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外依舊是風雨加,豆大的雨滴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噼啪作響，劃出一條條長長的痕。

分明是略顯嘈雜的場景,可祈言卻像是聽不到,耳邊全是付辭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頸項，對方的蹭過他的皮,很輕,卻讓他渾都失了力氣。

兩人坐在吊椅上，姿勢太近了,他整個人都被付辭抱進懷里,脆弱的后頸被人住，仿佛是要斬斷他的退路，讓他只能被地偏頭，卻不知這樣將他脆弱的頸項完全暴了出來。

祈言閉了閉眼,不敢去看付辭，“你先放開我，草莓印不是我們兩個人能試的。”

可付辭從來不聽他的，很快追問：“為什麼不行？”

在他看來,就沒什麼事是他跟祈言不能做的，更何況是這種明顯能增加親度的行為。

祈言垂在側的手不自覺,咬著不吭聲。

有些道理他真的跟付辭這個大直男講不清楚。

付辭到他無聲的拒絕,想到什麼,將自己的領拉開，將祈言按向自己的頸間，“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咬痛了？那這樣，你給我種草莓印。”

付辭穿的是一件薄的,領寬松，輕而易舉地往下拉開了一大截，出修長的脖頸，泛著健康的澤，沒了的阻隔，對方略顯灼熱的溫直接撲到祈言的臉上。

他分明還沒有挨上去，卻覺到了燙。

祈言只覺得臉有點熱，想逃開，對方卻按著他的后頸微微用力，他的臉這下真的到了付辭的皮上。

……

吊椅用于他劇烈的掙扎開始晃，付辭卻像是捉兔子似的抱著他，“怎麼了啊！我又不怕疼，你就使勁咬，最好印子留深一點，明天回學校還能看到的那種。”

祈言哪里沒聽出來付辭語氣里期待的味道，像是他要是在付辭上留下痕跡，是一件值得向很多人炫耀的事。

“我什麼時候說要咬你了！”

祈言氣的臉都紅了，草莓印又不是咬的！

他再一次深刻會到了跟付辭的力差距，對方輕而易舉地就能化解他所有反抗的作，還能有余力保證他不會傷，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像一只兔子，被人困在掌心怎麼都逃不出去。

而這個吊椅，就為了他的牢籠，關鍵還是他主跳進來的！

這個角度，祈言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滾的結，隨著主人腔的震，忽上忽下，彰顯出對方頗為愉悅的心。

祈言磨了磨牙，不知道出于報復還是其他，仰頭湊近了凸出的結，在上面輕輕咬了一口。

覺到對方霎時的僵，他有了扳回一城的覺，剛想說什麼，卻又被人按了回去，

付辭了他后頸的，鼓勵似的說道：“繼續，這點力道怎麼能有印子。”

“不過別咬結了，那里印子不好留。”

付辭的話無異于挑釁，祈言再也忍不住，攬著他的脖頸，微微直起子，偏頭湊了上去。

沒有任何技巧，泄憤似的，祈言甚至連牙齒都用上了。

反正付辭又不知道草莓印真的該怎麼種。

付辭沒想到祈言會突然襲擊，還想調侃對方力道小點，可下一刻，當到對方時，他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祈言的有些涼，卻很，舌尖抵在那一皮上吮吸，分明是有點疼的，可卻讓他生不出半分推開的心思。

他將右手/進祈言的發間，無意識挲著他的頭皮，放在對方腰間的左手也慢慢收，將人往懷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

他只知道，他不想讓祈言離開。

祈言一開始的確是單純想給付辭一個教訓，可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趴在了付辭上，吻也變了味。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

他推了推付辭的膛，示意他放手，好一會，付辭才反應過來，慢吞吞地松開了他，瞧著好像還有些不舍得似的。

祈言不自在地抹了抹，一抬眼，就看到了付辭頸間的印子，紅的發紫，一看就是吻痕。

他頓時后悔了，這麼深，明天能消的了才怪，都怪付辭激他，一時沖才……

祈言只要想起同學們看到這痕跡后的反應就頭皮發麻，真玩過了。

他兀自糾結怎麼才能合理遮掩這抹痕跡，卻被人了。

祈言轉頭，一下看到付辭愣愣的表，察覺到他的目，電般的收回手，“給你。”

