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良雖然還是有些醉酒狀態, 但人整清醒了不，至能自己直立行走，不用再做掛在顧衍上的掛件了, 但齊溪和顧衍多還是不放心，因此一路陪同打車把他送到了租住的房子門口，兩人這才安心告辭。

為了節省房租, 程俊良住的離市中心比較遠，晚上這個點了, 這附近也比較難打車, 齊溪和顧衍要回市中心便不得不依靠公共通，而離程俊良家最近的地鐵站竟然要走近二十分鐘。

好在今晚溫度適宜, 晚風陣陣，齊溪和顧衍并肩走在溫的夜里, 并不覺得這段路程難熬, 甚至齊溪還覺得愜意。

雖然是容市人, 但程俊良所在的這個區, 齊溪平時也沒怎麼來過，這兒除了郊區幾個適合踏青運的山之外, 還有一片小的湖, 很多人周末會來度假，而對于年輕人比較有吸引力的，還屬于一個特小書店——貓的天空之城。

說是特書店，其實也集合了小咖啡館、小郵局的元素, 時髦，有點混搭, 很年輕人歡迎。在這里除了能逛一逛各種原創圖冊、畫之外，最有意思的, 是還能寫幾張寄給未來的明信片。

齊溪作為容市本地人，早就聽過這家小書店無數次，但雖然這家品牌店在容市各個區都有分店，可在市中心的那幾家每次都是人滿為患，齊溪每次都著人群被實力勸退。

“我想起來，這附近好像有一家‘貓的天空之城’哎！之前看攻略說這片區這家店因為在郊區，人流量不大，尤其是晚上，非常空！”

齊溪一直對寫給未來的明信片很有興趣，當即打開地圖找了找，沒想到還真巧，就在他們走向地鐵站的必經之路上。

現在時間還不太晚，即便去晃一下，也完全能在地鐵末班車之前趕回市中心，齊溪當即就做了決定，看向了顧衍：“你要是急著趕回去可以先走。我想去‘貓的天空之城’晃一下。”

顧衍愣了下，隨即也表現出了想去一探究竟的意向：“哦，這個‘貓的天空之城’我也聽說過幾次了，也一直沒機會去，這次既然順路，那我也一起去看一下。”

齊溪沒料到顧衍也有興趣，自然很高興：“那就一起去吧！”

**

兩個人走了沒多久，就見到了傳說中的“貓的天空之城”，這家分店確實因為比較偏僻而人相對，齊溪走進去后，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家小書店的氣氛，文創類周邊做的相當有意思，明信片更是非常有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契合名字里的“貓”，這家小書店里竟然窩著三三兩兩慵懶的貓咪。

齊溪對茸茸的小沒有什麼抵抗力，當即就起貓咪來。

顧衍則顯得拘謹很多，雖然貓咪很喜歡他，圍著他蹭著他的轉，但顧衍看起來有點拘束。

他頻繁看向齊溪，都有些求助的模樣：“這些貓有沒有打過疫苗啊？會不會有跳蚤？”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和平日里顧衍總是穩重自持的模樣對比簡直是顛覆的不同，然而齊溪卻覺得，這樣的顧衍也有趣的。

他的穩重冷靜讓人覺得可以依靠和信任，他偶爾孩子氣的小心翼翼和過度謹慎則反而讓他顯得更活潑可了一點。

齊溪生出了點惡作劇的心態，抱起貓咪，湊到顧衍面前：“你嘛，很溫順的。”

顧衍下意識就想要逃跑，也隨著齊溪的作往后傾斜，臉上出點嫌棄的表：“我不，好男不養貓，貓太娘了。”

“不就不。”齊溪抱著橘貓，拿著橘貓的爪子對著顧衍揮了揮，“我去點杯飲料，茶可以嗎？”

“不要茶。”顧衍一本正經道，“男人喝茶也有點娘，給我點一杯紅茶拿鐵。”

“這都晚上了，你喝紅茶拿鐵？”

顧衍點了點頭，態度堅持：“恩。”

