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衍家里住了一個周末以后, 齊溪覺得自己是時候得回家了。

“距離產生，我覺得熱期也要保持私的嘛，而且、而且我們在一起, 我覺自己好像也沒法專心工作，你不是也常常被我有影響到嘛。”

關于這一點，顧衍顯然也沒有辦法反駁, 兩個人在一起膩膩歪歪過了個周末，因為周六太墮落了, 齊溪和顧衍約定周日好好看案子學習再來討論, 兩個人一開始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只是看著看著, 不是齊溪看著顧衍走神，就是顧衍側過來摟住了齊溪——案例是看了, 但看的總有些心猿意馬。

最后是顧衍把齊溪送回租住的地方的, 兩個人在車里又難舍難分地吻了會兒, 齊溪才揮了揮手和顧衍告別。

**

周日晚原本這個點, 趙依然一般是去約會不在家的，自從往了男朋友, 趙依然的周末也常常并不在家過, 只是今天有些意外，齊溪開門的時候，正巧撞見了在客廳看電視的趙依然。

只回頭看了齊溪一眼，然后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 幾乎是立刻八卦地看了過來——

“齊溪，你周末是不是找男朋友去了啊？”

齊溪愣了愣：“是的, 你怎麼知道哎？”

趙依然一臉壞笑地指了指的脖子。

齊溪對著客廳里的全鏡照了下，才有些臉紅, 都和顧衍說了不要在明顯的地方留印子，結果還是……有些赧然地把領豎了豎。

不過，雖然害，但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尤其齊溪已經決定把自己和顧衍在一起的消息告訴趙依然，畢竟齊溪那位吃醋的男朋友現在的狀態是恨不得昭告齊溪的朋友圈自己的存在。

齊溪還能記得他在車里一本正經的話——

“如果只是簡單和趙依然講我們在一起了，我覺得好像太敷衍了，畢竟趙依然是你關系最好的朋友，我希我作為男朋友出現的時候，能比較正式一點。”

對于顧衍這個小小的要求，齊溪自然決定滿足。

于是坐到了趙依然邊，鄭重地拉過了趙依然：“趙依然，你最近哪天晚上有空？”

趙依然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只下意識回答道：“后天晚上有，怎麼了？”

“就、我想帶你見一下我男朋友，一起吃個飯，鄭重介紹一下他。”

這話一說，趙依然來勁了：“好呀好呀！可惜我男朋友去出差了，不然我們可以四人約會，不過事不宜遲，我先來會會你的男朋友，幫你把把關！”

激道：“沒想到我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齊溪同學，進度飛快，我還好奇他長什麼樣的，畢竟從大學到工作，一路追你的人那麼多，你一個也沒看上，甚至都沒多看對方幾眼，這男的到底何德何能這麼快就把我們容大法學院之花給騙到手了？”

趙依然說到這里，揶揄地看向了齊溪的脖子：“我還以為你會很保守，畢竟是第一次談，沒想到進度這麼快，哇，這男的太有手段！”

齊溪還是有些臉皮薄：“也沒有，他還是好的，暗我也很久了……”

“暗你很久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不是獻心，怎麼沒看你對別人心啊。”趙依然嗤之以鼻，“你呀，就是人眼里出西施。”

齊溪想了想，公允來說，自己如今確實如此，好像看顧衍哪里都是好的，哪里都是對的，是看見這個人，即便什麼也不做，甚至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是簡單地待在一起，好像就覺得很幸福。

以往的齊溪總是在追逐著第一名，想要變得更加優秀，然而即便得到了很好的名次，好像也永遠無法滿足，因為已經開始想著下一次要得多名。

平生第一次，在顧衍邊，覺得可以停下了，那些虛妄的東西已經不想要去追逐，邊有更重要的人讓去，即便發生了父親出軌的那些事，但齊溪仍舊激生活，也對當下的狀態覺得滿意，不再貪心地想要更多。

有顧衍在，有的已經夠多了。

**

而對于以完全全新的份見趙依然，顧衍雖然表現的很鎮定，但顯然是很在意的，到了約定的那天，明明當天沒有外出開庭之類的工作，顧衍竟然一不茍地穿了非常正式的西裝。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沒有外出任務的顧衍，在臨近下班前，竟然被顧雪涵委派了一項去客戶取一份急保資料的工作。

“你先去，我應該不會遲到太久，你們的話點了先吃，不用等我。”

齊溪點了點，和顧衍分開行，先一步到了約定的地點。

齊溪已經到的比約的時間早了，只是沒想到趙依然竟然到的更早。

“你平時不都要加班嗎？”

面對齊溪的問題，趙依然了下頭發：“見你男朋友，我特意把工作往后挪了，吧？不過你男朋友呢？”

齊溪有點赧然：“他臨時有一個工作，晚一點到，你要了的話我們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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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趙依然倒不在意，只是和齊溪又胡扯起來——

“你知道嗎？孟梅已經結婚了！但是不是和長跑了八年的那個男朋友，聽說半年前和那個男的因為家里理念不合分手了，后面相親認識了個男的竟然飛快結婚了！”

