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高嫁》第4章 返城
這天是周天兒,杜主任起晚了,正坐在馬扎上就著咸菜喝棒子面粥呢。
他原來是街道辦事的干部,因為知青辦最近太忙,被借調過來的。
這知青辦本來是個清水衙門,破事兒還多,杜主任干得夠夠的了,但最近況不一樣了,因為回來的知青多,政府要求各單位提供一些工作機會。
上門來找他的人就多了。
杜主任主說,“你是為了落實工作的事兒來的吧,有什麼要求嗎?”
他這人公平,收東西之前,必須要先問明白了,因為各單位提供的工作,只有很數算是相對面的,大都算不上好,而且都是臨時工。
很多知青都看不上,拎著東西來,是要求去相對好的單位,但好單位人要的,很快就招滿了,這樣的忙他幫不上。
這種況他是不會收人家的東西的。
林雨珍笑道,“杜主任,勞不分高低貴賤,什麼工作都是為人民服務,只要是能發工資就,我不挑不揀!”
杜主任看了看兩瓶酒和兩盒點心,覺得這些東西都是自己的了,痛快的說,“那,你們這些下鄉知青也不容易,我幫你留意著,你隔三差五就去知青辦問問,有了工作我立馬先安排你!”
好點的單位不用想,但街道辦的一些小廠,或者有些人不愿去的單位,那些工種不好的臨時工,應該是完全沒問題的。
心急,隔了一天就去問了,本來沒抱啥希,誰知杜主任笑著說道,“合該你運氣好,區環衛局才來了用工通知,掃大街行不行?”
林雨珍眼睛一亮,“行啊。”
謝過杜主任之后,跑回了家,把自己的檔案都帶上了,還帶上了農場發給的獎狀,一陣風似的去區環衛報到了。
區環衛管人事的同志看了的履歷滿意,“小林同志,明天你就可以來上班了。”
林雨珍笑著問道,“領導,能不能給安排一間宿舍啊?”
科長有些為難的說,“這恐怕不就行,單宿舍現在都滿了。”
實是還有空位,不過都是給正式工留的,臨時工不能這個福利。
即便這樣,林雨珍還是高興,出了區環衛,就去副食店買了一盒點心,找到一棵大樹,坐在樹蔭里一口氣吃了半盒。
回到大雜院,這個點大家伙都上班去了,院里靜悄悄的,劉老太太正在曬蘿卜干,見喜氣洋洋的,問,“雨珍,你這是有啥好事兒啊?”
林雨珍遞給一塊豆沙糕,說,“劉,我找到工作了!”
區環衛的臨時工,待遇不算太好,但一個月也有十八塊,還會發一些供應票,比在農場強多了。
許俊生上班第一天都順利的,領導和同事對他態度都好,他自個兒也客氣,給男同事發了一圈煙,給同事分了一包糖。
下午五點多,他滋滋的騎著自行車往家走,忽然想起來,這回城滿打滿算都七八天了,他也沒去找林雨珍,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不如去看看。
他找到了這麼好的工作,順便也讓跟著高興高興。
其實,許俊生很多時候都會想起林雨珍,比如王媽做了他吃的紅燒,他就想要是雨珍也能一起吃就好了,比如他和老爺子下棋,下不過老爺子,回回挨罵,但雨珍下棋特別好,老爺子恐怕不是對手。
尤其是晚上,家里的房間比農場舒適好多,他一個人睡還是特別不習慣。
但,來找他的人實在太多了,家里頭那麼熱鬧,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兒,想也就那麼一陣,一忙就忘了。
不能再拖了,他現在恨不得立馬就要見到林雨珍。
許俊生掉轉車頭,在路邊的副食店買了兩包點心和兩瓶罐頭掛在車把上,往南城的方向去了。
兩人都好了好幾年了,之前都談婚論嫁了,但那都是在農場,他這還是第一次去未來老丈人家呢。
想到這一點,他有點興,還有點張。
下了天橋,他跟人打聽,“師傅,柳枝胡同怎麼走啊?”
人家告訴他了,再沒一會兒,到了胡同口,看到有幾個大爺在下棋,又問,“師傅,跟您打聽個人,林雨珍家住幾號院啊?”
這卻是巧了,幾個大爺里面就有林二爺,他瞅了許俊生一眼,抬眉問,“你找我們家雨珍啊,你誰啊?”
林雨珍長得七分像親媽,三分像林二爺,許俊生自然猜出他的份了,趕說,“伯父,您好,我是許俊生,是雨珍的對象。”
林二爺知道許俊生家世不是一般的好,但沒想到小伙子長得也這麼神,還這麼有禮貌,瞧著打扮也講究,真是不錯的。
這人要是當了他的姑爺,那可就大大的長臉了。
林二爺高興的笑笑,“是小許啊,聽雨珍說,你不住東城嗎,這大老遠的特意跑來了,走,跟我家去吧!”