原本淡的因為吮吸變得殷紅，角還泛著淺淺的水，讓付辭鬼使神差的就出了手——

不涼了，也更了。

這草莓印，種的真值。

*

周日，天空放晴，兩人回學校，付辭在祈言的百般勸說下，才不不愿答應用創可遮住草莓印。

祈言為了保險，給他了兩個。

可一進宿舍，眼尖的劉柳就發現了付辭脖子上的異樣，“辭哥，你脖子怎麼了？傷了？”

付辭含混地應了一聲，“陪祈言寫生的時候被帶刺的枝條刮到了。”

這是祈言早就給他想好的借口。

宋湊近看了眼，關切道：“你這個有沒有上藥啊？別發炎了。”

祈言表面看似在放東西，實則一直關注著那邊的一舉一，聽兩人沒起疑心，頓時放下心來。

可付辭只覺得渾不得勁，他好不容易哄來的標記，卻被這樣藏著掖著，什麼都不能說。

“六子，我這樣創可會不會很奇怪？”他說完就準備悄悄撕開一片，可手剛到脖子那里，腦袋就被人砸了一下。

付辭低頭一看，是一顆檸檬糖，他出去的時候給祈言的口袋塞了不。

他撿起檸檬糖，委屈地看了祈言一眼，卻接收到了對方警告的目，只能咽下一肚子的話，默默將檸檬糖拆開吃掉了。

劉柳一臉懵，“辭哥，你剛剛說啥來著？”

付辭將里的檸檬糖嚼碎，隨口道：“沒事，聽說隊長從省外比賽回來了，要去給他接個風嗎？”

劉柳思維被他帶著走，下意識回道：“這周六就回來了，還說等你有空了大家一起見見，他還說不用接風，麻煩。”

他們籃球社隊長于開濟，走的是專業打籃球的路線，前段時間去省外比賽，才剛回來。

宋聽他們聊這個，道：“辭哥，我覺隊長可能想把籃球隊給你，他的名額已經定了，估計之后要忙其他事，沒力打理籃球隊。”

付辭本來想幫祈言將那幾件可的衛掛起來，聞言作頓住，皺眉道：“我不接。”

他打籃球只是興趣，當隊長事太多了，他也沒這個力。

祈言默默聽著，知道付辭有自己的想法，就沒開口。

他抬手接過付辭手中的服，看了眼那茸茸的耳朵，糾結半晌，還是掛進了自己的柜。

買都買了。

彩鮮艷的幾件服瞬間讓祈言的柜都明亮起來，付辭忍不住揚起，順手了祈言上衛的耳朵，的，手果然很好。

劉柳見狀也有點手，湊過來想一把，可卻被付辭眼疾手快地將手拍掉，“干嘛呢？”

祈言的兔耳朵是別人能隨便的嗎？

劉柳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一臉控訴地看向付辭，“怎麼你能我就不行！祈言都沒說啥！”

其實他從祈言回來的時候就想上手了，原因無他，祈言這，配上那張臉，簡直可到炸，就算對方表一直淡淡的，也毫不能掩蓋那種可，他好不容易想借著付辭的東風試試，沒想到這人竟然不讓他！

“祈言，你評評理！”劉柳妄圖從祈言這里找出路。

可沒等祈言開口，付辭就擋在了他前，“找祈言也沒用，我說的算。”

語氣霸道的不行。

劉柳嚎了一聲，哭唧唧地撲到宋懷里，還順手將宋的頭發的糟糟的，“他們欺負你爹！快去幫我報仇！”

宋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一腳把他踹開，“你爹我沒空，也打不過付辭，忍著吧！”

他說完朝付辭提醒道：“辭哥，你要是對籃球隊隊長這件事不興趣，我勸你早點跟于開濟說清楚。”

付辭點頭，“好，我明天下課之后去找他聊聊。”

*

第二天，祈言在畫室準備自己參加評選的作品。

他怕付辭看到這幅畫多想，還追著他問，就沒打算在寢室畫這幅畫，將地點挪到了畫室，有了思路之后，事就進展的很順利。

封子瑜站在他后，看了一眼他的畫，眸中閃過一抹驚艷，“祈言，你終于想好了？”

前段時間他看祈言一直沒有筆，問了他好幾遍，對方說沒有靈，看表也有些苦惱，現在下筆卻沒有一點猶豫，明顯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

