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長姐,反向帶娃[六零]》第66章 送顆星星

冬日天黑的早,宋禾到達家時天已微暗,大娃三人正好背著書包從學校回來。

這些棉被宋禾一個人無法幫回家,剛好在路上到小李和小柴,幾人這才一口氣把棉被搬了回來。

小柴和小李離開后,宋禾把房間中的窗戶打開,趁著最后的線開始鋪床。

聽到外頭的靜后,轉頭喊:“大娃和米寶去做飯,小妹進來幫忙。”

小妹跑進房間,看到床鋪上的被子后驚喜地哇了一聲,書包都沒放下呢,就連蹦帶跳地撲在被子上。

的頭使勁在乎乎的被子中拱來拱去,眼睛閃閃發亮道:“姐姐,這是新被子嗎?好舒服,好香呀~”

宋禾滿頭黑線,拍一下:“快起來,你外套都沒就敢躺新棉被上,小心我揍你。”

小妹麻溜爬起來,自覺沒理,乖順地開始幫忙鋪床。

沒想到鋪好后看到了宋禾給做的小抱枕,立刻又故態萌發,抱著花格子的小抱枕滿地蹦。

一手抱著宋禾扭啊扭,仰頭激道:“姐姐姐姐,這是我的生日禮嗎?”

宋禾:“……是的。”

嘶,小妹和大娃的生日好像是快到了呢。

哪天是冬至來著?宋禾實在是記不太住農歷的日子。

小妹一聽高興極了,把花格子抱枕抱得的:“我好羨慕姐姐的抱枕,現在我也有了,以后我晚上也可以抱著抱枕睡啦。”

“把它放好,別把它捂的,晚上有得你抱的,先跟我去鋪床。”

宋禾搞完自己房間的被子,還得去搞兩個男生房間的被子。

在這種冬天,宋禾都會把床鋪鋪得的。床鋪最下面是厚實的稻草墊,稻草墊上是草席,主要是為了防止稻草粘到褥子上,而最上邊就是今天剛打過的褥子。

今天打褥子時加了些棉中的舊棉花,這就讓褥子厚上不

宋禾這會兒鋪上床單,再把棉被蓋在上頭,看著就覺得暖烘烘的。

被子放在太底下曬過,這使得被子帶了些特殊的味道,聞著莫名覺得安心。

只有在把一切過冬的東西準備好后,才會安心過冬。

晚上桌子上三道菜中又有一道菜是從隔壁知青那兒薅來的。

知青們來了半年,眼可見的越來越窮。

不對,宋禾仔細觀察了一下,窮的只是兩個男生,楚怡和林語蓉還是很富裕的。

特別是楚怡,隔三差五就能從縣里拿到包裹,功超越宋禾為河西公社包裹第一大戶。

因為逐漸拉開的貧富差距,知青們也不湊一起吃飯了。兩個生不是冤大頭,兩個男生也不是厚臉皮。

大娃現在大多都是幫兩個生做菜,像今兒桌子的那道油煎年糕,就是從楚怡那里拿來的。

宋禾很嚴肅道:“大娃你以后不準每餐都向人家要報酬,就像這道菜,它就比你的勞更加值錢,這是溢價了。”

大娃嘟著:“我原本沒想要,可這是楚怡姐姐非要給我的。說這是姥姥做的,也給咱們嘗嘗。”

宋禾皺眉還想說話,大娃嘻嘻笑:“不過我跟楚怡姐姐說啦,接下來一周我給免費做菜,不收報酬。”

說完,得意地看了宋禾一眼。

宋禾一哽,咬著,桌底下的兩只手得很。

這是故意玩呢?實在想抓一條竹鞭把這小兔崽子狠狠打一頓。

被戲弄的宋禾在吃年糕時速度都快上不,專門找帶點焦的吃,因為大娃就吃這種。

還別說,楚怡家的年糕又香又甜,紅糖味和年糕味融合得非常好,還糯唧唧的。用油一煎后,吃著有后世紅糖糍粑的覺,甚至還更香些。

吃過晚飯后,大娃在家洗碗,宋禾帶著米寶和小妹去后頭的破房子。

手上拎著大布袋,袋子里頭放著四斤的棉被。

這個棉被不算厚實,可加上俞老師自己的被子一起蓋,也能過個暖冬。

來得很巧,這時候他們幾人剛吃完飯。

宋禾把被子拎到俞許房間門口,在他夫妻兩人疑的目下笑笑道:“俞老師我帶床被子給你。”