真是死要面子活罪……

但齊溪想了想，還是給顧衍點了一杯熱牛，給自己點了杯茶，再點了一些小甜品，在等待飲料的過程里，挑選了幾張明信片，打算待會一邊吃東西一邊給未來寫明信片。

“貓的天空之城”有一整面的明信片墻，標注著未來不同的日期，只要寫完后，擺放進你希的未來日期里，一旦到了那一天，書店的工作人員就會幫你寄出。

等齊溪挑完明信片，飲料和點心也都準備好了，端著盤子往回走，然后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剛才還號稱好男不養貓，貓很娘的顧衍，正蹲下，雖然仍舊小心翼翼，但很溫地幫齊溪此前抱著的大橘貓順。

他并不知道齊溪在后，一邊還一邊輕聲道：“我就一下，你別咬我。”

只不過，上說著一下，實際作上，顧衍倒是樂此不疲了一把又一把。

等他意識到后有人的時候，他才頓下了手里的作，微微僵了片刻，這才狀若自然地起回了頭。

“哦，這個貓剛才死皮賴臉要我，不就擋著路不肯走。”顧衍的臉有些微紅，他失去了一貫的游刃有余，有些慌而蓋彌彰地解釋道，“我它，也是沒辦法的事。”

齊溪差點笑出聲，但出于禮貌，憋住了。

“你的飲料。”

齊溪把熱牛遞給了顧衍，顧衍喝了一口，發現不是紅茶咖啡，顯然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非常安靜地把熱牛喝完了，模樣乖巧得像個小學生。

齊溪把明信片也遞給了顧衍：“寫給未來，你可以隨便寫什麼，可以選擇未來的某一天讓工作人員寄出給你自己，也可以寄給別人。”

顧衍愣了下，隨即便結果明信片，他看了齊溪一眼，在書店帶了暖的燈里顯得眼神有點認真又專注，然后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開始低頭在明信片上寫起來。

齊溪也很快寫起明信片來，給自己寫了一張，給自己爸爸和媽媽分別寫了一張，寫完這些，竟然明信片還有多。

齊溪想了想，帶了點做賊的心態，看了顧衍兩眼，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突發奇想，給顧衍也寫了一張。

沒有什麼正經的祝福容，齊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但等反應過來，給顧衍的明信片已經寫完了——

“你貓的樣子也很帥。”

但既然是寫給他人的明信片，總是要加一句祝福的，齊溪想了想顧衍最希能順利的事，加了一句——“希你看到這張明信片的時候，和你的白月已經在一起了。”

可……

祝福顧衍的心是真的，但齊溪寫完以后，心里就不舒服起來。

臨到擺放到未來墻上之前，齊溪還是拿起筆，抿著，把最后這句祝福的話給涂掉了。

像是泄憤般，齊溪把這句話徹底涂黑了，涂到顧衍絕對看不出自己寫了什麼的程度。

只是擺放的時候，齊溪還是有些心虛的，總覺得自己做了個不太上路子的事，仿佛吝嗇到連未來的祝福也不肯給顧衍送。

可……

可和那個討人厭吊著顧衍的白月在一起，顧衍能有什麼幸福可言啊？

齊溪想了想那人對顧衍做的事，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還是合理的，畢竟那是個渣，要能祝福顧衍和渣在一起，自己這才是安的什麼心吶。

但即便這樣，齊溪放明信片還是的，總覺得自己做的事名不正言不順，好像干了什麼天大的壞事。

不過看起來顧衍也一樣，也不知道他是寫給誰的，這家伙寫的時候捂得嚴嚴實實，仿佛生怕齊溪看到哪怕一個字一樣。把明信片擺放到墻面上時，顧衍的作也很慎重，也是完全不想給齊溪看到的樣子。

明明是正大明來寫幾張寄給未來的明信片，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寫的都和做賊一樣。

**

等寫完明信片，因為時間也不早了，齊溪才不舍地離開了小書店。

走到地鐵站步行的話還有一些距離，一路上也沒幾個人，齊溪想起順利解決掉的盧娟和程俊良一事，忍不住想復盤，同時也多有些慨：“其實潘振東出軌我真的只是瞎蒙的，沒想到蒙對了。”

看向了顧衍：“所以你也是猜的？我看你當時應該也覺得他多半出軌了。”

