃難吧?二小姐怎麼還這樣歡樂?而且膽子如此之大,把當今圣上后宮掰開來細說就算了,如今還編上了話本子。

后來的逐月和宋月明白沈羨之和高月在說什麼,嚇得小臉蒼白。

們是再也沒見過這樣大膽妄為的人了。

可沈羨之明顯來了勁,興致地說道:“這三皇子的母妃出以及和皇帝年時候的相遇,也是話本子模板,你們想那時候你們這父皇,天之驕子,自小眼里都是數不盡大家閨秀貴族仕,個個都閉月花,見多了難免是覺得煩膩了。”

所以忽然遇到這素素,簡直就是大魚大吃多了,正覺得膩味,來了一盤小白菜,吃得多香啊!那一個清爽。

那這素素自然也就寵。

不過小白菜一直吃也不好吃,所以這素素死了,在狗皇帝還沒吃膩的時候就沒了,這麼多年不就更加讓狗皇帝念念不忘麼?

而且人都是犯賤的,得不到的就越是覺得珍貴,久而久之就了那不到的白月,心頭的朱砂痣。

逐月宋月對于沈羨之的這些高談闊論,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哪里敢附和?哪怕們也覺得沈羨之這個說法是有些理據的。

但高月這會兒大抵已經適應了,只苦笑一聲,嘆道:“所以,活人永遠都比不過死人,對不對?”

“是啊,就像是家花沒有野花香一樣。”沈羨之說完這話,下意識,也不曉得夏侯瑾在外面有沒有野花野草的。

如今正安排好一切,從西南啟程往江南趕來的夏侯瑾,只覺得鼻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發,打了個噴嚏。

后的貪狼聽了,只擔憂道:“王爺您也是,都說在早上重,咱們就算要趕時間,也不差這一丁半點的。”這下好了吧?噴嚏都打上了,沒準是著涼了。

夏侯瑾聽著耳邊呼呼風聲里夾雜著的啰嗦,想著從前自己邊這些人不是這樣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怎麼一個個開始這樣喜歡碎碎念起來了?跟個老太太似的。

自然也沒做理會。

本來聽說沈羨之上有蠱毒,他立即就聯系了阿布他們幫忙打聽苗人的蹤跡,希能幫沈羨之找到接蠱毒的辦法。

雖然蠱母就在沈羨之手里,可這蠱毒不解,夏侯瑾終究是不放心,就怕出個什麼意外。

可沒想到這苗人的消息還沒找到,反而是江南那邊的噩耗一件又一件地傳來。

然后他最擔心的事也就發生了。

沈羨之居然去了江南。

江南是魚米之鄉,是那富賈之地,同樣也是險地,尤其是這天災過后,朝廷又如此不作為,不得是會出現疫的。

若真染上疫,腦子再怎麼好用,武功再高,都是沒用的。

可是僅憑著他的一封手書,怎麼可能將沈羨之勸回來?于是乎只能將西南的一切都安排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江南趕去。

他這里心急如焚地趕朝江南,就怕沈羨之有個萬一。

然而如今的沈羨之踩在焦土上,正興致地與這高月姐妹三說著‘假如這三皇子未來的儲君’的話題。

“他要是儲君,歷史就由他來撰寫,那他肯定就是個英雄。不過俗話說的好,這自古英雄難過人關,歷史里若是只寫那些功偉績也不好看,到底還得添些兒長,沒準這會兒他的邊就有個人相伴,而且可能還不止一個,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里,絕對有一個是你們所認識的,世家容貌學識都是上上乘的。”

高月這會兒已經徹底地適應了這個話題,更何況沈羨之不是在這話題前面加了一個‘假如’麼?還有這長路漫漫,頭頂著烈烘烤,腳踩著裂大地,如果不說些話轉移注意力,的確是難熬得很。

所以聽到沈羨之這麼說,“那這人以后會是皇后麼?”