他仔細看了眼祈言的畫，就算現在只有一個簡單的線條，連雛形都算不上，可畫上那種撲面而來的那種青春，讓人臉上不自覺洋溢出笑容。

“你這個是畫的學校場吧？”

祈言畫的好像是兩個人并排躺在學校場的畫面，周圍還有很多學生模糊的影。

“對。”祈言點頭。

付辭每天晚上都會拉著他去跑步，場的一草一木，他都很悉，很輕松就能畫出來。

封子瑜靜靜的看著他細細勾勒畫中兩個人的線條，祈言的筆幾乎都落在另一個稍微高大的人上，那份珍重，讓封子瑜有些怔然。

他怎麼覺，祈言畫這幅畫的時候雖然角是微微翹起的，可更深，他到了一份然。

照片中兩個男生看樣子像是并排躺著，可中間一直隔著一段距離，像是一條無形的線，讓兩人雖然看似親，實則不能更近一步。

型小的那個微微側頭，一直看著另外一個人，零散的線條卻將那份專注展現的淋漓盡致。

封子瑜不知道祈言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畫的，他只覺對方有什麼東西深埋于心底，不能宣之于口。

明明是輕松歡樂的場景，卻讓封子瑜角的弧度一點點消失，心竟有些沉重。

他突然想起，祈言一般都是喜歡將畫帶到宿舍畫的，在畫室除非是用的料比較重，不然不怎麼能看到他的影。

可現在這幅畫，還沒到上的時候……

封子瑜抿了抿，聯想到什麼，瞪大眼，剛想開口，就被趕來的程良打斷，“看祈言畫畫呢？不，要不要去吃飯？”

祈言畫的專注，并沒有回頭。

封子瑜眼神復雜地看了祈言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跟程良默默離開了畫室。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樣。

等祈言回過神，天已經完全黑了，畫室里只剩他一個人，他了頗為酸痛的脖子，拿出手機看了眼，付辭半小時前給他發了消息，跟他說要是還沒回宿舍的話兩人一起回去，他在育館的籃球場。

祈言回了個消息，付辭沒回，他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育館找人。

付辭昨天就說了要去找籃球社的隊長，不知道怎麼又去育館了。

等他收拾好東西到地方，發現育館這個點人還不，大家一臉興地討論著什麼。

“哇！剛剛那場pk絕了！能看到兩大頂級帥哥在場上的對決，死而無憾！”

“啊啊啊！于開濟學長材絕了！我都看到他的八塊腹了！”

“付辭也不賴！在專業選手前竟然也不落下風！”

祈言聽了幾句就懂了，想來應該是付辭跟那個籃球隊隊長打了一場球，現在球場中心并沒有比賽，應該是已經結束了。

他在前排看到了屬于付辭的書包和外套，他剛替人拿上，后就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問話，“祈言？”

祈言回頭，只見一人穿著籃球服，肩上搭著一條巾，看清是他后，面上明顯閃過一抹喜，咧笑道：“好久不見。”

這人正是籃球隊隊長于開濟，祈言之前跟他也見過幾面。

“你好，聽說你在省外的比賽中拿到了不錯的名次，恭喜你。”祈言也笑著回道。

于開濟是一個很好相的人，付辭也經常說他進籃球隊之后得到了隊長不的指點。

“不是多大的比賽。”于開濟不在意地回道，看著祈言手中付辭的東西，指了指育館淋浴間的方向，“付辭去洗澡了，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祈言點頭。

兩人之間頓時安靜下來，氣氛頗有些尷尬。

可于開濟不想就這麼走了，他發現，祈言除了最開始看了他一眼，其他時間視線都沒有正經落在他上，像是避嫌似的。

明明很多人都說他打完球的樣子很帥來著……

于開濟猶豫片刻，問出了一個問題：“祈言，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現在大三，后面的比賽很多，不像他們一樣能有大把的時間留在學校，有些東西他想盡早確定。

祈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于開濟這個問題算是比較直白了，對方也沒有多加掩飾，眼神專注，像是并不避諱祈言看出他的心思。

說實話，這種追求的方式并不讓人覺到難或者被冒犯，對方一直保持得的社距離，臉上的表很真誠，明顯很期待他的回答。

祈言正想找個借口婉拒，后突然出一雙手接過他手里的東西。

付辭穿好外套，順便將祈言的書包練地卸下背到自己的肩上，“是不是等了很久？剛剛手跟隊長切磋了一把！現在可以走了。”

