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寶寶五歲半》第23章 第23章

南城地南方腹地, 河運航運發達,食材新鮮多樣。

南城人吃、會吃,城中不僅匯聚八大菜系, 就連街巷小吃都品,讓人流連忘返。

約莫一年前, 名為‘云山樾’的私房菜館一炮打響。

位于老城區名不見經傳的園, 但據說,那還是一座文保護單位。

級別不高,勝在保護完整,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園子的主人家曾是國人士,對最初南城的發展建設有重大貢獻。

奈何子孫不爭氣, 守不住家業,幾經折騰, 就只剩下一個不能賣,只能住或出租的園。

輾轉間, 園子被如今云山樾的神老板豪租十年,為家喻戶曉的私房菜館,帶火了整條深巷。

園不大, 園五臟俱全。

外到假山流水、亭臺閣樓, 回廊水榭, 至講究的木質家、瓷擺件……無一不顯致。

足見初代園主對這里灌注的心和喜

當景點逛, 必然是小了點兒。

作為益求的私房菜館,卻是各方面都契合得剛剛好。

云山樾,每月十桌, 只接網上預訂, 如今排隊拿號, 已排到了后年八月。

有富商出高價隊, 從來都是不給眼,不理會的。

聽‘云山樾’這名字,意境就極

云霧纏綿之間,綿延群山若若現。

樹蔭之下,一張石桌,幾把石凳,一盞香茶,老友相聚,足夠。

老板就是大廚師傅,端足了個,做菜是全南城第一高調,為人深居簡出,神龍見首不見尾。

來云山樾吃飯,你休想拿他的菜譜。

師傅會據當下季節做出最為周全妥帖的安排。

你想自己點,那對不住了,不伺候。

一撥撥去了又來的食客,只有滿桌珍饈招待,從未見其人。

我做,你吃,吃得滿意,我便完任務,守住招牌。

南城幾位響當當的酒店大師父曾相約來品,踢館意味十足。

沒曾想,連飯后的一盞茶都挑不出病,灰溜溜的走了。

從此,只消有人在他們面前問起云山樾,便能聽到憾嘆息,不知努力幾輩子才趕得上那般出神化的廚藝。

還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再品師傅的手藝……

問那師傅姓甚名誰?

無人答得上來。

周六這天,云山樾日常閉店,園卻錯落著舒適燈

用來招待食客的主閣樓里依稀可見人影晃,還有悠揚古箏樂聲飄出,路過的游人不經駐足,長了脖子,踮起腳尖想往里面窺得一二。

怪只怪云山樾的老板的傳言太多,大家都好奇得

誰也沒親眼瞧見過,只有碎片式的信息拼接。

驚為天人的貌,爐火純青的廚藝,揣測他是異國混,總穿私訂的錦緞華服,白,長發。

你說奇不奇?妙不妙?

今天不是營業日,主閣樓卻有宴。

莫非老板宴客?

他會做什麼菜呢?

他的朋友又是什麼樣兒的神仙?

進不去,只能站在門口放飛想象一下了。

園主閣樓

可容二十人的圓桌上,五菜一湯已備齊。

桌子太大,菜俱是家常,顯得請客一方小氣。

四時主本想挑剔幾句,被周諦打住,示意他:“嘗嘗味道。”

先是螞蟻上樹,筷子下去、挑起,抬至一定的高度,那便自斷開,絕不做多余拉扯,韌有嚼頭,不帶半點綿綢阻礙之,三分七分瘦的末粒兒混在其中,顆粒的大小正好迎合了咀嚼口

至于味道……

好吃!

非常好吃!

四時主心里驚艷得不行,面上按著不表,做個高冷不好敷衍的模樣,再去夾小炒

云山樾唯一食客林小鳶連忙道:“要和青椒一起,更好吃!”

“我知。”四時主冷冷瞥一眼,一筷子夾起青椒和片。

青椒干煸過,漂亮的銀白虎皮紋均勻分布,沒有一焦黃。

片半半瘦,厚度均勻,自帶炒過后輕微的卷曲,混著油脂,外觀被鍍上一層好看的醬油

這是味兒的直觀反應。

口中,計較的咀嚼,一下、兩下……

四時主表變了,兇狠中流出不想承認的被征服,不可思議道:“靠!鮮咸,青椒獨特的辣味和花椒輕微的麻味完全滲里,和醬油融合,片的時候加了許砂糖來調味吧?所以才沒有那種直接的咸——絕了!”

林小鳶和周諦涵對視。

在饕餮的廚藝下,沒有人能把牛那個什麼叉從一而終的裝到底。

不可能的,裝不下去的。

四時主不再端著了,筷子起起落落,嘗了這個,再吃那個,本停不下來。

約莫他自己也覺得失態了,出了本形,反過來招呼一大一小:“都吃啊,別干看著,家常菜就要一起吃才香。”

這廚子,不得了!

待會兒他非要去廚房會一會,仔細看看他是如何練就的一手超絕廚藝。

一切進行順利,周諦端得四平八穩,對侄兒發話:“先吃飯。”

林小鳶乖巧點頭,開啦!

