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沒在互懟的時刻，還真是讓人不適應呢。

直到坐在攝影棚里做妝造的時候，盛以都還在暗自嘆。

互罵罵多了之后，那位頂流稍微一示好，向來寵辱不驚的bking盛同學竟然有那麼一些，無所適從。

定妝照是先給兩個人分別拍單人照，最后兩個人拍合照。

盛以之前知道江斂舟的人氣很高，作品也很歡迎，但還是頭一次見到節目組對江斂舟的態度有多好。

他們倆剛一下車，那邊立馬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一口一個“江老師”，殷勤小意、端茶倒水，直接就給領進了專屬的化妝間。

節目組慣會做人，雖然對江斂舟畢恭畢敬，倒也沒有怎麼忽視盛以，也為分配了一個業界有名的化妝師。

男人化妝到底省時間，盛以這邊還在化著，江斂舟那邊已經進棚開拍了。

化妝師邊繼續認真工作，邊跟盛以聊天：“您這皮可真好，有直播間什麼的嗎？讓我也關注一下，平時我就喜歡看人，心好。”

“沒有。”盛大佬被人夸慣了，平靜且裝地道了謝，“就是個純素人。”

化妝師這次倒是真的驚訝了。

在圈也化了許多知名藝人，有的確實卸了妝也就是個平常人，哪怕再怎麼客觀地看，盛以這張臉……

也不比很多發通稿吹大的明星差啊。

化妝師忍不住笑了笑：“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就您這張臉、這材，不靠臉吃飯簡直就是愧對老天爺啊。再說了，什麼工作能比這圈子里賺錢？”

盛以很平淡，言語里全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揮斥方遒：“家里不缺錢，用不著我賺錢。”

化妝師：“……”

突然就很想揍人……

耗盡最后一理智轉了個話題，“您跟江斂舟高中時竟然是同桌嗎？那看來你們那地方出人啊，真的全在我審點上。”

盛以依舊很平淡：“沒有，就我們倆長得好看而已。”

化妝師：“……”

其他工作人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那位圈子里出了名的技好、話也多的化妝師，突然間就閉了，并且加快了手上的作。

導致江斂舟那邊還沒拍完的時候，盛以這邊的妝造就已經結束了……

定妝照似乎是分了不同的主題，每一組都會拍兩套造型。統一的一套造型是校服主題，而另外一套則都不一樣。

約聽說是有旗袍中山裝組、有漢服國風組、有制服組，還有江斂舟和盛以這樣的——

黑西裝與白紗組。

攝影師最開始聽說今天是給一個純素人拍照，還多有那麼一些頭疼。

相比較鏡頭經驗富的圈藝人來說，這些素人總是不太自然的，再或者是缺一些鏡頭表達。每次給素人拍照，總是要花費他不的工夫。

但盛以卻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貌得過分也就不多說了，哪怕是在鏡頭下被這麼多人圍觀，仍舊大大方方的，讓做什麼作就做什麼，不、不畏懼，作到位又極有自己的韻味。

攝影師都被這貌給激發了靈，里不停地嚷嚷著“對，手再往上一點，很好！”，噼里啪啦地就拍了一張又一張照片。

收工甚至比往常還要早上那麼一會兒。

攝影師拍完之后還意猶未盡，來回挑選了一下，覺得每張都很絕，哪張都舍不得丟。

拍人就是攝影師這種職業天生的好，他興致地沖著盛以問：“盛小姐，您是模特嗎？留個聯系方式吧。”

盛以：“你們這兒是職業中介所嗎？這麼一會兒給我換了兩三個職業了。”

攝影師：“……”

攝影師：“？”

單人照結束得順利，接下來就是拍兩人合照了。

說實話，本來吧，盛以丁點沒覺得自己穿的白紗有什麼問題，也沒覺得江斂舟穿的黑西裝有什麼問題，但是——

等提著子緩緩從一個棚去隔壁找江斂舟時，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了。

江斂舟本來正跟助理說著話，討論今天發布新歌的細節，卻發現聊著聊著……

助理就沒音了。

他挑了挑眉：“怎麼了？”

助理：“好、好漂亮……”

隨著那位越走越近，助理極緩慢地從驚艷中回過神來后，又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他看了看那位的著，再看了看江斂舟的著，又扭過頭看了看那位的著。

然后。

張大了，再緩慢地閉上了。

江斂舟似有所覺，一雙桃花眼眼角微揚，轉過頭看向了來。

——

穿著白曳尾長的人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子勾出曼妙的形，腰肢不盈一握。大波浪卷發披在纖細白皙的脖頸兩側，妝容致，眼角的紅淚痣更是勾人心魄。

向來沒什麼表的臉上罕見地帶了幾分笑意，更是襯得本就無與倫比的臉貌得不似凡人。

盛以看向了他。

江斂舟似乎在那一刻呼吸微滯。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有些張不安，手更是無意識地了拳，掌心微，手背上都凸顯了些青筋。

……直到。

直到，盛以走到了他面前，稍稍仰起頭看他。

江斂舟忽然便生出了幾分不該有的期待，他抿了抿，別開了眼。

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好看的。”

