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相國夫人》第18章 018

018

競爭對手走了核心技怎麼辦?

趙維楨的辦法就是二話不說,推出更多的新產品。

三十多天,呂家酒肆接連推出了新款果酒,號稱重金購置藥方的藥酒,以及一系列用醬油作調料的新菜式,把其他酒肆打的頭暈轉向,屁滾尿流。

特別是那藥酒,坊間把功效傳的神乎其神,特地為驗藥酒到來的食客絡繹不絕。

酒肆忙的熱火朝天,魏興樂的簡直合不攏

他家夫人,可真有兩下子啊!

魏興興不已:“那藥酒,真有這麼神奇的功效?”

趙維楨:“沒有。”

魏興:“……”

趙維楨面無表:“泡你的鞋底子也是一樣的。”

魏興:“…………”

別說鞋底子,就是把奧特曼泡進去,效果也是完全一樣——沒用!

俗話說的好,拋開劑量談療效都是耍流氓。

這些植啊,熊膽啊之類的東西,也許確實是有效藥材。但試問平時為了治病喝的中藥分量多大?那可是整整一個砂鍋的苦藥啊!

這麼一大鍋,還得連喝一個療程才能初見效。

至于藥酒,每天喝一杯就想管用?想得呢。

就是個噱頭而已,趙維楨本沒放在心上。

而且也不怕喝了無效用有人來找茬——酒肆里打的招牌是“促進壯()”,有說直接有效了麼?沒有!

趙維楨反而是以審視的目看向興高采烈的魏興:“讓你來是為了讓你看住兩位小公子,小公子人呢?”

魏興一扭頭,小嬴政好端端地在旁邊站著,小燕丹卻——

丹公子早就跑到食客旁邊,和人手舞足蹈說話去了。

別說是魏興,這把趙維楨看的也是一個服氣。

不得不說燕丹這位小豆丁也有自己的過人之:他自來。小燕丹和人流起來,那是半點社恐都不帶有的。

怪不得能把荊軻高漸離那幫俠客哄的服服帖帖。

“政公子呢?”

趙維楨又看向邊的小嬴政:“你不隨丹公子一起,與人聊聊?”

嬴政顯然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景。

他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趙維楨:“嗯?”

嬴政:“為何今日要在酒肆上課?”

趙維楨揚起笑容。

“我今日給你們布置的課業是什麼?”趙維楨問。

“看。”嬴政回答:“看人。”

呂家酒肆離驛站不遠,加上剛推出的新酒、新菜琳瑯滿目,食客熙熙攘攘,哪個國家的都有。

趙維楨想讓小嬴政和小燕丹看的,也就是這往來的七國人士。

“政公子在這兒看了大半天,有什麼收獲?”趙維楨又問。

嬴政歪了歪頭,乎乎的小臉上寫滿了凝重。他思索許久后回答:“統一一下就好了。”

趙維楨:“……”

嬴政認真開口:“酒肆之,方寸的地方,人人說的方言卻是各不相同。我本聽不懂,我想要是能統一一種語言,會方便很多。”

趙維楨不

所以未來的秦始皇,從四歲開始就考慮統一文字度量衡了嗎!

不過,汗歸汗,趙維楨還是盡職盡職地補充:“不止語言,中原各國所用的文字、度量衡,也是不一樣。趙國的尺度,放到秦國就不好用了,同樣的,秦國的方言,在趙國聽起來,也不一定能聽懂。”

“是的。”

嬴政的面容中流出幾分沮喪意味:“我聽不懂秦國的方言。”

趙維楨一愣,順著嬴政的視線看過去。

他注視著的地方,坐著兩桌秦人——僅看著就看的出來。

這兩桌秦人坐的不遠不近,其中有一名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郎,側著頭,似是在聽趙維楨和嬴政說話。

關鍵在于,他在聽他們說話,但趙維楨和嬴政都聽不懂秦人在說什麼。

這……確實是個問題。

小嬴政生在趙國,長在趙國,他邊都是趙人,沒有任何一個秦人。這導致他不會說秦國的方言,對秦國也一無所知。

在課堂上,趙維楨教會了嬴政雅言。也可以教導他如何寫秦篆,讀秦書,但并不能生地告訴他,秦國究竟是什麼樣的。

現在嬴政最需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秦人作陪伴。

趙維楨不又看了一眼那名長案邊吃飯的年郎。

嗯……

既然他是秦人,能不能套套近乎?若是他常駐邯鄲,就好開口請他空陪陪小嬴政,也——

后面的思路,為酒肆稀里嘩啦的巨響所打斷。

趙維楨嚇了一跳,轉過,就看到酒肆另外一邊,某個長案邊,酒紛紛落地,一個人在地上打起滾來。

“酒、酒里有()毒!!”

此話落地,全員嘩然。

食客驚得即可起立,害怕的、好事的,紛紛圍了過來。

“有()毒?”

“怎麼回事,我喝了酒怎就沒事?”