付辭的出現讓祈言將話堵在了邊，他本來想借口跟于開濟說自己有喜歡的人，可付辭來了，這套說辭肯定不能用，不過于開濟也看出了他的難，沒強求現在就要得到答案。

于開濟拍了拍付辭的肩，“你們走吧，我也該去洗澡了，回見。”

付辭點頭，攬著祈言往外走，于開濟看到兩人出育館前，一向大大咧咧的付辭還不忘將祈言的外套扣子扣好，數落了幾句，才帶著人離開。

于開濟看了一眼就收回目，他其實剛認識祈言的時候就對對方有很大的好，但當時他覺祈言跟付辭太親了，以為兩人是沒公開的一對，就按捺了心思。

可相下來，他確信付辭是一個直男，跟祈言也是關系比較好的朋友。

那他，還是有機會的。

*

回到宿舍后，祈言就收到了于開濟的微信好友請求，他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回了一句[不好意思。]

他覺得這句話發過去于開濟應該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果然，對面顯示正在輸中，可遲遲沒有消息發過來。

祈言放下手機，干了一會其他的事，等回來，發現對方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于開濟：在問你問題之前我并沒有抱多大希，不過看到你的消息還是不免會有些失落，但我還是不想放棄……】

【于開濟：我可能比較自私，不想讓自己的青春留下憾，我生活里大部分時間都給了籃球，現在，我想為自己做一點事。】

【于開濟：祈言，要不要試著多了解我一點？】

之后，祈言經常能在各種地方偶遇于開濟，對方的分寸掌握的很好，在外人看來，兩人或許就是普通的朋友。

更關鍵的是，于開濟知道付辭厭惡同，特地避開了他，像是生怕祈言難做。

饒是祈言拒絕了很多次，于開濟依舊不在意，意圖在他尚能接的范圍里靠近。

某些時候，祈言還羨慕于開濟這樣的格，想要什麼就用心去爭取，不像他，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機會。

不過饒是于開濟掩飾的再小心，還是被付辭發現了端倪。

一切要從論壇新升起的CP帖說起。

本來有了付辭上次那個“bd”的加持，他跟祈言的cp帖愈發活躍，再加上祈言最近對他態度的化，經常能在里面淘到兩人不好看氛圍十足的合照。

可近期付辭敏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跟祈言CP帖的熱度在以眼可見的速度下，他一開始還以為大家都期末了，忙著復習，可某天半夜在論壇轉了一圈，發現了一個□□！

竟然有人在磕祈言跟于開濟的CP，熱度眼看著要趕上他的了！

他翻了翻上面的高樓。

【嗚嗚，我今天在圖書館到他們了，于開濟幫祈言拿高的書，這兩人的高差我真的了！】

【于開濟這種帥氣大狗狗配祈言這種清冷人真的絕佳，kswl！】

【籃球跟繪畫也是絕配！而且于開濟大學三年都沒談過，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對別人這麼主，最重要的一點，他從來沒對外說自己是直男！！！】

【樓上你干脆報付辭的份證得了。】

【說實話，我就是從辭言CP帖子轉過來的，付辭太直了，之前磕的可不帶勁，現在好了，我宣布這里就是我的家！】

付辭睜大眼睛看著最后那個墻頭草，只覺得震驚又荒謬，他跟祈言的CP怎麼就磕的不帶勁了？那個于開濟能有他跟祈言關系好嗎？再說，于開濟的屬他上也都有啊！

他還跟祈言住在一個宿舍呢！

想到這里，付辭再也忍不住，拉開床簾，悄悄爬上了祈言的床。

現在已經熄燈了，宿舍很安靜，祈言最近復習任務有點重，早早就睡了，他迷迷糊糊間，突然發覺背后上來一個人，被嚇得出了一冷汗，好在后的人及時出聲，“是我。”

付辭本來是想找祈言問問，可將人抱進懷里，才發覺祈言被窩一點都不暖和，連帶著祈言子也冷冰冰的。

他頓時心疼地將祈言的手腳窩起來放進自己懷里和上，“怎麼這麼冰啊？這樣睡覺不難嗎？”

祈言了眼，“習慣了，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能聽出之前付辭語氣里的低沉，帶著一點小緒。