盛以仍舊盯著他。

半晌，才問：“子嗎？”

“嗯。”江斂舟淡淡地點頭，“拍照吧。”

盛以琢磨了一下，打量了打量周圍人的神。

好像除了驚艷之外也沒有別的了？難道就一個人覺得不太對嗎？

這白紗和黑西裝，往這一站……

到底是拍定妝照還是婚紗照？！

但盛以向來不是個糾結的人，既然大家都覺得沒問題，江斂舟也覺得沒問題，那……

還是覺得有問題= =

只是轉念一想，江斂舟他們那邊會給自己安排這套妝造倒也沒什麼大錯，反正都是來炒CP的，怎麼都一樣。

走上前，朝著江斂舟點了點頭：“我OK了，開始吧。”

兩個人一鏡，攝影師都覺得賞心悅目起來。

他揮手示意：“靠近一點，對，想象一下，你們現在是很久沒見的老同學，當時關系很好。對……再靠近一點，看到對方就想到了以前的樣子，會心一笑……”

攝影師最拍人，何況現在是人次方。

他整個人都很興：“盛以，抬頭看江斂舟的眼睛。嗯嗯，你們倆以前有沒有過什麼趣事？……對對對，就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尷尬但又懷舊的氛圍！”

趣事？

盛以邊緩緩抬起頭來，江斂舟正直勾勾地盯著看。微怔了怔，還真在這一秒想起來一件。

大家那會兒好像都很崇尚過圣誕節，平安夜那天上午，江斂舟吊兒郎當地問：“想要蘋果嗎？”

盛以正在專心地畫畫，聞言想都不想就搖頭：“不要，收太多了。”

江斂舟：“……”

大概是空氣里確實沉默了太久，久到盛以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了，才緩緩地意識過來，從畫里抬起頭，語氣一轉：“但你要送我的話，我就要吧。”

……還為難？

江斂舟輕嗤一聲，大爺做派十足，高貴冷淡：“想什麼呢？我送你？”

也是。

想想這位打小就活在別人追捧中的大爺，大約是沒送過別人蘋果的。

盛以也沒在意：“那你說個屁。”

只是晚上吃完晚飯的時候，江斂舟就張羅著要分蘋果吃。

一個好看的蘋果被他分了好幾瓣，擺在課桌上。

江斂舟翹起椅子，態度散漫：“怎麼辦，蘋果吃不完就要氧化了。”

他轉頭看盛以，“你吃嗎？”

盛以：“……”

其實很想問江斂舟，我該吃嗎？

但江斂舟已經不管不顧地把一半蘋果分給了，而后幾口啃完自己的，瀟灑起去洗手了。

偏偏走之前還假裝不在意的：“不吃就扔了吧。”

……

盛以忍不住就覺得好笑，眼里笑意更深，淚痣襯得整個人都帶著勾人的味道。

江斂舟稍稍別開了眼，問：“笑什麼？”

“就是在想……”盛以驀地就有了點敘舊的念頭，“高二那年圣誕節，你分了我一半蘋果的事，還記得嗎？”

江斂舟不咸不淡的，勾了勾眼尾：“怎麼了？”

“我真不吃蘋果，那是我這麼多年圣誕節，吃過的唯一一次。”盛大佬很淡然，“確實難吃。”

江斂舟：“……”

盛以邊說著，邊又跟著攝影師的指揮往前邁了半步，不經意間，鞋子驀地踩到了長的邊。

整個人一頓，繼而猝不及防地失衡，往前栽了過去。

正看著的江斂舟飛速出手來，眼看著倒過來的方向恰是他懷里，江斂舟微微一怔，改了作，去扶。

盛以就在離江斂舟懷抱的十公分前停住。

——是一個恰到好的距離。

攝影師眼睛一亮，飛速按下快門。

他再回頭去看這張照片，只覺得哪哪都好到不行。

像是在一個盛裝出席的晚宴上，一對曾經悉、如今卻因多年未見而陌生的老同桌，站在一起又客氣又懷念的聊天。

人突然失衡，男人去扶，卻又因為不夠真的悉、再或者是一些顧忌，只能扶到這里。

像親近，又像疏離；像時刻關注，又像小心翼翼；像是甜糖，又像是酸橙。

帶著些莫名其妙的曖昧，又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

便是，時隔多年后再次遇到的……

同桌的你。

連攝影師看著照片里容如此般配的男，都忍不住暗生揣測——

在他們年時，有一個這般的人同你朝夕相，同你歡笑言語，真的就從不曾過心嗎？

江斂舟緩緩松開盛以。

有些莫名沉寂的氛圍里，盛以垂下眸，整理了一下擺。

他微微了聲線，有些平靜，抬起手，拈掉頭發上粘上的白絮。

不知道是在問，又或者只是在自語。

“怎麼還是站不穩。”

作者有話要說：對對對我就是站不穩哥哥抱抱我！！！

明天就是節目錄制了！元旦出去了幾天，存稿立馬告急TAT

謝謝三位老婆的營養！

“ccyt”營養+5；“線下網友小張”營養+10；“清筱”營養+1；

麼麼麼麼！！！老婆們！

25字評送紅包，明天見=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