出乎齊溪的意料，顧衍的聲音很沉穩：“他不是多半出軌了，他是一定出軌了。”

顧衍這話說得這麼篤定，齊溪忍不住嘀咕起來：“你現在這不就是馬后炮嗎……”

“因為我是男的。”

？這和你是男的有什麼關系？

顧衍抿了抿，像是勉為其難般簡單解釋道：“我是男的，所以我了解男的，潘振東這種眼高手低的人，創業恐怕欠了都不止十幾萬，而盧娟也完全被沖昏了頭腦，但凡潘振東態度對好點，繼續哄著，按照盧娟都愿意為了他去訛詐程俊良這點來說，當時盧娟絕對還會繼續為他去借網貸籌錢，那麼盧娟對他明顯就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為什麼潘振東當時寧可背負十二萬的債務，寫了借條，也要和盧娟分手？”

“除了喜歡上別人了，已經有別人了，對盧娟一點意也沒有了，因此連哄都懶得哄，除此外，沒有別的合理解釋了。”

這麼一說，齊溪恍然大悟。

看向了顧衍，此刻，顧衍走在晦暗不明的路燈下，正側著頭，與齊溪只有一步之遙。他的語氣平和，但講起案子來，表專注而認真，清俊白皙的側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從容和淡然。

齊溪突然就有點挫敗。

沒多久前還在得意自己劍走偏鋒蒙對了潘振東劈，從而另辟蹊徑地解決了程俊良的困境，很楊洋自得地覺得這辦法只有想出來了。

然而此刻聽了顧衍的話，齊溪才知道，顧衍怕是早就想到這一點了，甚至他都不像齊溪一樣在猜，他對利用潘振東出軌這一點攻破盧娟的心理防線早就十分篤定。

他只是沒說，把表現的機會讓給了齊溪。

搞什麼謙讓啊！

齊溪不開心的要死，雖然不喜歡輸，但也不是輸不起，以前每次顧衍都是第一，是千年老二，齊溪雖然上罵著顧衍又搶走了自己的第一名，但心里也知道顧衍是堂堂正正贏的，并沒有依靠什麼不正當手段，對顧衍多是佩服的，只是齊溪自己心的驕傲讓不愿意承認這一點，因此把顧衍視為假想敵，總要背地里罵幾句好讓自己心理平衡平衡，“搶”字也不過是這樣心態下，齊溪阿Q神心里給顧衍扣的大帽子。

只是垃圾顧衍，現在才來玩紳士這一套，在學校里考試怎麼沒見他讓自己優先呢？哪怕讓一次也行啊！

齊溪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忍不住朝顧衍抱怨的。

以為顧衍不會理，沒想到顧衍頓了頓，竟然回答了——

“我不能把第一名讓給你。”

也是，“顧衍大全”上就說了，顧衍只在意結果，不care過程，結果的第一名對他而言是不同的吧。

此刻這樣一想，齊溪又有些釋然了：“也是，誰不想當第一名呢，畢竟大家都只會記得第一名，不會記得第二名。”

“我沒有那麼在乎當第一名。”出乎齊溪的意料，顧衍糾正了，他頓了頓，“也不不在乎，只是不是為了我自己在乎的。”

這下齊溪是真的好奇起來了：“那是為了誰？是你姐姐要求高還是你爸媽要求高，一定要你得第一名？”

然而答案不是這其中的任何一個。

“為了我喜歡的生。”

？？？

齊溪是真的沒忍住，連聲音也微微抬高了：“為什麼？”

“因為只會看第一名。”

顧衍看了齊溪一眼，然后移開了視線：“的目只會看第一名。”

哇！這麼……這麼要求高？

“難道只有第一名才能和談？”齊溪有些為顧衍憤憤不平，也有些為自己憤憤不平，還以為自己每次輸給顧衍，是因為顧衍和一樣有求勝，結果弄半天，就為了個的！

“那倒是考第幾名啊，學什麼專業啊？”齊溪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對顧衍這個白月充滿敵意和抵，“搞得怎麼和選男妃一樣，難道因為只有第一名才是智商高的，才能和有優秀的后代？可別自己是個笨的，第一名也中和不了的智商洼地。”