“還有章續，之前明明在學校是個學渣的，聽說現在自己創業做法律知識自了，竟然做的風生水起……”

雖然平時住在一起，但平日里工作都忙，齊溪和趙依然其實也沒有大片時間好好聊天過，如今趁著這次機會，兩個人聊了聊其他同學的近況，倒并不覺得時間枯燥，有說有笑的。

只是……

只是齊溪沒料到趙依然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滿臉神地提起了顧衍——

“對了，你知道嗎？顧衍好像有朋友了。”

齊溪愣了愣。

只是還沒來得及反應或者開口說什麼，就聽趙依然低了聲音：“你平時和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知道不知道啊？見過他朋友嗎？是超級吧？材超級好的那種超級？”

“我知道，但是也不是什麼超級吧……”

雖然齊溪知道自己長得確實不錯，但該有的謙虛還是要有的。

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雖然顧衍講了要賣個關子，但齊溪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委婉地表示顧衍的這個朋友就是自己，就聽趙依然接著道：“你肯定是因為自己也長得漂亮，所以看別的就不敏，我和你說，顧衍一定往的是那種材超級好的。”

明明在講顧衍的八卦，可趙依然突然話題一轉道：“我們法院的書記員小沈，你見過吧？就白白凈凈的那個小姑娘，秀氣的，之前好幾個顧衍的庭正好都是做書記員，見了幾次，你也知道顧衍那個長相氣質的，一來二去我們小沈就心了，好幾次暗地想約顧衍，結果都被他以工作忙推了，后面小沈也頹喪了一陣子，幾個月都沒敢再主，但到底沒死心，這幾天正準備正式地向顧衍表個白再次發起進攻，結果就在便利店撞到顧衍了。”

還有這茬？！

齊溪立刻來勁了：“所以表白了？在便利店表白？”

垃圾顧衍，怎麼都沒和自己匯報呢！

“表白什麼啊！本不用表白，我們小沈心就碎了！”

趙依然看著齊溪茫然的目，故意又賣了個關子，這才低聲音解釋道：“人家在便利店，面冷靜鎮定地買了兩大盒杜蕾斯的套裝！”

“……”

趙依然一臉不可置信：“所以你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看顧衍平時看著多高冷一個人啊，像是異絕緣，結果人家看來還是個很正常的男人……不瞞你說，我聽我們小沈說的時候也驚呆了。”

大概是怕齊溪沒有實，趙依然還心地在虛空中比劃起來：“就這麼大的兩盒套裝你知道嗎？顧衍真的是個寶藏男孩，太令我刮目相看了，平時牌清純男孩，結果里就是黃男孩……”

趙依然一邊搖頭一邊惋惜：“所以我說，顧衍的朋友一定是那種材火辣的超級，總之我們小沈的告白最終胎死腹中，看顧衍那樣子，明顯就是有朋友了，而且是熱中，對對方沉迷到不可自拔那種，我們可憐的小沈回來還哭了一場。”

趙依然再次搖頭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狐貍，有手段的，想不到我們容大截至目前為止的最帥校草，就這樣栽了！”說到這里，又看了一眼齊溪，“想想我們容大法學院最拿得出手的值男，就這樣都各自被外面心不正的男人人給瓜分了！”

“……”

齊溪剛想要解釋，結果餐廳門口，顧衍推門而，然后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顧衍本就姿拔，長相出眾，如今又特意穿了非常正式的西裝，褪去了學校里的青，逐漸染上了的氣息，像是釀造的酒，正到了最好的時刻。

不說齊溪，就是并不認識顧衍的人，只要循聲去的，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趙依然也沒有例外，下意識便也朝著門口看去，然后也看到了顧衍。

先是愣了愣，然后開始拼命對齊溪使眼，低聲音道：“哎，你說巧不巧，顧衍也來這家餐廳哎，還穿這麼，八是來見人的。”

趙依然的八卦神上線，一邊把頭往下低避免被顧衍發現，一邊眼神賊溜溜地盯著顧衍，掏出了手機：“讓我來看看顧衍的狐貍朋友長什麼樣，我要實時給我們小沈播報，讓知道自己到底輸給誰了。先拍一張顧衍，給小沈看看……”

只是趙依然明明都那麼躲著了，顧衍還是朝著走了過來，一看這架勢，趙依然有點張了：“哎，哎，他朝我們走過來了，我剛也沒開閃燈啊，不是發現我拍了吧……”

“齊溪。”

顧衍還是走到了齊溪的桌前，他并沒有看趙依然，只是看向了齊溪，齊溪“嗯”了一聲，顧衍才轉頭看向了趙依然：“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顧衍說完，徑自拉開座位坐到了齊溪邊。

趙依然原本還裝的鎮定，但被顧衍這一出一來，有點整懵了：“啊？”

趙依然的思路顯然還沒轉換過來，傻傻地看了顧衍兩眼，干笑道：“這麼巧啊顧衍，你也來這里吃飯啊？等的人也還沒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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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趙依然一向格開朗大大咧咧，既然顧衍都坐到一桌來了，也沒客氣，八卦道：“對了，你是不是有對象了啊？是我們學校的嗎？”