沈羨之想了想自己看的小說,“是肯定會是的,畢竟出和世家都擺在這里呢。不過我覺得三皇子邊應該還有一個與他母妃一樣出子才對,也有可能是從小在外結識的青梅竹馬,應該是他的心尖尖。”

“既然是心尖尖,為什麼不立為皇后?”那宋月也忍不住小聲嘀咕,顯然也被這個沈羨之綜合自己所看過的多本小說而現編出來的故事給吸引了?

才問完,那逐月就道:“出不行,朝堂上群臣會反對。”畢竟是一國之母,份不能太低微,而且出太卑微,后無人也不見得能掌管后宮。

不過逐月卻想道:“興許不能立為皇后,三皇子會更寵。”

高月點頭,很是贊,“那到時候權力給了世家,寵卻給了這青梅竹馬,似乎也是能平衡后宮的。”

哪里料到沈羨之語出驚人,“還有一個可能,這個皇后其實是墊腳石。”

“什麼墊腳石?”宋月不解。

于是沈羨之便將那些籍籍無名的皇子,為了爭奪儲君之位,從而利用世家,讓對方幫自己鋪起這青云路,借用起母族的勢力為己用,等目的達到,權力在握后,第一時間將這位世家踢掉,然后將對方的母族也一起滅族,在扶持自己的真上皇位。

而那時候的年輕帝王連皇后的母族都能滅族,想來已經是大權在握,又有如此鐵殘酷的手段,群臣們就算是對這位出卑微的皇后不滿,也不敢多言一句。

畢竟什麼能比得過自己項上人頭命重要呢?

幾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道喜一口冷氣。

不是因為覺得沈羨之說得太夸張了,而是類似的事,歷史長河里也是有的,雖然沒記載得這樣清楚,但也差不了多

而公孫無音覺得沈羨之是真無聊,這個‘假如’也說得未免太夸張了些,且不說這后面新皇會殺皇后一事,便是這位三皇子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都還無從考究呢!

如今就只知曉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人家后也的確無權無勢,卻已經編排出了這麼多。

讓公孫無音也堅定地認為,果然人真是恐怖,才走了一個時辰而已,們就把一件莫須有的事說出這麼多花樣來。

但這個故事還沒有說完,還在繼續中。

也有可能是沈羨之說得太真切了,加上的確也有相似的歷史,所以這高月姐妹三還真有模有樣地篩選起京城里極有可能幫到三皇子的這位世家

要好,家世要過,容貌也要出眾,更要驚艷才絕。

其中甚至還有那已經被革職,險些被流放的前太子太傅鐘太傅家的兒鐘玉嬛。

不過剛被提起就被推翻了,鐘太傅一個文人,也沒結黨營私,不合適。

于是挑來挑去,覺得高相爺家的獨高水汀就合適,對方不是也和王玉臣退了親麼?

沈羨之已經把王玉臣這一號人給忘記了,如今聽們提起,方才想起來這個一蔥綠的自狂。

至于這高水汀,也的確有那端莊之相,至于才華這種東西,多宣傳宣傳就有了,最重要的是相府小姐的份很合適啊。

而且高相爺也是一個十分擅長經營人脈的大佬。

三皇子要是不選高水汀,那就是他沒眼

于是越說越像是那麼一回事了,這宋月還,聽說這高水汀近一年來,總是喜歡去相國寺里拜佛。

沒準就是去與那三皇子私會。

不過是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明三皇子還真就在相國寺里?

公孫無音聽著這說得越發沒譜,如此玄乎,忍不住干咳一聲,“二小姐,聊了這麼久,大家要不要歇一歇?”他就好奇了,這群就沒聽過,這樣炎熱們就不會覺得口麼?

然后大家都在興頭上,只擺擺手,“不必,我們還能走。”們這些人都還能走,向來公孫無音他們就更沒問題了吧?

因此公孫無音繼續聽們這無邊無際地說,說到最后這高月三姐妹明顯是被二小姐帶偏了,竟然公然指責起們的父皇,不該生這麼多兒子,不然的話哪里來的這麼多勾心斗角和算計?

