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長姐,反向帶娃[六零]》第65章 幾斤棉花

時間一晃晃到冬日。

十一月,天氣便寒冷下來。公社里上了歲數的老人直喊骨頭冷,每天要在空地上燒個樹樁子取暖才行。

富人生經驗的老人說了,今年是個大寒年。好些年輕人原本不大相信,可當十二月初,第一場雪下降之后,這些人卻冷得半夜哆嗦著子起床找厚被子。

不過這天氣越冷,這些老人反而越開心。

就一句話,瑞雪兆年。

他們著白雪皚皚的山頭,眼中滿是對來年的向往。

宋禾家前幾年不缺布料,來公社工作后手上也不缺布票。每到布票快過期時,就會換一匹匹布,仔細保存在箱子中。

不過布雖是不缺,但缺棉花了。

棉花在這時是個稀罕玩意兒,宋禾攢了好幾年的棉票,可能只夠采購一床四斤重的新棉。

所以這會兒就糾結,到底是把四斤棉花分兩份,摻著舊棉一起打被子,還是再尋,看看能不能再搞個幾斤棉花來。

們家的被子睡了這麼些年,已經睡薄、睡了。每年都需要拉到李家村的李八叔那兒請他幫忙打一下,否則“布衾多年冷似鐵,兒惡臥踏里裂”這句杜甫名句就會明晃晃地照進現實。

可棉花哪是這麼好搞的,如今縣里管的越發嚴格,供銷社買不到的東西,只有傳說中的黑市才能買得到。

宋禾是真沒這個膽子去黑市。

剛來到這個時代的那兩年,對黑市還興趣。

但等到黑市真的出來,縣里許多戴著紅袖章的人到巡邏后,宋禾那顆蠢蠢的心就平靜了。

后來又看到有人因為在黑市投機倒把而被抓去蹲牢子,甚至發配到農場做苦力時,更是徹底死了這心,那幾日嚇得跟個鵪鶉一樣,再不敢想去黑市的事。

不知道以后會如何,可是當下,人們若非走投無路,或者膽大包天,一般來說不會去黑市。

宋禾托著臉坐在書桌前,心中把黑市這條路給劃了。

供銷社沒票買不到,黑市沒膽不能去,那就只能——

找主任!

宋禾飛快站起,把厚棉穿上,再戴一個能把兩只耳朵包住的帽子,捂著手出門。

這會兒才七點多,門外的霧氣還未散,路邊野草上掛上白霜,一陣風吹過來,仿佛能把人的骨子吹得刺疼。

“打水呢!”

宋禾聽到旁邊有靜,轉頭一看發現是陸清淮在井邊打水。

陸清淮點點頭說嗯。

宋禾吸吸鼻子抖抖肩膀,看著他都覺得凍得慌,邊往門外走邊道:“你就穿這些服不冷嗎,可真扛凍。”

在后世也是很扛凍的,大冬天的穿短只加薄絨,凍得上課時瘋狂

可來了這里后,到了冬天不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哪敢出門,更不敢和陸清淮一樣袖子給拉到手肘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宋禾也就隨口一說,說完匆匆跑走。

站在原地的陸清淮頓了頓,把自家水缸的水挑滿后,也幫宋禾院子中那半滿的水缸給挑滿。

這麼怕凍,他就幫個忙吧。

另一邊,宋禾跑出兒園,來到練主任辦公室。

“哎,練主任呢!”

宋禾敲門沒人理,跑到一旁去問小柴。

小柴低頭瘋狂寫資料,只抬頭看了宋禾一眼,邊寫邊道:“練主任進縣城去了,得中午才會回來。”

宋禾好奇:“這大冷天的早上,練主任進縣城干嘛?”

小柴搖搖頭:“事兒我不太知道,但好像是跟黨有關。”

黨?

宋禾心中一

話說這個后世的黨員,在當下能不能黨?

宋禾頓時不急著回去了,搬一把椅子坐在小柴對面,撐著手看寫資料。

哎,年底就是忙,自個兒昨兒也被廣播站的一堆事兒給忙死。

等待過程中閑著沒事干,宋禾干脆幫小柴一起寫。這姑娘寫字實在太慢了,看了實在不了。

大約十一點半時,外頭傳來自行車的聲音,宋禾放下筆快步走了出去。

“主任!你終于回來啦!”

練秀安停好自行車,推開辦公室的門,給自己從熱水壺中倒一杯熱水,呼呼兩下喝一口后才有空看宋禾。

雙手抱著搪瓷缸子:“說吧,有啥事兒?”

宋禾把門關,開門見山問:“主任,你說我能黨嗎?”