俞許表一驚:“那可不行,你快帶回去。”旁邊錢老師直點頭。

錢老師又是震驚又是道:“你們一家的小孩,我們哪能要你們的東西。”

宋禾眼里漾起笑意:“我怎麼還是小孩呢。而且我家被子褥子都有,八斤厚的有整整兩床呢。這床被子不厚,真的,就薄薄四斤,再厚的我們也拿不出來。”

眼看俞老師又要說話,宋禾接著道:“再說了,您教了小妹大半年,小妹如今這樣可都是您的功勞,這難道還不值得一床棉被?所以您真別推拒,我這就是放長線釣大魚,以后小妹還是得麻煩您的。”

這話聽得旁邊幾個人哈哈笑,老傅更是勸說:“老俞你就收下來吧,不是有個詞束脩嗎。”

這老俞夫妻兩人骨頭是真,他們想勻一床被子給他們,兩人還愣是不肯接

原本他都要寫信讓家里再寄一床被子來了,沒想到小禾今兒送了一床過來。

這棉被真是及時雨,今天晚上他就覺氣溫又降下一些,估計半夜還會冷個幾度。

幾人在一旁勸說著,聲音此起彼伏。

老戴直接嗐一聲:“你這老頭也真是倔,改明兒你多對小妹上點心,就收了這床被子吧!扭扭的咋這麼像我家小孫服。”

俞許被他這話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對小妹一直很上心!”

他對每一個學生都是百分之百盡心。

宋禾順著他的話道:“那你就更要收了這床棉被。”由衷道,“小妹每日至要打擾您三四個小時,您這勞心勞力的,我也沒辦法報答您,好不容易有機會,您就別推拒。”

這話說完,俞許沉默片刻,長長嘆聲氣。

“哎,好吧,麻煩你們了。”

他看眼臉上還帶點天真的小妹,心想以后每天得再給小妹多講些時間,多布置些題目。

晚上,俞許給小妹講完課,小妹裹著大棉,像個圓球似的跟著宋禾離開。

俞許在房間中坐了許久,燈晃在他臉上,搖晃跳躍著。

錢元卿坐在床邊,著松的被子:“小禾這姑娘很好,想是上回看了一眼就記住了。你的眼比我強,學生都不錯。”

俞許抹把臉,出些許笑意。

妻子和他不一樣,這人子犟,平時上課時和一個學生得不好,這次和他一塊被下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事兒就是心病,俞許一直不敢提,沒想到這次自己提了出來。

“睡覺吧,沒把小妹帶出來,以后讓我回去我都不回去。”

俞許呼一下吹滅燈,房間陷黑暗。

房間窗門閉,能聞到些許被子上那干凈的味道。

今晚兩人就蓋著被子睡了一個好覺。

百米外的宋禾家。

宋禾披著棉大,坐在書桌前苦苦皺眉。

的房間嚴實,沒啥風進來,所以煤油燈一點兒都不晃人。

可這個時候心煩意的,干脆吹滅煤油燈,把手電筒拿出來舉著。

好幾年過去了,黨申請書不會寫了……

哎這真是,宋禾就對著空白的紙張哭無淚。

當下沒有同學的借借鑒,沒有度娘給搜索。要是找練主任詢問,練主任會不會以為思想不夠積極?

畢竟這時候也沒人會去借其他人的黨申請書當模板吧。

憋了大半個小時,愣是沒憋出一個字。

最后實在是困得慌,服,把服蓋在床尾,快速溜進被窩中。

明兒是周末,小妹這會兒還沒睡,抱著花格子抱枕,因為被子暖和,所以這會兒臉蛋紅撲撲的。

“姐姐,你在干啥呢?”在黑暗中問。

宋禾抱著就像抱著一個火爐一樣,上寒意片刻后驅散:“寫東西呢,你咋還不睡覺?不是說明早還要起床做題目嗎?”

小妹嘻嘻笑:“我剛剛腦袋中都做完啦,明天不要寫了。”

宋禾震驚:“你腦袋咋這麼好使呢,我剛剛寫申請書半天都寫不出來。”

“俞爺爺也說我聰明,還說我比小陸哥哥哈哈聰明,翻個年要教我理呢。”小妹很是期待,“他還說了天上的星星!對了姐姐,俞爺爺說的跟你說的不大一樣。”

宋禾心中突突,臉蛋一紅,小聲問:“哪里不一樣?”