又說起這男人就不該三妻四妾,沒有三妻四妾一夫一妻,哪里有什麼三心二意呢?

幾人和沈羨之中間的距離,一時間就被這個問題一下拉近了幾分,高月等人也改口阿羨或是羨姐姐。

早沒了之前對的害怕和恐懼了。

如此,這關系拉近,心扉打開,沈羨之又從們口中了解到了更多關于后宮中的狀況。

而這宮里宮外,總共就一個皇帝,所以這宮里宮外的事,看似是沒有什麼關聯,但事實上卻是環環相扣。

因此第二天,沈羨之就分析出來夏侯緋月和夏侯翼為何一同被派遣到這江南的緣由了。

且說這夏侯翼,是因被當做殺了那劉菩薩的殺手,劉尚書就這麼一個兒子,痛失子,必然是不顧一切后果想要為兒子報仇,如此將夏侯翼弄到這江南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縱然夏侯翼在宮中還有賢妃娘娘,可是賢妃娘娘母族明顯不如這劉尚書啊。

至于夏侯緋月,也一同被派遣到此,只因他從梧州歸去后,公孫家的那幫人想借機趁著他這功勛,替他請一個王位。

他們是不肖想那皇權,但到底想讓這外孫能有個未來。

所以就趁著們那些老人都還在,老太君親自上書。

但這明顯就到了狗皇帝的逆鱗,這麼多年他真有意封兒子們王爺,早就冊封了?能拖到現在?明顯就是沒打算留這些兒子,所以難得去麻煩罷了。

所以,夏侯緋月也來了江南。

公孫無音聽到沈羨之分析得有理有據,本還覺得這人間的友誼實在是來的奇怪,生怕沈羨之被那高月三人蒙騙了。

如今看來,恍然大悟道:“所以昨天二小姐是為了獲取們的信任,才與們聊了那麼多。”

也不是,也好久沒人這樣暢所言地聊天了。不過見公孫無音這樣認為,也懶得與他多解釋,只是有些擔心,“那夏侯翼是死是活,我倒是不心,可是這夏侯緋云是我給小白相好的未來夫君,不能他死了。何況他和你祖上也算上是一族,四舍五你們也是兄弟。”

這扯遠了,更何況他們投靠了夏侯一族,公孫無音更是對這京城的公孫氏不滿,哪怕也同他們的遭遇,如今滿府只剩下一幫孤苦伶仃的人。但讓他去保護這夏侯緋云是不可能的事

轉眼過了兩日,這沿途也遇了幾波難民,沈羨之救不了,只能避開些走,不然徒添自責之心。

可是這山被蝗蟲啃噬了,連個遮擋影的地方都沒有,所以還是遇到了難民。

大小總共七人,雖然一個個都面黃瘦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從他們上那已經劃破的裳來辨別,想來從前也是富足人家。

他們也沒像是之前遇到那些難民一樣上來就哄搶,所以沈羨之一行人在這石崖下休息的時候,還是分給了他們一些干糧。

但他們自己所帶也不多,因此只能給這一頓的。

不過對方也是對他們千恩萬謝的,也在隔壁的崖下休息。

這一行人沒有什麼行李,如今吃過后看到沈羨之他們挖坑,很是不解,直至見到他們將油皮紙撲在上面后,才反應過來,是用這樣的辦法積水。

于是晚上借著火塘的微,便將自己的鞋子給割開,也效仿著沈羨之他們的辦法來積水。

翌日發現果然是有所收獲,激得一家子歡呼不已,不過眼見著沈羨之他們啟程,雖然也不知沈羨之他們到底要去往何方,但如今無可去的他們,便隨其后。

只求跟在他們后,得個庇佑,自家孩子不要被搶了去。

這樣的世道,沒了糧食,各種所謂的菜層出不窮,所以為了保護孩子,那夫妻兩便領著孩子們跟在沈羨之他們的后。

說實在的,沈羨之是不愿意有人跟著的,可這一家子會做人的,那算著到了飯點的時間,就避得遠遠的,等沈羨之他們這里吃完了,才帶著孩子跟上來。

這樣一來,反而讓沈羨之覺得討喜,又心疼這對夫妻帶著五個孩子,眼見著到了龍峰附近,剛好到了休息補給的時間,發現那對夫妻又故意放慢了腳程,落在后面,避開他們補給的時間。