家常便飯,沒有酒,四時主也忘了問酒,就著菜,干了兩大碗米飯!

直至肚子傳來飽脹之,他些微回過神,幾只餐碟里只剩配料,平平無奇的白玉翡翠湯也下了大半。

最尷尬的是,他還可以吃。

還欠了那麼一口兩口,七八九十口……

“要加菜嗎?”周諦看穿他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不用!”四時主矜持起來,放下碗筷,努力直腰桿兒。

要死了,諦聽上哪兒尋到這私房菜?

好吃得讓他直想現出原形,在地上放肆打滾!

“既然吃好了,我們進正題吧。”周諦看了旁的小家伙一眼。

林小鳶心領神會,挪著屁下椅子,到包間外面去了,好像去拿什麼東西。

“這唱的是哪一出?”四時主癱在椅子里,著微撐的肚皮,斜眼睨視諦聽。

上古來的老了。

正因為知知底,防備不可

“沒打算唱什麼,你知道我的,向來就事論事,有問題就解決它。”周諦給自己倒了杯飯前茶,慢條斯理的鋪墊,“不日前你造訪林家,本是為云瑯之變化,也事先得到燭龍的應允,但你不該窺探小鳶的過往,還差點傷了。”

四時主毫無悔意:“看都看了,你當如何?”

一個人類崽罷了,燭龍當寶貝,就是山海界的寶貝了?

“再說是‘差點’,又沒真的傷到哪里實,不過盲了半日,第二天不是好全了麼。”四時主下手前就看到了,燭龍在林小鳶心口上打的靈火印記。

有了這枚印記,極樂弓、盤古斧、軒轅劍都挨得,給他看看怎麼了?

“是,看都看了,我也懶得與你計較。”周諦讓他占盡上風,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那你又請我吃飯?”四時主得了便宜還賣乖。

周諦反問:“不好吃?”

“這……”四時主語塞片刻,“好吃!”

現在還對五菜一湯回味無窮呢,再來五菜一湯都可!

“那不就結了。”周諦垂眼道,“我在人界住慣了,心比以前平和許多,事已至此,計較無用,也知你是個小心眼記仇的,小鳶對我眼緣,喚我一聲大伯,不管從哪里來,今后我只想看平平安安的長大,快快活活的一生。”

話到這里,掀起眼皮,眸中溢出一片銳利的華:“你實在我忌憚。”

能讓諦聽忌憚,還親口說出來,這可是對他個人實力的最好認可。

四時主全當這話是恭維:“所以呢?”

周諦下語氣:“你與九尾要好,云瑯燭龍照拂,盯上小鳶,對你有害無利,小小人兒,眨眼百年就灰飛煙滅了,何必多放心思在他上。”

四時主愈發得意:“你想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要我一個保證?”

原來今日的‘握手言和宴’,是這個意思。

想求他,大可直言嘛!

周諦側首對門邊喚:“小鳶,進來吧。”

門開,兩歲半的寶寶端著一盞茶走進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將茶水打翻。

來到四時主側。

林小鳶畢恭畢敬的請他:“那日是我、招待不周,對四時主大人心懷、不敬,還請大人原諒我,喝下這杯茶。”

四時主揚眉,再看周諦。

里有意味十足的戲謔、有明目張膽的挑釁,有舒坦到骨子里的

而懷疑,先前還有一些。

此刻,完全打消了。

燭龍放在心窩窩里寵的寶貝兒向自己敬茶,那必須喝!

說出去,他能吹一輩子!

不對,是炫耀!

“既然你們如此有誠意,我心眼兒雖小,也不至于容不下你一個小娃娃。”四時主說著,接過茶水,湊到邊輕輕吹開面上的茶葉,連飲數口。

這茶苦而不口順,回味甘甜,自有藏于深山的韻味。

是古茶樹的茶葉,野生,淳樸,稀有!

比那天千篇一律的雨前龍井,好了不知道多倍。

“好茶。”他將茶盞放回林小鳶手捧的托盤中。

卻不想,小家伙往后退開,茶盞落了個空,掉在地上,瓷碎裂的聲音響在古香古的包間里,有些扎耳朵。

四時主皺起眉頭,林小鳶沖他做個頑皮表,托盤隨手放到旁的椅子上,一溜兒跑回周諦旁:“杯子是饕饕最不喜歡的一個,不用報銷。”

周諦溫和笑著,的頭:“好,摔得好,歲歲平安。”

四時主面沉沉問:“你們、何意?”

至此一步,傻子都察覺出不對勁。

周諦不理會他了,把林小鳶抱到旁的椅子坐下,再對門外喚:“上菜吧。”

上菜?

沒錯,上菜了。

饕餮的木偶侍從送來的白灼蝦、極考驗功夫火候的獅子頭、清爽的涼拌秋葵、澤都引人垂涎的松鼠魚。

還有蒸爪、蛤蜊芙蓉蛋、蒜蓉扇貝、糖醋排骨、糯米蓮藕糖片,高湯燜菜芯……

一連十幾二十道,頃刻將桌子擺滿。

四時主目瞪口呆,許理智讓他沒有忽略那些穿著旗袍的、栩栩如生的人偶。

它們是饕餮的侍從。

“大廚是饕餮?”他問,難以置信的口吻。

那大胃王有進無出,何時練就了這一手。

“沒錯,不過這不是你該關心的重點。”周諦起筷,給小侄兒夾了一片紅糖糯米蓮藕。

四時主還是不懂:“那就說重點!”