莫不是從前給小妹講的一些知識講錯了吧?也不會呀,就怕誤導孩子,所以都是講那些自己牢牢記得、不會犯錯的知識。

哪知小妹從被窩中掏出手,掰起手指頭數:“你說水金地火、木土天海八大行星。可俞爺爺卻說還有一個冥王星,咱們太系是九大行星。”

啊這……

宋禾哽住,咬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猶豫半晌咬牙道:“姐姐讀書時或許記錯了,你就按照俞爺爺說的去記吧。”

小妹嗯兩聲:“這不要姐姐你說,我指定是記俞爺爺說的。”

宋禾頭發,小屁孩還看不起人了,你遲早要信我說的。

小妹志向很遠大,眼神中滿是向往:“俞爺爺還說了月球,我以前就知道月球里沒有嫦娥,大娃還不相信,非哭著說我騙他。那時我就想了,我一定要上月球去拍張照片給大娃看。

不過我昨兒又跟他說,說他從前哭著喊月亮上有嫦娥,他又不承認了,還說我是騙他的。還要強辯說他自己知道月亮上沒有嫦娥,不可能會說這種話。可我哪里會講嘛。”

小妹氣得撅起,恨不得跟大娃用武力說話。

宋禾抑住笑,這兩小孩在娘胎里也不知道怎麼發育的,可能是你搶了我一些東西,我又搶了你一些東西。

眼淚快從眼角流出來:“那小妹你以后還要上月亮嗎?”

小妹肯定的嗯兩聲,然后小聲道:“我不但要上月亮,我還要送姐姐你一顆星星。”

話里微微,宋禾聽了微張:“送我顆星星呀?”

“對,一顆星星。”小妹眼睛很亮,興道,“俞爺爺說可以自己命名的,我就要命姐姐你的名。”

宋禾被這話說得心中高興,飄忽忽問:“為啥呀?為啥要命我的名兒?”

小妹疑的嗯了一聲:“沒有為啥,我就想命姐姐你的名。”說著把懷中小抱枕,“就像姐姐你給我花格子一樣。”

覺得這是很自然的事,不要考慮值不值,不要考慮自己虧沒虧,就是想把好東西給姐姐。

因為姐姐也總是給好東西呀。

突然間,宋禾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心中一陣暴擊,恨不得親小妹幾口。

啥是小棉襖,這才是小棉襖!

一個小抱枕就換了一個星星,這世上哪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兒!

如今也二十出頭了,最近兩年總有人催宋禾談對象,催結婚。

這個人說三小孩也大了,這個大姐當的也仁至義盡了,可以為自己活了。

那個人說歲數大了,還不結婚只能找二婚頭,往后生小孩都不好生,等老了靠誰呢?

可宋禾想說啥男人都沒有自己靠得住,甚至沒有弟妹靠得住。

有多男人會送另一半星星呢,可家小妹就會啊。

宋禾眼睛半天過去了,還是熱的。

夜漸漸深。

窗外樹影搖擺,寒風吹過簌簌作響。皎潔的月亮慢慢藏與云層當中,沒過一會兒又從云層中探出頭來,掛在樹梢上。

人間陷睡夢中。

——

冬至那日雖是雙胞胎的生日,可大娃還是逃不掉在廚房做菜的命運。

陳科抱幾個地瓜跑進來,頭上還帶著點點白雪,凍得嘶哈嘶哈的,里冒著白霧。

“呦,大娃今兒是啥好日子,做這麼多菜呢!”他看了灶臺,又探了鐵鍋,突然道:“是了,我都給忘了,今兒是冬至!”