便讓公孫無音也放慢了腳程,等著那對夫妻冒頭,便讓他送些吃的過去。

這對夫妻如今就學著沈羨之他們積水的辦法,然后靠著這些水維持,或是運氣好的時候,能尋到些草

如今見沈羨之又讓人送了餅過去,雖然干得猶如鐵餅,但那屬于糧食的香氣讓腸轆轆的他們也顧不得是,當即便直接送口中。

幾個小孩子也是狼吞虎咽,只是吃著吃著,卻都停了下來,只將剩余的給揣在懷中。

沈羨之暗中看著,想來他們是給留著下一頓再吃。

嘆了口氣,只盼著這老天爺早些落雨吧。

也吃了些餅,因見水并不算多,便沒喝,歇了一會兒,有護衛來稟,說是后面有難免來了,也是帶著孩子的夫妻。

有了眼前這省心的一家子,沈羨之也就沒放在心上,只想著既然帶著孩子,跟在他們隊伍后面也好,雖不能提供給他們水和食,但好歹能保證這些孩子的安全,不會被其他的難民威脅到。

但是哪里曉得,這后來的一家卻是直奔沈羨之他們隊伍,不管男還是小孩子,直接就往他們的包袱撲來。

這是讓沈羨之最反的事,很不留就一腳踹開那人。

都在難中,又不是救世主,上也就這麼點干糧。

可是沒想到這一腳踹出去,那人便捂著口嚎嚎大哭起來,“你這賤人,怎麼這樣歹毒?哎呀,疼死我了。”

的男人和孩子一聽,連忙圍了過來,也不占地怎麼從那破爛的服中出銹跡斑斑的匕首,就要朝著沈羨之扎去。

這實屬讓沈羨之有些震驚,不過一點也沒慌,而且也沒等那幾只匕首靠近,這一家子就被公孫無音等人給拿下來了。

他們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景,這一路上只怕憑著這樣的氣勢,得了不,所以剛出掏出那匕首才會如此練果斷。

只是如今他們反而被擒住,愣了一下可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反應也快,立即就朝著公孫無音痛哭流涕地求饒道:“大爺,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慌了沒得辦法。”

幾個原本被嚇著的孩子聽到父母的求饒聲,似乎也才從害怕中反應過來,也跟著哭起來求道:“大爺饒命,給我們點吃的吧?”

一家子哭哭啼啼的,穿得又破爛,瞧著的確是凄凄慘慘的,但凡是個人都會起同之心。

可是這一路上走來,沈羨之見過太多了這樣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人了。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不擇手段想活下去是本能,沈羨之是沒有譴責他們的資格,但卻有不姑息對方的權力。

所以這些哭聲,于來說沒有什麼可憐不可憐的,只覺得吵鬧,當即只向那公孫無音遞了個眼神,“打發遠些。”

這一家子還以為趕走他們之前,會給些糧食,沒想到公孫無音竟然就這樣魯地提起他們的領子,朝著太底下扔去。

他們怎麼甘心?但是沈羨之這一行人他們不敢再手,狠毒的目一轉,便落到那一家七口的上去。

而且這一次毫不掩飾,人還沒到他們手里的匕首就先拿出來了。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威脅那一家七口要是趕跑的話,那下場不堪設想。

可是不跑,難道坐在這里等死麼?