“掌柜,快過來看看!”

趙維楨:“……”

挑了挑眉梢: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別怕。”趙維楨把神張起來的嬴政給魏興:“我去看看。”

開飯店酒樓,怎麼能沒有來瓷的?

趙維楨吩咐幾個下人把圍觀群眾隔開,自己走過去,定睛一瞧,在地上打滾的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至于他的同伴——

站在一旁沉個臉看戲的,不是之前嚷嚷要“為趙除暴”的郭開,還能是誰?

哦豁。

趙維楨當即就明白了大半。

郭開一見趙維楨,立刻指著大聲喊:“你、你好歹毒的一個婦人,竟然在酒里下()毒,你就不怕我們趙人一口一唾沫淹死你嗎!”

趙維楨都懶得搭理他。

扭頭看向掌柜:“去,喊個食醫過來。”

掌柜本還慌,見趙維楨面冷淡,也就冷靜了下來:“是。”

等人走了,趙維楨才正兒八經看向郭開。

“說我下()毒?”

非笑似笑:“我倒是想問問郭家小公子,怎把其他酒肆的酒,帶到我們店里來喝?”

“你!”

郭開好似被說中心事,略略一驚。

但他反應也快,揚起聲音:“你口噴人!”

“不就是因為我和秦國質子有所齟齬,小小,你至于如此懷恨在心麼!”郭開飛快地斥責道:“藥酒是在你店里買的,人是在你店里倒的,你還敢不承認?”

“在我店里買的?不對吧。”

趙維楨笑道:“在場的各位,可都看見墻上的告示了,有誰識字,麻煩大聲念出來。”

呂家酒肆賣的藥酒、蒸酒,價格昂貴,能進門來消費的,有許多都有識文斷字的本領。

一說,就有人大聲念了出來:“不對啊,這告示上寫了,不向未及冠者賣酒。”

趙維楨上上下下打量郭開和地上的年一番:“你們兩個當中,有誰及冠了?”

郭開:“……”

“而且,我就是怕有那自大的年郎,仗著酒肆忙碌、或自己生得俊朗,就打算蒙混過關。”趙維楨朝著柜臺招了招手,下人立刻將門前的冊子拿了過來:“但凡購買藥酒的,都要登記姓名年齡,日后出了麻煩,也好查證。我看著名冊上——”

上說著,還不忘翻翻冊子。

“也沒有郭家公子的名字啊?”

他被這麼一問,徹底問住了。

酒當然不是從店里買的,郭開自然也就不知道買藥酒還要登基姓名這回事。

趙維楨看他訕訕不說話,一點也不覺得暢快,反而覺得心驚。

這小子……其實厲害的。

郭開到現在看,也不過才十歲出頭。十歲的孩子就能想出這種瓷的損招,要不是趙維楨留了個心眼,指定要栽跟頭。

他確實聰明。

大概也是因為這麼聰明,才能禍禍未來兩代趙王,把趙國推向毀滅的結局。

“我也不抵賴,第一天開藥酒,免得被人傳了閑話。”

趙維楨大大方方又道:“魏興,把地上的藥酒收好了,等一會兒食醫過來,讓他辨別一番酒里有什麼藥材,和咱們店里的藥酒是不是一樣的。”

魏興:“是。”

郭開一聽,頓時急了。

要是讓食醫過來,這不就餡了麼?郭開毫不猶豫,把手中的酒直接丟在地上:“你一商人之妻,男人跑去諂秦國,還敢在我趙國作威作福?!來人啊,給我把店砸了!”

他一聲令下,酒肆四周,沖出來三五個彪形大漢,竟然直接瞄準了趙維楨!

魏興第一時間護在趙維楨前,他尚未出腰間佩劍,只聽角落里一聲冷哼。

“——趙軍打不過秦軍,就在城里欺負平民,你們趙人好大的威風!”

發聲之人先于魏興之前攔住砸店的人,直接把對方摔在地上。

而后那桌又有幾名食客起,頃刻之間,便把準備鬧事的大漢徹底制服了。

趙維楨愕然抬頭。

只見站在面前的,正是剛剛那名默默聽與嬴政談的年郎!

年郎著深形瘦削,宇軒昂。他擰著眉頭,看向郭開:“我倒要問問,你在這胡作非為,趙法就不制裁你嗎?”

這次開口雖說的雅言,但話語之中帶著些許西北口音。

郭開見年一戾氣,先是震了一震,而后意識到他是秦人,又立刻張牙舞爪起來。

“你是秦人,果然這賤婦與秦勾連!”

年人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說完他環視四周,見其余人等統統噤聲,便看也不看郭開,轉過來,對著趙維楨行了一個禮。

“我乃蒙驁之孫,蒙毅。”年人朗聲道:“奉秦王之命,來邯鄲負責看護公子政的周全。”

趙維楨……趙維楨人都傻了!

蒙毅?

面前的年郎,就是未來秦始皇的近臣,為數不多得他信任的蒙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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