練秀安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你耳朵怎麼這麼靈,今兒早上縣里才打電話來,你怎麼就聽到消息了。”

宋禾轉手賣了小柴,無辜道:“是小柴跟我說的。”

練秀安無語:“你倆就一個狼,一個狽。平時消息是互通的,等我一問話都會把對方拉出來頂鍋。”

宋禾:“我把當好姐妹嘛,姐妹就該互幫互助的。”接著又道,“好了主任你別轉移話題,我這種能不能黨?”

練秀安嘆氣,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這事兒我咋說得準,你可以申請,申請后再由咱們基層黨組織初步調查考核,就這步都費勁的,沒個三五年難。”

說宋禾吃虧的,黨后以后再去縣里開會,說話都有分量。

當初的那個報告多好啊,說是想要辦好兒園,那麼師就是重中之重。

看樣子縣里人是聽進去了,有風聲說縣里想搞一個縣立兒園。不但收孩子,還招收老師,是全市范圍招收老師。這個兒園既是兒園,又是師學習基地,把培訓好的師源源不斷輸送到全市各個兒園中去。

不過這事兒還未確定,練秀安想為宋禾爭取,都不知該如何爭取。

本人是個黨員,恐怕到時候不需要幫忙,宋禾自己就會被招走。

宋禾聽到練主任的話有一瞬間懵,這個年代黨這麼難嗎?

考察得要三五年?

練秀安有時覺得宋禾知識面很廣,有時又會被的一些無知給驚訝到。

無奈道:“有些人一輩子都在考察曉得不。黨真不是那麼好的。從積極分子到發展對象,再到預備黨員,這一道道審核下來,沒個三五年完不。”

宋禾認真記下,繼續問:“審核又是什麼個審核法?”

“你咋這個都不曉得。”練秀安用自己經歷給科普,“我當初還去黨校學習過,還被調查了群眾基礎,最后要有兩個黨介紹人,通過黨員大會表決,這樣才能為預備黨員。”

又道:“再說預備黨員到正經黨員,這個也得經過一定的時間,估著是一年。我覺得你這會兒遞申請,就算一切順利,沒個三年真無法黨。”

宋禾聽完的這番話,兩眼都發木了。

這麼難?!

宋禾好半天緩過神:“主任,那我現在能寫申請嗎?”

練秀安點頭:“能啊,當然能。你寫了我幫你遞上去,以后每個月再寫一篇思想報告,就這樣等著吧。”

哎,這種事真看運氣。

宋禾心中把流程過了一遍,發現還真的三年打底。

不過沒關系,時間多著呢。

說完后,練秀安就開始趕人。不過宋禾還有一件大事沒辦呢,怎麼可以走。

臉上表一變,笑笑問:“主任不曉得您手上有沒有多余棉花票?”

練秀安拿筆的作一頓,頭都不抬飛快道:“沒有,這玩意兒哪里是有多余的。”

宋禾幽幽嘆聲氣:“今年冬天難過啊,我家三個小孩,全靠我一人頂著,哪天凍著了改咋辦啊……”

練秀安無語:“你家都算難過了,那誰家還敢說好過。”

宋禾臉上滿是憂愁:“主任我真不騙你,我家別的不缺,棉花是真缺。”

練秀安實在怕糾纏:“你要多?”

宋禾心中一驚,這玩意兒還能問“要多”的,難道要多就會給多

心中高興,但表不變,手上試探地比劃出一個“十”。

“十斤!”練秀安想啐一口,揮揮手干脆道:“別找我,你搶去吧,搶劫來得快。”

家小弟在運輸隊,平日常跑的省是棉花大省,私底下也有干一些事兒,所以自家是不缺棉花的。

可再怎麼不缺,十斤也拿不出來!

宋禾趕道:“八斤,那八斤總了吧。我到搜羅了這麼久,也只搞到四斤棉花,一床冬被都沒法做。主任,我真太可憐了。”

練秀安按捺住氣,斬釘截鐵道:“六斤,我只有六斤,再討價還價一斤都不給。”

“好!”

話音剛落宋禾飛快回答,以為能從主任這兒拿到兩斤都不得了,沒想到手里棉花還真多,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

不過宋禾不是一個喜歡尋問底的人。

俗話說得好,蛋好吃就,還管它是哪只生的嗎。

宋禾也不是白拿這幾斤棉花,真不占人便宜。不僅按照供銷社的價格給了價錢,尋思著年底節日多,還從鋪大叔那買了一斤,又從空間中裝了三斤白面,然后送給練主任。

這些年隨著家里小孩漸漸長大,也不敢在飲食上太出格。最主要的是,如今做飯的人是大娃,再不能時時續米缸了。所以空間中的米面油還真沒有被消耗見底。

——

這天一大早,宋禾帶著兩床被子兩床褥子,還有幾件舊棉和新棉花,坐上李八叔的順風車到他家去彈棉花。

李八叔看了都羨慕:“這棉花好,是個好棉花,你哪里搞來的?”

