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長姐,反向帶娃[六零]》第129章 1976年
九月,小妹開學,大娃與米寶回村。
三個小孩兒是前后腳離開的,中間也就隔了三天。
兩個男孩兒還想更早回鄉下賺錢去呢,要不是得空出幾天的時間整理整理鄉下屋子,他們在小妹離開的當天,就得跑回鄉下去。
兩人天天念叨著這件事兒,著急得不得了!
一陣初秋的風吹過,帶茂的柿子葉,發出簌簌的聲音,驚起樹上的一群鳥兒。
宋禾叉著腰,著空曠的院子,突然發覺自己似乎為了一個空巢家長。
哎,會難過嗎?會寂寞嗎?
其實也還好啦,宋禾剛開始的幾天還有點兒不適應。但幾日后,適應了獨居的生活后,就漸漸會到獨居的爽了。
首先是想吃啥就吃啥。
宋禾一口氣買好幾斤,又一口氣把它加工完。
一斤拿來做紅燒,一斤做鹵,一斤做小。每天吃飯時從空間中取些出來,簡直要多爽有多爽。
其次,就是休息日時想睡到幾點起,就睡到幾點起。
臥室門口再也沒有人“哐哐哐”地敲門,死活要把你喊起來吃早飯了。
最后就是打掃衛生……
毫不客氣講,宋禾除了在自己房間中有潔癖外,其他地方都沒有。
比如說上輩子就喜歡把一天的碗攢到一頓洗,還有好幾件外套流穿,穿完后就集中在一起,挑個好日子拿去洗了。
更有掃地這個活兒,們家是每天掃一次,但上輩子是四五天掃一次。掃地之前還得用白子在地板上兩下,如果地還不臟,那就再拖個兩天掃。
可來了這個年代,宋禾因為要給幾個小孩做榜樣,就不得不勤了。
掃地洗碗有幾個小孩流做,但洗服這事兒,宋禾從來都是自己手的,們家一直都是自己洗自己的服。
而且每天換完服就得拿去洗,很會留到第二天。
再有就是家里的其他衛生,家里人,衛生狀況還真就好上許多。
從前一個月一次大掃除,如今宋禾覺得自己半年一次大掃除都沒什麼關系。
一家人在三個地方,日子就這麼慢慢過下去。
宋禾一日復一日地認真工作著,工作漸漸占據了生活中的七時間。
招老師招學生,安排學生畢業,又調查畢業生的工作況……
每天都有許多事兒要干,甚至還想著什麼時候再把校園擴建一次。下一次建,可就是個大工程。
只是唐局長一聽有把平房變樓房的意思后,立刻躲得遠遠的,再不肯輕易和宋禾聊起擴建校區的議題。
他心想著姑娘真敢想,他們平和縣再富裕,也只是小小的一個縣啊!財政哪能支撐得了一個規模如此大的學校!
宋禾也只是想想罷了,不管如何,學校最看重的還是教學效果。只要你教學足夠好,往后說什麼都不問題。
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第一批畢業生走出校園,踏上工作崗位。
如今中專畢業的學生是包分配的,只是分配的單位,也得看們在校時的績和表現。
們有的經歷過激烈的競爭后,留在了隔壁的縣立兒園。有的去了平和縣其他街道兒園,就連平和縣下屬幾個公社的兒園,也極畢業生們青睞。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被分配到源市,甚至省城。總之,每一位畢業生都已經分配到位。
一群學生畢業,一群學生開學。
短短三年,平和縣師學校終于走上正軌。它正以蓬向上的姿態在發展著,在前進著。
日歷被微風卷起,嘩嘩作響。
最終,風止紙靜。
停在了1976年6月28日這一天。
時間呢,能帶給你很多東西,也能帶走你很多東西。
千里之外的常沙,小妹匆匆從食堂趕往實驗室,帶著四個饅頭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回到實驗室,先用電熱水壺燒了一壺熱水。等水開后,泡下一杯濃牛,牛配著饅頭,便把早飯給解決了。
如今國還買不到電熱水壺,小妹尋找許久無果后,干脆自己手做了一個。