付辭聽著祈言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困意，突然就不想問了，最近祈言經常在畫室待到很晚才回來，最近才將那個評比的作品完上去，一回宿舍也是埋頭復習，很累的樣子。

他不該因為這點小事讓祈言煩心。

“沒事。”付辭將祈言的手往自己的服里面塞，盡管被冰的一個哆嗦也沒退，“這樣會不會好點？”

手底下的溫熱細膩，帶著讓人舒心的熱度，祈言本來并不覺得冷的，可仿佛被熱源吸引，讓他不自覺朝付辭懷里靠了靠，他彎小聲道：“快說，別轉移話題。”

付辭明顯是有事找他。

“也不是什麼大事。”付辭了祈言的發，“就是逛論壇看到了你跟隊長的照片。”

都快要超過他跟祈言的合照了。

祈言本來在用指尖數付辭的腹，正在嘆付辭真的練到了八塊，聽到對方的話后，作頓了頓，“什麼照片？”

付辭回想了一下，“學校的同學拍的，有在圖書館，食堂的，還有育館的。”

他本來以為自己也沒有過于在意，可每說一個地方，腦海中就能清晰浮現出照片中的場景，仿佛他就站在旁邊，看著祈言跟于開濟言笑晏晏地說著話。

這種滋味讓他十分不好，仿佛自己某個極為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點遠離，他卻抓不住。

祈言覺付辭越說聲音越低，將頭埋在他的頸項，整個人沮喪的不行，只能將他抱的的來抒發自己心的不安。

他抿了抿，也了付辭的頭發，“都是不小心到的。”

“圖書館當時是他正好路過，幫我拿了一下高的資料書，食堂那會只是正好排在一個隊伍，我們沒說話，育館應該是我上次去找你，在外面等你的時候跟他說了幾句話。”

他已經明確跟于開濟說清楚了，也沒有故意給人什麼遐想的空間，能避就避，不過他沒想到就這幾次見面還是被付辭知道了。

不過付辭很輕易就相信了他的話，點了點頭，呼了一口氣，明顯輕松很多。

祈言不由失笑，付辭真的很好懂，對他的占有是強了點，可是會聽他說，也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

正因如此，他也愿意給付辭自己最大的耐心。

“現在可不可以回自己床鋪睡覺了？我明天還有早八。”

可付辭卻不愿意放手，“一起睡吧？我明天跟你一起起床去吃食堂的小籠包去。”

“不行。”祈言語氣不重，卻很堅決，“我不跟你一起睡。”

大學來兩人唯一一次睡一起還是上次他冒生病，之后他最多只讓付辭爬爬床，絕不讓人留宿。

“別鬧，我真的困了，上完早八我還要準備下午的考試。”

付辭無法，只能捂了捂祈言的手，確保人暖和多了，才悻悻回了自己的床鋪。

他自己躺在床上，呆呆看著祈言的方向，莫名覺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這次于開濟的事讓他莫名有了很重的危機，可能真的因為對方屬和他太相似，他怕祈言覺得這人也不錯，冷落他。

他已經很努力在祈言面前找存在了，對祈言表示出自己的在意，可最好的況也是祈言默默接，當然，大多時候祈言都是讓他別這樣。

祈言總是在拒絕他。

他不到回應。

付辭抱著自己的被子在床上翻來翻去，想將心底的郁結發泄出去，可沒滾幾圈，枕頭旁邊的手機就響了。

【祈言：別了，我都快被你晃暈了。】

【祈言：早點睡，明天一起去吃小籠包。】

付辭看著這兩條消息，之前的郁悶一掃而空。

他好像……又行了！

*

第二天早上，食堂。

付辭本來暗自雀躍的心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

他看著一臉自來地坐在他跟祈言對面的于開濟，磨了磨牙，“于開濟，我要是沒記錯，你宿舍離這個食堂很遠吧？”

于開濟像是沒有察覺到付辭的敵意，自顧自吃了一口小籠包，“這個食堂的小籠包味道不錯，慕名而來罷了。”

“倒是你，付辭，你怎麼連隊長都不了？我還沒卸任呢！”

付辭被噎了一下，自從在論壇看到那些照片之后，他就不想再于開濟隊長，搞得好像對方他一頭似的。

這莫名其妙的勝負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祈言看著兩人在那里斗，也沒話，自顧自地吃小籠包，可剛沾上蘸料，筷子上的小籠包就被人搶走。