顧衍鎮定地點了點頭：“嗯。”

趙依然有些意外：“竟然是我們學校的？這算是部消化了？難道還是我們法學院的？”

顧衍再度點了點頭：“是……”

只是趙依然不等顧衍說完，就打斷了他：“你先別說，讓我猜猜！”

想了想：“是秦啟涵吧？就我們法學院文娛委員，當時就覺得你對不太一樣，雖然你也不太和說話，但總覺得你倆在一起時候，氣氛就是不一樣的，總覺得就像是有電流一樣，好像一直在眉來眼去，我當時就有預你們會搞到一起！”

只是對于自己的大膽猜測，趙依然發現，齊溪的臉不太好看，顧衍的臉也不太好看。

尤其是顧衍，他幾乎是飛速澄清了起來：“我什麼時候和秦啟涵有眉來眼去了？我跟本不！你不要污蔑我。”

他像是恨不得立刻解釋清楚一樣，臉上還有一些張。

“那是朱雅？”趙依然錯了一次，堅信自己不會再錯第二次，“一定是了，我幫你們算過命盤，你們的星座也很合適的！”

可惜顧衍再一次黑著臉澄清了：“不是，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

顧衍幾次想要宣布自己的友，可惜趙依然死活不讓，像是不信邪一樣，幾乎把法學院同屆生的名字都報了一遍，就是不信自己竟然猜不到是誰，因為每一個，顧衍都非常冷酷地否決了。

所以……

趙依然把目看向了齊溪，然后又看向了顧衍：“所以……”

齊溪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這位朋友總算是想到了，剛要開口認領顧衍友的頭銜，就見趙依然瞪大了眼睛震驚道——

“顧衍，所以，你的對象，是男的？！你和我們班哪個男同學好上了啊？！”

恍然大悟道：“對不起，是我狹隘了，一提對象，竟然理所當然想到是異，對不起對不起，但我不是不接或者歧視這個，顧衍，你放心大膽，我是支持你的。”趙依然一臉歉意道，“其實這也不意外，我其實早就覺得你對異那麼絕緣，可能其實對同反而是導電的，是我大意了……”

“……”

齊溪終于是看不下去了，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怎麼都快把所有生猜一遍了，都快要去猜男生了，唯獨沒想到我啊？是我和顧衍看起來完全沒有CP嗎？”

趙依然的臉上出了真實的匪夷所思：“你們？你們不是一直不太對付？你們沒聽過一句話嗎？一山不容二虎啊，你們倆，絕對沒可能！除非奇跡發生吧！”說完，又看向了顧衍，“顧衍，所以是誰？”

顧衍抿了下，他沒說話，只是把剛才在桌下就十指相扣的齊溪的手一起拉到了桌面上，鎮定地看向了趙依然：“那趙依然，今天來見識一下奇跡吧。”

？？？

趙依然的腦袋上冒出三個真實的問號。

瞪大眼睛看著齊溪和顧衍握在一起的手。

過了半天，仿佛才像是徹底反應了過來，大力拍了餐桌一掌，眼睛瞪得老大：“哇靠！你們兩個是不是人？！瞞著我多久了！簡直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啊！”

趙依然氣的半死：“所以齊溪就是顧衍的狐貍朋友？而顧衍是齊溪的狐貍男朋友？有沒有搞錯啊，歷來狐貍都是去找姿平平的老實書生的，男狐貍都是去找那種倔強小白花的啊？你們有沒有搞錯啊，狐貍部消化，真有你們的，還真是一山確實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我怎麼就沒想到，你們這麼有手段的兩個人，互相把手段使到對方上呢？”

既然趙依然也知道了，齊溪也不再矜持了：“總之，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顧衍我的不可自拔，我一說和他好，他就立刻和我好了。”

趙依然顯然不信：“不可能！齊溪，一定是你追顧衍的吧？當初你在畢業典禮上那麼說他，進了競合上司是他姐姐的時候，你不都嚇死了，狗地想抱顧衍大嗎？怎麼可能是顧衍追你哎？齊溪，我和你關系都那麼鐵了，不用在我面前死要面子的好嗎？”

只是今晚大概真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一向矜持冷傲的顧衍突然開了口：“齊溪說的沒有錯。”他看向了齊溪，眼神溫寵溺，“確實是我不可自拔，差不多是勾勾手指我就會跟走的那種程度。”

顧衍說完，看向了趙依然：“所以趙依然，所以重新認識一下，我是齊溪的男朋友顧衍。”

顧衍面帶禮貌的微笑，說出來的話語卻有殺氣：“謝謝你平時關心齊溪，不過以后對象就不要給介紹了。”

“……”

顧衍這麼說，齊溪也沒放過他，噘著嘟囔道：“那我也有話說，以后誰追你，你都要給我寫匯報！要全部上報！”

……

趙依然看著眼前自說自話開始一來一往氣氛本讓人不上話的新晉，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在屋里，而應該在桌底。

委屈的，大好夜晚，自己為什麼要出來和顧衍齊溪吃飯呢，這吃的是飯嗎？明明是一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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