他只知道自己套了,其他的,全無頭緒。

一無所知才是最恐懼的。

周諦十分他此刻配合心思變化的每一個微表,再對小侄聲:“他不懂,你就演示給他看看。”

林小鳶吃完糖藕片,放下筷子,在桌上掃了掃,鎖定那盤白灼蝦。

抬起頭,和四時主對上視線的一剎,前者笑得甜乎乎的招牌梨渦都出來了,后者骨悚然,涼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遭了!

糟在哪里,他還是不知!

林小鳶甜滋滋的請求他:“四時主大人,可以幫我,剝只蝦嗎?”

“幫你剝蝦?開什麼玩笑!好,給你剝……”四時主下意識說完,不控制的回應了起來,把蝦轉到自己這邊,下手前還做全盤掃視,特意去找那只最最大。

怎麼回事?

“等等!”林小鳶再提要求,“先手。”

“你——”四時主惡狠狠的瞪,本能反應結束,中了蠱一般有求必應,“好,手。”

木偶侍從沒有心思,只會遵照客人的要求行事,立刻用托盤呈上熱巾和一次的酒紙。

四時主忍不住,又去看那小鬼的臉

二選一,他選不了?!!

林小鳶可有衛生安全意識了:“都一下吧,要講衛生。”

臭小鬼!

四時主認真完手,總算進剝蝦流程。

很配合,上很怨憤:“諦聽!你這混賬,給我下了什麼咒?!”

“你也怕別人對你下咒?”周諦被他這副無能制的模樣徹底愉悅到了。

要不是況不允許,真想用手機錄下來,逢年過節,在山海界各大地區、人流最用水鏡滾播放,廣而告之。

周諦喝飯前茶喝得半飽,總算得閑嘗嘗饕餮的廚藝。

“別張,不是咒,只是一種草,你也認識的。”

“我也認識?”四時主腦子轉得快,那就是長在山海界的玩意兒咯?

話語間,第一只蝦剝好,在姜醋碟里蘸了蘸,放干凈的小碟子里,轉到林小鳶面前。

就差一句‘請慢慢用’,服務就到位了。

四時主郁結致死!

周諦品嘗著爽口的拌秋葵,緩緩道:“……姑媱之山。帝死焉,其名曰尸,化為瑤草,其葉胥,其華黃,其實如菟丘,服之于人。”

什麼意思?

有座名姑瑤的山,天帝的兒死在了山上。

名為尸,死之后化做瑤草。

這種草的葉子是相互重疊的,黃的花朵,結出的果實與菟子的果實相似。

服食這種植,會使人變得嫵而討人喜

四時主眼珠子快瞪出來,眼球上布滿猙獰的:“你竟然——”

“放心,我怎麼能讓我可的小侄你?還那麼小,再說,你也不配。”

周諦也是毒的刻薄家伙,先前一忍再忍,此刻變本加厲,盡數歸還。

“瑤草是我用神農鼎煉制的,勸你不要白費功夫去尋解法。有這心思時,建議你想想如今的云瑯。”

為了今天這一局,周諦特地回山海界借了鼎。

對付四時主,他值得!

“簡而言之,只對你起作用,今后小鳶若有求,你必應。你不能拒絕,會信守對的每個承諾,在你眼里如何都世間最可,你會想把最好的給,對的喜歡就如人類無法拒絕貓,貓無法拒絕魚,而魚,離開水——會死。”

“你是說我有違承諾就會死?!”四時主氣得額角青筋突起。

這時,坐在他對面的小家伙又氣的找他了:“四時主大人,我吃完了,可以幫我夾松鼠魚、嗎?”

“你做夢!好,松鼠魚,要吃多?先吃一點好不好。”畢竟好菜那麼多,人那麼小,每一樣都想吃到,又不想把撐壞了。

四時主表扭曲,服務作不停。

局面穩住了,林小鳶先解決當務最急:“四時主大人,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就是,不要把我的來歷,告訴爸爸。”

四時主想罵,開口就變溫和地:“好,不說。”

“也不要對爸爸之外的、其他人說。”

“好。”

“最好就是,對這個事,閉口不提。”

“好,我答應你。”

“你能不能忘掉?”

“臭小鬼你有完沒完?!我……忘不掉,對不起!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四時主快被折磨瘋了。

偏偏草開始發揮作用,此刻他眼里的臭小鬼,長得好可,好想的小腦袋,輕輕的小梨渦,的小臉。

頭上七彩花瓣的發箍都是——超!級!可!!的!

好羨慕燭龍!

啊……恥,太恥了!

周諦再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有違承諾不會死,但是……”

到底會怎麼樣,你猜啊。

“諦聽!周諦!!!!”

“四時主大人——”

“我在!”

“能不能幫我大伯,剝一只蝦?”

“不能!……好,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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