“你調的料辣椒太多了，大早上空著肚子吃這麼重腸胃會不舒服，你用我的。”付辭說完將自己的蘸料遞給祈言，“應該合你胃口。”

他說完則是把祈言那個沾了紅彤彤辣椒油的小籠包扔進自己里，還不忘又給祈言的籠上添了一個小籠包。

他可不會給祈言一個吃飯的機會。

祈言也很自然地用付辭的蘸料繼續吃。

倒是坐在他們面前的于開濟頗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試圖進話題，“付辭，我聽說你跟湯浩鬧翻了？”

湯浩也算是籃球隊的老人，最近一直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說起付辭，倒不是打小報告，是讓他從中調和，想跟付辭修復一下關系。

他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跟付辭聊聊。

誰知付辭面一下沉了，“隊長，你別管這件事。”

付辭想到什麼，嗤笑一聲：“怎麼，最近他出門是不是人人喊打，所以想從你這里下手，讓我給他澄清一下？”

“做夢呢！”

祈言聞言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付辭接收到他的目，替他把頰邊落下的碎發順到耳后，解釋道：“沒事，就是他之前跟很多個生朋友搞曖/昧，還擾同，被人發覺，大家一核對，覺得自己被耍了，就將湯浩的所作所為全都出來了，現在他名聲是徹底臭了。”

祈言這才放下心來，他還擔心付辭打人的事被鬧大。

付辭哪里沒看出他的意思，了他的臉，“快吃，不然涼了。”

祈言關心他，他也有同樣的顧慮，好在當晚的事沒有太多人知道，籃球社的人也嚴，沒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這件事中從始至終沒出現過祈言的名字。

于開濟皺眉，“付辭，湯浩畢竟還是籃球社的人，他是人品不行，可在籃球社一直收斂著脾氣，也算安分守己，你別老是跟他對著干，讓社里的人看笑話。”

他聽說付辭是因為祈言跟湯浩打了一架，來說是單方面毆打，可在他看來，男人打一架事不就過去了，可付辭明顯很記仇，在籃球社給湯浩使了不絆子。

他就回來了幾天，就親眼見到付辭頻頻“不小心”將籃球砸到湯浩附近，有一次險險著臉過去了，還蹭出了，擺明是在威脅人。

可籃球社很多都是集活，他真的怕這兩人一下打起來，付辭更是一副他就等著湯浩手的模樣。

于開濟想想就頭疼，“付辭，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過去了，你別針對他了行不行？”

“不行。”付辭回答的毫不猶豫，“只要他敢出現在我的視野里。”

就憑那小子在洗手間說的那些話，他跟湯浩之間就沒有和解的余地。

“你要是真看不下去，我可以退社。”

籃球跟祈言，沒有可比。

于開濟徹底愣住，“不是，付辭你這……”

他還沒說完，祈言突然開口，“付辭，我還沒吃飽，有點想吃豆花。”

付辭聞言立馬站起，“我去給你買。”

付辭走后，祈言看向對面的人，“于隊長，付辭的行為讓籃球社很難辦嗎？”

“也不是。”于開濟皺眉，付辭雖說針對湯浩，可很注重場合，在一些比賽也沒說不配合什麼的，最多就是不愿意跟湯浩一起上場罷了。

“那我覺得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你不能強求付辭去遷就另外一個人，不然以付辭的脾氣，可能真的會想退社。”祈言用紙巾了，條理清晰，“我相信于隊長都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吧？”

付辭喜歡籃球，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跟于開濟鬧得不愉快。

于開濟定定看了祈言半晌，發覺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祈言站在了對立面，對方維護付辭的態度，讓他覺得有一丟丟的扎心，“你可能不知道，湯浩那些丑料流傳的那麼快那麼廣，其中不了付辭的手筆。”

得罪一個學計算機的，做這點小作輕而易舉。

他說這句話其實想讓祈言認識到付辭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沒有心計的人，他承認自己看到祈言跟付辭的親有些嫉妒，想挑撥一下。

可沒想到祈言很輕易地接了這個事實，角還淺淺揚起，“付辭做的沒錯。”