還別說,做出來的電熱水壺方便好用。短短幾天,就有不同學拿著禮上門,找小妹制作一個電熱水壺。
有了電熱水壺,沒過多久,小妹就又把微波爐給提前搗騰了出來。
這姑娘的一切小發明,都與想節省時間有關,搞得學校領導醉醉的。
這三年來,小妹長得十分迅速。不管是在外表上,還是在學識上。
剛進校時,小妹被人戲稱為黑妹,因為那黑黝黝的皮著實很亮眼。
可就跟后世孩們從高中升大學后,因為種種原因,總會或多或發生變化一般,小妹也發生了大變化。
短短半年的時間,小妹就把全給捂白了,重新又為了那個白白的小妹。
小妹小時候長相就很機靈可,現在這大好年紀,樣貌更是長得好。特別是圓臉蛋和角旁邊的兩個小梨渦,一笑就能讓人心里甜滋滋的。
宋禾在這幾年里,經常給寄服。
因為和謝昭慶一直有合作,每次寄幾張設計圖到海市后,沒過多久,謝昭慶就會寄一個賬本過來,順便寄上幾套服。
的材和小妹差不多,所以宋禾挑選個一兩件后,就把其他的都寄給小妹。
不過從今年年初開始,原本已經越來越寬松的風氣,突然又收了。
宋禾原本只是約約察覺到風向有些不對勁,但謝昭慶的一封來信,讓突然反應過來。
是了,那場運今年十月份就會結束。在結束之前,不得來個臨死反撲嗎?
說到謝昭慶,宋禾就十分慶幸自己在三年前跟他有了合作。
這人確實厲害,拿著宋禾的設計圖,在這幾年賺了不錢。他曾經在信里說過,自己一家已經在浦西找到工作,還在浦西買了房。
字里行間中,還著些許嘚瑟得意。
宋禾:“……”
沒關系,只要他能幫在浦東買到房子就好了。
在謝昭慶費盡心思買浦西房子時,他也幫宋禾屯了好幾座浦東的房子。
宋禾明確再三表示過,不要錢,只要浦東的房子。要想拿到手里的設計圖,就必須用浦東的房子換。
也不拘是浦東哪塊地方的房子,房子質量是好是壞,只看面積。
所以這些年來,宋禾通過謝昭慶,間接地在浦東屯了三套大房。
這可是三套大房!
宋禾有的時候做夢都能夢到后世的浦東,然后從睡夢中笑著醒過來。
們家不僅在和謝昭慶合作,大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塔上了謝昭慶。
去年大娃頻繁去海市,說是帶著竹蓀去談生意,但每次回來,都得給宋禾塞一沓錢,讓宋禾幫他保存好。
大娃想,若說他們家誰最會藏東西?
那一定是姐姐了!
反正從小到大,只要是姐姐藏的東西,他們幾個把房子翻個跟頭來,甚至掘地三尺,都無法找到。
所以,大娃覺得宋禾的口袋,比銀行更加讓人放心。
而這些錢,就是大娃和謝昭慶合作賺的。
因為大娃兩年前加了河西公社的竹蓀銷售部門,并且談一筆大生意后,他就經常全國各地出差去。
去年一年,平均每個月都要出差一次。
大娃去過許多地方,自然也就能得到許多有用的消息。
宋禾也不知道他和謝昭慶怎麼作,反正那生意越做越紅火,看了心中都慌。
今年年初時,宋禾怎麼都不肯讓大娃再涉足這項生意。就連自己的設計圖都停了,切斷了與謝昭慶的合作。
和大娃形鮮明對比的是米寶,米寶人家就老老實實待在村子中。
他有時跟著李隊長和強子姑父到各個村子中走,有時陪著練主任去縣里市里開會。
米寶這兩年是出乎意料的老實,干活結束后,回家讀讀書,或者和來自五湖四海的知青們聊聊天說說話,生活過得也有滋有味。
宋禾后來在縣城中給兩人找了份好工作,兩人就不愿意回來。
總的來說,三個小孩都在好好生活著,每個人都選擇了自己興趣的生活方式,生活得怡然自得。
太照常升起,今天是休息日,宋禾睡到早晨九點多,才被熱得醒了過來。
唉,今年的夏天格外熱。
邊刷著牙,邊看著日歷,腦袋里計算著離高考還有多天。
娘嘞,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離高考只剩下一年半的時間了!