大概是因為攻擊了顧衍的白月，顧衍看向齊溪的表有一點復雜，但看起來齊溪的行為并沒有讓他生氣，相反，他的模樣看著還包容齊溪剛才對白月的批判的。

這男人只是厲荏道：“你不應該罵。”

這話說的，仿佛齊溪并沒有資格罵對方似的。

不過，一般人要這樣，可能跳起來都和齊溪打了，這可畢竟是求而不得狂的白月啊，能接人當面詬病嗎？

齊溪有些意外顧衍的反應，試探道：“我罵你也沒太大反應，是不是現在回味一下，其實也沒那麼喜歡了？”

顧衍抿看著齊溪，看了很久，久到齊溪覺得他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了，然后齊溪才聽到了他的聲音。

“沒有。我還是很喜歡。”顧衍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齊溪，他看向了桌上的盆栽，“但你罵可以，只有你可以，別人不可以罵。”

哇！

原來自己還有這特權，那麼顧衍這個意思……

即便是他喜歡的要死的白月，但顧衍都容忍齊溪去說壞話，這四舍五一下……

“顧衍，你是不是現在覺得我人還不錯？還值得結的？”

顧衍沒出聲，看了齊溪片刻，這男人才移開了視線道：“勉強還行吧。”

要知道，能得到顧衍的認可并不容易，他要是說還行，那就真的已經相當不錯了，畢竟他對那麼喜歡的榴蓮，也就“還行”兩個字的評價。可見這男人的要求和他的值一樣高。

齊溪都有點了，原來在顧衍的心里，自己已經有這樣的地位了。

顧衍一定把當很鐵的朋友，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啊！

齊溪心說不出什麼覺，既有些欣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開心，甩了甩腦袋里七八糟的思緒，還是決定勸自己高興些。

這有什麼值得不高興的？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結果嗎？

之前得罪了顧衍，如今終于竭盡所能和顧衍搞好關系了，而且看著這關系搞得還，顧衍都把自己當好朋友了……

而且這個意思……

“顧衍，你是不是原諒我啦？”齊溪真心實意道，“對不起啊，顧衍，之前畢業典禮上我誤會你了，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謝謝你還愿意原諒我。”

“沒有原諒你這一說。”

啊？

齊溪有些忐忑，難道這是還沒原諒自己？

顧衍終于轉看了齊溪一眼，他的表很平淡：“其實我之前也并沒有為這件事真的記仇。所以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也是，要是真的記仇自己，顧衍完全可以起訴自己名譽侵權。

齊溪越想越覺得顧衍這個人長得好材好，品行還好，雖然為人格高冷一些，但從品德而言，完全是謙謙君子。

現在突然完全理解為什麼顧衍在學校里會這麼歡迎了。

這樣的男生，確實值得這麼多喜歡，也配得上這麼多喜歡。

齊溪有點酸溜溜的：“我現在有點懂為什麼這麼多的喜歡你了。”

這句話，齊溪以為顧衍不會接的，然而出乎的意料，顧衍像是沒忍住解釋一樣，齊溪聽到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也或者是自我說服一般道——

“但我只喜歡一個。”

顧衍的聲音有點悶悶的，但語氣是堅定不移的。

齊溪突然沒來由的有點煩躁。

想，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下一題！

努力想著別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管怎樣，如今自己能和顧衍冰釋前嫌，這說來說去，都得益于“顧衍大全”的功勞，要不是自己找到了這麼一個顧衍百科全書，對癥下藥投其所好，如今能有苦盡甘來得到顧衍認可的今天嗎？

齊溪看了邊坐著的沉靜的顧衍一眼，覺得自己最近疏于“學習”，回家還是要好好再看看“顧衍大全”。

齊溪前幾天正好下載了一個重金屬搖滾小白門知識大禮包，回家就決定開始補習重金屬搖滾的知識，力求周末和顧衍一起去看演唱會時能和他發生靈魂共鳴般的流，能對重金屬搖滾的知識點如數家珍。

齊溪樂觀地想，等這次周末去完演唱會，覺得和顧衍的友就徹底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