祈言不覺得一個同時跟生和男生曖/昧的人能被原諒，湯浩值得這樣的下場。

于開濟聽著祈言夸贊的語氣，有點不服氣，還想說什麼，卻被祈言打斷。

“于隊長，希你之后不要來找我了，這真的很讓我困擾。”祈言并沒有多余的表，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昨晚付辭來找他之后，他去論壇看了看，發現了那個CP以及里面的照片，還有很多人說他們好磕，甚至將付辭拿出來對比，說兩人很像什麼的。

也難怪付辭看了半夜會氣的來爬他的床來尋找安。

他之前認為自己沒理由干涉于開濟的行，可現在他覺得不行。

“我最近真的很忙，你是比賽的空檔期，可我不是，我要用心準備期末考試。”祈言認真地看著于開濟，“所以，可以請你以后別來了嗎？”

于開濟只覺心口一片苦，他知道祈言對他沒興趣，還是忍不住靠近，想給自己留點念想，可他沒想到，今天祈言會用這麼冷靜的語氣跟他說出這些話。

直接又狠心。

“是因為付辭嗎？”于開濟突然問了一句。

是因為他讓付辭難做了，還是因為付辭吃醋了？

祈言沒有回答，可能兩者都有。

他沒必要為了一個無關要的人讓付辭難。

這時付辭恰巧回來，將豆花推到祈言面前，“剛剛排隊等了一會，就有點慢，我讓阿姨多加了點糖，知道你喜歡甜一點的。”

此刻的祈言面上早已不見剛剛對著于開濟的冷意，彎了彎眼：“謝謝。”

付辭了他的腦袋，“跟我謝個屁！”

于開濟再也看不下去，匆匆說了句，“我先走了。”

付辭莫名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

祈言喝著豆花，突然低聲說道：“其實你跟于開濟一點都不像，付辭，你就是你。”

他看到論壇那些言論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可當時沒想到反駁的點，可這一刻他突然那明白了。

付辭永遠把他放在第一位，有關于他的事從來不會妥協。

而于開濟則是為了大局，就算是湯浩不對，就算這人曾經對自己出言不遜，于開濟也覺得可以揭過。

其實誰都沒有錯，只是在他看來，兩人沒有可比。

付辭，永遠是那個無條件保護自己的付辭，不是其他任何人。

付辭沒想到祈言會突然說這個，不過這一刻他承認自己真的被哄到了，原本他在排隊的時候看祈言跟于開濟聊天，心里酸的不得了，甚至在想祈言是不是故意支開他。

可回來后看到于開濟沮喪的臉，他一下就好了，現在更是笑開了花，“嗯，我當然是我。”

是祈言的付辭。

*

秋去冬來，時往前。

A大期末考試已經全都結束，寒假來臨，大家都松了口氣，他們寢室四人準備放假回家前好好吃一頓。

都是悉的人，大家難免就喝開了，就連祈言也跟著喝了一點。

劉柳抱著酒瓶子，指著付辭痛心疾首：“你能不能別苦著一張臉了？咋了，考那麼好你還有意見？煩不煩啊你！”

“不樂意我們換換？”

付辭績依舊一片高分，祈言更是專業第一，寢室里只有他著及格線，他之前本來沒覺得有啥，可一對比起來，就難免落寞。

偏偏付辭這小子出來吃飯也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現在他借著酒勁，終于敢罵出來了。

付辭將祈言面前的酒瓶放到自己面前，瞥了劉柳一眼，“你懂個屁。”

寒假過后祈言就要回家了，他老家是跟祈言一個地方的，還是鄰居，可他父母早就在A市定居了，今年大概率不會回老家過年。

足足一個月，他要跟祈言分別足足一個月！

他一想就止不住的郁悶，又干了一杯。

宋看出付辭的心思，嘲笑他一聲：“辭哥，不是吧？現在就舍不得祈言了？要不你跟他一起回去唄！”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付辭卻眼睛一亮，轉頭定定看著祈言，仿佛在征求他的同意。

祈言有些無奈，“想什麼呢？好好陪爸媽過春節，開學我們不就見了嗎？”