宋禾突然停住刷牙的作,趕從空間中掏出小本子,對照著看了一眼才松口氣。
沒記錯,確實只剩下一年半的時間了。
現在是76年的6月,而高考是77年的冬天開考。宋禾還記得,這一年的高考人數十分夸張,錄取比例近乎三十比一。
也就是說,將近三十人里,只錄取一個,而且這還包括專科的學生吧?
說實話宋禾心中有點兒慌慌的,越臨近考試就越慌。這個錄取率有點兒恐怖,這會兒還沒有什麼市質檢省質檢,讓測試一下自己的績于哪個階段,所以心就一直懸著。
灑向院子,慢慢朝著院子里頭爬行。
宋禾穿好服,騎上自行車去學校的食堂買早飯吃。
學校經過幾年的擴招,人數達到了一千五百多人。
學生一多,食堂的面積也在慢慢變大。
食堂一直是梁慧管著的,管得很好,食堂食品種類很齊全。
不過宋禾今天來得晚,食堂中大部分東西都賣完了。甚至都開始收攤,準備制作午飯。
宋禾買了兩個油餅,又買了個饅頭。把饅頭掰開,將油餅塞到其中,這就是今天的早飯。
早飯吃完,又去辦公室中理幾個文件。
快要到中午時,騎著自行車趕回家中。
要準備復習了,既然不知道別人的水平,那就盡全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因為打算高考,所以宋禾在這一年多以來,都認真觀察著學校中的老師們。瞧來瞧去,還得是梁慧最合適。
而且宋禾明里暗里試探過了,即使恢復高考,梁慧也并不準備參加。
對待工作十分有激,又萬分熱這所學校。
梁慧曾說,見證了師學院的誕生,見證了師學院的發展。對學校的學生們有,對待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
只要學校還讓在這里工作著,就能一直工作下去。
愿意為學校一直斗著。
宋禾有時很難理解這個年代人們的懷,但并不妨礙欣賞、肯定有這種懷的人。
們并不傻,在某些方面,們的思想境界比自己高,格局比自己大。
所以宋禾從今年開始,就有意無意地放權給梁慧。等到高考去了,上大學去了,學校也能正常發展。
太升至頭頂,到達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宋禾坐在書桌前,拿著扇使勁兒給自己扇風。因為溫度過高,導致都靜不下心來學習。甚至在考慮著要不要給小妹寫一封信,讓這姑娘空幫忙把空調先給做一架出來。
是認真的,小妹還真有可能辦得到。
嗯,就看小妹自己這會兒熱不熱。
宋禾想七想八的,發覺時間流逝得飛快了然后趕快強迫著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題目上。
漸漸地,思緒沉浸于題目中,心慢慢靜了,那熱燥的氣息仿佛也消散了。
夜晚,皎潔的月亮取代了火熱的太。
天空上繁星點點,眾星拱月般圍繞在月亮旁邊,人們一眼就能瞧得出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宋禾刷題刷得忘我,這兩年題目刷多了,也就練了點手出來。
早就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但這會兒就是停不下來。
幾公里外,一列火車停靠在平和縣火車站。
這列火車有點特殊,因為它是從首都直接開來的。
今天有條鐵路正式開通,這條鐵路把平和縣和首都連在一起,使得平和縣的人們可以不需轉車就直接到達首都。
陸清淮兩手拎著大袋行李,迫不及待地從火車上下來。
他站在站臺上,眼睛著四周,竟然流出些許的陌生之。
算算時間,他已經有近六年沒有回來了。
“同志,同志!”
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朝著陸清淮喊:“同志,你東西落下了!”
陸清淮走得飛快,工作人員跑著朝他追去,都差點趕不上他。
“同志你行李得提好啊,這個小包掉了咋都不知道。”工作人員氣吁吁地將包裹給他。
陸清淮趕停下看行李一眼,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誤,謝謝你。”
工作人員擺擺手:“沒事兒,天這麼暗了,你趕回去吧。”
“哎,同志!”陸清淮突然住他,“你知道咱們縣的槐花巷子怎麼走嗎?”
