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幾天才進行了一系列的親子活, 但兒有要求，林筑龍豈有不滿足的道理？

“你等爸爸一下，爸爸去洗香香, 泡杯茶，回來給你讀故事書。”

“好！等爸爸！”

別說一下, 五六七八下都可以等。

小黃人主離開爸爸的懷抱, 蹬蹬蹬跑到床那邊，撅著屁爬上去坐好，故事書抱懷里——開啟期待棚的待機模式！

林筑龍站起來，扶著門把手和兒對視。

房間里只亮著床頭那盞蘑菇臺燈，矮矮胖胖的大蘑菇, 從里散發出溫的馨黃暖，輕輕的遍布臥室的每個角落。

燈的旁邊, 小黃人抱著書本盤端坐，一雙杏仁兒狀圓圓眼, 神采奕奕的，里面蘊藏著整個宇宙。

林筑龍就是那宇宙的中心、是唯一。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話：年的孩子在著爸爸媽媽的時候，眼神里只有絕對的忠誠。

這話聽來莫名惹人心疼。

此刻看著可可的兒, 看著眼里的星辰大海, 林筑龍心頭緒涌。

還好當初做了那個決定, 不然他會后悔一輩子。

而一輩子, 在他這里意味著‘永恒’。

是清淺的想想，林筑龍都不了那種結局。

“爸爸，你發呆！”林小鳶驀地大聲。

小孩子捉到正在犯錯的大人, 可得意了！

“爸爸發呆了……”林筑龍局促的笑笑, 深呼吸, 重新打起神, 張口想對兒再說點兒什麼，又見乖巧等待的模樣，還是別說了吧，趕去收拾洗漱，回來念故事。

言又止的退出去，關上門。

腳步聲去到隔壁，伴隨著其他聲音響起，林小鳶總算松一口氣。

剛才，爸爸熱淚盈眶，差點哭了吧？

難道是被我可到了？

百思不得其解，打電話給大伯說明況，請教一二。

周諦也剛到家，聽罷笑了：“那麼明顯的自我，你沒看出來？”

“為什麼啊？”林小鳶反復回想爸爸站在門前淚眼朦朧的模樣，所以是在什麼？

周諦帶林筑龍的‘老父親’角度，充沛地：“啊！我兒好可！還好當初決定收養！否則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我就是的全世界啊！爸爸一定會努力的！努力為你撐起一片天，把最好的都給你——大概是這些。”

林小鳶：“……”

周諦：“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林小鳶：“在可、這方面，我不如爸爸。”

甘拜下風！

周諦頻頻失笑：“燭龍整個山海界第一可，誰都會賣他一個面子，朱厭畢方打那樣，也只有他能把那兩個摁住，摁老實了。”

林小鳶一臉驕傲：“不愧是我爸爸！”

周諦難得沒有反駁，開口只有純粹的附和：“不愧是你爸爸。”

“不過啊、話說回來，我爸爸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林小鳶一直很好奇。

周諦反問：“你怎麼看？”

抬起頭著天花板上的彩繪，都是林筑龍騎在梯子上，一筆一筆描畫出來的。

浩瀚星空里飛翔著彩虹角的純白獨角、小飛象、斑馬、長頸鹿……都是溫順的。

林小鳶仔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形容不、出來。我只知道、爸爸很護我，他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在神話傳說里，燭龍是強大的上古神，睜眼為晝，閉眼是夜，是鐘山的神。

而林小鳶眼中的燭龍爸爸，會玩spy，會在想要得到朋友支持的時候倒地蹬，瘋狂撒。

對永遠笑容溫和，喜歡抱著舉高高，期盼快點長大，每次說完又立刻反悔，讓長慢一點，他也沒那麼急……

林小鳶就覺得，爸爸太溫了。

神能與天同壽，天若有天亦老，神呢？

如周諦，如饕餮，如西王母……林小鳶總能在他們上到或多或的冷漠。

但燭龍爸爸不一樣，他上永遠散發著溫暖的溫度和，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依賴他，從他那里汲取長的能量。

周諦道：“天地間瞬息萬變，日月更替，斗轉星移，然而在我這里，燭龍從未變過。”