哪有過年去朋友家的。

付辭哦了一聲，知道沒戲，繼續喝酒。

幾人在付辭這架勢下，都喝高了，只有祈言意識還算清醒。

他們為了出去吃一頓好的，特地選了離學校比較遠的地方，提前在附近訂好了房，還計劃好吃完一起去看夜景。

現在，祈言看著三個幾乎爛醉如泥的人，嘆了口氣，認命地將人拖回了房間。

好在宋酒量還不錯能拖著劉柳，他只用照顧付辭一人。

進房間后，祈言費力地將人放到沙發上，就想去給人倒杯水，可剛起，就被人圈住要往后一帶，他瞬間跌回沙發上，被人抱進了懷里。

付辭帶著酒氣的呼吸拂過他的耳側，混合著上干凈悉的味道，莫名有些醉人。

祈言努力坐直子，想開腰間的手，“付辭，放開。”

可后的人不但沒聽，反而收了手臂，“不放。”

“祈言，你別拒絕我了……”

最后一句近乎呢喃，可還是被祈言聽到了。

“拒絕？”祈言下意識重復了一遍，拒絕什麼？付辭摟著他的腰，直到祈言的后背著他的膛，對方困在沙發跟自己之間，才放松了力道，語氣悶悶的，“不許跑了。”

祈言任由人抱著，不過微微側臉，看向后的人。

盡管醉了，付辭仍然是皺眉頭，角下，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祈言抬手在他眉間點了點，“付辭，我沒跑。”

別不開心了。

付辭仿佛聽懂了他的話，眉頭舒展開來，緩緩睜開眼，盯著他看了半晌后，眉頭卻擰的更，“騙人。”

他將頭埋到祈言頸間，委屈道：“每次我靠近你，你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和遠離，不讓牽手，也不讓抱。”

“我好久才只能抱一回，還不許被別人看見，草莓印也不讓跟別人說。”

付辭每說一句，抱著他的手就一分，最后，又沉沉開口：“還有于開濟……我討厭他，你別跟他玩。”

祈言邊有他就夠了。

不過他也只有借著酒勁才敢說這些了。

祈言本來有點心，聽著他最后頗為霸道的語氣，又不由覺得好笑。

怎麼喝醉了還這麼粘人呢？

付辭見他說了這麼多祈言都沒回，有點惱，低頭在祈言頸間咬了一口。

“嘶。”祈言頓時一把推開他，不是疼，是被嚇的。

要是付辭在這種況下胡來，他還真沒力氣阻止。

可付辭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垂下頭，“看，你又推開我，我分明沒用力。”

他當然不舍得咬疼祈言。

“祈言，你是不是討厭我？”付辭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祈言抬頭，一下就撞進付辭漆黑的眼，里面有醉意，有不解，也有淺淺的傷心。

“付辭，我不討厭你。”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相反，還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付辭眼神一下就亮了，又重新將他摟進懷里，“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回應？”

他想知道自己不是一頭熱，祈言也能偶爾主地親近他。

祈言被人抱著，一時有點迷茫。

回應……

他可以嗎？

其實在付辭一次次靠近他的時候，他都止不住想回應。

牽手的時候，他想大方地跟人十指相扣，付辭抱他的時候，他能毫不避諱地手反抱住付辭，甚至每次付辭爬床，最后被他趕走一臉落寞的時候，他都想拉著對方的袖，告訴他，你可以留下來。

可每當他升起這個心思，心底就有個聲音阻止他——

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做，這樣只會毀了你跟付辭的友。

所以，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畢竟他心底最深藏著不可告人的，那個對著付辭永遠都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意。

他要是走錯一步，就可能摔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付辭好像很期待自己的回應……

耳邊的呼吸清淺綿長，祈言輕輕將腰上的手撥開，也沒有遇到阻力，付辭像是睡了。

祈言坐起，看著沙發上的人，忍不住用手指細細描繪對方的廓，飽滿的額頭，翹的鼻梁，好看的……

很多人都喜歡付辭，他英俊，帥氣，對朋友真誠，濃郁又熱烈，像是一個發。

這麼優秀的人卻愿意守著他，給他獨一份的偏寵和優待……

或許是到了臉上的手，付辭抬手握住，練地將它放在自己的懷里，像是要給他暖暖。

里還在喃喃自語什麼。

祈言湊近，能依稀聽到，“乖……不冷……”

這一刻，祈言形容不出他到底是什麼覺，只覺得心被填的滿滿當當，全是付辭，再也容不下其他。

沙發上的人依舊睡的很，間輕輕呢喃著他的名字。

祈言閉了閉眼，心想。

就讓他放縱這一次。

一次就好。

他再也忍不住，低頭，帶著小心和虔誠——

輕輕吻上了付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