宋禾不好把練主任供出來,只笑笑道:“我就供銷社買的,但是售貨員說只有這一批的棉花是這個樣,后來我又去買了四斤,就有些比不上原來的了。”

說著,宋禾把自己用票買的那四斤棉花放到李八叔面前,李八叔點點頭:“確實沒那六斤來得好。”

宋禾喝一口李八嬸端來的開水,想想道:“叔你就幫我把好的這六斤棉花分三份,其中一份幫我留著,另外兩份打一床被子。”

李八叔:“另外四斤呢?”

宋禾:“這四斤摻和舊棉絮,也打兩床一樣重的被子。”

原本是想大手筆地給自己換一床嶄新六斤被的,可昨天晚上送小妹去俞爺爺那兒時,發現他蓋的被子還沒的厚,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破房子中除了俞許一家外,其他三人的經濟狀況會好不

準確表現在他們上有錢,他們能順利地從郵局中拿到棉被這種生活資。

可俞許卻不一樣,他學生寄來的一些東西,是無法到他手的。他寫的信,更是無法到學生手里。

他倆夫妻又是一個頗為清高的人,能接學生的孝敬,卻無法接傅爺爺他們的過度幫助。

俞老師是真的教了小妹很多東西,宋禾無法看著他夫妻倆睡薄被子。

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出四斤新棉花來做一床被子送給他。

今日天氣不錯,熱烈。

李八叔在院子中幫宋禾彈棉花,宋禾坐了一會兒,拎起兩斤棉花往姑姑家走去。

姑姑家周圍的楓樹葉子落滿地,地上滿是黑的路路通。

這個季節地里沒什麼農活干,許多人這會兒都坐在曬谷場上曬太,有說話聊天的,有被太曬得昏昏睡的。

宋禾一敲門,門里就傳來聲音。

“來啦!”宋寧玉吱呀一聲打開門,驚喜道:“我就猜到是你,剛剛你桂花嬸子從咱門前走過去,跟我說好像看到你了。”

宋禾笑笑:“我找李八叔打棉花呢。”

跟著姑姑進屋子,宋寧玉又急忙給倒了一杯紅糖水。

屋子中安安靜靜的,不等宋禾問,宋寧玉就道:“你李爺爺說是公社有事開會去了,你張跟著隔壁王家大娘到山里采蘑菇。你姑父去縣里幫曉敏搬東西,大壯陪他媳婦兒回娘家去了,他丈母娘說是生了病。”

宋禾喝口紅糖水:“那現在家里只有你在?”

宋寧玉笑笑:“可不是嗎,大妞上課,石頭也在兒園,我多清閑!”

說完,看了一眼宋禾放在一旁的包裹,抿著嘖一聲:“你不會又要給我送啥吧,可別送了,我啥都不缺。”

如今小禾一回來就是給送東西,都寧愿小禾別回來,讓自己帶著東西去看他們姐弟幾個。

宋禾笑嘻嘻打開布袋:“姑啊,這可是棉花,我運氣好買到許多,找李八叔做了三床被子呢,還剩下這兩斤就給你。”

宋寧玉心想被子這種東西又不是定死只能做幾斤,哪里還能剩下兩斤?

剛想拒絕,就聽到宋禾說:“我還想找你幫我被套和翻新一下棉,你要是不收,我咋好意思找你幫忙,只能自己熬夜點燈慢慢了唄。”

宋寧玉想說的話堵在嗓子眼,對上宋禾那“你不收,我就不找你幫忙”的眼神,只好無奈道:“這兩斤棉花姑收下了,但是你等會兒有斤蜂也得帶回去。那是你姑父從山里找的,我原本打算明兒帶到公社去給你。”

宋禾點點頭。

中午在姑姑這里吃了個飯。吃過午飯后,把彈好的棉花搬到姑姑家來,兩人趁著這下午的大太,就在院子中被套。

宋禾攢的布多,別說一床,就是幾床被套都綽綽有余。

除了把棉被打一下外,褥子也給打了。都能想象今天晚上睡覺時得有多舒服。

厚實的褥子墊在底下,上蓋著松的棉被,整個人窩在被窩中就不想起床。

和姑姑,以及從山上回來的張,三人忙活一下午,把一床被套和幾件棉全部搞定。

還好張上個月買了一臺蝴蝶牌紉機,要不們也不能這麼快。紉機原本是打算曉敏嫁人了給做陪嫁的,不過這會兒親事都還沒說,也就放在家里先用著。

傍晚,金烏西墜。

沒來得及吃晚飯,宋禾就跟著李八叔去接小學孩子的車,急匆匆回到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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