結束一通頗為舒心的電話，周諦坐在車里，調低了靠背，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放肆的吞吐起來。

車停在家門口的前院，正門就在他的視線里。

整個家黑漆漆的，沒有毫亮。

胡圓不在，臭小子備戰高考直接住學校里，說是要給他考個省狀元回來。

周諦卻覺得，那省狀元有沒有好像也無所謂？

那對他來說，什麼是有所謂的呢？

腦中浮現出今天吃飯的熱鬧畫面，朋友們坐在一塊兒吃飯喝酒，互相調侃，換做以前他肯定嫌吵，連去都不會去，那為什麼現在……

好的，答案很明顯了。

年紀大了，想要陪伴。

“干脆我也搬去千景華庭？”煙到一半，周諦萌生出這麼個念頭。

手機響起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而且不止一條。

滴滴滴，沒完沒了。

周諦皺起眉頭，氣這一時安逸的沉被打擾。

而他也猜到發信息的一方是誰。

林憨憨：【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說，還好我當時堅持養兒！】

林憨憨：【我家小風箏實在太可了！】

林憨憨：【我好喜歡！我要做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林憨憨：【有如此，此生無憾！】

周諦哭笑不得。

對老友這些慨，他心里認同，會心笑著，難得沒有刻薄什麼。

林憨憨：【我好幸福！！！】

林憨憨：【分今天晚上的父親子裝，這是我的。】

林憨憨：【[圖片]】

周諦眼睛好，不用點擊放大照片，一眼就看到林筑龍的站在穿鏡前的自拍：年輕男人左手兜，右手舉著手機，凹出一個時下小年輕常用的裝酷自拍站姿，穿的卻是彩鮮艷得稚的夏季款睡，寬松的t恤加短，上黃下藍，前站一排表造型不一的小黃人。

這人，臉是好看的，材比例是ok的，也是很長的，尤其小修長勻稱，帶點運員的健康特質。

但就是怎麼看怎麼……智障？

周諦持續：“……”

林憨憨：【這種樂趣，沒養兒的人會不到。】

周諦怒了，發語音回懟：“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什麼社距離？我今天不想營業了，麻煩你安靜點！”

林筑龍也回語音，沒有怨氣也不他緒影響，單純的納悶：“我們是需要講社距離的關系嗎？我們家小風箏都你大伯了。”

周諦強勢反駁：“小風箏是小風箏，你是你！別指我給面子對你包容。”

林筑龍有許憾：“不行嗎？我們上古來的誼了。”

聽完這句，周諦冷笑。

今天吃飯的在座各位，誰和誰不是上古來的誼？

林憨憨：【當年你過我小龍龍，我也喜歡喊你小聽聽。】

周諦：“……”

額角青筋突突跳。

林憨憨：【小、聽、聽。】

這一切讓周諦打消了搬去千景華庭的念頭。

微信上的短暫流差點讓他祭出封印多年的神，搬過去還得了？

只怕過幾天就是‘諦聽和燭龍一言不合在人界打得天翻地覆’的新聞了。

距離產生。

是真的！

林筑龍洗漱完畢，見周諦沒再回復，料想對方察覺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的開涮，不奉陪了。

行吧。

他陪兒去。

公主的夢幻臥室里，亮著一盞蘑菇燈。

年輕帥氣的爸爸靠在床頭，打開繪本放在平坦的肚皮上，專注的、輕的念故事。

可的兒側蜷在他腋窩下方，疊在臉前的小手揪著爸爸的角，安寧的閉著眼，睫纖長濃，像兩只黑的蝴蝶靜止不。

夜深了，它們也都睡去了。

“第五顆行星非常奇怪，是這些星星中最小的一顆。行星上剛好能容得下一盞路燈和一個點路燈的人。小王子怎麼也解釋不通：這個坐落在天空某一角落，既沒有房屋又沒有居民的行星上，要一盞路燈和一個點燈的人做什麼用。但他自己猜想，可能這個人思想不正常……”