此時林雨珍已經下班了,他們區環衛早上六點就上班,但下午兩點就下班了,看書看累了,這會兒正在院里洗服呢。
抬眼一瞧,他爸竟然領著許俊生進來了。
略意外,問,“你怎麼來了?”
許俊生一個星期沒見著,覺得此時俏生生的小臉忒招人疼了,笑道,“我怎麼不能來,不歡迎我啊?”
林雨珍翹了翹角,把洗干凈的服給晾上了。
林二爺領著未來婿進了屋,把許俊生讓到椅子上坐著,黃翠芬正在廚房面,聽說繼的對象來了,趕洗干凈手跑到西廂房,給客人去倒茶。
還笑著說道,“聽雨珍說起你了,這還是第一回見到真人,我家雨珍長得好,真沒想到,找的對象也是一表人才,哎呦哎,你倆這樣走出去,不得羨慕死好多人啊?”
許俊生心里開了花,說,“伯母,您說的太對了,在農場,好多人都羨慕我呢!”
林雨珍干手進了屋,聽到這番對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世上的事兒,真的不是東風了西風,就是西風了東風。
上輩子從大興安嶺回來,攢下的錢和票都被繼母收走了,上一分錢都沒有,不可能拎著東西去找知青辦的主任,臉皮也有點,也沒去找同學幫忙,在家里總繼妹的白眼。
大概林二爺也覺得親閨是吃閑飯的,讓趕去找許俊生想想辦法。
算算時間,上輩子就是今天上午去了金山胡同。
那個時候,不知道許俊生已經去上班了,在胡同口等了半天沒等到,倒是恰好到了許俊生的媽。
本來田香蘭對客氣的,但一聽到竟然是許俊生的對象,立馬就變臉了,夾槍帶棒的說得特難聽,連家門都沒讓進。
回到家忍不住跟爸說了,爸又跟繼母說了,沒想到黃翠芬聽了,卻讓第二天繼續去。
還說許俊生他媽的態度不重要,關鍵是許俊生的態度。
林雨珍第二天真的又去了。
這次倒是等到許俊生了,許俊生高興,說正要去找呢,高高興興的把介紹給家里人了,還留吃了一頓午飯。
田香蘭的態度也好了不。
后來許俊生幫找了一份在水利局的工作,倆人沒事兒就一塊馬路看電影,和在農場一樣,好得和一個人似的,再后來林二爺和黃翠芬催著結婚,許俊生自然是樂意的,但田香蘭卻說,許俊生的姥姥去世了,要拖上一兩年。
林二爺生怕這門親事黃了,卻也不敢去找親家說,見天兒的催閨,黃翠芬也說,都一個床上睡了,不結婚可太丟人了,要是不沒人會要,也就侄子那樣的差不錯。
許俊生也急,要了戶口本和去登記,但家里的戶口本被田香蘭藏起來了,翻遍了前院后院沒找到。
沒辦法,林雨珍誰也指不上,只能低下頭討好未來的婆家。
從那以后再去金山胡同,不把自己當客人了,而是搶著干活兒,洗服做飯桌子,還陪著老爺子練字聊天兒。
田香蘭一般不怎麼搭理,但有時候也會讓幫忙,比如家里的錄音機壞了讓修,或者練舞需要一個舞伴。
這麼著低聲下氣了兩三個月,婆婆才終于點頭了。
雖然和許俊生順利結婚了,但和婆家人的相方式就此定了調子,一輩子都沒能翻。
黃翠芬倒完茶,瞅著林雨珍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心里直搖頭,不是自己親生的也不敢管的太狠,但這孩子可真是太沒心眼子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就憑自個的條件,也就長得好看點,能到許俊生這樣的好對象,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好好籠絡住,擺什麼臉子啊?
這麼好的對象,咋就沒讓雨珠攤上呢,雨珠是長得個頭矮點,黑點丑點,但除此之外,也不算差啊,而且現在還有正式工作。
黃翠芬心里酸得不行,拉了一把繼,“雨珍,你過來幫我搭把手。
窄小的廚房因為點著爐子,特別的熱,黃翠芬一邊將好的饅頭放到鍋里,一邊說,“雨珍,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跟小許吵架了?”
林雨珍認真擇菜,頭也沒抬,說,”沒有啊!“
黃翠芬也不繼續追問,而是小聲說,“雨珍啊,按說有些話該你親媽跟你說,但大姐走得早,只能我來跟你說了,這男人啊,就得哄著,特別小許的條件這麼好,你更得哄著他,男人就吃這一套!”
一開始聽說林雨珍找了這麼好的對象,心里是很不高興的,但后來也想開了,繼要是嫁的好,說明這個后媽當得好,對全家人都有好,宇強是親兄弟自不必說,就連雨珠也能沾上。
讓幫著雨珠也找一個差不多條件的對象,應該不過分吧?
這麼著,倒愿意這門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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