只是那一家七口,五個孩子最大的也才七八歲,小的才五歲的樣子,速度自然是比不過這些人。

不過,沈羨之當然不可能讓這樣的事在自己眼前發生,只讓人去阻止,但是斷然沒有想到,這兩家人居然是親兄弟。

而且這先跟著沈羨之他們的這對夫妻里帶著的那個最小的孩子,是被這對夫妻放棄了的小兒。

只不過是被自己的叔叔給救下來罷了。

等公孫無音將這些人趕走,那高月還未將目收回,一直盯著那驚魂未定的一家七口,有些慨道:“這便是世人所言,一樣米養百樣人,明明是手足兄弟,可是有人是地獄惡魔,有人又是天降的活菩薩。”

“世間有黑就有白,很正常的,一茬韭菜也還分好壞呢。”沈羨之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被耽擱了這麼久,該趕啟程了,興許能在天亮之前,能穿過這龍峰。

如今的龍峰早無巍峨可言,禿禿的活像是一只被拔了的大鵝罷了,那標志的龍門,不過是人工筑建出來的石橋罷了。

不過沈羨之有些好奇,誰無聊在這山峰上建造這樣一座石橋呢?下面又沒有水?不免是多看了幾眼?

眾人也覺得好奇,畢竟從前有綠植遮擋,都當這是天然形的,哪里曉得,居然就是人工修建的。

穿過了這石橋,沈羨之以為這草木不存,想來翻過這山峰也不是什麼艱難的問題,哪里曉得這龍峰從前都是河流從峰下穿越而過,如今河水枯竭了,河床上都滿是尸,大部份都已經腐敗,縱然是離得半里遠,還是能讓人聞到那腐臭味。

如此,那里的蚊蟲就更不了。所以為了避免加深疾病的染率,沈羨之才選擇走這上面。

然從前上面無路,如今便是沒了草木山林,走起來也艱難,加上又無過多的火把,所以最終只能在山里休息一夜。

這不免是讓沈羨之有些后悔,早知道還不如在山下休息安全些,這山上觀有不,沒準還有躲藏在這里的野呢。

所以夜里也是讓人值夜,順便讓人那一家七口也靠近些。

沒想到第二天啟程之時,那婦人卻是朝走來,沈羨之以為是要道謝,沒想到卻兩一個錦囊送給沈羨之,“這是我娘家祖上傳來的,雖不是什麼好,但于我們是最為珍貴的東西,這一路上多謝小姐的庇佑之恩,待明日天亮,我們便要往瑯城方向去了,小姐一路順利。”

“瑯城只怕也好不了哪里去,路上小心些。”沈羨之本想開口挽留,但那良州什麼樣子又不清楚,更何況接下來也不見得能保證給他們提供水和干糧。

只是將那錦囊給塞回婦人的手中,“既然對你們是最珍貴的東西,我更不能要,你且拿回去吧。”

婦人雖是滿臉污垢,已經看不出本來的容,臉又過份削瘦,但因為這溫和的聲音,還是給人一種極其舒服的覺。“小姐,你拿著吧。自打發生旱災后,我與夫君遭遇了諸多的背叛,本是已經不愿意相信這世間還有好人的,可是小姐這一路上的庇佑,還有你給的食,這些大恩大德,我們都會銘記于心的。”

沈羨之不知道是,他們已經走到了絕路,夫妻倆也不想讓孩子們繼續罪了,所以打算找個好地方自盡,早日解的。

人說完那些話,不等沈羨之反應,便轉離開了,夫妻倆帶著五個孩子,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沈羨之回想起說的那些話,有些當不起,哪里是什麼好人?又想到夫妻兩人帶著五個孩子,還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瑯城呢!于是讓公孫無音追過去送了些干糧。

宋月見著此舉,看了看沈羨之手里的錦囊,已經沾了不污垢,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不過還是覺得沈羨之草率了,人家給這麼一個破爛錦囊,就送了那麼多干糧。

這樣真好騙。

可又恰恰是這樣,讓高月又覺得,沈羨之是有人的,如今沒有駙馬的消息,們姐妹三在這樣的地方,的確是無可去,既如此,就好好跟著沈羨之吧。

連對一個婦人都尚且能如此,想來往后們姐妹三與結了些義,興許能給們三提供一個安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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