大娃如今切菜切得像模像樣,速度比宋禾還要快,切得也比還要好。

他此刻出個笑容:“今天是冬至,也是我和小妹生日。”

陳科驚訝一聲:“是嗎。”接著送上一句生日祝福。

他坐在灶爐前的小板凳上,用火鉗翻著爐子里的紅薯。

哎,是真的要想一條出路了。

瞧瞧這灶臺上的一樣樣菜,有魚有排骨。

再瞧瞧他手上的,三四個紅薯。

都是冬至,差別真大。

從前是田中事多,完全閑不下來。而這陣子農閑,陳科就天天到公社空地上和老人家一塊烤火,又說了許多好話把老人家哄高興。

可別小看這些老人,他們對公社關注度高,家里又有小輩,陳科好些消息就是聽老人聊天時知道到的。

比如說幾個月前公社在山上竹林中種了一批竹蓀,老人說這竹蓀大約明年四五月就會長出來。

陳科曉得竹蓀是什麼。他家小弟不好,他媽不知聽誰說竹蓀吃得補,于是到搜羅竹蓀給小弟吃。

哪知竹蓀補是補,可脾胃虛寒的人也是不能吃的,他小弟正好就是脾胃虛寒。

因為這事兒,他媽懊悔許久,從那之后對他小弟更好,好到家里蛋必須先供小弟吃,他吃完其他人才能吃的地步。

陳科就一直想不明白,明明那些竹蓀吃下去他小弟也沒出事,吃得時候也比誰都高興,一一條都不準讓別人。怎麼后來就能天天在家里喚“你們對不起我”“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呢?

他家兄弟姐妹總共四個,個個都被著照顧小弟。

陳科在家里實在憋得慌,所以即使現在有通知說可以回城,他或許還會猶豫猶豫。

只是在鄉下,他也想做出一番績來,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這個竹蓀,或許就是突破口。

許多老人說公社會種竹蓀是宋禾提議的,他便想著多向宋禾了解了解竹蓀。

陳科心中細細想著,抬頭笑笑問:“大娃,你家姐姐這會兒在家嗎?”

大娃拿著鍋鏟揮舞,點點頭:“在的。”

姐姐這會兒好像在家里和小陸哥哥琢磨著修收音機。

宋禾家。

房間,宋禾小妹米寶齊齊圍在書桌旁邊,椅子上坐著陸清淮。

他聚會神地看著前方,一手扶著收音機,一手拿著螺刀。

這臺收音機是宋禾從廢品收購站搶到的。

經過幾年來每個月持續顧廢品收購站,功和廢品收購站的老頭搞好關系。

好到啥程度呢,好到這老頭會給留收音機了。

當初買幾本書還暗多收錢的老頭,竟然會給留下這麼一個好東西!

宋禾高興得很,然而高興只持續到見收音機修理師之前。

把收音機給修理師看時,修理師的一句“我不會,平和縣也沒人會”的話,讓宋禾心中拔涼拔涼的。

果然詐老頭還是那個詐老頭!

就不該貪小便宜,信這個老頭!

宋禾氣得要死,回去找那老人說理,結果那老人下班了,找不到他人了。

怒火中燒的只能反手一個投訴,就是不曉得有沒有用。

然而不管有沒有用,這臺收音機反正是砸手里,只能將它帶回家。

可是沒想到還真應了那句“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嘞。

陸清淮說他會修!

宋禾此刻就認真看著,他這架勢好像真的會修。

“我突然想起,你上回買的那個手電筒也是修了自己用嗎?”宋禾好奇問。

陸清淮飛速看一眼:“是的。”

上說“是的”,但宋禾卻意外從他眼神中看出一個“那要不然嘞”的意思。

宋禾笑笑:“我以為你是拿來當榔頭使。”

這話說完,陸清淮手上作仿佛都停滯了半秒。

“真的,我真不是開玩笑,你出去問問,好多人就去收購站撿壞手電筒當榔頭。只是這東西耐用,平常還真難從收購站中搶到。”

宋禾記得汪小晴家就是用這個,說除了不能砸石頭,別的都能砸。

說完這話宋禾就閉不說話了,做事兒的時候也怕別人吵到

可半會兒后,陸清淮卻有些不自在。

他最喜歡聽人家絮叨,特別是聽宋禾。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宋禾聲音很好聽,罵幾個小孩的時候都好聽。

奇怪,真的太奇怪,他剛來那會兒也不覺得。

陸清淮對于日常生活中自己不懂的問題,都是抱著鉆研學般的神去解決它。

可這次有些不一樣,他越是想搞清楚,越是要關注宋禾。越是關注宋禾,越是覺得聲音好聽。

這倒是形一個閉環。

陸清淮心中即使想著事兒,但依舊能夠一心二用,手上修理的作不停。

宋禾該買的配件都買了,眼看著陸清淮快要修好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小禾同志在嗎?”

是陳科的聲音。

小禾同志?小禾?

陸清淮不控制地微微抿

自己的還是宋禾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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