他和宋禾通過信,前兩年宋禾就說過自己住在槐花巷子中。
工作人員直勾勾地打量了他兩眼:“你去槐花巷子干啥?”
大晚上的,還提著這麼多行李,不該去旅社嗎?
陸清淮放下行李,掏出自己的介紹信,證明自己是來平和縣探親的。
他笑笑道:“我來找我對象,住在槐花巷子中。”
工作人員接過介紹信認真看,確定他不是什麼危險分子后,才出笑容。
“來,你跟我來。我這會兒剛好下班,回家的時候也得經過槐花巷子。”
說著,他幫忙拎起一袋行李。陸清淮趕推拒,拗不過他,只能讓他幫忙提著。
最重的行李被綁在這位工作人員的自行車后座上,他慢慢騎著,陸清淮跟在旁邊走。
工作人員小超,他這會兒出大白牙,笑笑道:“同志你家在首都?”
剛剛介紹信上寫著,這人家住首都。只是首都的人,怎麼會找上他們平和縣的姑娘。
陸清淮遲疑地點點頭。如今,他的戶口又轉回首都去了。
這次能來平和縣,也是借著探親的名義來的。
平和縣縣城的道路全面修整,修得更加寬敞,更加井然有序。
陸清淮一路走一路看,發現道路兩邊的房子也大變樣了。
街道兩邊大多都是兩層小樓,穿過縣城中心區時,更有三層樓四層樓。
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條縣城主路上竟然還有路燈!
“同志,你之前來過我們平和縣?”小超又問。
陸清淮毫不掩飾:“對,我幾年前被下放到河西公社。”
小超:“……”
難得啊,下放人員……不僅回家了,還和他們平和縣姑娘好上了。
小超有點尷尬,轉移話題,道:“你是不知道,我們平和縣變化巨大。瞧瞧這棟樓,里頭就有一個百貨商場。”
說著,他又指了指旁邊那棟樓:“這個是平和飯店,一整棟樓都是平和飯店。”
陸清淮看得目不暇接,在小超的介紹下,他漸漸把自己記憶中的平和縣,與如今的平和縣對上號。
“……要是從這條巷子穿過去,就能到鐵道中學。和鐵道中學隔兩條街的地方是新蓋的醫院,那醫院賊大!”
小超慢悠悠騎行,騎到哪介紹到哪。
陸清淮忍不住問:“那咱們縣的師學院在哪兒呢?”
小超被他“咱們縣”三個字給逗樂了:“你還曉得師學院啊,這可是我們平和縣的招牌!”
他指了指前方:“你不是要去槐花巷子嗎,師學院離槐花巷子不遠,從槐花巷子那兒,騎十多分鐘的自行車就能到。師學院的風景也好,咱們是進不去的,不過可以站在外邊看。今年們學校蓮花開得旺,前兩天還有市里的一個什麼學院,反正就是一大堆學生,背著畫板來這個學校里流。”
說是流,其實來了三天,整整三天都在畫畫。說是什麼、什麼寫生。
陸清淮謝地點點頭。
兩人一問一答,突然,自行車拐了個方向,進一個巷子中。
“從這走,會近一些。”小超說道。
果然,大約三四分鐘后,小超指著一個巷子口:“到了,這就是槐花巷子。”
陸清淮將行李搬下來,站在那棵大槐樹的前方,直直盯著藏于黑暗中的巷子看。
忽然,他把手電筒從背包中掏出來。打開手電筒,一戶一戶地瞧過去。
“19號,19號……”
巷子中許多人家還沒睡,時而有說話聲吵鬧聲從院子中傳出來。
天上有片烏云,漸漸把月亮遮住,人間一下子便暗下許多。
陸清淮站在巷子尾,站在一戶人家前。
他一只手懸在半空中,心跳如擂鼓。
“撲通、撲通、撲通……”
不知為何,他很張。
“叩叩叩——”
黑暗中,一連串的敲門聲在巷子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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