林筑龍念到這里，停下來，勾了勾。

跟著，林小鳶忽然噗嗤地一聲，直接笑出來了。

旋即，睜開眼睛和爸爸來了個雙方都不明所以的對視。

“笑什麼？”林筑龍用的是探討的口吻。

他真的很好奇兒的心世界，以及剛才的那個笑點。

林小鳶怎麼可能告訴爸爸，我想到云瑯，那天他給我念的就是這一段。

“笑爸爸。”嘿嘿嘿的，笑得賊，像一只吃了零食的小狗狗。

林筑龍出意味不明的表，這次的口吻變得計較：“笑爸爸什麼？”

林小鳶頑皮的在爸爸的臂彎下翻過來，再滾過去：“因為、爸爸笑了。”

所以也一起笑了。

林筑龍一通聯想外加自行消化，理解為：兒單純被我的表和緒牽。

“為什麼爸爸笑了，小風箏也要跟著笑？”他開始引導，“是不是覺得爸爸笑起來很好看？”

誰知問罷，林小鳶咯咯咯的笑得厲害，上的笑點開關被發啟了似的。

本停不下來。

“快回答爸爸，爸爸說得對不對？”林筑龍放下書，拉兒。

我爸不但帥，還自信可，帥得特別有數！

林小鳶笑昏過去！

“林小鳶。”林筑龍喊大名。

老父親迫切想要得到兒的肯定。

林小鳶恩恩啊啊的打著馬虎眼，抿著，憋著笑，跟林筑龍對視五秒，再度噗嗤——陣亡！

林筑龍沒轍的和一起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就覺得越來越好笑，笑得昂起腦袋，笑痛了蘋果。

連腹都比昨天更結實了一點呢。

門外，落麟和姜瑀聽著里面大小兩只停不下來的笑聲，想什麼都寫在對視的眼睛里了。

我妹妹是真的可，我爸也是真的傻！

沒救了哎……

周末睡到自然醒。

八點過，林筑龍抱兒下樓吃早餐。

胡圓跟饕餮學得幾種面食的做法，不小心又做了一堆，念叨著要是諦聽大人也住在這邊就好了。

習慣早起的朱厭笑說無妨，不管有多，他都能解決掉！

穿著親子裝睡的父兩出現，胡圓見怪不怪，朱厭卻是新鮮，三分詫異兩分怪異，剩下五分全是對燭龍‘我小看你了’的意外。

他濃眉大眼，不管對誰持續盯，都像瞪。

林筑龍走到餐桌前，先把兒放椅子里，讓穩穩坐好，他自己才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問：“怎麼，昨晚沒睡好？”

不然怎麼臭著一張臉？

朱厭搖頭：“沒有，好的，房間很舒適。”

不過說到昨晚，有一陣他聽到樓上傳來咯咯咯的笑聲，父親和兒都很開心的樣子。

他聽著那陣笑聲，竟然不覺得吵，心愉悅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現在問出來，會不會顯得不禮貌？

朱厭脾氣暴躁，但對朋友歷來有分寸，有尊重。

林筑龍沒察覺他這些心思，坐下先給兒張羅吃的。

今天胡圓姨姨做的都是面食，咱們先來個小花卷兒，再來顆煮蛋，搭配一碗小米粥，哎喲，這兒還有青椒末做小菜，真香！

林小鳶拿著自己的專屬小勺子，爸爸的手移到哪里，眼睛就跟到哪里，迫不及待要干飯啦！

每天胃口都那麼好！

“對了，這是昨天下午收到的。”胡圓將明信片給林筑龍，“是云瑯大人寄給您的。”

“云瑯嗎？”林筑龍略顯意外，接過明信片細看。

是從寄過來的。

正面是博館的鎮館之寶，背面寫著一行字：承蒙照顧，我在，一切安好。

落款：云瑯。

林筑龍愉悅一笑，簡短評價：“小子不錯，這字寫得也不錯。”

旁的林小鳶急了，扶著爸爸的肩膀站在椅子上：“是什麼？我要看！”

林筑龍干脆把抱上坐著，明信片到的小手里：“這明信片，是爸爸的朋友從外地寄來的。”

林小鳶點頭如搗蒜，端詳得認真。

云瑯這字寫得確實不錯，筆鋒有力卻不顯狂放，字雋永斂，有大家之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